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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您可以成为下一任龙族之主(三合一)

    残阳如血,火烧祥云。

    姬发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营帐中。

    一身枭骑专属的铠甲布满刀痕,长枪上全是乌黑的血迹。

    他倒在地上简单铺设的被褥上,用箭筒当作枕头,倒头就睡。

    用箭筒,是因为能够听到地面的震动,若是敌军袭营,能够第一时间醒来。

    这是西征的第二个月了,惨烈的战争考验着每一个人的心理素质。

    西岐军队占据天险,每一场战斗都是强攻。

    两边都有人会推演,任何计谋到最后都会变成正面决战。

    就算是双方斥候在野外遭遇,不到一会儿,都会变成大军团的正面厮杀。

    好在大商军队的野战能力极强,目前的作战方针,是引诱敌人野战,消耗敌人的有生力量。

    姬发刚从战场上下来,这个营帐只有他和苏全忠住,因为军中将士都不想跟他扯上半点关系。

    因为他先是逆贼之子,才是大祝之子。

    他在西岐长大,所有人都怀疑他知道西岐扩张领土的事。

    大祝也没有站出来为他洗清嫌疑,不过也没将他当作反贼。

    姬发确实不知内情,他是作为一个公子哥长大的,虽有大将军南宫适教他习武,但他根本插手不了军政之事。

    父亲的子嗣太多,有侧房所生,也有收来的义子。

    他是正室所生,所以才是二公子。

    脑海中思绪万千,浓浓的疲惫令他缓缓闭上眼。

    这时,喂完马的苏全忠掀开营帐走了进来。

    两人现在没有军中职位,但因为枭骑的身份,食物的档次要比其他士卒高上不少。

    枭骑是全国最精锐的重骑兵,装备最好,马匹最壮,西岐军队根本挡不住他们凿阵。

    “吃点东西吧。”

    苏全忠将几块干饼和肉干炖的肉汤放在姬发的脑袋边,又从兜里掏出几个后方送来的水果。

    肉很多,饼也厚实。

    闻到香味,姬发强忍着困意坐了起来,便是心情再低落,也得吃饭,在战场上没力气,是会死的。

    两人体内的先天源炁,令他们在战场上大杀四方,感官比原来敏锐了许多,体力也是。

    只不过姬发为了立战功,根本没有停歇过。

    便是枭骑没有任务,他都会跑去当士卒。

    闻仲默许了他的行为,但没有关照他半点。

    狼吞虎咽吃完后,他长舒一口气,尽力对苏全忠露出一个笑容:

    “今天差点被一箭射穿脑袋。”

    他侧头,给苏全忠看了看左边脑袋上的箭痕。

    苏全忠瞥了一眼,乐呵呵道:

    “算你命大。”

    姬发拍了拍吃饱的肚子,翻身躺下,背对着苏全忠轻道:

    “睡了。”

    倦意如潮水般不断袭来,才躺下,他就睡着了。

    一股微弱的神识,也趁此进入了他的梦乡。

    姬发眼前的黑暗渐渐散去,等到视线清晰,他发现自己在熟悉的西伯侯府。

    “发儿?”

    熟悉的声音传来,他转身一看,原来是母亲太姒。

    “今天练完武了吗?”

    太姒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慈爱。

    看到母亲的那一刹那,姬发忘掉了现实中的一切,露出纯真的笑容,点头道:

    “嗯!练完了!”

    太姒上下打量着他,微微叹气道:

    “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听到母亲这么一说,他忽然感觉到肚子很饿。

    太姒看到他的表情,便笑道:

    “你父亲和大哥今天都在府里,午饭可以和他们一起吃。”

    姬发不敢相信地问道:

    “真的吗?”

    父亲和大哥忙于政事,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和他们吃上饭。

    姬发能和父亲长时间相处的日子,就是朝贡。

    太姒上前,摸了摸他的头,笑道:

    “快去洗洗,一身都是汗。”

    姬发高兴极了,“孩儿这就去!”

