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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相思相守长相忆

    明珠高挂,鲛绡低垂,屋檐下,挂着一排风铃,是用终年积雪的极北之地的冰晶所做,赤红色、竹青色、紫靛蓝色、月下荷白色……配合着冰晶的色彩,雕刻成各种花朵的形状。微风吹过,冰晶撞击出叮铃悦耳的脆响……

    小夭是被一缕刺眼的阳光照醒的,她幽幽睁开眼眸,用手遮住眼睛适应了半天的光线,才发现自己在一间小木屋里,阳光从墙缝里钻出来,温暖得不像话。她转眸望去,一排排冰晶风铃在房檐底下闪闪发光。

    “回春堂?”小夭诧愕的直起身,看着眼前熟悉的楼房。她摸了摸身上,竟觉得十分舒爽,没有半分被洪水卷走撞击后的伤。小夭以为犹在梦中,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

    “疼……”小夭娇呼,皱着眉搓了搓被自己掐疼的手臂,腹诽道——怎么在梦中,也会这么疼?

    忽的,楼下传来人语声,小夭急忙穿上衣服,沿着梯子走下楼去。

    “夫人好。”一个看起来精神十足的少年搬着椅子恭敬的朝小夭鞠躬行礼。

    “夫人,您醒啦?”又有一位和蔼的大娘在擦着装药材的柜子,朝小夭亲切的寒暄打招呼。

    紧接着,每一个路过的人都亲切的向小夭问候着,各个脸上堆满笑意,一口一个夫人。小夭有丝尴尬,脸上茫然不解,但却无意识的一 一点头回应。

    小夭还没弄清楚眼下是个什么情况,转身就落进了一个温暖又熟悉的怀抱。

    “夫人,地上滑,小心肚子里的宝宝。”相柳充满磁性的嗓音低声说道,将香温玉软的女子拦腰抱进怀中。

    “相柳,我是在做梦吗?我们不是在丹河守卫吗?怎么会出现在回春堂?”小夭看着星眸璀璨,如沐春风的相柳,一脸诧异。

    “丹河守卫已经是半个月前的事了。”相柳红唇微翘,说道。

    “我竟睡了那么久?”小夭柳眉高挑,惊讶的合不拢嘴。

    “你为了治疗瘟疫,废寝忘食,后来又为了救赤水小叶命悬一线,是涂山璟用补天石救了你。但你劳累过度,所以才睡得久了些。”相柳笑眸微弯,解释道。

    “涂山璟……用补天石救了我?”小夭再次震惊。她都没跟他提过补天石,涂山璟就用神石救了她?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阴差阳错、歪打正着?

    相柳看到小夭发呆,声音温朗,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觉得用了人家这么珍贵的神石,还没有好好谢过他,有点过意不去而已。”小夭眼神躲闪,她心下暗道,既然已经在无形中解了同心咒,那……那个秘密,就让它永远成为过去吧……

    相柳也不拆穿她,佯装不知情的模样,依旧一脸柔和的望着她生动的表情:“放心,我已经替你谢过涂山璟了。”

    小夭有些心虚,不敢看相柳眼睛,问道:“那赤水小叶和其他人呢?”

    “赤水小叶还活着,已经被玱玹命人送回赤水。但赤水海天已死,其余神将也命丧洪水,仅有一人生还。”

    小夭眼睫颤了颤,在迅猛的自然灾害面前,即便是神,也有束手无策的万般无奈。小夭复问道:“那我们怎么会在回春堂?”

    “补天石已经恢复了你的灵力,我们也不必四处奔走了,你曾经说过,还是在清水镇的日子舒服自在,我便自作主张,带你回了清水镇。刚好,桑甜儿的重孙们不好医术,准备转手回春堂,我就给盘下来了。反正离大海也近,咱们还可以随时带着……孩子……回大海的家里。”

    “孩子?”小夭听到相柳故意强调的两个字,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相柳在呆愣的小夭唇上,轻柔落下一吻,打趣道:“是啊,孩子,我们的孩子,都快两个月了,你这个小傻瓜,难道都没有察觉吗?”

    小夭惊愕的抬头,半晌才想起给自己把脉,她急忙搭上自己的脉搏。小夭的眼眸忽的像个戏台,一下浮现震惊,一下溢上笑意,一下眼眶又泪意满满。小夭结结巴巴的说道:“相柳,我……我们……”

    小夭激动的摸上自己的肚子,突然就被告知要当母亲了,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心里就是觉得又奇怪,又充满了期待。

    “真笨,连自己怀孕都不知道,还去做那么危险的事,也幸亏是我的种子比较强壮,不然哪由得你那么折腾?”相柳声线温柔,有丝得意。

    “那……我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我哪知道那么容易就有了?”小夭眨巴着无辜的鹿眸反驳道。

    相柳调侃:“你不是号称专治妇人不孕不育吗?第一次见面,你就不要命的问我——家中可有妻妾不孕?怎么,我们成亲这么久,你都不知道替自己看看吗?”

