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发疯文学

    “哼,真会巴结人。”

    齐糖三人气氛融洽的说着话,那边的任佳佳冷哼一声,拿着杯子起身走到窗边倒水。

    拉开椅子,放杯子……她做的每一个动作,都发出剧烈的响声,让人极其不舒服。

    而且她说的话,也清清楚楚的传入三人耳朵里。

    齐糖眸光暗了暗,柔柔开口道,“任佳佳同志,我不知道我哪里惹了你不开心,如果你对我有意见可以直说,但是请不要对我阴阳怪气好吗?”

    说着,低下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适时的耸了耸鼻子,肩膀抖动着好像在哭。

    任佳佳:……整那死出给谁看?

    孙丽霞,周欣:说哭就哭啊,小齐可真有意思。

    她们当然不会觉得齐糖是真委屈哭了,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打从心底感觉。

    但怎么说呢,就是感觉这样比骂回去还解气,没看任佳佳气得嘴巴都开始哆嗦吗?

    任佳佳眼睛瞪着,表情有点凶的低吼道,“你哭什么,我又没欺负你。”

    齐糖身子微微往后缩了缩,一副很害怕的模样,轻轻点了一下头,“任佳佳同志,你,你,你没有欺负我,我,我错了,我不该哭的!”

    任佳佳气得更狠了,刚刚咧着个大嘴笑那么开心,自己不过就说了一句话,就搁这哭哭哭,有什么好哭的?

    要不是顾忌着孙丽霞在这儿,怕她出去跟别人乱说坏了自己名声,更难听的话她都还没说出来呢!

    任佳佳走回桌子边,气得将杯子狠狠往桌子上一搁,脑子里疯狂想着自己该说什么,或者做什么,能让场面别继续恶化下去。

    谁知,发出的动静把齐糖吓了一跳,她身子往后退了两步,一个脚步不稳摔倒在地,抱着脑袋不停念叨,“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别打我!”

    任佳佳:……踏马的,服了。

    孙丽霞,周欣:……头一回觉得上班还蛮有意思的。

    恰在此时,办公室门口走过来两个和孙丽霞年纪差不多的中年女人,见办公室里这副场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眼都是八卦之色。

    孙丽霞见状,忙走出去,拉着两人走远,依稀还能听到她的声音,“你们听我说……”

    任佳佳的脸色黑得彻底,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恨不得把刚接的开水泼在地上的齐糖身上。

    但是,她不敢,泼了事小,她觉得齐糖很可能捂着头跑出去大喊大叫闹得全厂的人都知道。

    到时候她的名声,就算爸爸是副厂长也保不住。

    后世深谙发疯文学的齐糖表示,你说对喽,只要你敢泼,我就敢干。

    那话怎么说的,与其反思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外耗别人。

    原主的长相本来就偏小白花,她的演技又那么好,这年代人大多热心肠,站在舆论的制高点上,多多少少会帮助一下可怜又无助的她吧?

    周欣很有眼色的起身把齐糖从地上扶起来,小声安慰着别怕,背对着任佳佳,生怕她看穿自己其实快要憋不住笑。

    这么一通闹,上午很快过去,齐糖啥事没干,跟任佳佳的梁子彻底结下。

    她发自内心的表示,今天她用的这一招,观众可别瞎学。

    毕竟,她是有所准备和考量的。

    刘兰芝对于齐糖没有砍价的行为,内心相当的满意,说话就有那么些掏心掏肺的意思。

    反正她人也要走了,儿子也不会再回来,背后说起闲话来无所顾忌。

    任佳佳别看在厂子里名声并不差,但其实只有她们这三个跟她一起工作快两年的同事知道她的真实性子。

    别人都是严于律己,任佳佳是对他人严苛,对自己宽容,又仗着是副厂长闺女儿,眼睛长在头顶上。

    一开始刚调过来工作的时候,孙丽霞不了解她的性格,看她家世不错,工作也可以,便想着介绍给自己在部队的大儿子。

    没想到,任佳佳直接当着还在办公室里的刘兰芝和周欣的面,拒绝了。

    拒绝本也没什么,孙丽霞只会叹一句两孩子没缘分。

    可任佳佳竟然说,她不想找个当兵的,万一哪天出任务死掉了,她年纪轻轻的岂不是要成寡妇?

    这话,但凡一个家里有儿子当兵的母亲都听不得,更何况孙丽霞只是顺嘴一提,成不成又不强求。

    她虽然看在任和平的面子上没有表现什么,但刘兰芝作为她的好朋友,心里清楚,任佳佳这一句话把孙丽霞气的不轻,得罪得死死的。

    所以,在刘兰芝告诉自己要小心任佳佳,且办公室里几人都不喜欢她以后,她就预想了一下可能会遇到的情况。

    只是她确确实实没有想到,任佳佳会第一天就对她发难。

    但齐糖心里明白,孙丽霞肯定会站在自己这一边,至于周欣,向来不喜欢多管闲事。

    更别提任佳佳还讽刺过她生不出儿子,周欣会帮她说话才怪!

    以上总总前提下,她才能演出这么成功的一场戏。

    所以,经验就是,不打无准备的仗!

    中午十二点下班,下午两点上班,齐糖没打算去吃食堂,回家给自己做饭,吃完还能午休一会儿。

    乐呵呵啃着猪蹄的她,不知道的是,齐家这会儿也正在上演一出大戏,主角是未出场的她。

    话说回到昨天上午,齐糖在机械厂办自己户口手续的同时,齐红杏去知青办给她报名下乡。

    因为时间比较急,一个星期以后这一批知青就要坐上火车离开,所以离开前需要办的手续都得尽快。

    等齐红杏离开,王春花就开始准备齐红糖的政审工作,名额要是要往上报的。

    像齐家这样的职工家庭,政审起来很简单,当天下午,王春花基本就准备好了资料,准备报上去。

    只是没想到最后一步,去街道办事处调查户口的时候,出了纰漏。

    这年代知青下乡,户口都要跟着走,不再享受城里的供应粮。

    一大早,齐糖就拿着招工证明把自己的户口迁走了,按道理来讲,她就不再属于那一片的街道办事处管,也就没法按照知青下乡的手续办。

    王春花听到办事处的人说起齐糖是去了市里机械厂当工人,心里气得不轻,觉得齐家这是耍着自己玩。

    可当天晚上时间已经来不及跟机械厂这边打电话确认,只好放到第二天,也就是今天。

    一大早,王春花就气醒了,把家里孩子都料理完,到了知青办,便拨通了市机械厂的电话。

    得知齐糖已经办理完所有手续,现在已经是一名正式的机械厂工人,就知道让她再去下乡当知青不可能了。

    毕竟知青的存在的意义,是缓解城市就业压力,支援农村建设。

    如果还没有办理入职手续,那还算社会闲散人员,她们知青办有权利让她下乡。

    但现在人都有工作了,除非她本人愿意,不然她们也没到手眼通天的地步把她的户口转走。

    要去齐家讨个说法的王春花硬生生挨到中午,放弃午休时间去齐家的路上还在想,不需要过脑,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放弃城里的工作选择去农村下乡吧!

    偏偏昨天齐红杏来的时候说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还家里商量好的,害她折腾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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