    冲了个冷水澡后,他换了身衣服,离开了自己的院子。

    来到膳厅,姬昌和姬考已经坐在饭桌上等他了。

    姬发正要行礼,却被姬昌抬手制止:

    “吾儿快坐,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姬发愣了一下,但还是坐在了饭桌上。

    侍者端来佳肴,姬考夹了块肉放进姬发的碗里,说道:

    “二弟近来瘦了许多,要多吃点才是。”

    姬昌也为他盛了一碗汤,笑道:

    “这是为父亲自炖的,吾儿尝尝。”

    “多谢父亲,多谢大哥。”

    姬发受宠若惊,坐得腰背挺直,心想今天是什么日子,父亲和大哥对自己居然这么好。

    他没有先吃,反而起身给两人都盛了一碗汤,恭敬道:

    “父亲和大哥忙于公务,劳心竭力,应该先吃。”

    姬昌和姬考相视一眼,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复杂。

    三人吃完饭后,姬昌又命人端来茶点。

    姬发以为他们要商谈政事,自觉起身离开,却被姬昌叫下。

    “吾儿为何要走?”

    姬发满脑子疑惑,问道:

    “父亲和大哥不谈公务吗?”

    姬昌抚须而笑,道:

    “你长大了,有些事伱也可以参与了。”

    此话一出,姬发顿时感到巨大的违和感。

    他没有抬头,眉头紧蹙,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再次坐下后,姬昌先是说了些他听不懂的公务,然后看向他,轻声道:

    “吾儿觉得为父把西岐治理得如何?”

    姬发有些局促,硬着头皮回答道:

    “父亲勤政爱民,西岐风调雨顺,人人安居乐业。”

    姬昌颔首,又道:

    “那你觉得中原被治理得如何?”

    姬发脱口而出道:

    “有大祝在,天下妖邪不敢放肆,大商国泰民安,便是方外仙人也得听大祝之令行云布雨、护佑大商子民。”

    气氛忽然沉默。

    良久,姬昌才出声道:

    “当年,子药来过西岐……”

    “父亲,要称大祝才是。”姬发严肃道:“那是大祝曾经的姓名,连大王都不能直呼大祝的名字。”

    姬昌顿住,又沉默了片刻,说道:

    “当年,大祝来过西岐……”

    随后,他将子药血洗西岐的事,全部告知了姬发。

    姬发听完,庆幸地开口道:

    “供奉异神是诛九族的死罪,大祝居然为我们留了血脉……”

    姬昌和姬考同时叹了口气。

    被洗脑得太严重了。

    姬考不再伪装,语重心长地对姬发说道:

    “弟弟,回西岐吧。”

    姬发彻底愣住,他迷茫地盯着大哥,随后被掩盖住的记忆浮上心头。

    西岐造反,他跟随西征队伍出发,刚才太累,吃完东西后睡着了。

    “这里……是梦?”

    姬发的气势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变化,从一个不谙世事的西岐贵公子,变成了被战争洗礼后的军人。

    他猛地起身,后退数步,死死盯着姬昌一言不发。

    姬昌叹声道:

    “发儿,回来吧。”

    姬考站起身,认真道:“弟弟,只要你回来,你便是周室的继承人。”

    “胡说八道!”姬发眼眶通红,怒喝道:“我常伴大祝左右!怎能与反贼共伍?!”

    姬考上前拉住用力他的手,“你背负天命!将会是全天下的王!”

    “闭嘴!”

    姬发一把甩开姬考,双目含泪,看向姬昌咬牙切齿道:

    “为何造反?!”

    姬昌依然坐在位置上,摇了摇头,轻声道:

    “这世间万物都由上天孕育,殷商不尊天命,为了不让天下百姓受到天的惩罚,西岐自当奉天伐商。”

    “狗屁不通!”

    姬发再也没有对亲生父亲的尊重,一字一句道:

    “大祝苏醒后,叛贼伏诛,异神逃窜,更是敕封人道正神保佑大商风调雨顺,这也要受到天的惩罚吗?”

    “姬发!”姬考怒斥道:“你被功名利禄迷花了眼!认贼作父!现在还跟着殷商军队屠戮西岐将士!不忠不孝!大逆不道!”

