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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他醉了

    三百根翠羽都送去朝华殿,让陆临帮忙炼化。谢拂池谈起伏羲琴器图,陆临自知理亏,自觉拿出两千灵石的契票。

    谢拂池没有要,反倒顺走了自己一直觊觎的三根真言针。

    此针附有由辰南上神加持的真言咒,十分难得,陆临心痛不已,跟她讨价还价才勉强留了一根给自己。

    谢拂池一时得闲,却习惯性地起了个早。

    这近一个月来,她日日从这里去苍黎神山,足足要飞上一个半时辰,困的她一回府倒头就睡。

    茵茵炖了绵密的绿豆沙百合粥,清晨吃着十分清甜爽口,谢拂池一边喝,一边寻思什么时候给自己找个坐骑,也好有个能在路上打盹的机会。

    姮媞从挂在墙上的虚华镜里爬出来,巴掌大小盈盈坐在莲花上,忽然道:“我可以尝尝吗?”

    谢拂池随手摘下案上的一瓣莲花,盛了些许给她。

    姮媞捧着莲花瓣优雅地喝了一口,“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幽冥司?”

    “等天丝炼出来。”

    “这几日不去苍黎神山了吗?”

    谢拂池喝完粥,用雪白的丝巾轻拭唇角,“太远了,不想去。”

    “只是因为太远?”属于镜灵本性里的作恶欲又涌上来,姮媞舔舔嘴角的豆沙,“还是因为不想面对?”

    “你话太多了。”谢拂池打个哈欠打算睡个回笼觉,道:“其实陆临一直很想知道虚华镜的材质。”

    姮媞乖乖闭嘴,安静了一会,然而重新躺回虚华镜的时候,她又忍不住幽然道:“你不觉得时嬴在故意拖延你的时间吗?”

    见谢拂池不语,姮媞继续:“他怎么就能肯定你一定能修好琴?连陆临都没法担保。他只是想找个借口,不给你那三滴血。”

    谢拂池挑下眉,“那你觉得应该如何?”

    姮媞撑着脸,眼瞳里泛着紫色的光,诡异又兴奋,“不如直接动手去抢。”

    “怎么抢?”

    “用药,用术,用酒都行,他不会对你设防,只要你愿意……”

    谢拂池没等她说完,已经倒扣了虚华镜,道:“说你亦正亦邪实在抬举你了,你更适合无妄海。”

    谢拂池又早早地醒了。

    一线晨光照进屋内,她无奈地翻个身,将头埋进云被里,不想说话。

    过了一会,她张开手,掌心有几道纵横的痕迹深深刻入肌理,那琴中的煞气果然很霸道,历经千年还能灼伤她。

    她又不自觉摸了一下颈项,在下界被魔藤咬过的地方总是隐隐作痛。恐怕最近她都不能再握剑了,起码不能再妄动灵力。

    她再闭眼,却是睡不着,索性起身去朝华殿寻陆临。

    陆临脸上盖着本书,正在睡觉,冷不防感觉身边一阵风卷来,他一个激灵坐起来,张口就来:“师父,我在参悟昨天的牵机图。”

    谢拂池点头,了然道:“确实,在跟周公参悟。”

    陆临俊秀的脸上浮现出无语的神情,斟了杯茶给自己润嗓子,一派冷漠,“有事?”

    谢拂池抛给他一块上等的寒天晶石,“帮我个忙。”

    陆临接住,端详一下,露出满意的表情,“说。”

    “三天后,将天丝送去苍黎神山,去修好伏羲琴。你放心,只差最后一步,但我需要你慢慢修。若他……帝君问起我,就说我醉到不能起身。”

    陆临将信将疑,“苍黎山凭什么让我进去?”

    谢拂池拿出银鱼流苏佩。

    自从她第一次翻墙进去后,寂迟神官再也没有为难过她,这东西她没用过,不过既然是时嬴借她的,总归不会假。

    陆临差点从椅子上跌下去,勉强稳住身子后,他艰难开口:“就算生活再困难,你也不能去仿这种东西啊。”

    “货真价实,你只管去,不会被乱棍打出来的。不过我警告你,不许对伏羲琴做什么,我可知道你那些禁器的存放地点。”

    陆临看着她的目光陡然一变,半晌,他小心接过银鱼佩,道:“好。”

    翠玉明鸟把自己藏了起来,而侍从们藏在角落里,殿内一片清寂。

    时嬴正在窗下写折子,这种事其实不需要他亲自来,说与寂迟听就好,只是淮都一行,有很多细节不便言明,更要斟酌。

    正写了一半,砚台中的墨已然干涸,他提起袖子,正要研墨,忽的云一样轻盈的影从天际落下来,谢拂池又翻墙进来了。

    这次影子和寂迟都没有搭理她,已经是见惯不惊了。

    “要帮忙吗?”

