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惨胜如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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函谷关城头上下呐喊声、惨叫声、呼啸声响成一片，混杂在一起从耳朵里面涌进来，震得耳膜发颤，大脑嗡鸣不止。
曹军将士顺着云梯就像春后的韭菜一样，一茬一茬地往上爬，上面的人被砸死或者射死，后面的人在监战官的命令下，顶着盾牌往上爬。
“放——！”
一声喝令，配重重重地将地面砸出一个瓷实的土坑，发出沉闷的响声，火石随之呼啸而出，朝着关城外抛射而去。
纪灵身上的战甲已经染满了血，脸上也带着血迹，凝重而凌然的目光让人不敢与之对视，左右拥护着是他的亲卫，时刻保护着。
从开战到现在过去了三个时辰。
曹操不仅没有发出撤退的命令，还在往城下增兵，城下攻城的人数已经达到了恐怖的三万人左右，所有人在拥簇在城下，各个营的主将带着部下，顺着云梯不要命的往上爬。
从上面往下看，就像无数的黑蚂蚁，让人头皮发麻。
刚刚击退一轮攻击，纪灵脸色凝重的望着下面源源不断的曹军，一言不发，只是能看到眼皮下的横肉跳动。
“纪将军！”
校尉喘着粗气跑过来，满脸带血，“我们的能战之兵只剩下四千人了，我们……我们恐怕……”
纪灵乜是着他：“你手里已经没人了吗？”
“还有五百多人。”看到纪灵冰冷的目光，校尉矮了半截身子，语气虚浮。
“那就守着！”纪灵语气严肃，“函谷关关乎我长安的安危，若是长安有失，尔等子女家人必为曹操所害，我等就算战死在这里，主公也不会亏待我们身后的子女，”说时，抬头看了一眼即将西落的斜阳，“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坚持住，主公的援军马上就要到了。”
“喏！”
校尉挺起腰，允喏一声，退了回去。
纪灵微微眯起眼，望向曹军督战台上的曹操，距离有些远，看得不是很清晰，但是他敢断定，从此刻的曹操脸色一定是铁青的。
三万人攻城。
三个时辰。
愣是没有啃下他手里的函谷关。
当然，重甲步兵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抛石机也有很大的功劳，但这也是他的优势，合理正确地利用自己的优势，哪怕是兵力少于对方，那也牢牢地守住了函谷关。
收回目光，纪灵转头看向旁边的亲兵：“下去告诉法参军，守城之物马上告急，令他快点筹齐送上来。”
城内，法正组织青壮百姓拆房取木，取砖石，以保证城头所需。
亲卫抱拳允喏，然后快速地跑下去。
纪灵沉口气，冷然道：“准备下一轮防守，不要让敌军钻了空子。”
众将允喏。
正如纪灵所料，曹操的脸色是铁青的。
他望着函谷关，紧绷着铁青的脸，一言不发，目光颇为复杂。
自己的三万大军持续不断的进攻了三个时辰，愣是没有拿下函谷关，这个守城之将让他心里泛起了爱惜之心。
要是自家关城有此将把守，自己大可高枕无忧。
由于他是向西而站，抬起头就能看到逐渐落下的太阳，心里更加的迫切起来。
他料定城上的守军已经没有多少了，只要坚持下去，必然能攻破关城，拿下函谷关，杀入长安内。
“再有一个时辰。”
曹操心里默念着。
再有一个时辰，太阳就要落山了，也意味着此战的结束，同样，也能得出此战的结果。
能否攻破函谷关，就在这一个时辰内。
“来人！”
他突然爆喊一声，“将督战台往前移三百步。”
“明公！”下面人立马跪倒在地，“再往前三百步，就进入敌方抛石机的射击范围了。”
曹操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关城，声音平淡却不容置疑：“速移！”
属下无奈，下令开始移动督战台。
曹操大纛旗往前移动，立马引起了曹军上下一片惊呼，同时也士气暴涨，个个斗志昂扬起来，奋不顾身地往上爬。
曹军的大将见主公竟然以身犯险，立马摆出了不要命的架势。
曹军嗷嗷地往上攻。
纪灵这边的压力暴涨，所有的将士几乎筋疲力竭地守城，三个时辰，哪怕是头牛也累的没有了气力，何况是人。但是纪灵站在战斗的第一线，所有人都毫无怨言的守着，反攻着。