    “不忠不孝的是你们!”

    姬发眉眼间暴怒不已,他在军营里度日如年,人人都知道他是反贼的儿子,除了苏全忠,没人会和他多说半句话。

    便是担任斥候时,所有人都知道任务,只有他不知道,怕他泄露出去。

    “唉……”

    姬昌叹了口气,终于与自己的儿子对视,轻道:

    “想想你的母亲。”

    姬发听到母亲,嘴唇微微颤抖。

    这时,不知从哪儿出现的太姒走到他面前,双目含泪道:

    “儿啊,你好狠的心,去了殷商后就忘记母亲了……”

    “不是的……母亲……”姬发看到太姒哭泣的那一刹那,心碎不已,踉跄着后退,捂着脑袋,表情痛苦不已。

    “回家吧。”

    “回家吧。”

    “回家吧。”

    西岐三人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宛如魔音般贯入姬发的耳内。

    姬发的思维被入侵,他的表情不断挣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这是某种秘法,能够迷惑人的心智。

    姬昌紧盯着姬发,他在阐教弟子的帮助下学会了这一门秘法。

    由于子药针对修行者的手段太多,阐教弟子根本不敢让他踏入仙路。

    姬昌不是想要姬发回来,而是想让姬发做内应,通过梦境汇报殷商军队的动向。

    因为他通过推演布置的一切计划,都被子药识破。

    数座重要城池被围困,想救援就必须和殷商军队野战。

    野战十场输七场,能赢还是靠姜子牙率领的军队。

    姬发在西岐长大熟悉地形,如果能有他做内应,便能时刻了解闻仲率领的这支军队的动向了。

    只要能遏制殷商的攻势,随着时间的推移,殷商的补给压力会变得很大。

    魔音响彻,姬发发出痛苦的嚎叫。

    他拼了命的不断抵抗着魔音侵蚀,咬牙切齿盯着姬昌,怒喝道:

    “乱臣贼子!你不配做我的父亲!”

    神奇的一幕发生。

    只见他上半身的衣服被火焰烧尽,胸口处,一只活灵活现的玄鸟振翅啼鸣!

    “唳!”

    威严的声音将姬发从梦境中激醒。

    他猛地从地上坐起来,浑身冒出冷汗,不断喘着粗气。

    解开甲胄一看,一只仿佛绣在身上的玄鸟正在迅速消失。

    透过营帐的缝隙,可以看到时间已至深夜,一旁的苏全忠打着呼噜睡得很熟。

    姬发按着胸口愣了许久。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天在朝歌,大祝用风把他掀翻,击中的正是这个位置。

    …

    汜水关。

    正在打坐的白药睁开眼,低头一看,祭祀服上出现了一个黑点。

    黑点不断变大,最后展现了它的真容——玄鸟。

    看到玄鸟的爪子上抓着个身穿华服的人影,白药笑道:

    “猜到你们要动姬发了。”

    他闭上眼,进入意识深处。

    随后,他利用棋盘创造出一个梦境。

    鸟语花香中,缩小版的玄鸟用爪子踩着姬考,兴奋地向白药鸣叫,似在邀功。

    “凡人便能用神识入侵他人的梦境,看来你们的手段还挺多。”

    白药心意微动,一张大座出现在身后。

    他坐上去后,饶有兴致地打量姬考,可惜道:

    “要是抓到的是姬昌就好了。”

    姬考正在挣扎,听到声音,抬头一看,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大……大祝!”

    白药笑道:

    “若我没留后手,想必姬发已经被你们洗脑了。”

    “对待至亲之人,居然也下得了这种手。”

    姬考眼中出现浓浓的恐惧,他慢了一步没收回神识,便被姬发胸口冲出来的玄鸟抓住了。

    由于对大祝的惧怕,他下意识地喊了句:

    “大祝恕罪!”

    白药愣了一下,奇怪道:

    “恕罪?你不是都造反了吗?”

    他凝视着无比慌乱的姬考,沉吟片刻,问道:

    “为何造反?”

