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梦境

    就张生的心里,无论是皇亲贵胄,还是豪门贵族,亦或是平头百姓。

    哪有正头夫人会对妾室这么好。

    不需要夫君吩咐,就给妾室那么好的待遇,简直是闻所未闻。

    徐应淮可没想到张生的想法。

    他驳斥道:“你不懂,泠玉知书达理,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东西,你可别拿那些俗人跟泠玉相比。”

    定是谢大人谢夫人教导的好。

    张生闭嘴。

    不敢反驳自家主子,只能默默给徐应淮带路。

    采萱本以为徐应淮不会过来的,都打算自己洗洗睡,没想到就听到门外传来他的声音。

    在徐应淮踏进门时,她面上已经挂起了熟悉的假笑。

    “世子,您来啦,采萱来服侍您。”

    徐应淮很享受采萱的服侍。

    躺在床上时,他突然摸到一个还没绣完的荷包。

    他笑着:“你如今已经成了姨娘,这些东西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吩咐下人准备就是。而且,我也不缺荷包,你这绣的虽好看,却过于女气了。”

    采萱赔着笑从他手上拿了过来,没有说什么。

    掸了掸,珍重的放进了匣子里。

    这是她给夫人绣的。

    可别弄脏了。

    ……

    这边卢元明听完了整场。

    迫不及待的跑回院子,打算和祁砚礼分享。

    远远的就见祁砚礼坐在院中亭下,他面前摆了好几个酒壶。

    手里拿着一杯酒水,望着远方,不知想到什么,猛地就给自己灌了下去。

    卢元明吓了一跳。

    “殿下,你这是怎么了?”

    他可不是什么嗜酒之人,哪有这么喝的。

    宴席上都喝了那么多了,现在又灌下这么多,只怕早就醉晕了。

    卢元明连忙想扶祁砚礼回房休息。

    “坐!”

    祁砚礼一发话,卢元明就不自觉收回手,按他的命令行事,乖巧坐着。

    祁砚礼向来漆黑深邃的眼眸,此时带着几分迷蒙,看起来倒是染上些许人气。

    卢元明给自己也倒了一杯酒。

    “我近日一直梦魇,心头实在烦躁。”

    祁砚礼开口。

    因着这日日梦魇,他白日里精气神都少了几分,眼下也是一圈青黑。

    “殿下,要不你说说,做的什么梦?我也帮着你想想办法,找到梦魇起源,也许能解决此事。”

    卢元明关心说道。

    祁砚礼又仰头喝尽一杯。

    用力放下酒杯。

    他沉声道:“刚才小憩片刻,我梦见一片刀光剑影,厮杀尖叫,血流了一地,血腥味似乎都清晰可闻。”

    就是因为方才的梦,才让祁砚礼睡不着,一人独坐饮酒。

    “嘶——莫不是梦见战场厮杀?”

    祁砚礼摇头:“那隐约的景象像是在盛京某处,有几分眼熟。”

    “啊——逼宫?”

    卢元明震惊的瞪大眼睛。

    祁砚礼深吸了一口气,四下看看,想找到自己的剑,一剑刺死面前这个傻子算了。

    “你觉得这件事能发生在我身上吗?”

    卢元明耸了耸肩,讪笑。

    “也是。”

    不过,又是盛京,又是厮杀的,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逼宫了。

    “那还能是什么呢?总不能是抄家诛九族吧,可是这也不会随意斩杀,更不需要你动手。”

    “若是仇杀,那更不可能,谁敢在盛京对你下手,谁又需要你亲自动手呢?两种都没可能啊!”

    “算了。”

    祁砚礼起身。

    他也是脑子混乱了,竟然想要这个满脑子只有八卦趣事的人替他解惑。

    “这些酒就赏你了,喝完。”

    他的背影缓缓走远。

    卢元明看着桌上的酒,有些懵。

    “这不是宣武侯府的酒水吗?怎么搞得像他亲自酿的一样,还赏我?我想喝和谢泠玉说一声,还愁没得喝?”

    祁砚礼回到侯府为他准备的厢房。

    再次躺下。

    阖上眼。

    不知过了多久,他似乎又进入了梦境,这回不再是身临其境,反而像个旁观者。

    祁砚礼看见梦中的他高高在上。

    一女子站在他身边,语气饱含恳求。

    “……求您,放过他……”

    梦中的他邪肆一笑,说出了他觉得这辈子自己都说不出的话。

    “你给我当丫鬟,贴身伺候我,本王满意了,便放过他。”

    那女子默然许久,终是应许。

    嗓音轻柔妥协:“好。”

    他听见她的话,心中的喜悦难以言喻,如寒铁般冷硬的心,也因她软化。

    他看见,梦中的他一向冷硬的面容,此时也缓缓勾起唇角。

    可那女子一直垂着头,什么都没看见。

    之后,又如走马灯一般。

    两人相处的种种,点点滴滴,皆一幕一幕展现在祁砚礼眼前。

    女子厨艺极差,做出的糕点难以下咽,可他还是一块一块,吃的干干净净。

    那女子便以为他爱吃,日日给他做。

    祁砚礼能看见,在吃糕点时,自己那张脸无比扭曲。

    那女子丝毫不会伺候人,服侍他穿衣时,连带子都不会系,时常把他勒的喘不过气。

    每次她走后,他都需要自己再整理一番。

    如此种种。

    祁砚礼不懂,梦中的他简直就是在受罪。

    为什么还能笑的那么开心呢?

    梦中人还做出了一些祁砚礼觉得自己这辈子是肯定不会做的行为。

    譬如。

    半夜去人家屋顶上饮酒,醉疯了,竟然还直接闯了进去。

    幸好那女子当时醒着。

    没酿成大错。

    日子就那样过了许久。

    直到某日。

    两人之间爆发的第一次争吵。

    祁砚礼听得不分明,断断续续的。

    “你就那么爱他?”

    “爱不爱,有那么重要吗?我不能……”

    “你想要什么?”

    他声音中带着渴求,仿佛只要她说,连天上的星星也能给她摘下来。

    女子垂眸:“放了他。”

    “为什么……”

    “为什么……”

    女子走后,梦里的他颓丧的重复。

    后来,他便离开了盛京,前往北疆,仿佛是想通过战事,忘却一切。

    直到有人从盛京传来消息。

    她死了。

    “噗——”

    一口鲜血喷出。

    他晕了过去。

    祁砚礼也猛地惊醒。

    天边已经破开一束天光。

    腰侧隐隐有些发疼,他伸手去捞,是一块玉佩。

    祁砚礼定睛一看。

    不正是前段时间,替谢泠玉付了糖葫芦的银钱时,她塞给他的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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