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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乱

    天目元年,盛春,海面上原本风平浪静,繁荣盛景,如今多了几头鲸高高跃起,再重重砸下,水面惊起大量水花,似也意识到白榆归。

    今日的烈阳似乎格外的耀眼。

    只是可惜在暗无天日的魔界里是看不到的。可白榆觉得有些微暖。她沉睡的太久了,对外界的了解,仅是通过莱桉的眼睛看到的。

    片刻后,白榆猛的睁开眼,映入眼帘地就是江月晓一袭蓝衣,蹲在地上,一只手撑着脑袋,眼睛直勾勾的观察着白榆。

    白榆一怔,看着男子的面貌一瞬间愣了神,但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不由皱了皱眉。

    意识到如今的自己现在身处魔界的耀日剑庄,莱桉乃魔界界主的嫡女与魔神沈清诀有过刻骨铭心的爱恋,所以她试图通过沈清诀让莱桉想起什么,

    几日前她就操控莱桉的意识来到魔界,更是进了三年一度的魔猎森林,最后是一把破剑想要引莱桉的心魔却无意将她唤醒了过来。

    “啧……”有些烦恼白榆这么想的。

    太多事的事情一窝蜂地向白榆的脑袋涌去,整的头疼都大了。

    无奈的白榆揉了揉发痛的脑袋。

    面对外界地感触白榆很久都没有体会过了。

    随后发现自己穿穿一袭青衣盘膝坐在地上,一旁的江月晓朝她眼前摆了摆手,欣喜道:“你醒了?刚刚吓我一跳,还以为你被这把剑的剑气伤着了,我给你渡了好多灵气呢。”

    说话间指了指地上的断且残的剑。

    白榆看了江月晓一眼,并未说话。

    在脑海里思索有关他的记忆,片刻后想。

    ‘江月晓?黑域阎王的私生子?’

    白榆也没有管太多,站起身来用意念将那柄剑唤来。用灵魂力量在剑柄处刻下了两个字。

    江月晓凑近看,“万里?哎哎哎~我刚刚就想着它叫万里,不过叫它暗鳞会不会更好听?不过这不重要咱俩是真的有缘啊~。”江月晓张嘴就来。

    白榆:“……”

    不过这把剑确实浑身发黑,叫暗鳞也并无不妥。

    他继续喋喋不休道:“你先前用了易容术?”没等白榆说什么,他立马就接上:“嘿嘿,我也是,咱俩一定有缘!”

    白榆:“……”

    白榆在魔猎森林时通过莱桉的眼睛看时就知道了江月用了易容术。

    但白榆没心思管他。

    被江月晓这么一打断,白榆也是无奈,将目光重新看向“万里”的剑身,也不禁感叹这剑的质地与构造,剑柄凤尾围绕握剑人的手腕,不会让人用久了会伤及手腕,

    剑身在阳光下则无形,且是用上好的玄铁与打造这柄剑主人的鲜血打造而成,虽是残剑但也依稀可以看出,左侧有着两条血纲直抵剑……“尾”,右侧刻着一只模糊到看不出什么的图案,像鱼又不像……。

    不知为何看到这白榆脑子里不禁想到:玄龙鱼……三个字。

    江月晓也没管白榆理不理他,就只顾着得说这。“这把剑没了剑鞘还破破烂烂的,没想到觉得这么厉害,可把我吓坏了。”

    白榆。“……”

    白榆看着万里,话外传音,‘还要多谢你,让我从沉睡中醒来。’

    所谓的话外传音,就是你与开了灵智的宝器说只能你们两个人听得到的话。

    万里剑似乎感应到了一样,发出阵阵剑鸣。

    江月晓继续道,“你跟它说了什么?它居然回应你了,它选你为主了?”

    白榆听江月晓一直叽叽喳喳说的不停,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无奈,轻叹一声,“没有。”清冷地声音落入江月晓的耳朵了。

    江月晓嘿嘿笑了一声,挠了挠头“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理我了呢”

    白榆没有理会江月晓说了什么。

    她此刻想的是,‘此剑能用人血打造,无疑是把杀剑……合她心意,若真有心得它认主也是好的。’

    轻道:“我会为你找回你丢失的剑鞘。”

    江月晓以为是白榆回他话,但他没有听清,“你说什么?没听清。”

    白榆收起剑,“没什么。”

