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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齐老施救圣药解蛊

    平历三十四年下冬月三十,渚华西郡,六河县南不知名山上。

    “束仁,这位高人为啥叫齐先生?”房罗尘看着手中的鸡腿,含糊不清的问道,木牧嘴里含着鸡骨头抬手添柴,手向外一摆指着眼前的乞丐,房罗尘嘴上动作一顿,算是想明白乞齐同音,可这先生又从何而来?

    木牧咬碎骨头后就这肉咽下后解释道:“这位齐先生入丐帮之前就是个教书先生,入了丐帮之后做了几件……大事,便江湖留名,你是垒土,这位齐先生初入江湖便是撼岳境,现在应该是挟山境。也就是百川境。”想到鬼面手甘从的恶趣味,木牧赶忙解释,武道六景中女子以水为名,男子则是以土为名分别为:浮尘、垒土、击石、撼岳、挟山、天柱。

    天柱境高手有多少木牧知道的也就两三个,还只是听说,但挟山境高手木牧就见过三个人,其中有一个便是方才起身离开的齐先生。

    “哦,这个焚五脏是什么东西,酒吗?没听过,两斤酒就能换这位前辈出手?”房罗尘想起方才齐先生讨价还价的样子,木牧说完尽量时,尽管看不太清容貌,但房罗尘明显感觉那位齐先生笑的很畅快,随后起身让众乞丐照顾两人,便飘然而去,闲庭信步间消失在众人眼中。

    当时房罗尘还以为自己看到了仙人,此等武功展现出来如同戏法,看的这位郎中心神大震,差点把烤鸡掉在地上。

    “一种烈酒,很贵!”

    木牧有些头疼的望向东南方,千万里之外,那家客栈的掌柜要是知道自己敢这么坑他,等见了面,必然是一颗算盘珠子一个包,感慨完木牧恭敬的向着那个驼背乞丐问道:“不知前辈尊称,来此也是为了搭救被拐的孩子吗?”

    “贵人叫我驼子就行,最近有孩子传信说有杏林门的败类掠走童子炼制药童,齐先生正巧在西北,便给他老人家传了信,今早才到。贵人认识齐先生?”

    驼子小声问道,眼前这人看着年纪不大,应该不晓得齐先生才对,方才那些话显然是对丐帮非常了解,还跟齐先生有些交情,因此言语之间驼子的语调便有些低了。

    “齐先生跟我家……我的一位前辈是好友,数年之前与齐先生见过,有所交集,前辈一直都在西北吗?”木牧有些生硬的改口,生怕对方察觉话语之间的端倪。

    看着眼前这些乞丐,身上应该都有些基础功夫,以房罗尘的身手也能接上几招,扭头望向房罗尘刚要开口,却见房罗尘目瞪口呆的瘫坐地上,想起方才驼子乞丐说的炼制药童,木牧扭头看向驼子问道:“这药童是怎么回事?”

    “这些败类掠走孩童之后,以药物控制孩子心智,然后再进行长达数月的喂养浸泡,造就药身,之后割腕收血,这血要么当做药引,要么炼制毒性更强的毒药害人,而药童尸骨饲喂豢养的毒物,据说因药童不同,能炼制出各种奇特蛊虫。”

    驼背乞丐将知道的全都说了出来,木牧听的遍体生寒,倒吸一口凉气,房罗尘听完反而松了口气,至少时间上还来得及,牛庆昨天晚上才被掠走,其他的孩子心智不坚,容易被控制,但自己的这个徒弟不同,因经历惨剧,心智远超同龄人,自己这些日子又悉心调养,想要凭借药物控制重瞳子,一夜之内根本做不到。

    正当房罗尘感慨自己有先见之明时,不知名山头的另一侧,齐先生扶着随手折下的树棍,步履蹒跚的走向木牧口中的那个山洞,他动作迟缓,一露头便被山洞之外放哨的贼人察觉,其中一个守在洞口的贼人手持铜棍快步走近,发现来的是个老乞丐,便将铜棍一抬拦在齐先生身前喝道:“臭要饭的,上这等死来了?滚!”

    “这……这位贵人大老爷啊,这……这山洞……是我去年就寻的埋骨地啊,老叫花子上无父母孝顺,下无子女孝敬,今天好不容易吃了顿饱饭才敢上山等死,求……贵人大老爷……行行好……哎吆!”

