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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太子怀了敌国皇子的崽 第196节

    接着,昇城太守询问天灾祸世,肃城太守抛出刑罚克重一事,乐城太守探寻王侯世家积病,昀城太守直言兵重威深,功高盖主,每一桩每一件都深切关乎国运,陆容淮的回答更是出人意料的好,博得朝野无数称赞。

    至于烟城太守,名义上还是苏如鹤,皇帝并没有撤销他的职位,因而黎王大军过烟城时,不费吹灰之力。

    他们甚至还在烟城逗留了几天,四处游玩一番,这才启程前往悬天关。

    “王爷,人都处理干净了。”弦风弦月在料理完刺客后,回来禀告道。

    聂思然举着折扇挡太阳,眯眼笑道:“若我记得不错,这应该是今日第三波刺客了吧。”

    陆容淮懒洋洋的应声,视线眺望远方。

    “那三人如何了?”

    弦月回道:“齐王右臂挨了一刀,柳公子额头撞上车板破了一道口子,至于公主……应该只是昏了过去。”

    “没死就行,”陆容淮见马儿吃草已经吃饱了,他翻身上马,吩咐弦风,“他们三人的看管再松些,将暗卫都调过去保护王妃他们。”

    “是。”

    聂思然见他一本正经的使着坏,笑着损他,“王爷故意让那些刺客接近齐王他们,时不时挨一刀划两下,偏偏还不让刺客杀了他们,这么折磨下去,那三人只怕是要夜不能寐,如同惊弓之鸟。”

    “路途乏味,这般还能让聂大公子解解闷,本王一向善良,不必谢我。”

    “…………”聂思然挥袖扇开野蜂,冷不丁的开口,“若是那些太守知你如此‘善良’,怕是要跺脚大哭,火冒三丈。”

    他嘲笑的是陆容淮对答太守一事。

    旁人不知全貌,他们日日随行,岂能不知道黎王那点坏心眼。

    殊不知那些被印拓在册的回答,皆是出自黎王妃之口,而非眼前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

    陆容淮扬眉,“阿沅要说的就是本王想说的,有什么问题?”

    聂思然悠然勾唇,“没什么问题,也就是放在科考里要被砍头的程度而已。”

    陆容淮忍不住乐,故意刺他,“你是不是在酸本王?本王的王妃不仅好看,还那么聪慧,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万言书写得好,国事民生也对答如流,不像你家那个,只会写话本。”

    聂思然眼皮一压,笑意消失,“话本怎么了?能把话本写得好让那么多人喜欢,你以为是件很容易的事?”

    陆容淮今儿实在无聊,他并非看不起话本,只是难得见温文尔雅的聂大公子生气,他故意恶趣味的火上浇油。

    “一般般吧,我觉得我写我也行。”

    聂思然冷笑一声,好风度被气跑大半。

    “连万言书都要阿沅代笔的人,好大的脸说出这话。”

    陆容淮:“本王只是懒得写,不是不会写。”

    聂思然:“行,黎王殿下能文能武,智勇双全,眼下也快到邺京了,王爷这么厉害应该也不需要苏苏,我还是带着苏苏去游山玩水吧。”

    陆容淮立刻回绝,“要走你走,苏如鹤还要给本王管理钱簿呢。”

    “王爷能耐这么大,自己管理吧。”

    陆容淮:“你哪位?苏大人自己都没说话,轮得到你做决定?”

    陆容淮:“没名没分的,还管上人家了,聂大公子这脸比我还大。”

    “…………行,”聂思然收起折扇,笑的杀气腾腾,“在下这就去跟苏苏说一声,黎王瞧不上话本,今后话本可以写些新的内容,就写黎王妃一脚踹了黎王,带着世子远走高飞,黎王爱而不得,英年早逝。”

    陆容淮:“…………………………”

    陆容淮:“你搁这诅咒谁呢?”

    “王爷听不出来?”

    “你晚上最好别睡觉。”

    聂思然:“或者写黎王妃移情别恋他人,与别人双宿双飞。”

    “你敢!”

    “呵。”聂思然掉头就往马车走,看样子是要去找苏如鹤。

    陆容淮立刻骑马追上,“你站住,聂思然,你给我站住!”

    在马车里围观全程的楚沅和苏如鹤:“………………”

    楚沅叹气,“王爷可真幼稚。”

    苏如鹤:“……都挺幼稚。”

    楚沅放下车帘,含笑看向他,“小苏大人觉得这些刺杀的人是谁派来的?”

    苏如鹤沉吟半晌,清声回道:“太后。”

    楚沅眼角弯弯,“为何不是陛下?”

    苏如鹤清秀的脸颊笑出一个浅窝,“陛下不会用这么阴私的手段,倒是更像后宫里的戏码。”

    楚沅:“是的,陛下一路设题,不曾过分为难,倒是让人摸不透心意,太后目的单纯,只是想置我们于死地。”

    他们这一路,三番五次遇到刺杀伏击,投毒放暗器,险象环生,越是接近邺京,埋伏越多,人数也越多。

    但陆容淮的暗卫和精兵更不是吃素的,除了被关押的三人,其他人都安然无恙。

    在抵达邺京的前夕,这天夜里,聂俦温将陆容淮喊了出去。

    郊外凉风阵阵,四周都有士兵把守,两人散步到西南角。

    “祖父叫我来有何事?”陆容淮一身黑金暗纹掐丝云锦长袍,双手背立身后,黑发束于金冠之中,尽显上位者的威严霸气。

    聂俦温打量他半天,见他现在已经毫不遮掩自身的气势,了然之余,又不免担忧。

    “王爷已经想好了?”