    玄鸟在白药的授意下飞走。

    姬考自觉地跪在地上,眉眼间挣扎片刻,回答道:

    “奉天……”

    “嗤——”

    白药叩指,姬考的一只手臂被无形的刀刃砍断,鲜血直流。

    这是他的梦境,心想事成。

    姬考疼得满地打滚,鲜血淋漓。

    随后,白药为他恢复了伤势,再次问道:

    “为何造反?”

    姬考不是傻子,浑身颤抖,回答道:

    “报仇雪恨……”

    “没错,”白药颔首笑道:“我把你们的曾祖辈杀得血流成河,这才是你们造反的理由,至于天?那是你们自己甘愿低天一等。”

    见姬考闭口不言,他眼神冰冷,问道:

    “听说姬昌子嗣众多,所有儿子都愿意造反吗?”

    “……”

    姬考还是没有开口。

    “看来是铁了心要造反了,既然如此……”

    白药说着,手一挥,梦境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姬考陷入黑暗,并且他瞬间便忘记了自己现在只是神识这件事。

    他茫然的起身,在黑暗中不断摸索。

    忽然,一道熟悉且阴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吾儿……为父饿啊……”

    四周诡异地出现了一圈蜡烛。

    只见腰背佝偻的姬昌从后面缓缓走来。

    “父亲?”姬考上前搀扶姬昌,问道:“这是何处?”

    “为父饿啊……”

    瞳孔浑浊的姬昌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姬考,重复道:

    “为父饿啊。”

    姬考瞳孔紧缩,还未反应过来,姬昌便张开嘴,用焦黄的牙齿恶狠狠地扯下了他脖子上的一块血肉!

    “饿啊!”

    姬昌双手迸发出难以想象的力量,新鲜的血液似乎激发了他的凶性。

    他面目狰狞地把姬考按在地上,发了疯似的啃食着他的血肉!

    “父亲!是孩儿啊!”

    姬考惨叫不已,想逃却根本挣脱不了!

    姬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将自己的儿子开膛破肚,吞食内脏。

    姬考的声音逐渐微弱,眼神黯淡,感受着自己的生机流逝。

    下一刻,他再度出现在黑暗中,身上没有半点伤势,周围燃着一圈蜡烛。

    他咽了口唾沫,感到无比地诡异。

    没多久,身后又一次响起姬昌的声音:

    “为父饿啊……”

    姬考颤抖着转身,刚好对上恶鬼般的姬昌。

    “父……父亲。”

    “饿啊!”

    姬昌扑向他,一口便咬掉了他的耳朵。

    等到他再一次死亡后,回到了最初的黑暗。

    这次他想也没想,拔腿就跑,心脏因恐惧而剧烈跳动。

    但姬昌很快就追上了他,重演了生吃儿子的一幕。

    然后是第四次、第五次、第六次……

    姬考陷入了一个轮回。

    而黑暗外,白药面无表情,想看看这位翩翩公子什么时候会崩溃。

    忽然,他转身看向后方。

    一个浑身笼罩在斗篷里的人,伴随着空气的扭曲现身。

    “叮铃”

    发现有人入侵梦境,他立刻呼唤了扶摇。

    风神亭亭玉立,风姿绰约,凝视着不请自来之人。

    斗篷里的人察觉到扶摇后,心中警铃疯狂作响。

    但还是强忍着逃跑的冲动,欠身行礼道:

    “敖廷冒昧来访,还望大祝恕罪。”

    他掀开斗篷,露出真容,相貌俊朗头角峥嵘,细密的蓝色鳞片点缀着额头。

    白药神色冷峻,打量了他一下后,说道:

    “你可知上一个入侵我梦境的,大罗道果都没了。”

    敖廷一举一动十分恭敬,再次欠身道:

    “身处归墟无法离开,否则小龙定然会携礼登门拜访。”

    “归墟?”白药听见这两个字,便得知了敖廷的来意,“龙族?为了祖龙来的?”