    不等齐先生伏身跪拜将求情的话说完,这蒙面贼人咒骂一声,抬腿就是一脚踢在身下乞丐的肩头,将齐先生踹了个跟头又滚了两圈才停下,受到如此重击,齐先生的身体开始还能蠕动少许,哼唧几声,等到数息过去,身体便开始变得僵直,更是没了动静。

    “怎么回事?”洞中传来一道尖细刺耳的声音,这声音似男非女,说不出的怪异,那守门的贼人对着洞中拱手行礼道:“大师,是个臭乞丐,上山等死的,方才小的赏了他一脚,给了他个痛快。”

    “去,把他拖进来,我这些孩儿们正饿着呢。”

    怪异的音调在山洞之中回荡,洞口的蒙面人低头领命后一路小跑,到了齐先生身前拉起双腿便朝着洞中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嘀咕道:“你这老乞丐得了痛快,也得偿所愿,要是到了死境,别忘了感念咱们大师的恩赐!”

    说完拉着齐先生的腿进了山洞,山洞本是天然形成,穿过洞口后先上后下,顺着整理出来的石头路来到一个十步方圆大小的水池旁,水池上方紫色雾气蒸腾,下方紫黑色的水中露出一个个小脑袋,这些孩子头部以下全都浸入药池之中,目光呆滞,脸色惨白,小嘴微微张开,呼吸之间全是那紫色雾气。

    而就在不远处,还有一个更大的土坑,坑壁等人高,里面密密麻麻的爬满了蛇虫等毒物,散发的腥臭之气令人作呕,坑内白骨累累,有山禽走兽的,也有人的,想来这些毒物才是那大师口中所豢养的孩儿。

    那蒙面贼人单手拉着齐先生的一条腿,还未到那毒物坑旁,便听到身后的老叫花子哼唧一声悠然转醒,齐先生梗着脖子一看立刻怪叫一声饶命,一扭身趴在地上,一双干枯老手死死的扣住地上岩石缝隙,嘴里饶命救命的话接连喊出,那蒙面人提气狠拽了两下,发现这老叫花子在生死之际倒是爆出一身蛮力,单手一时间居然拉不动。

    双手掐住齐先生的脚踝,蒙面人错开角力空档猛地向上一甩,想将齐先生当成布料抖起来,只要这老叫花子双手乏力松手,身体必然离地,无处借力时自己便能将其摔入坑中,正当蒙面贼人如此想着,齐先生的身体也如他所愿离地,见状正要扭身将齐先生甩出,变故陡生。

    齐先生被抓的是左脚踝,右脚在身体腾空之时也挣扎着跟上,一只臭脚碰巧踹在这蒙面人的面门之上,脚上力道十足,这蒙面人面门遭袭,闷哼一声只觉天旋地传,双手掩面向后退了两步,这一退便跌入坑中,坑中毒物嗅到生食味道便一拥而上,那蒙面人只来得及发出半声惨叫,便被坑中蛇虫鼠蚁等毒物彻底淹没。

    等到齐先生站起身,颤巍巍看着坑中黑衣蒙面人的尸体,发现那尸体的胸口已然塌陷露出血肉白骨,再有腥臭之气刺激,老乞丐还没想到跑便开始趴在地上哇哇干呕起来。

    在洞中本打算看热闹的贼人此时才反应过来,数道身影围住齐先生,武器出鞘铮然作响,其中一人在齐先生身侧,举刀直劈齐先生的脖颈,不料伏身呕吐的齐先生脑后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如同王八缩壳头一缩再一顶,正好顶在出刀人握刀的手腕上,这一顶力道不轻,那贼人一时不备身子一斜,差点也步了同伴的后尘。

    “小心,这老叫花子有古怪!”那人稳住身形,惊魂未定的提醒同伙,围上来的四五个蒙面人闻言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时间山洞中只听到这老乞丐的干呕声,等到齐先生颤抖着起身,也是无人敢贸然出手。

    “各位大爷,老叫花子活不长了,可也不想这么死,求各位大爷放过老叫花子,让老叫花子找个犄角旮旯等死行吗?”齐先生佝偻着身子颤巍巍转了一圈指着洞中深处,祈求说道:“各位大爷,老叫花子往里走,不敢耽误各位大爷办事,要喂这些虫子,等老叫花子死了再喂行吗?”

    在众贼人眼中,这个行将就木的老叫花子处处透着诡异,此时老叫花子说话一点都不磕巴,已然与方才判若两人,想想面前老乞丐被人拖进洞中之前还生生的受了一脚,此时谁还不明白这是遇到高人了。

    正当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妄动之时,那尖细的声音在洞中深处传来,“你们不是对手,都退下吧。”围上来的人小心退下,手中武器反复握紧,露出的双眼之中满是戒备。齐先生见周围空荡便扭了扭身子,变得不那么佝偻,正当他呵呵笑声刚起,洞内深处那尖细声音再次传出。

    “阁下可是丐帮的齐先生?”

    “呦呵,没想到此地主人居然认得老叫花子。”话语轻佻,但齐先生的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戒备,那洞中人冷哼一声道:“我等与丐帮素无仇怨,今日齐先生登门伤我门徒,怕是有失高人风范,就不怕江湖人笑话先生?”

