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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一章 使团至,清明来

    竹阁。

    窗外雪花飘然,阁中一案,一炉,一茶,唯三人,柴火小声噼啪,似不敢扰此静然一幕。

    桂先生自顾倒茶,同乐先生共饮,这便双手着于炉上,意在驱寒,一路风尘,尚去三分。

    言先生瞧赋卷,移不开眸子,连连翻阅,震惊于眼,一览无余。

    这便缓缓放于桌,长舒口气:“二位兄长,这事,言长必助二位!”

    到了这步,见了辞赋,言先生不同之前,为的兄一名而助,现时却由衷帮却。

    “多谢言长!”乐先生感激不尽,这便亲自倒茶,敬过一杯,三人同饮,罢了,言先生取得纸墨,上书龙飞凤舞。

    这便唤人送于宫中,不曾明言救得辞旧,只言自个才疏学浅,难堪大任,望圣人另寻他人。

    这般言辞,断然得罪圣人,言先生却无惧意,如辞旧这般俊才,若枉死狱中,实属文道之损。

    这便罢了,三人多寒暄一会功夫,二位先生起身告辞,今日来并非叙旧,还得寻其他几位,一一请求。

    乐桂二位先生,这又马不停蹄赶往白朗书院,寻得一先生,展辞旧文采,同言先生信物。

    加之二人亲至,与之其交情,于公于私,这忙也的帮却,与言先生相同,着信一封,送于宫。

    这又动身,一一拜访,个个答应,于黄昏落日前,乐桂二位先生止步,一脸疲意,端的乏累。

    二人身不再朝堂,不再京城,只居乡野山间,然交友甚广,莫说大乾,便是周幽二国,亦有友人。

    牵一发而动全身,二者运作,可动摇大乾文道,亦将圣人迫使,他不敢怒,亦怒不得。

    而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寻一客栈住下,夜观天象,星辰璀璨,北斗入眼,其上紫薇闪烁,二人默不作声。

    于宫门闭时,皇后马车行来,唯见李伯笑吟吟地,站于宫前等候。

    于身前止步,闻马车中传声:“李君,端的精明,皇后亦敢算计!”

    闻此声,李伯拱手笑言:“鱼国公缪赞,些许小聪明,上不得台面。”

    再有人出声:“李伯虽为瑶儿贴身,然为我大乾智囊,闯这般大祸,圣人皆闭口不言,不曾问罪于李伯。”

    “可惜,当年不曾跟随于您,教授我一招半式,不然,何须落得个散闲人。”

    “哪里话!”李伯摆手:“天色渐晚,几位进宫吧!”罢了,这一拱手相送,马车渐渐远去。

    李伯遥望,轻笑一声:“老东西!”

    罢了,这便掏出几分信件,其上为各大书院落笔,李伯笑过一声,这便唤来小太监,交于王公公之手。

    王公公一拿到,顿感头皮发麻,虽是几份轻飘飘信件,然于他手,不亚于万斤巨石。

    书院少有来信,然这时来信,其中蕴藏何物,他一清二楚,李伯于宫中不曾外出,自个与皇后去了鱼家。

    这便说明,除李伯与鱼家之外,还有人运作,翻看信件落笔,正是答应文会书院,尽数来笔。

    也意味这运作之人,力量极其庞大,让几家书院那些读书人不惜得罪圣人,亦要推辞,便是皇后亦做不到。

    踌躇片刻,王公公端信,便去了紫宸殿,圣人尚不曾休憩,正吃着夜宵,见王公公前来,顿感不喜。

    问及今日去了何处,自个找寻不见,王公公这便笑言,自个与皇后去了鱼家,求了些安神草药。

    圣人目光微凝,定定瞧着王公公,王公公心中满是紧张,却于这时,圣人顿笑。

    王公公长松口气,定是自个被人盯着了,瞧见他于皇后出了宫,如若刚才撒谎,这会怕已人头落地。

    “陛下,书院来信!”王公公端起信件,这便低头不语,圣人抓起手帕擦手,疑惑不已。

    “哦?”

    “明日使团便至,这时来信做甚?”虽有疑惑,却也结果,拆开来一瞧,瞬间拍案。

    “好你个言长,那日说定,今儿个不作数了,戏耍于朕?”

    这信一拍玉案,菜汤横飞,又着手下封,然虽说辞不一,其中意却相同,皆是不予答应。

    封封如此,圣人脸如黑炭,心气之下,一把推翻玉案,菜汤洒落一地,旁宫女胆战心惊,急忙跪地。

    王公公亦是如此,连喊息怒。

    “混账,杀,给朕杀!”龙袖飞舞,开口喊得禁卫军,吩咐出宫捉拿。

    王公公见状不敢耽搁,硬着头皮:“陛下,息怒,陛下!”

    这又心中苦笑,这信件笔墨早干,定是来信早,然被李伯截住,不予圣人。

    等这时才交,便是让圣人束手无策,方寸大乱,想再寻出战之人,亦没了时间。

    瞧圣人模样,李伯胜矣。

    “陛下,书院纷纷辞战,其中必有蹊跷,陛下,息怒,息怒啊!”

    此一言,圣人顿时察觉,禁卫军待命,这便来回踱步,静静思索。

    王公公见状,硬着头皮道:“陛下,百姓皆讲,言先生一生为国为民,怎得会出尔反尔?”

