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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一章 白辞音

    夜半三更,遇狐妖作祟,以先生之心,怎肯轻放于她。

    这便交了手,一口浩然气端的不凡,所过之处,魑魅湮灭魍魉不存。

    晤那狐妖亦并非善者,心知不可硬抗,腾挪来去,却也不俗。

    有些许本事,先生在场也拿她不下,颇感恼怒,非狐妖之强,实属强中之意。

    狐化人身已是不凡,这般道法,不知吸食多少精元,亡故哪些男子。

    这般想着,戒尺显于掌中,着一声喝,似道钟响彻,这又一抛,脱手而去。

    尺散百光不曾还,势破九州魑魅山。

    见长尺而至,狐妖却也小心,这便躲避,然困浩然气下不得脱身,心想难缠,面色发狠。

    妖丹顺嘴而出,清白三分端的奇怪,顾不得犹豫,端掌而出,撞于一处。

    飞沙走石,古木哀嚎,应是受断腰之苦,这便无了动静。

    先生恐辞旧有恙,转而望却,辞旧报之一笑,落了马车上前搭话。

    正与此时,突现妖风,却是一瞧,那狐妖不曾陨落再袭而至。

    “先生小心!”

    辞旧喊过,顾不得犹豫,一把扯过乐先生,这又自个顶了前头,吓坏乐先生。

    木尺顿起,去那狐妖所在,却也慢了三分,这般焦急,那狐妖见辞旧之颜,也是一顿。

    生死当前顾不得俊美,心这一横,利爪抓了过去。

    便于这时,唯见辞旧叩掌,这便喝道:

    “拘神!”二字落,四周风轻云淡,先生这也一瞧,辞旧无事,却不见狐妖身影。

    这又一望,辞旧怀中多一白狐,可爱非常,却显惊慌。

    “辞旧,这……”

    莫言先生,便是辞旧亦有恍惚,目望怀中白狐,支支吾吾说不出个理儿来。

    “先生,这……”闻辞旧反问于他,先生苦笑连连,却也不曾解释,这便庆幸:

    “既已收服,莫要多想,当是上天眷顾。”这般说辞若是常人,断然不信,辞旧却是信了,想来先生不曾骗人。

    “这白狐如何处置?”辞旧再问,先生目光闪烁,有心斩之,却听那白狐开口,连连求饶。

    这又一问,却道自个不曾害人,做此等事亦是头一遭,是自个贪心,不想苦修。

    这又吐出妖丹,确实不曾沾染半分血气,绕是吓破胆,断断续续,战战兢兢。

    先生唯恐白狐哄骗自个,连连询问,得知的确不曾伤人性命,便留她一命。

    辞旧有意放生,这白狐端的狡猾,抓着衣服死活不落地,眼泪汪汪,求二人交授自个人伦之术。

    乐先生心善,狐妖有闻道之心,今儿个撞了二人,便求个正果,即是如此,却也留她在辞旧身旁。

    女子又化人身,着红衣一套,辞旧一瞧,只觉脑中胀痛,额头冷汗密布,又显几分疯魔样。

    吓坏乐先生,妖狐这又幻化白衣,这才缓了症状,问及原因只道不喜红衣。

    四更十分,天不尚明,乐先生不曾再睡,便让辞旧多休息,辞旧这一躺下,白狐也跟着躺下。

    美目直勾勾望辞旧,辞旧不解其意,也不曾吭声,想来狐妖大战,也累了身子。

    唯乐先生目光警惕,直勾勾望却狐妖,心便思索,看紧辞旧莫让她糟蹋,如若出些事,瑶儿那边却也交代不好。

    天蒙蒙亮,乐先生叫醒二人,喂了马儿这才上路,至皓龙县已日上三竿。

    不曾到私塾,这又见了邮差,闻唤自个,先生疑惑不已,今日些也不曾有书信来往。

    道声怪哉却也接过,到了私塾这才拆开,原是李伯来信,问及辞旧脑疾如何,乐先生笑声。

    暗思李伯今儿个倒是好心,许是见了辞旧才华,转了心意,这又提起望辞旧痊愈。

    却又说声邀请,言瑶儿思念先生,若有机会还请先生往京城一聚,说是小聚。

    书信放于桌,先生不曾开口,亦不曾回信,张罗着熬药,于他看来,何事不及辞旧病症。

    便说瑶儿,瑶儿言思念于自个,怕是思念辞旧,再说瑶儿对辞旧确实有意。

    若是之前,先生断然欣喜,昨儿个得桂先生一番话,这二人之约,怕要缓一缓,若着了急,坑害了辞旧,他说不完整。

    这般想着出了屋,辞旧浇着桃花,白狐一旁帮忙,乐先生这也笑道:

    “叫声白狐,倒也无礼,你便与辞旧一个姓,前字不变,于三更遇你,萤火飞舞。"

    "叫个转名,唤声音,叫白辞音!"