    “就用这个压我?”齐先生指了指身侧的毒水池和毒物坑冷然喝道:“伤天害理,装神弄鬼,给老叫花子出来受死!”声音在山洞中回荡,周围警戒的蒙面贼人纷纷捂住自己的耳朵。

    齐先生的最后一句话暗含内劲,功力越高的人影响越小,但受影响最严重的还是那深坑之中的毒物,这一声震荡直接将七成毒物震死,剩下的毒物要么向地下逃窜,要么龟缩角落颤栗嘶鸣,那洞中人见状似是被激怒一般,一抹紫芒带着腥臭之气直奔齐先生胸口而来。

    见状老乞丐冷哼一声,手臂卷袖口悠然一拍,那紫芒便当啷一声砸在了地上,齐先生眉头一挑暗自戒备,这一柄不过手指长短的涂毒飞刀劲道并不足,若由飞刀来判断,洞中人武功应在自己之下,只是齐先生不敢大意,若是着了最对方示弱的道,保不齐自己要吃上一亏。

    看自己的袖口没事,齐先生冷然一哼道:“若底牌不露,那老夫便不再客气了。”话音还未回荡开,齐先生的身影如同搏兔之鹰,飞掠途中踏着洞壁变换方位,等到洞中那些蒙面贼人反应过来,想追上去的时候,却早就不见了齐先生的身影。

    洞内的大师曾经吩咐过,他们不可入内洞,只能守着这些未炼制成的药童和毒物,靠得太近,会被这位大师下令扔入坑中喂食毒物,因此这些人最终也只是到了毒物坑边,佯装镇定的挥舞着手中刀兵,算是给洞内大师助威,

    很快内洞边传来打斗的声音,只听得一声闷哼和一声惨叫在洞中回荡,众贼人听的清楚,那惨叫声与常人不同,显然内洞的大师并非那老叫花子的对手,其中一个蒙面贼人小声问道:“咱们现在怎么办?要不要进去?”

    “还进什么,跑啊!”另外一个识时务的机灵人转身向着洞口狂奔,可没等到他跑到洞口,突然嘴角沁血,痛呼一声丢掉手中长刀,双手死死的掐住自己的脖子,像是有什么东西卡住一般,还不等众贼人反应过来,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此人竟然将自己当场活活掐死。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最开始出声的蒙面贼人问道,其他人噤若寒蝉,此时谁都不敢妄加揣测,生怕下一个死的人就是自己。

    “你个老东西,中了我的毒,就算你杀了我,你也活不长!”尖细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没有方才那般有底气,很显然内洞的大师受了伤,不过那老叫花子怕是也吃了闷亏,再看看方才要逃走的同伴,众贼人一时间进退两难,只能眼巴巴的瞅着内洞,希望能快点斗出胜负。

    又过了十数息,内洞中再次传来大师的声音,“哈……臭叫花子,你也不过如此,是不是感觉内力滞涩,就算你是江湖闻名的齐先生,在我调制的奇毒面前,也得乖乖等死……”突然一阵咳嗽声打断了大师的话语,对面的齐先生却是冷哼一声决然道:“老叫花子必然让你死在我前面!”

    众人闻声刚放下的心又忍不住提到了嗓子眼,他们没能注意到一股几不可见的烟气从洞口处飘入,原本受到惊吓而嘶鸣的毒物慢慢安静,而泡在水池之中的药童们却开始打起了瞌睡,等到一个嗅觉敏感的蒙面贼人感到异常之时,整个水池之中的药童几乎全漂在水池之上,双目紧闭,竟是在水面之上睡着了。

    “这是……迷……”噗通声响起,十多个蒙面人接连倒下,甚至有几个滚入深坑之中,但坑中毒物睡的更早,性命暂时无忧,又过了一阵后,木牧和房罗尘缓步走入洞内,两人用袖口捂住口鼻,上面抹了一种辛辣药剂,算是应对迷药小手段,走了一段后两人都被眼前诡异场景震惊的呆立当场。

    “真是蛊虫?”房罗尘此时反应比木牧要快,等到木牧缓过神时,这位房郎中已经跳入水池之中开始寻找自己的小徒弟,牛庆倒是好找,众多药童都被蛊虫所控制,入睡之后借势漂在池水之中,牛庆则是个例外,正倚在水池边大睡,脸上时而痛苦如入梦魇,时而舒缓如同美梦,像是在睡梦之中依旧与未知之物缠斗一般。

    房罗尘很快将自己的爱徒抱出水池,水池里的水冰寒刺骨,很容易给孩童落下病根,就如同崔文海一样,幼时寒气入体,削薄了身体的元气,自是多灾多病,牛庆也不过十多岁,筋骨未成,加上身体初愈,此时若再受一遭,能不能活命都是两说了。