    陆容淮微笑,“祖父是指哪件事?”

    聂俦温:“王爷野心勃勃,事到如今还装傻可没意思。”

    陆容淮依旧笑着,“祖父既然明白本王的心思,又何须多问。”

    聂俦温叹气,“明白归明白,只是那个位置……王爷和王妃或许会面对许多争议。”

    “祖父是不相信我能护好阿沅吧。”

    聂俦温没说话。

    陆容淮:“祖父这一路回京,难道没有听说如今民间对本王和王妃的赞誉极高?”

    聂俦温自然是听到了那些称颂,陆容淮连续通关六城太守的考验,又在陆国不提供粮草的情况下拿下南边六国,一统天下,在百姓心中地位早已经超过了现在的皇帝。

    更何况,如今皇帝病重,太后当政,这几个月陆国的朝局动荡,民生不稳,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对太后不满。

    “太后管理不好朝政,对王爷有好处,只是陛下虽病重,却仍是陆楠漨国皇帝,王爷若想名正言顺的登上那个位置,还是要好好想一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陆容淮:“祖父是怕本王逼陆容泽退位?”

    聂俦温:“为了王爷日后的名声,老夫想请王爷暂且忍一忍,据老夫所知,陛下只怕是……时日无多了。”

    陆容淮明白他的意思,眼下他带兵回邺京,更像是在逼迫陆容泽退位,天下文人免不得要写文章骂他,史官更是会将其记入史册,倒不如等陆容泽驾崩,更加顺理成章的登位。

    “太后近两个月频繁带着陆容波摄政,祖父为官多年,想必比本王更清楚她此举的用意。”

    聂俦温摇头,“七皇子生性软弱,易被拿捏,并非合适人选。”

    陆容淮食指碾了碾,轻笑,“一个好拿捏的君主与本王相比,祖父觉得那些臣子会怎么选?”

    聂俦温顿住,而后叹息。

    “老夫当初致仕之心强烈,跟朝堂上蛀虫越来越多亦有很大关系。”

    “这些蛀国害虫们,是该好好治一治。”

    聂家不站队,却因为楚沅的缘故,无形中慢慢靠拢了黎王。

    聂俦温真心希望黎王能好好守护他打下的这大片山河。

    陆容淮:“祖父的心意本王明白,只是这一事该由本王一人来做,聂家无需下场。”

    聂家从不参与党派之争,陆容淮此举也是在保护他们。

    聂俦温目光微动。

    陆容淮含笑说道:“那些官员无不怕本王,更担心本王会找他们秋后算账,哪怕是陆容泽驾崩,他们也不会让本王如愿登上那个位置。”

    “王爷想当皇帝,日后还得好好改一改性子,稳定臣心,安抚民心。”

    陆容淮笑容扩延,深邃冷峻的眉眼在夜间也不减风姿,“祖父弄错了一件事,本王想要那个位置,并非是本王想当皇帝。”

    聂俦温:“什么?”

    “本王要他做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值得最好的。”

    陆容淮仰起头,神态倨傲又嚣张,“区区后位,如何配得上我家阿沅。”

    聂俦温望着他,目光久久不能回神。

    他不敢置信的颤声,“王爷的意思是……”

    “祖父且等着看吧,江山为聘,这是本王送给阿沅的贺礼。”

    谁也不知道他们俩夜谈的内容,但大家都能看得出来,聂老这几日时而皱眉沉思,时而闭目喃喃,倒是让江倪他们担心了一番。

    很快,他们在九月底抵达邺京。

    邺京收到消息,文武百官早早地来到城门口迎接。

    如今黎王受天下百姓追捧,又有几十万大军在手,集邺京之力也无法与之对抗,他们倒是乖觉的很,焚香更衣,阵仗隆重的在城门口等候。

    楚沅掀开马车帘幕,望向不远处黑压压的人群,莞尔笑道:“这场面倒是让我想起了初来邺京那日。”

    乐书跟着看了两眼,笑嘻嘻的说道:“王妃当初嫁过来时,来迎接王妃的是礼部尚书韩大人,奴才瞧着今日,似乎朝堂上的大小官员都来了。”

    “嗯,还是咱们王爷面子更大。”楚沅歪头,打趣在车旁骑马的玄衣男人。

    陆容淮端坐在马上,他目视前方,眼里有了清浅笑意,伸出左手在楚沅下巴挠了挠。

    “王爷!”楚沅拍掉那只作乱的手,怕陆国那些官员瞧见他不正经的样子。

    后面马车上的聂家人也掀开了车帘。

    陆容淮意兴阑珊的笑,“本王可没有那么大的面子,这些人来者不善,我们先看着吧。”

    待马车走近,陆国官员先发制人,齐齐撩袍下跪,姿态谦卑,安静又温驯的趴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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