    小夭羞红着脸躲到他的怀里,娇嗔满面,笑骂道:“讨厌,别说了。”

    “我好像来得不是时候?”

    玱玹带着阿念阿喾从门口走了进来,就看到两人在腻歪。

    “哥哥?”小夭像是抓到救命稻草,忙不迭从相柳怀里挣脱站起来。

    “姐姐身体可好啦?”阿念笑问道。

    “已大好。”小夭笑着回应道。

    “姨母……”阿喾跑过来抱着小夭的大腿,甜软的叫道。

    许是知道自己怀孕了,小夭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似乎也如柳絮般,飘飘忽忽,跟着柔软起来。她将阿喾拥进怀里,不停用脸蹭他细软的发丝。小夭正想把阿喾抱到怀里,就被相柳阻止。

    “你是忘了自己有身孕吗?万一伤到你怎么办?”相柳蓦地冷着脸说道。

    小夭本想反驳,你不是说自己种子好吗?连跌落悬崖,被洪水卷走都没问题,咋抱个小孩就啰哩巴嗦?但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见相柳一把将阿喾搂进怀里。她想说的话就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阿喾,姨父给你变个小法术。”相柳一脸慈爱,看着阿喾,用雪花般的法术给他变出各种动物。逗的阿喾高兴的直拍手:“哇……真好看,姨父再给阿喾变个小老虎。”“好!”相柳爽快的应道。

    “没想到,今生能有幸,看到九命相柳这么柔和的一面。”玱玹戏笑道。

    “借你儿子提前演练一下。”相柳薄唇微勾,说道。

    玱玹抱过阿喾:“你啊,还是用你儿子练手吧。我儿子金贵着呢?哪容得了你折腾?”

    相柳手一空,眼眸微眯,颇有微词。随后他握了握手指,笑着挑了挑眉,干脆拂袖坐到一旁的矮榻上,斜靠到榻背,悠哉的倒上一杯茶,啧啧品着茶水。

    玱玹见相柳不说话,抱着阿喾坐到相柳对面:“九命,跟你商量个事儿。”

    “好茶!”相柳半眯着桃眸,连连称赞。

    玱玹笑一下,自顾自说道:“我希望你能让阿喾,跟着你学习防风家的箭术。”

    相柳凝眸望向玱玹,勾唇冷笑道:“你儿子金贵,我可不敢教,你还是送他去真正的防风家学习箭术吧!”

    玱玹不怒反笑:“只要你答应教阿喾,你们回春堂所有装修的支出,我全包了!”

    “好。”

    “……”

    小夭噗嗤笑了出来。

    阿念则不知从哪儿弄来一把瓜子,一边靠在柜台上磕着,一边连连咋舌道:“不忍直视,不忍直视啊。”

    玉山琅琊洞内。

    小夭双手将驻颜花神器以及盘古弓递给王母:“王母,我前来归还玉山神器。”

    王母取过弓箭。

    盘古弓弓身漆黑,弓脊上刻着古朴简单的红色花纹。一落入王母手里,便化成小小的一枚,如同头花般大小。难怪说此弓无箭可配——原因竟是,弓的大小随时在变,世间哪里有箭可配?

    王母一拈手,盘古弓便消失在了手中,她缓声道:“盘古弓我已收到。至于驻颜花,既然阿媚已将它赠予了你,那就属于你了。如今,你已恢复灵力,勤加修炼,它日后也可以成为你的法器。”

    小夭喜不自胜,赶忙抱拳:“多谢王母。”

    小夭又踟蹰一瞬,说道:“不知王母可否再帮我看一下,盘古弓的影响是否都已消除?还有……是否会影响我腹中的胎儿?”

    王母手指轻点小夭额头,闭眼朝她识海探去。她有些讶异的睁开眼眸,很快又恢复平静。

    小夭看到王母表情的变化,心中微微发紧,她真怕老天突然又把这一切都收回去,跟她说这一切都只是个玩笑而已。

    王母平缓说道:“你的同心咒已解。”

    小夭舒了口气。

    “不过……”

    小夭一怔,心霎时又提到嗓子眼。

    王母抬唇浅笑:“上次探查你的识海,你的神魂还有残缺,这回,却已然完整,许是补天石的妙用吧!不用在意,其余的,并无不妥之处。”

    小夭彻底放下心,朝王母作揖道:“多谢王母。”

    拜别了王母,小夭来到獙君住所,叫相柳回家。

    “这就走了?”阿獙不舍的问。

    “回春堂重新开张,还有的忙呢!”小夭笑道。

    阿獙笑着摇摇头,真不知道这丫头,为什么就是那么喜欢这人间的烟火气。忽的想起逍遥,阿獙疑惑的问道:“对了,刚刚只顾和相柳喝酒,都忘了问你们,逍遥怎么没来?”