    这次轮到江月晓没有回话了。他看着白榆的容貌发起了呆。

    世人都说人鱼族的容貌天下无双,以前江月晓是不相信的,但现在他相信了。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尤其是那双眼睛不似人间有。眼瞳里如千年冰冷的潭水,虽冷却令人着迷。

    白榆柔软的秀发遮住了她深邃地眼眸,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江月晓不禁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原来你原本的容貌这么好看。”

    白榆闻声转头看了一眼江月晓,皱了皱眉,没跟上江月晓的节奏干脆一言不发,双目冰冷转身便离开了剑庄。

    把后面的江月晓冷的一抖擞,“我…说错话了?。”

    见白榆走远赶忙,“等等我~”说话间赶紧追上了白榆的步伐。

    一出剑庄,所有的人都往台上的白榆二人看来。不看不打紧一看误终身,众人皆是一惊。

    【这是哪位呀,如此美丽动人】

    【你们不觉得她身边的那个公子哥也很帅吗?】

    【没见过啊,这美貌堪称第一美女了。】

    【你们快看,她的额骨处有鳞片,她会不会是海界的人呀?】

    【有可能,有可能毕竟海界的容貌是出了名的美。】

    …………

    韵桉也是一恍惚她还从未见过如此美艳的人,但她立即就发现了这就是白榆,一样的那么令她生厌。

    故意冲白榆大声喊,“你即是魔界中人,这剑自然就归我魔界所有,还请自行上交。”

    白榆皱了皱眉颇有不爽,闻声看着故作娇柔的人,冷言,“我何时成了魔界中人?”

    韵桉笑笑“你是魔神的侍从,这自然是我魔界的人。”故意将侍从二字加重。

    底下众人纷纷躁动。【什么?她居然是侍从】

    【不敢相信】

    ……

    韵桉勾起唇角笑着看白榆出丑。

    听韵桉这么说,白榆才想起莱桉掌控她身体时,来到魔界确实给沈清珏当了一月的侍从。顿时有些头疼。

    但至于句句话都在挑衅之人是谁白榆确实不记得了,对于无关紧要之人白榆向来不记。

    韵桉见白榆没有丝毫要理的样子有些气恼,怒喝,“怎么?你没听见吗?”

    江月晓看出了白榆不记得韵桉了,悄悄凑近出言提醒“她是魔界次女韵桉公主。”

    面对韵桉的句句紧逼白榆也不恼,嘴角勾起,‘韵桉?哦。想起来了,莱桉的妹妹也是让那四个废物在魔猎森林除掉我的人。’

    心中来了兴趣回,反问“我记得魔界曾声明,在魔猎森林所得之物皆为,己身所得。”声音依旧清冷疏离。

    没等韵桉接上,江月晓就率先故作惊讶大声的看向众位看热闹的人道:“呀,难不成是我们记错了吗?”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故意的。

    将问题丢给了韵桉。

    被江月晓这么一说韵桉顿然不知说什么背后的左手捏成了一个拳恨不得现在就把他劈死。

    就在无措时,端木子阳与沈清珏从大殿内走了出来,细声说“这自然不是,只不过这剑的剑气太过张扬,又没有剑鞘,倘若伤了人,恐怕这个责任你还担不起”

    众人瞧见是魔界界主端木子阳出来纷纷行鞠躬之礼后小声讨论着四界趣闻。

    【快看是魔界之主和魔神出来了】

    【这下有好戏看了】

    ……

    端木子阳低眸向台下的白榆望去,只见白榆也在盯着他看。但这双眼睛和容貌他太熟悉了。

    到底谁?谁呢?。忽然端木子阳一怔,同时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人鱼的背影。仅凭一个身影就让端木子阳愣在了原地。

    随后大惊失色!!

    艰难的想到了两个字

    是…白皙?!

    依旧有些不敢确定,立即背过身一脸哭丧样,抬起手放在牙齿上面,皱着眉咬了咬。

    虽说耀日剑庄在我界与天神界、人界乃至八荒都十分珍贵,但海界还不至于要这些破铜烂铁的,再说白皙这个人……说不通,实在说不通!怎么会放心将他的宝贝女儿一个人…噢还有一个黑域那老狐狸的私生子,一起来他魔界的。

    端木子阳瞥过脸看向沈清珏,确认是不是自己认错了,见沈清诀都点头了,那肯定就是了。

    咳了两声,掩饰尴尬,转头看向白榆,说“看在你父帝的面子上,本帝不与你计较。”