“准备火油！”
曹军攻势如火，纪灵面如大海，波澜不惊，发出的命令都是沉稳的。
城头上早就烧起了火，火上架着大锅，锅中的火油被烧得冒烟，还有一股淡淡的油香味。
曹军开始爬云梯。
“传令，倒油！”纪灵发令。
将士抬起铁锅，猛地将锅中烧红的油泼了下去。
“啊……！”
立时，下面响起杀猪般的惨叫声。
纪灵充耳不闻，绷着冰冷的脸，沉稳平淡的下令：“放火！”
将士们立马从火堆里面抽出燃烧的火棍，朝着沾有火油的地方扔下去，火油遇火，立马燃烧起来，带着浓浓黑烟，无数的曹军身上被火油浇透，疼得满地打滚，又遇到大火，顿时惨叫不断，全身如同火球。
由于曹军过于密集，左右的人的衣服立马被引燃。
下面原本黑压压的曹军，如今被淹没在红艳艳的火光中，都已经顾不得了攻城，爬在地上打滚灭火。
城头上的纪灵依旧冷着脸，毫无怜悯之情的发令：“放箭！”
“嗖嗖嗖！”
无数的箭矢射下去，射入密集的曹军中，死伤一片。刚才凶猛的攻势立即就被火油给掐断了，曹军士卒裹足不前。
后面，曹操的脸色冷得发青。
望着黑浓的烟雾弥漫在关城的上头，遮掩了上头的守将，西下的阳光撒出金光，照射在关城上，刺在自己眼中。
缓缓地抬起手，有气无力地说：“鸣金，收兵！”
清脆清轻的声音响彻战场，所有的曹军和守军都松了口气。
曹操大军如潮水般退下去。
站在城头上，纪灵望着曹军的撤退，望着曹操的督战台退去，那颗一直被提悬的心终于安稳地落在胸膛里。
“惨胜如败啊！”
耳边传来法正的声音，纪灵没有回头，等着他的后话，“此战看似我们胜了，但是损失太大，估计明天怕是恐难了。”
“还有多少人？”
纪灵没有回头。
“三千，加上伤残，一共有三千六百五十二人。”
“三千六百五十二人。”
纪灵眼眸一沉，明天真的不好守了。曹操肯定是吃定了守城兵力不足，明天的攻势可能比今天的还要猛，就凭手中的三千人，能守住吗？
答案是肯定不能。
良久，纪灵释然地说：“主公的抚恤金，足够我家人吃后半辈子了，我死而勿忧也。”
法正没有接话。
就在这个时候，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
纪灵和法正先是一愣，目光对碰的瞬间，眼里亮起一道惊喜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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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
一声喝令，配重重重地将地面砸出一个瓷实的土坑，发出沉闷的响声，火石随之呼啸而出，朝着关城外抛射而去。
纪灵身上的战甲已经染满了血，脸上也带着血迹，凝重而凌然的目光让人不敢与之对视，左右拥护着是他的亲卫，时刻保护着。
从开战到现在过去了三个时辰。
曹操不仅没有发出撤退的命令，还在往城下增兵，城下攻城的人数已经达到了恐怖的三万人左右，所有人在拥簇在城下，各个营的主将带着部下，顺着云梯不要命的往上爬。
从上面往下看，就像无数的黑蚂蚁，让人头皮发麻。
刚刚击退一轮攻击，纪灵脸色凝重的望着下面源源不断的曹军，一言不发，只是能看到眼皮下的横肉跳动。
“纪将军！”
校尉喘着粗气跑过来，满脸带血，“我们的能战之兵只剩下四千人了，我们……我们恐怕……”
纪灵乜是着他：“你手里已经没人了吗？”
“还有五百多人。”看到纪灵冰冷的目光，校尉矮了半截身子，语气虚浮。
“那就守着！”纪灵语气严肃，“函谷关关乎我长安的安危，若是长安有失，尔等子女家人必为曹操所害，我等就算战死在这里，主公也不会亏待我们身后的子女，”说时，抬头看了一眼即将西落的斜阳，“太阳马上就要下山了，坚持住，主公的援军马上就要到了。”
“喏！”
校尉挺起腰，允喏一声，退了回去。
纪灵微微眯起眼，望向曹军督战台上的曹操，距离有些远，看得不是很清晰，但是他敢断定，从此刻的曹操脸色一定是铁青的。
三万人攻城。
三个时辰。
愣是没有啃下他手里的函谷关。
