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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谢太傅入宫讨说法

    谢太傅拿过字条,细细观看,上面的话语很少,短短八个字。身为江宴之幼时的夫子,他自是认得江宴之的字迹。

    但那也是十年前的事,如今他看着字条也有些不太确定。

    字条上的字迹确实形似江宴之所写,但细细看来,笔触里并没有那股淡然的睥睨之势。

    谢太傅拿着字条,严厉地看向谢挽。

    “你确定院中看到的人是殿下?”

    “父亲,事关清白的事情女儿怎么敢说谎,况且那还是殿下的私宅,谁人敢闯。”

    谢挽见谢太傅还是一脸犹豫的模样,直言道。

    “若是父亲不信,问过殿下便知。”

    谢太傅听着谢挽如此笃定的话语,也收回了几分怀疑。

    事已至此,谢挽也没有必要骗他。

    但江宴之的态度让谢太傅有些捉摸不透,既然是主动邀约,又怎会事发后两日都不曾相见。

    且大婚在即,殿下没必要在此之前冒险。

    若真想纳妾,等天凰嫡公主嫁入府中再做打算也不迟,殿下不似如此鲁莽之人。

    思及至此,谢太傅又转头问谢挽。

    “当夜殿下可有允诺你什么?”

    谢挽摇摇头,“并未。”

    闻言,谢太傅脸色愈发不好。

    此事关系到嫡女的清白,自然不能草草了结。

    “行了,你在府中好生歇息,我入宫一趟。”

    谢太傅收好字条,转身出了府。

    宫中

    今日温若初一大早就起了身,跟着江宴之一同来了皇宫。

    宫中有专为江宴之设置的办公处,就在政议殿边上的偏殿里。

    温若初拿着昨日温择从长孙商行那寻来的鲁班锁玩得起兴,据说是民间最新的玩意儿。

    小巧玲珑,仅由凹凸的木块拼接而成,各式各样,却都意外地牢固。

    “夫君,这个要怎么拼?”

    六根和十二根的已经很快拼好了,但这二十四根的,让温若初有些苦恼。

    好像怎么也拼接不上。

    江宴之从书卷中抬眸,轻扫了一眼温若初手中的木块,淡淡地说道。

    “手边那两根短的,穿过空隙合并放在中间。”

    “真的么?”

    温若初听着江宴之的话,把短的两块拼在一起。

    一时眼中带着稀奇,手中的鲁班锁好像真的有在渐渐成型。

    当下又是满眼崇拜地看着江宴之。

    正当她还想做什么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赵风的通报声。

    “主子,谢阁老求见。”

    “允。”

    谢太傅满脸严肃地进殿,正端个老丈人的态势。

    毕竟自己清清白白的嫡女,就这么没名没分被殿下约到私宅处。

    要不是江宴之在朝堂之上一贯的统治力,谢太傅都觉得自己看错了人,怎么霁月清风的一国储君,会干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但他也不能让自己嫡女白白受了委屈。

    当他进殿后,看到乖巧坐在江宴之身旁的温若初,一时有些愣了神。

    没想到江宴之竟然把天凰嫡公主带在身边。

    经过酒楼那次事件后,朝廷上下就没有不认识温若初的人。那些曾经嘲讽江宴之高岭之花跌落神坛的众人,如今只有满眼羡慕的份。

    心底都在暗自感慨,没想到太子这么好命,随随便便从民间带回的娇弱女子竟然是位嫡公主。

    忆起花采节那日,温若初的样貌和身段,确实是他们能想到的做为正妻人选的顶配。

    谢太傅捋了捋情绪,想着如今温若初在此处,对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也方便一些。毕竟以后谢挽进了太子府,身份可是居她之下。

    谢太傅跨前一步,“臣拜见殿下,拜见四公主。”

    “起。”

    江宴之淡淡回道。

    看见温若初手中的鲁班锁许久还未有新的进展,抬手拿过一旁的木块,又帮她推进了一步。

    江宴之的动作极其自然,仿佛随时关注,照顾着温若初,已经成了习惯。

    看得谢太傅脸上一阵红青。

    就怕之后谢挽进了府中争不上宠。

    见江宴之没有主动提起的意思,谢太傅率先开了口。

    “老臣今日是为了家中小女而来。”

    “是么,所为何事。”

    江宴之依旧神色清淡,把谢太傅看得急了眼。

    怎么自己都已主动提及谢挽,还不见江宴之有接话的意思。

    难道是因为有天凰四公主在场?

    谢太傅思及此,又上前说道,“不知殿下可否让四公主移步殿外,有些事臣想与殿下单独商讨。”

    江宴之听着他的话,凤眸微眯,拒绝了他。

    “既然是关于谢阁老子女的事情,想来也没什么是孤的太子妃不能听的。”

    此话一出,谢太傅又是一阵隐忍。

    认为江宴之此举实在是过分了些,带着羞辱的意味。

    “那老臣也就直言了,不知殿下为犬女设的什么份位?又打算何时接进太子....”

    “谢阁老慎言。”

    谢太傅话还未说完,就被江宴之打断。

    江宴之凤眸幽深地望着他,眼底带着警告。

    谢太傅却认为是他不想负责的意思,瞬间也上了情绪。

    “殿下要了犬女的清白,又怎可翻脸不认人?”

    “放肆!”

    语气中带着浓烈威压和丝丝怒意,江宴之眼底的冰碎愈发寒凉,目光擒着他。

    食指轻敲着桌面,缓慢地哒哒声直扣谢太傅心底,让他忍不住发慌。

    温若初看着眼前一幕不禁张大双眼巴眨着。

    夫君不是一直陪着她吗,这个大臣在说些什么?

    抬眸向江宴之询问。

    江宴之也不顾谢太傅的面,把人搂入怀,还是这么抱着舒服些。与方才强势地气息不同,俯身贴了贴那娇嫩的脸蛋,轻声说道,“没事。”

    温若初点点头。

    殿中又再次恢复了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江宴之才凉薄地开口。

    “谢阁老可知,公然诋毁储君,罪可当斩?”

    见谢太傅有些惊吓地不敢接话,江宴之才悠悠继续道。

    “看来这次谢家是有了足够的证据,不如让孤来猜猜,是字迹又或者说是什么物件儿?”

    此时谢太傅心底更是忐忑不安,他实在猜不透江宴之的想法,不知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但如今到了这份上,也只能拿出袖中的字条,给江宴之呈上去。

    “殿下可曾用此字条邀约犬女至私宅一聚?”

    “呵。”

    江宴之看着字条上的字迹,轻笑出声。

    温若初亦是满脸嫌弃,她觉得她学得还比较像些。

    江宴之抬手,拿过砚台上的狼毫笔,在同张字条上,龙飞凤舞写上相同的几字。

    两指夹着字条,甩到谢太傅脸上。

    轻薄的字条注了内力,宛如刀片般锐利,在谢太傅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谢太傅顶着江宴之的怒意,也不敢多言,颤着手把飞落到地上的字条捡起。

    才知道自己错得离谱。

    这两种字迹,怎会是同一人所写。

    江宴之笔下的凛冽强势,是另一人学也学不来的。

    还未等他回过神来,就听江宴之淡声说道,“孤本以为谢阁老身为内阁第一文臣,也该有些明辨是非的能力,但怎知也是如此愚钝之人。孤认为,这内阁也是时候换换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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