    众人纷纷惊讶不已将目光投向白榆的同时也立即绅士地将右手搭在左肩上躬身拘礼。

    【什么?父帝?这又是哪位天骄?】

    【能让魔界界主都如此忌惮的人不多,海界就是其中之一,这恐怕就是那传闻中海界的女帝白榆白非晚殿下了。】

    【我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快!一把拍醒我】

    ……

    白榆眼眸深邃,看见端木子阳这个老狐狸出来的那一刻就知道他会这样说,虽然料到了但她还是有些不高兴。

    却什么没说,无视他直接离去。

    江月晓见白榆离开自己也紧随其后。

    场下熙熙攘攘。

    人群中有人提问,“这…就这么走了?太嚣张了吧。”

    【“一看你就是从人界来的吧,海、天神、魔、人这四界又以海界为首,她可是海主的独女,海界未来的掌权人,按理说与魔主同辈自然不需要那么多阿谀奉承。”】

    【“原是如此,多谢兄台。”】

    而韵桉看着她的背影一时说不出话来。良久,或许是觉得有些不甘心,抓住沈清珏的袖口“清珏哥哥~”娇滴滴的声音

    沈清珏看着她这副模样,尴尬的轻咳嗽一声,没有理会后面之人如何叫他,见没有他什么事了也离开了大殿。

    韵桉本想挽留,却被端木子阳拦了下来。

    端木子阳示意韵桉先回去。

    不多时。韵桉一见端木子阳就气愤的走到端木子阳面前,她不甘心白榆就这样走了,略带哭泣的质问:

    “父亲为什么要放了她啊,是因为她先前长得与姐姐一摸一样您不忍都手还是……”

    话还没说完,端木子阳就狠狠打了她一巴掌,怒斥道:“蠢货,本帝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东西,你要杀人可以,但你杀人之前都不调查一下她的身份吗?那是白皙唯一的女儿!她若死在了魔界,白皙那疯子定然不会放过你乃至整个魔界!”

    韵桉瘫坐在地,右手捂着被打的脸,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她万万没想到那人居然就是海界公主。

    小声哭泣着,委屈,“我又不知道海界的公主长什么样,您不也是不知道,先前她顶着啊姐的脸想要勾引清诀哥哥,您也是支持我的,怎么还打我。”

    端木子阳被说的哑口无言,白皙那厮确实将女儿保护的太好了,估计连海界的人都没有几个见过白榆的。心虚道:“我…”

    没等端木子阳开口,韵桉语音微颤说道“父亲,是孩儿错了,孩儿知错了。”

    端木子阳瞧着她样样心虚不已,故作生气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韵桉瘫坐在地。捏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说:“白榆!”

    哪怕她知道了白榆的身份,依旧不甘心。

    与此同时白榆已经出了魔界,往海界的方向飞去旁边还有跟着个江月晓与浮生。

    浮生黑域的人,丹药师也在这次试炼中的一人,还与江月晓演了一场对对方很熟的戏,与莱桉见的第一面好似相见更晚。

    浮生悄悄靠近江月晓,低声询问:“她真的是小榆姐姐?”

    江月晓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了,浮生继续问道:

    “你们在剑庄经历了什么呀?小榆姐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冰冰,怪渗人,但更好看了。”

    江月晓开口道:“收收你的口水,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也别问我了。”

    白榆:“……”

    不一会儿就到了黑域与海界的分割界线,江月晓看着白榆消失的背影。

    眼神立即冷了下来,浮生立马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她本是忘川河的一个河童,幸得孟婆赏识得以在殿下身边做事,她深知殿下看似呆脑实则是个城府颇深的人。

    “浮生,是时候去与那个人接头了,让他想办法让现在的白榆信任我。”

    浮生不敢直视现在的月晓,连忙说道:“是。”

    大海浩瀚无涯。却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来的地方。

    此时的海面上碧波荡漾,但海下不似这般平静。

    人鱼个个宫殿壮丽辉煌,恍如梦境又身处逆境,因为深处海底黑暗不堪,仅有夜明珠在照亮着大殿内外,也不知道是不是白榆回归的缘故,她越往下游深海就变得越亮,海界大多生物都是群居生活,也有着食物链,千丈米高八条触手的墨鱼在海界也犹如绣花针般大小。

