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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逃离

    诺亚倒在一棵树上,不知现在是何时。他的头疼欲裂,难以抬头仰望天空寻找答案。他闭上眼睛,按摩太阳穴,试图在恢复的同时缓解一些疼痛。

    他坐在那里,无法确定过了多长时间,耳边隐约传来远处的声音。诺亚眯起眼睛,缓缓睁开。头痛仍然强烈,但他可以发誓——

    “……这附近。”

    天哪,有人。

    诺亚站起身,费力地大声呼喊:“救命!这边!”

    片刻后,他竭力听见是否有人回应他。

    “喂?拜托,我迷路了!我需要帮助!”

    两个人悬浮在树林上空,各站在一块华丽金属板上。他们身穿光滑的黑色长袍,即使从诺亚的角度看,连兜帽也将他们的面容掩在阴影之中。诺亚睁大眼睛,仰望着他们。

    “神明,你们在做什么?”一架飞船降落在他们的对面空地上,其中一名男子问道。“你怎么了?”

    诺亚张开嘴,然后停住了。

    我不能向他们透露任何信息。我不知道维米尔在这里的目的。我甚至不知道他是谁。

    “我……我受伤了。”诺亚无力地说。“我的头被一只大猴子击中,记忆全乱了。我不知道我在哪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到这里来的。我只记得自己叫维米尔。”

    诺亚从口袋中掏出一枚小金属徽章并递给他们,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人拉起兜帽,露出花白的胡须。他接过徽章,仔细研究起来。

    “他是奥特里学院的教师,”他回过头看了看搭档。“肯定是一场相当的混战。难道是地狱掠夺者?”

    “当然不是,”另一人嘲笑道。“他还活着,没有被烧毁。也许是破坏者之一。难道你认为他遇到了那个火焰魔鬼,竟然还能活着?猜猜看。或许是个又丑又高的家伙?”

    他举起手,比诺亚的身高高出许多。诺亚皱起眉头。

    “不,差不多是这个人的两倍高。”

    “刺客,”留胡子的男人做了个鬼脸。“强硬的家伙。我知道这可能会带来麻烦。然而,你看起来并没有受伤。你没有治疗药剂吗?”

    诺亚做了个鬼脸,拍了拍腰带。“我不记得了。我只有这枚徽章和我的书。听着,你能带我回……奥特里吗?我相信他们可以帮助我。但如果我必须等更久,我可能会发疯。”

    “我们会把你带过去的,不会太远。”男人点点头。“如果肆虐者变得强大到足以击败老师,那可是一个不祥之兆。绝非好事。过来,站在我板子的后面。我叫弗雷德里克。”

    “谢谢。”诺亚摇摇晃晃地走过去,仍然难以置信自己的运气,然后踏上金属板。他站在男人的肩膀上,肩膀散发着光芒,缓缓地升上空中。

    “等一下,”弗雷德里克说。“如果你觉得自己会掉下来,至少提前警告我。我不想在送你的路上见证一位奥特里教师坠楼身亡。”

    诺亚咕哝着表示同意。弗雷德里克的搭档也飘浮在空中,然后他们一起起飞,飞翔在焦土树梢上方的天空中。诺亚猛抓住弗雷德里克的肩膀,紧闭双眼,以免头痛加剧。

    他的意识时断时续,艰难地保持着握住弗雷德里克的感觉。诺亚不清楚飞行持续了多久,但感觉似乎不会超过几秒钟。

    突然,有人推了他一下,他察觉呼啸的风声停止了。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双眼。诺亚抬手遮挡阳光,试图减轻刺痛。

    他们降落在一片草地前一座高大华丽的石头建筑物前。巨大的柱子沿建筑物的侧面耸立,怪物雕像紧贴其中,似乎在攀爬上山顶的过程中企图将他们撕裂。

    每根柱子上都嵌着金色字母“T”的闪闪发光标志,每根柱子的大小约为诺亚头部的两倍。诺亚眯起双眼凝视着它们。

    实际上,我认为这不是字母“T”,而是对英语的最接近翻译。嗯。这只会让我头更疼。

    “你会得到妥善照顾的,”弗雷德里克说。诺亚环顾四周,寻找弗雷德里克的搭档,但对方不知何故消失了,他没有注意到。

    以我目前的状态来看,这可能不是太难。

    “我们在哪里?”诺亚问。

    “奥特里,第四堡垒,”弗雷德里克回答。看到诺亚一脸茫然,他轻拍了一下诺亚的肩膀。“别担心。如果有什么可以做的,会有人处理的。现在是任何时候——”

    两扇刻有奇美拉图案的双扇门打开了,一个矮个子男人从门里走出,紧随尚未透露姓名的弗雷德里克的搭档。他穿着朴素的白色长袍,手持一根小木杖,尽管看起来似乎用处不大。他们急速朝诺亚走来。

    矮个子男人的眉头微微一挑,放慢了脚步,他脸上最初的惊慌几乎消失了。

    “法师朱尔米尔。你看起来……受伤了。”

    “嗨……你是治疗师吗?”诺亚一边问,一边揉着后脑勺,试图消散疼痛和困惑。

    “我听说你失忆了。”矮个子说。“你还记得我吗?”

    诺亚摇摇头。“我……没有。真的没有。抱歉,我应该认识你吗?”

    “我叫理查德。我专门治疗符文。”

    理查德停下脚步,审视着诺亚的脸。仍然一片空白。他们凝视着对方。

    “没有回忆吗?”理查德问。

    “恐怕没有。我对你一无所知。”

    理查德咬紧下唇,他的眼神在诺亚的脸上停留。然后,他们保持了一段时间的目光交流。

    “没有吗?”理查德问。

    “确实如此。”理查德冷静地说。“弗雷德里克,谢谢你带来这位善意的法师。我们会确保你的辛勤付出得到适当的回报。”

    弗雷德里克轻轻摸了摸兜帽的边缘。“每个人都会这样做。祝你好运,法师。”

    他跳回自己的板子上,向天空射出能量。诺亚用颤抖的目光注视着他们,然后转向理查德。他举起一只手挡住阳光,以减轻刺眼的感觉。

    “恐怕我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诺亚说。“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没关系。我会向校长报告你的情况,建议你在那里休息一下。也许一些回忆会慢慢浮现。”

    诺亚点头,他内心感觉像是被一束冰冷的聚光灯照射。那感觉从胃中开始,沿着脊柱蔓延,进入头脑,然后慢慢扩散到全身。

    他身上与猴子斗殴时留下的小伤已经愈合,不复存在。但他的头痛并未减轻,若说有什么变化,那只是痛感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仿佛有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低语着。

    诺亚畏缩着,试图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但似乎是徒劳无益。他静静地跟随理查德走进那座华丽的建筑,进入了前所未见的未知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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