    敖廷抬头笑道:

    “正是。”

    他看了看白药身后的黑暗中被啃食的姬考,继续说道:

    “元凤再现世间,天道却没有将她锁回不死火山,大祝若能帮助祖龙摆脱归墟的束缚,龙族愿从此听令于大祝。”

    白药闻言,摇了摇头,说道:

    “我没有那个能力。”

    敖廷收起了笑容,正色道:

    “可是因为敖广?”

    “大祝放心,我已派麾下强者将四海龙族全部囚禁,大祝一声令下,我立刻处死他们,尸首送往朝歌!”

    “不必。”

    白药拒绝了这个提议,因为他确实没有将祖龙从归墟里拯救出来的本事。

    他甚至不会去想元凤为什么能够从不死火山出来,因为那会令他想起天大的因果。

    说不定某天他就去填不死火山了。

    更何况就算有这个能力,他现在也不会答应。

    由于刻骨的仇恨,元凤和孔宣见到龙族恨不得直接失去理智。

    把祖龙救出来,岂不是又要打起来?

    敖廷见白药拒绝,思索片刻,又道:

    “若大祝担忧元凤之事,我可代表祖龙承诺,摆脱归墟后,绝不招惹元凤,祖龙还会当着整个洪荒的面,承认当年战败于元凤,不是她的对手。”

    “并且龙族可以用血脉立誓站在大商的这一边,完全听命于您,西方教也好,阐教也罢,龙族不灭,大商不灭。”

    “只要大祝答应,龙族明日便帮大祝灭了西岐,业力全由我龙族承担。”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白药,说道:

    “现在的归墟龙族,共有准圣三位,大罗金仙十位,而且血脉精纯,远不是四海龙族这种杂龙可比。”

    “只要大祝帮忙,龙族任凭大祝调遣,您让我们杀谁,我们便杀谁。”

    老实说,白药真的想答应了。

    而且他没想到的是,龙族的底蕴居然这么强。

    凤族到了现在和一盘散沙没有区别,按照孔宣的意思,除了他还惦记着元凤外,其它的要么依附大教,要么跑去当吉祥物了。

    敖廷不愿放过这个机会,抬手显化出一本极具苍茫气息的书籍,说道:

    “这是给大祝的见面礼,能够引动混沌能量淬炼肉身,届时祖龙出世,您接受他的龙血传承后,便可拥有先天混沌之躯,成为下一任龙族之主,您要是急,祖龙也可以当场退位。”

    “我可对天地人三道立誓,绝不会欺瞒、伤害、背叛大祝,或者您可以随便找一片海,我设法将归墟的画面投射至海面,誓言由祖龙来立。”

    白药深吸一口气,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颤抖。

    有点诱人。

    大祝是位置,就算拥有了混沌之躯不算人了,依然是大祝。

    就像女娲的至尊位置一样。

    而人族的修行体系,他完全可以不去修炼。

    因为他要的是“帝”位,只需创造出修行体系就行。

    要是掌握了龙族真正的力量,拥有两尊远古霸主的战力,大商永恒不是开玩笑。

    至于元凤和祖龙打起来?

    让祖龙立誓向元凤低头就行。

    龙族的诚意很足,为了摆脱归墟,看起来可以去做任何事。

    但……他没能力啊。

    白药闭上眼,轻声道:

    “元凤是自己涅槃的,与我无关,孔宣也只起到将她从不死火山带出来的作用。”

    敖廷闻言,神色无比失落,叹了口气收起了那本功法。

    “天道不公啊,明明一起造的杀孽,她还能出来了。”

    “还有那孔宣,与元凤牵扯那么大,居然半点因果都不用沾,我龙族却要用命去填海眼……”

    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精神气,对白药拱了拱手:

    “那敖廷便告辞了。”

    “等等。”白药忽然叫住了他。

    敖廷神色一喜,问道:

    “大祝可以帮忙?”

    白药微微摇头,说道:

    “现在做不到,或许二十年后有方法。”

    “二十年!”