    还有羊头鱼身的角鱼,它们是群居生物,最大的弱点就是经常会被一些寄生的“海细”附身吸取它们的营养与血液。

    也有着眼大过身的眼鱼、蛇尾狮身奇丑无比的狮蛇怪、人相触手身又有点貔貅象征的鬼触、豹头长犄角且有三色的三色怪以及碧绿天蛇等它们更是万丈高的庞然大物。

    这些都是生活在最深海底的生物,无数的群居生物都来聚在其中,有几只是类似水母但又不是水母,他们比水母更可怕,数条触手身上附有雷电,触者即死,在犹如梦幻般的大脑里隐藏着张恐怖如斯的面容,嘴角更是咧了大半张大脑,真是离离原上谱。

    也有会发光的乔鱼,他们身形奇特发光的地方是尾巴,脸部在头顶上,仰游,一扑一扑的看似可爱,可实则它们是整个海洋最凶残的生物之一,丑陋不堪,浑身是毒坚硬的獠牙一旦被咬上一口万丈米高的生物都无生还的可能。

    等………

    海界盛传没毒的是只配活在上中区。

    它们都围着白榆转,叽叽喳喳小声的谈论着它们的海殿。

    【我怎么觉得好久都没有见过海殿了。】

    【那不费话吗?海殿是我们能随便想看就看得到的吗?再往下游点我们就要被其他种族吃了。】

    【可恶的生物链啊!是谁…是谁给我们创造了天敌!!!】

    【sb!】

    【不说了,我得告诉我爱人我见到海殿了,呜呜呜呜瞑目了!】

    【你……这眼睛在头上你咋看到的呀?】

    【…………】

    【我下辈子也要当人鱼,但不成当鲛人也行反正都是人鱼!】

    【你说为啥鲛人在人类的故事里总是凄惨的?】

    【或许人类向往我们的生活吧。】

    【真想去西海域,可惜西海域的女子太凶了,上来就给我一巴掌,吓死我了。】

    【哈哈哈哈哈,你长这么样,换我我也一口毒素喷你一脸。】

    【小乔乔险而有你!】

    【咋啦?】

    【这越往下游啊就越暗,我就害怕,害怕突然冒出个什么东西把我吃了,有你在真好。】

    摆明它是工具鱼呗,【………服了。】

    ………

    白榆听到了,眼尾不易察觉的上扬了一下。

    白榆觉得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了,大部分是因为她沉睡的原因。

    也确实越往下就越黑暗,仿佛一座冰山在眼前都未必比得过海底深处的寒冷。

    因为海界一直圣传着,亿万年前当时的海界首领萨榆.罗蔓不知何缘故逝去后,海界至此黑暗无比,无一丝光源,本身具有光源的类于水母的触手可发出光亮,千万种聚集到一起就是一处光,它们也有高低等级,比较低级的无法游进深海,但也不是全部,更重要的是血脉……

    越往底下游更多的庞然大物悠然而现,但在大海面前却显得格外渺小。

    【我们就送殿下到这里吧,在往下一点我们怕是有去无回了。】

    【是啊,那个地方不是我们能靠近的。】

    【我们都走吧,海殿下次见……】

    难得它们统一说同一句话:【你做梦呢……】

    很快她就看到了人鱼皇宫,那是庞大到不敢想象的存在,

    皇宫外的大街小巷阴暗又辉煌层层环绕,同时也是危险的存在……

    在靠近一点映入眼帘的就是宫墙上是珍珠粉饰,如同玻璃破碎后一片片粘贴在一起般通亮。

    大殿宫阙之外地两座顶天柱门是两只龙蛇(龙头蛇尾一种鱼类)。

    而大殿顶上盘旋着一只蔚蓝色硕大无比的人鱼尾巴,那尾巴亦幻亦真。

    因为人鱼有着独特的视角膜在深海黑暗中可畅通无阻,光守在大殿外的人鱼侍从就有高达千来鱼。

    忽地菱华大殿外冒起水泡,是白榆出现在大殿外,侍从立马警惕起来,直到白榆身上散发出绝对控制的血脉,才恍然大悟,正准备去通禀白皙,但被白榆制止了。

    她刚走进去目光所及之处不是发光发亮的装饰而是一俊美到雌雄莫辨的男子,男子一头秀丽地金发根根分明,身姿如松,气质高贵嘴唇微薄,修长的蔚蓝色人鱼尾巴上的鳞片没有过多的修饰,原本俗气地装饰此刻在他身上却也平添了一丝耐人寻味。他不苟言笑的模样少了一丝慈祥多了一丝帝王的威压。