当然，重甲步兵发挥了很大的作用，抛石机也有很大的功劳，但这也是他的优势，合理正确地利用自己的优势，哪怕是兵力少于对方，那也牢牢地守住了函谷关。
收回目光，纪灵转头看向旁边的亲兵：“下去告诉法参军，守城之物马上告急，令他快点筹齐送上来。”
城内，法正组织青壮百姓拆房取木，取砖石，以保证城头所需。
亲卫抱拳允喏，然后快速地跑下去。
纪灵沉口气，冷然道：“准备下一轮防守，不要让敌军钻了空子。”
众将允喏。
正如纪灵所料，曹操的脸色是铁青的。
他望着函谷关，紧绷着铁青的脸，一言不发，目光颇为复杂。
自己的三万大军持续不断的进攻了三个时辰，愣是没有拿下函谷关，这个守城之将让他心里泛起了爱惜之心。
要是自家关城有此将把守，自己大可高枕无忧。
由于他是向西而站，抬起头就能看到逐渐落下的太阳，心里更加的迫切起来。
他料定城上的守军已经没有多少了，只要坚持下去，必然能攻破关城，拿下函谷关，杀入长安内。
“再有一个时辰。”
曹操心里默念着。
再有一个时辰，太阳就要落山了，也意味着此战的结束，同样，也能得出此战的结果。
能否攻破函谷关，就在这一个时辰内。
“来人！”
他突然爆喊一声，“将督战台往前移三百步。”
“明公！”下面人立马跪倒在地，“再往前三百步，就进入敌方抛石机的射击范围了。”
曹操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关城，声音平淡却不容置疑：“速移！”
属下无奈，下令开始移动督战台。
曹操大纛旗往前移动，立马引起了曹军上下一片惊呼，同时也士气暴涨，个个斗志昂扬起来，奋不顾身地往上爬。
曹军的大将见主公竟然以身犯险，立马摆出了不要命的架势。
曹军嗷嗷地往上攻。
纪灵这边的压力暴涨，所有的将士几乎筋疲力竭地守城，三个时辰，哪怕是头牛也累的没有了气力，何况是人。但是纪灵站在战斗的第一线，所有人都毫无怨言的守着，反攻着。
“准备火油！”
曹军攻势如火，纪灵面如大海，波澜不惊，发出的命令都是沉稳的。
城头上早就烧起了火，火上架着大锅，锅中的火油被烧得冒烟，还有一股淡淡的油香味。
曹军开始爬云梯。
“传令，倒油！”纪灵发令。
将士抬起铁锅，猛地将锅中烧红的油泼了下去。
“啊……！”
立时，下面响起杀猪般的惨叫声。
纪灵充耳不闻，绷着冰冷的脸，沉稳平淡的下令：“放火！”
将士们立马从火堆里面抽出燃烧的火棍，朝着沾有火油的地方扔下去，火油遇火，立马燃烧起来，带着浓浓黑烟，无数的曹军身上被火油浇透，疼得满地打滚，又遇到大火，顿时惨叫不断，全身如同火球。
由于曹军过于密集，左右的人的衣服立马被引燃。
下面原本黑压压的曹军，如今被淹没在红艳艳的火光中，都已经顾不得了攻城，爬在地上打滚灭火。
城头上的纪灵依旧冷着脸，毫无怜悯之情的发令：“放箭！”
“嗖嗖嗖！”
无数的箭矢射下去，射入密集的曹军中，死伤一片。刚才凶猛的攻势立即就被火油给掐断了，曹军士卒裹足不前。
后面，曹操的脸色冷得发青。
望着黑浓的烟雾弥漫在关城的上头，遮掩了上头的守将，西下的阳光撒出金光，照射在关城上，刺在自己眼中。
缓缓地抬起手，有气无力地说：“鸣金，收兵！”
清脆清轻的声音响彻战场，所有的曹军和守军都松了口气。
曹操大军如潮水般退下去。
站在城头上，纪灵望着曹军的撤退，望着曹操的督战台退去，那颗一直被提悬的心终于安稳地落在胸膛里。
“惨胜如败啊！”
耳边传来法正的声音，纪灵没有回头，等着他的后话，“此战看似我们胜了，但是损失太大，估计明天怕是恐难了。”
“还有多少人？”
纪灵没有回头。
“三千，加上伤残，一共有三千六百五十二人。”
“三千六百五十二人。”
纪灵眼眸一沉，明天真的不好守了。曹操肯定是吃定了守城兵力不足，明天的攻势可能比今天的还要猛，就凭手中的三千人，能守住吗？
答案是肯定不能。
良久，纪灵释然地说：“主公的抚恤金，足够我家人吃后半辈子了，我死而勿忧也。”
法正没有接话。
就在这个时候，后方传来一阵马蹄声。
纪灵和法正先是一愣，目光对碰的瞬间，眼里亮起一道惊喜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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