    “其他几位山长亦是。”瞧了眼圣人,这便道:“定是有人从中作梗,坏了这事!”

    王公公瞧圣人落座,这又开口:“使团快至,这时再招揽人才已经迟矣。”

    “朕怎会不知!”圣人冷声,一脸愁容,心中气淹过心,一群穷酸儒生,今儿个搞得自己束手无策。

    先前气急,这会亦知,言先生等人杀不得,一旦斩杀,天下儒生定要暴动。

    便是百官,怕亦会罢朝,然如王公公所言,今日挑事之人,端的可恶。

    言先生等人早于他讲过,那张子修一代大儒,自个等人怕是难以招架,只得一试,成与不成且看天意。

    他本烦躁,然瑶儿与李伯外出,讲寻访故友,定能胜过周幽二国,不曾想,故友不曾寻来,瑶儿破了处身。

    雪上加霜,又于先帝阁,瑶儿骂自个是个昏君,无奈之下,只得剑走偏锋,嫁瑶儿于临国,得临国相助。

    然他仍抱一丝希望,言先生等人能胜过周幽二国,这般,亦不用瑶儿牺牲。

    自个也不用求人,不曾想,答应得好好的,今儿个推辞了。

    比试一途如今行不通,只得出下策,用瑶儿换临国帮助,然细细想来,此举更是无法实现。

    瑶儿心情刚烈,断不会同意联姻,便是绑了去,她若不愿定会逃跑,若逃不掉,断然自尽。

    他一定点不怀疑,瑶儿有这行为,虽知书达理,性格温和,可若惹毛她,断是个麻烦事。

    “这该如何是好?”圣人瘫坐塌上,揉着眉头,“难不成,祖宗基业,要亡于朕手不成?”

    这又摆手:“你们都下去吧!”王公公这便起身,退了下,独留圣人一个,于灯火通明的紫宸殿静坐。

    ……

    一夜无话。

    天蒙蒙亮,忽听开锁声,辞旧于睡梦中惊醒,怀中瑶儿蜷缩一团,睡的香甜。

    辞音于另外一角,砸吧着嘴,留着口水,想来是梦到吃鸡肉了。

    来人却是王公公,唯见辞旧睁眼,再一瞧怀中人儿,正是长公主瑶儿,这便愣神。

    十来息他缓缓回神,打开锁门,这便提着食盒入内,辞旧却也礼貌,这便拱手。

    “咱家本以为,那俊才不在这处,或在这处,却不曾想到,那俊才是你。”

    王公公无奈苦笑,当日初见,自个便被辞旧之颜吸引,这几日时常想到,不曾想,辞旧正是那位俊才。

    如若之前,他定会前去禀报,说寻到这俊才,一刀斩之,然这时不同了,若这俊才亡故,所有人都得完蛋。

    “公公缪赞!”辞旧回礼,王公公摆手,瞧草席上瑶儿,又望端坐辞旧,这便开口:

    “公子与长公主倒是般配,如若多的过这劫,咱家定会相助。”这个相助,指的是二人成婚之事。

    在他认为,虽然瑶儿强暴辞旧,然二人这般睡姿,加之先帝阁中瑶儿所说,自个有意中人。

    这便说明,二人是两情相悦,并非瑶儿一时兴起,这也想辞旧一身白衣,若成皇婿,他定乐意至极,求之不得。

    当然,能相助与否暂且不论。漂亮话说前头,躲不过这劫,当他没说。

    躲得过这劫,若真成皇婿,自个也早早熟个脸,来日也断不会过分为难自个,多个虎皮,于这深宫,也能走的更安稳些。

    放了食盒,端了酒菜,这才笑问:“公子何方人士,年龄几何?”

    辞旧客气,这便一一答复,“年纪尚不知,先生言,辞旧迎新,便年二九之数。”

    听闻十八,王公公笑个不停:“长公主年方十七,小一岁,倒也般配!”

    又谈些琐碎之事,见辞旧性情温和,王公公旁敲侧听,然这一论,却让辞旧将他绕了进。

    非但没得任何消息,反之自己底细,让辞旧摸个七七八八,于牢狱而出,王公公尚一脸恍惚。

    怀疑是自个老了,变愚蠢了,还是辞旧太聪明,溜自个如溜条狗,三两句便一个坑。

    寻皇后娘娘出交了差,,出了宫殿,便见小太监急匆匆寻了来。

    “干爹,圣人唤您!”这一听闻,王公公点头,定是周,幽二国使团到了,这让自个设宴。

    一边吩咐设宴,一边见了圣人,却是设宴,然王公公不曾自作聪明,开口邀功,应了一声便下去安排。

    他自个知道圣人是要设宴,他提早准备,然不能于圣人面前直说,他们这等人,再聪明,也不能比主子聪明。

    你能料到主子要作甚,你很聪明,你将料到主子做的事,讲给主子听,那你就离死不远了!

    皇意,可以猜测,却不能猜中,猜中,是会死人的!

    然宴席设下,使团却不曾进宫,以清明祭祖为由,拒绝入宫,暂住京城客栈。

    第二日清明至,百官纷纷,皇嗣皆到,唯独少了瑶儿,太子一脸愁容,不知想些什么。

    流程越过,祭祖大典开始,民间亦是如此,吃顿团圆饭,祭拜先祖。

    转眼匆匆间,清明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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