    她走进来低头看了一眼折子上的字,问道。

    时嬴手腕微微一颤,指尖上便染了些墨渍,却将手中的墨块递给了她。

    谢拂池接过墨,但砚中无水,她生性属木,是唤不来水的,干脆取出一瓶浮生酿,倒了些许进去,挽起袖子为他研墨。

    墨香浸染酒香,云行殿内浮动着幽微的气息。

    磨了一会,谢拂池喉间犯痒,忍不住从乾坤袋里取两个酒杯,倒满。

    时嬴的折子堪堪要写完,笔下不停,道:“我这里,不许饮酒。”

    谢拂池轻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我都已经倒出来了,你才来跟我说这个?”

    他搁下笔:“下不为例。”一顿,“不许喝醉。”

    话音刚落,一只青玉杯已经递到他面前,而另一杯已然落入她腹中,“既然如此,多的这杯就劳烦帝君了。”

    酒香甘冽醇厚,东灵山的浮生酿,至多能饮一杯,多饮一杯就会堕入浮生如梦,一醉三天。

    时嬴去接,指尖与她相触,凉玉一般。

    她立刻松手,低头看着字,很认真的模样,“你能喝吗?伤不碍事吧?”

    和他接触,似乎是一件令她难以忍受的事。

    时嬴慢慢喝完那杯酒,淡道:“无妨。倒是你怎么来了?今日方才第四天。”

    “整天待在府里实在太无聊了,假期又没有结束,不如出来转转。”

    他轻声:“我这里,便不无趣吗?”

    谢拂池饶有趣味地抚摸着他案前的山茶,“总比我一个人要好。不过我这酒可是上任青帝陛下取神殿灵泉,亲手所酿,你喝了我这一杯,是不是该还我点什么?”

    这投机取巧的嘴脸,本是让人讨厌的,却让时嬴微微一笑,“你要什么?”

    “帮我雕个小像。”谢拂池兴奋道:“我前两天就想好了,而且苍黎帝君亲手雕刻,说出去岂不是很有排面?”

    “好。”他侧首,“你坐下。”

    谢拂池摇头,“我可没有那么自恋。”

    说着,她从袖子取出一物,“照着这个。”

    时嬴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些,面上仍不动声色。

    低头,却见是一面轻薄的镜子。

    她凑过来,“我想来想去,也没什么想雕的,花花草草都太寻常了,不如就雕个你自己给我吧。”

    他神色自若,握着一刃雪的手背青筋脉络清晰,“你要这个做什么?”

    她一本正经道:“帝君这么厉害,我现在又这么不济,拿来放在身边辟邪也是极好。”

    他极缓慢地抬头,见她眉梢的淡红疤痕扬起,浅金色的阳光拂照,竟意外的生动。

    他良久不语。

    谢拂池无辜地问:“不行吗?”

    他动了动唇,似想说什么,一阵忽如其来的眩晕袭来,教他不得不扶稳桌角,然而还是无法抵挡这样的昏沉,眼前一黑已不省人事。

    谢拂池将他接了满怀,少年神君的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呼吸带着浮生酿的酒香。

    这是个极亲密的姿势,谢拂池用力撇开头,避免他有些灼热的呼吸喷薄在耳后。

    她将他慢慢扶去床榻上,神情并不意外。

    时嬴醉了。

    谢拂池很清晰地明白,他此刻已经进入浮生若梦。

    那杯子她做了一点手脚,表面看起来正常,但会比寻常杯子多装二分之一,然而这浮生酿本已是封存了近千年,后劲之大难以想象。

    谢拂池唤了两声,时嬴闭目不答,安静地,毫无防备地沉睡在她面前。

    真奇怪,他连对闻昼的叛变都有所预料,却对她从没有防备,可是她还是令他失望了。

    她道:“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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