    闻见自个得个名,白辞音感激不已,今儿个有了名,自个在修士前,也算不得邪魔外道。

    “我有名字了,少爷,我有名字了!”辞音激动,却闻先生笑道:“我这处不曾有个少爷,也无老爷。”

    “你若不弃,便唤我声先生,你们二人便以兄妹相称,谁大谁小,便自个分去!”

    既是这般,辞音并不喜,她为妖族,亦知人族伦理,如若兄妹之称,岂不是……

    这又不愿,却听辞旧笑言:“确实好,你这般模样,像个小孩,我便是哥哥,你是妹妹。”

    一口定了,纵有不甘也没法子,倒是气急,非不曾心想成真,连个姐姐都没了。

    这便扔下水壶,自个回了屋子,生闷气去了,辞旧不解为何生气,也不曾追问。

    乐先生不免露笑,这般才可打消辞音念头,好好修行,莫要被男女之事困扰。

    熬了药,苦涩无比,辞旧万般不愿喝,着实气到乐先生,这又叫来辞音一人捏住鼻子,一人灌,硬生生给灌了下去。

    “白辞音,你怎得这样?”辞旧一脸怒色,差点呛死自个,见先生出了屋,这才小声斥责。

    “我怎得?”辞音不以为然,扬起脑袋并无惧怕:“先生让我灌的,有能耐找先生去,呵斥我作甚?”

    “再说,你不喝就得灌,不灌怎么好,不好岂不是麻烦先生?”

    这倒是个奸猾的,三句不离先生,扯虎皮展大旗,辞旧有心报仇,这才伸手,那边便喊不停。

    “先生,救命啊,大哥要打我,先生!”这又一喊,院外传来呵斥:“辞旧,你敢动手?”

    辞旧这才收手,低声警告:“白辞音,你好好的,千万不能生病,你看我怎得治你!”

    “我就不生病,你能怎得?”舌头一吐,眼睛灵动,古灵精怪,尽显调皮,这又气的辞旧不行,却无法子。

    二人打闹,院外头传来交谈,一会功夫,先生这便走了进来,显的高兴。

    辞旧询问,便见先生笑言:“衙门公告,私塾能扩大些,多收些学子,教授知识。”

    “这是好事!”辞音笑吟吟地,却闻辞旧叹息:“扩展私塾需要钱财,我们无财,怎得请人?”

    “这倒是!”先生苦笑连连,一时喜悦散了些许,辞音则不以为然:“借呗,来日还上不就成了?”

    “还?”辞旧嗤笑一声:“怎得还,先生那账全负数,人家还能借他,先生都成老赖了,旁人不能借他!”

    “嘶……”倒吸一口冷气,辞音这便道:“如此恐怖?”辞旧连连点头,面露了解之色。

    先生脸色黑如锅底一般,自个虽穷苦些,何时饿着他们二人,虽欠些钱财,却也是还的。

    自个怎成了老赖,怎得说话?

    “找打!”这便呵斥,取来戒尺追着二人,这不曾落下,二人便跑没了影。

    落坐檐下,心中思索赚钱,今儿个便不扩私塾,也须赚钱,辞旧须得喝药,辞音亦不喜干饼子就咸菜。

    自己一个人饿两顿也无事,若让两个孩子与他一同挨饿,心中着实过意不去。

    这又想着,无奈之下便给旁家抄书,乐先生不喜抄书活计,如今无有法子,再不喜也得做。

    这又出了门,寻到掏鸟蛋的二人,叮嘱看好大门,便去了相熟之人,直到黄昏些这才回来。

    二人饿急,吱哇乱叫,辞旧大病初愈,也就会洗漱,辞音更是别提,若想二人做饭,难于登天。

    先生炒菜,二人烧火,今儿个多了个鸡肉,询问由来,先生笑个不停,原是那家掌柜,同意先生抄书。

    且先付他半月开支,以乐先生为人,断然不会收,却一想家中二人,也只得应允。

    今儿个到开了浑,着实吃香了二人,若非拦着,怕那盘子都得被二人吞了。

    一夜无话。

    公鸡打鸣,辞旧早早起床,却不见先生身影,想来去抄书了,这又再被窝扯起辞音。

    昨儿个鸡肉,香了二人,便想着今日上山,寻个山野打打牙祭,这又一想,今日私塾上课。

    却也无奈,只得停了计划。

    孩童敲了门,辞旧开门,这又入了学堂,孩童询问他是哪位,可曾见过白傻子。

    辞旧倒是坦然,他便是白傻子,这又引得孩童欢呼,一会功夫打成一片。

    询问先生今日为何不见,辞旧直言去忙,再闻学诗,辞旧当即点头:“便由我教授!”

    这又展开粗纸,辞音好奇于窗外偷看,却闻辞旧笑道:“这首诗,名曰静夜思。”

    “窗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木板上一字一句写下,这才拿起戒尺,一遍遍教授,窗外的辞音按赖不住,偷偷潜入学堂。

    找个空处落座,这也跟读,细细感悟其中道理,顿此诗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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