    敖廷欣喜若狂,二十年算什么,眨个眼的功夫就过去了。

    他快步上前,激动地握着白药的手,不断晃动道:

    “那便拜托大祝了,重新介绍一下,小龙叫敖廷,龙族三长老,很久没和外人说话有些失态,还望大祝海涵!”

    白药连连点头,嘴上不停说着放心,给龙族画了一个大大的饼。

    他二十年后会证得人道之实,成为超脱之帝,但前提是二十年内能不死。

    毕竟他的过去未来消失前,他在金烛枝的带领下,已经走了二十年的时光。

    这二十年仍在天道之下,能走完,全靠金烛枝带路。

    二十年后,就神功大成了。

    何为超脱?

    不受到任何约束,得到真正的大逍遥大自在。

    人道束缚他是不可能的事。

    因为人道根本没有规则,它临摹来的所有规则全都要靠白药去证。

    那时候救个龙族就是顺手的事,只不过现在还没有成“帝”,先给龙族画个饼,反正又损失不了什么。

    陈塘关已经有圣人出手了,所以这二十年,他需要自保能力。

    “这样吧!”敖廷将那本虚幻的功法塞进白药的手里,认真道:

    “我听四海的小辈说,您喜欢活祭,太巧了,我也喜欢!

    您要是缺祭品,去岸边说一声就行!四海龙族随便挑!想祭谁就祭谁!”

    敖廷姿态放得很低,言语中尽是赞美之词:

    “小龙早就听闻大祝气度不凡,今日一见,果然是玉树临风相貌堂堂……”

    他太渴望龙族能够重见光明了,在那深不见底,被天地抛弃之处,龙族从出生起便开始修炼,一旦到达大罗金仙,便要加入填海眼的队伍。

    在他看来,眼前的人道大祝就是龙族的救命稻草,元凤能够出来,便是证据。

    任何龙族都是祖龙的眼睛,元凤出世的画面,祖龙通过敖广看得很清楚。

    尊严算什么,只要能够离开归墟,龙族可以付出一切代价。

    这位远古战场上大放异彩的龙族高手,此刻极尽阿谀奉承之态。

    连白药都听不下去了,扯开他的手问道:

    “如何联系你们?”

    敖廷连忙回答道:

    “归墟乃天道摒弃之地,大祝若要联系我们,只能让四海龙王传信,您可以等不需要他们了,再祭了他们。”

    白药看了看另一只手中漂浮的“混沌”功法,轻点头道:

    “二十年后,如果我还活着的话,会去归墟解决海眼。”

    敖廷正了正衣襟,后退数步,长躬不起道:

    “敖廷替祖龙、替龙族多谢大祝。”

    他的身形逐渐虚幻,保持着这个动作直到消散。

    白药则将功法扔到了人道棋盘上暂时没看,转身观察黑暗中的姬考。

    西岐美男子已经不再抵抗,神色万分呆滞,任随姬昌啃食着他的身躯,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姬昌是白药制造的梦魇,不是真的。

    但对姬考来说就不一样了,白药控制了他的认知,让他不去怀疑姬昌的真实性。

    一遍又一遍被父亲生吃的痛苦,将印在他的神识之上,形成烙印。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扭曲的伤痕出现在姬考的眉心。

    这便是由恐惧和痛苦组成的神识烙印。

    白药一挥手,黑暗消失,姬考呆滞地坐在地上,神情没有一丝波动,嘴角流淌晶莹。

    白药看向扶摇:

    “用你最极致的力量,封住这个烙印。”

    扶摇晃动着铃铛,张开手对准姬考额头的伤痕。

    只见一道深绿色符文从她手心飞出,印在了伤痕上,闪烁片刻消失不见。

    “好了,除非敌人领悟了风的概念本源,否则就算是圣人,也得花上几十年的时间才能解开。”

    她声音温柔道。

    白药闻言,将姬考扔出了梦境。

    这是他的神识,会自己回到肉身中。

    从姬发那里得知,姬考是姬昌的左膀右臂,在西岐的权力仅次于姬昌。

    白药很期待,姬考回去后,面对将自己吃了无数遍的父亲,将会是怎样的情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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