    他挺直着身躯,手中轻执笔低眉批阅着什么,眼尾微微上翘双瞳呈微蓝色,好似那壁画中的君子活过来了一般……。

    桌面上整洁有序的摆放着各个海域所发来的文字记录,他双目看似平静的批阅着眼前一叠的鱼碟文书。

    鱼碟文书是由特殊的鱼骨绘制而成,在用专门的鱼筋绘成玄清笔。

    人鱼所写的文字很特殊,一撇一捺都是不安规律,或许只有人鱼能看懂。

    实则心里早已不知所措……似乎知道来人是谁。

    白皙字非亭是海界如今的统治者是人鱼皇也是第一千九百七十二任“单于”。

    海界消息来源广大更何况还是关于白榆的事情。

    自白榆被迫沉睡后,他第一时间就让掌控白榆身体的莱桉搬离了榆安殿,到霜书殿。

    一来杜绝她出霜书殿,以及出现在他人的视野里。

    二来,她虽掌控白榆的身体但魂魄终归是陆地上的人,无法在水里生存,霜书殿有他布下的结界,可保她无余。

    前些天,莱桉突然找他,说想要去魔界游玩,他听后没有阻止,他知道莱桉向来安分守己对外界也没有什么向往……如果没有人特意指使她。

    她是不会忤逆自己的,只有白榆只有她可以潜意识牵动莱桉的心魄。

    也是第一时间知道自己真正的女儿回来了,就站在了他面前,却犹豫了……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或许是因为愧疚吧,目前谁也不知道。

    白皙心里难受。

    无论是当年还是被莱桉掌控她身体的这些年,欠她的……我一生都无力偿还,却还想着小榆能不怨我。

    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白榆看着此刻的白皙,那些想被遗忘却刻在骨子里让她无法忘怀地记忆一点点占据她地脑海,眼前逐渐浮现出一帧帧让她心如刀绞的画面。

    心中叹息一声,难受是肯定的。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皇要如此对她,自她有意识以来,她的父皇就很少来看她,母妃被族人唾弃处以死刑时,她的父皇与相父却从未……后悔吗?

    她怨恨他们。在后来体内莫名出现一魂强行使她陷入沉睡,可沉睡期间她是有意识的,她可以透过莱桉的眼睛看到她的父皇原来也有待人温柔且偶尔老顽童的一面,

    原来生辰也不是简单明了,是那怕外界人从未见过她却用生辰昭告天下,她是唯一的女皇,海界非她莫属,

    原来父亲也会笑,不是苟着一张生气的脸,原来那是她前九百多年至后三千年从未有过的。

    一想到这她心里就是有着一股火压得她喘不过气起来。

    也只是一瞬间而已就恢复了平静,冷冷的唤了一声:“父帝。”

    二人看似什么都没有说,实际心里有太多的问题,又是同样地性格知道问题所在,又为自己做出选择。

    其实命运早已注定。

    白皙一怔,这一刻……这一道声音足以唤醒他心中那股深深地愧疚感,仿佛空气都停止了一般。

    他脸上也变得惨白,鬢角长的秀发都似衰老了几分。

    他唇角微微颤抖了一下,连手中的笔墨汁何时掉落在桌面都无从得知。

    墨汁也凑巧落在刚批好的鱼文上,他鼻子一酸,双眼瞬间红了眼眶。

    白皙抬头望去,见到了那张像极了榆桉圣殿内那座雕像的面孔,强装镇定地开口道:“你……”

    没等他说完一句冷到极点的话让白皙僵住了,不知所措。

    “怎么,我醒了父帝不高兴?”白榆双目瞬间冷了一个度,整个宫殿都散发着阵阵寒气。

    此时的白榆像是在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白皙顿时如鲠在喉,心中一阵刺痛掌心直冒细汗,想张嘴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眉头紧皱在他俊美的脸庞显得那么无辜。

    白榆“……”

    她一直记得她与白皙见面的次数不过短短九次,每一次为的都不是她。

    似乎每一次看到他脸上都是这副面孔,就显得是另一种虚伪的表现。

    白榆知道他不会回了,也不管白皙如如何想的。

    白皙见她要走,慌张的站起身来伸手挽留,可人早已走远。

    白皙望着白榆刚刚站的位置双唇颤抖,眼窝布满血丝眼眶还旋涡着欲流而下的泪水,心脏像被人挖干一样的痛,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望舒就在从暗处目睹了这一切,走出来将手里的披风盖在白皙背上。

    “她恨我,我也恨我自己为什么过不了心里那关……为什么当初就没有多关心关心她呢?”又道:“以至于后面的事情差点要了她的命,但我更恨苏延千!”白皙无力的怒喝着,他无时不在悔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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