    相柳嗤笑一声:“逍遥戏弄玱玹,被他下了禁制,必须在忘川亲自摇橹掌舵,送亡魂往生三百年,獙君若是想他,便去归墟看他吧!”

    阿獙一脸震惊:“这小子胆子那么肥?”

    而此刻的逍遥,正精疲力尽的仰躺在他的月光石小船里,一副摆烂的模样。

    “到底还有多少亡灵要送啊?”

    一只小幽灵飞到他身边,鼓励道:“加油呀!逍遥大人,今日才送了八百个,后面还有六百个在等着呢!”

    逍遥伸出手指,比划了一遍,仰天长叹:“天呐!这难道就是我窥探天机的惩罚吗?”

    可惜,此时此刻,无人回应,仅有一只赤色的老虎,一边等着他,一边在岸上扑着虫子。

    小夭和相柳坐在白翼凤舞蝶的背上,飞往清水镇,路上经过青丘上空。

    青丘的山不是很高,但每一座都很温婉秀丽,兀立在水平如镜的烟渺碧波之中。

    小夭惊叹道:“青丘这样美轮美奂、宛若人间仙境的山水。难怪会培育出涂山璟一般冰姿玉态、虚怀若谷、玲珑巧思、谪仙一般的人物。”

    相柳沉着脸,酸到:“青丘公子梅胎雪骨,当然冰姿玉态,我只是一介莽夫,委屈你了。”

    小夭眉眼弯弯的瞅着相柳:“哟,吃醋了?”

    相柳傲娇的别过脸不看她。

    小夭清澈的美眸里漾起戏谑,她握拳耷拉着双手,在他面前学着小狗的样子:“汪,汪,汪,我家狗狗邶吃、醋、了!”

    相柳捂住小夭的“狗嘴”:“轻点儿,别让肚子里的宝宝听见了,影响我当爹的形象。”

    小夭满眼狡黠:“我就叫,就让他听见,汪,汪,汪。”

    “好啦好啦,我的小姑奶奶,我错了,别叫了……”

    青丘的一座山峰上,涂山璟正带着涂山塬坐在山顶,欣赏天边暮色合金的落日,他抬眸瞥见天边划过一抹惊艳绝伦的流光溢彩。

    “爹,你在笑什么?”涂山塬瞪着圆溜清亮的眼睛好奇问道。

    “没什么,塬儿。”涂山璟温柔的说道。

    “那我娘什么时候回来啊?”涂山塬遥望着天边的落日,怅然若失。

    “你娘……一直都在你身边。”涂山璟看了一眼挂在塬儿脖子上的血红色妖丹,沉眸说道。

    “那我怎么看不见她呢?”

    “她呀,在你的心里。”

    ……

    桃月的微风温暖不燥,隔着青石台阶,是两亩半种着药草的坡地,沿着中间的青石路下去,是一条不宽的河。此时朝阳初升,河面上水汽氤氲,金光点点,河岸两侧野花烂漫,水鸟起起落落,很是诗情画意。

    相柳和小夭蹲在后院的门槛上,一人手里端着一个碗,拿着一个勺,碗里的粥还剩大半,腾腾的雾气渐消。

    俩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在泥地上打闹,浑身滚得脏兮兮的粉嫩小团子,两脸生无可恋。

    “九头怪,我好想揍他俩怎么办?”小夭目视前方,幽幽的说道。

    啪~

    一坨泥砸到相柳胸上,白色的袍子瞬间留下一团泥印。

    相柳闭上眼,眉尾不停跳动,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我支持你。”

    此时,两个小家伙还不知危险即将降临,仍在追逐嬉戏,银铃似的笑声惊了河里的水鸟,荡起一片涟漪。

    “姐姐,你抓不到我,略略略~”满满古灵精怪的朝姐姐做鬼脸,七分像相柳的小脸被他挤在了一起。

    月月小手叉腰:“你个小兔崽子,我逮到你,你就死定了。”

    月月柳眉一挑,眼睛像极了小夭,她的眸子里闪过猾黠,忽的,化身白色的小九头蛇,极速窜到满满身边,将他缠住,绊了他一跤。满满也不甘示弱,随即化身成纯黑色的小九头蛇,反击了回去。

    两个小家伙谁都不服输,谁也不放弃,最后十八个头、一白一黑,死死缠在了一起。

    小夭冷着脸,拎着满满的尾巴,就将两条小蛇提起,在她手里,像个栓了绳子的蹴鞠,荡来荡去。

    “娘亲,娘亲,我们错了,我们不闹腾了。”月月跟娘亲求饶。

    “娘亲,我和姐姐乖乖吃饭,放我们下来好不好?”满满附和。

    见娘亲不为所动,月月朝相柳求助道:“爹爹,快救我和弟弟。”

    相柳端着碗站起来,看着被拎着远去的一双儿女,叹口气,笑着说道:“我现在连你娘亲都打不过,你俩就自求多福吧。”

    阳光正好,天空碧蓝如洗。风轻轻,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药材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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