    “别光抱着你徒弟,这些药童还能不能救回来?”木牧自是知道房罗尘关心则乱,看着满池子的药童,他也不得不开口喝问,房罗尘连头没抬说道:“捞出来之后立刻烤火,我先行针,让这些孩子别生了冻疮。”

    在听到洞内有动静的时候,那个驼子乞丐便带着一群叫花子冲进了洞内,正好听到两人对话,驼子乞丐一声招呼,众人正欲下水时房罗尘却制止道:“尽量不要碰到药水,感到不适立刻告诉我。”

    叫花子们别的不行,手里的木杆是少不了,池子十步方圆,大部分的药童都距离岸边不远,能用杆子够得到,这边救着人,洞外那边已经开始往洞内抱枯枝生火,让这些昏迷的药童围着火堆烤着身子,木牧则是来到那些被迷倒的蒙面黑衣人身边翻翻找找,希望能找出点什么线索来,可惜都是一无所获。

    正当木牧准备往内洞靠过去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在洞内响起。

    “你们忙你们的,老叫花子得花点时间祛毒。”正是被众人担心的齐先生。

    木牧也算是放了心,自从齐先生进了洞之后,木牧就一直估算着时辰,齐先生武功高强,如果不是遇到什么极强的对手,应该很快就会出来,时间一长,别说木牧,就连其他的叫花子都觉得不对劲了,房罗尘一看众人脸色有变化又开始着急起来,于是便拉着木牧摸到洞口放迷药,才有了接下来的事。

    里面听起来无事,叫花子们也将所有药童捞出池子烤火,木牧这边则是在内洞入口处守着,房罗尘这是忙着给这些药童把脉行针,至于剩下的叫花子们则是在驼子乞丐的带领下,解开这些蒙面黑衣人的腰带,将他们反手捆缚,等着他们的领头齐先生。

    待到日头正中时,内洞的齐先生终于走了出来,看着洞内烟气缭绕,脸色略有些惨白的老者哎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驼子乞丐带着叫花子们围了上去,而这个时候那些被迷晕的黑衣人也已经清醒了过来,等到他们看清了齐先生,便知道自己一方是输了个彻底。

    “你们还真别说,这家伙临死撒出来的毒还真厉害,用了我整整半天的时间才逼出来六成,那个四眼小子,你帮老叫花子看看,这毒能不能解?”

    黑衣人中立刻有人惊呼不可能,他们听到了大师的声音,明明是这个老叫花子先中的毒,怎么这个叫齐先生的老叫花子还说自己用了足足半天的时间?

    这老叫花子进洞时已经天亮,现在才到晌午,怎么可能?

    但下一刻,这老叫花子开口说道:“老叫花子不用点手段,怎么能把你们这些杂碎唬住。”众人听完心里都是大惊失色,这几句话齐先生用的并不是自己的声音,外人不清楚,但这些黑衣人可是熟悉的很,这老叫花子居然会模仿大师的口音!

    再想想之前听到的话,再不明白这不过是个拖延众人逃离的算计,就算是真的蠢到家了。

    房罗尘此时正在照看那些被几个叫花子围住的药童,毕竟是冬天,就算是在洞内,也还是会感觉冷,这些叫花子自己都衣不蔽体,最多就是多站几个在洞口,然后站在这些药童的外围,尽可能的挡些风寒。

    放下手里的银针,也不敢反驳被叫做四眼小子,房罗尘麻溜的蹲在盘坐在地的齐先生身前,探手为齐先生把脉,这手一搭上,两个肉痣又被挤得发亮,看着眼前年轻人紧皱的眉头,驼子起来赶忙问情况如何。

    “前辈可能感觉的到?”房罗尘没理会身边的驼子乞丐,一脸严肃的盯着脸上满是笑意的齐先生,老叫花子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那狗东西的本命蛊虫,老叫花子能逼出来的都是这玩意吐出来的,但是这东西老叫花子震不死,也逼不出,而且还要保持运气压制。”

    “如果我师父手札上记得没错的话,这蛊虫名为噬心虫蛊,一旦中蛊,这蛊虫会先吐毒麻痹中蛊者,随后入丹田强行散功,破掉中蛊者一身修为,随后直逼心脉,堵塞心脉后与中蛊者同归于尽,这应是那贼人的本命蛊,前辈内功深不可测,暂时将其压制。”房罗尘额头见汗,他从医多年内外兼修,对毒药也颇有研究,可惜他阅历浅,蛊虫毒物这方面接触的实在不多,能知道就已经不错了。

    周围的乞丐们听了房罗尘的话登时炸了锅,可这蛊虫在齐先生体内,他们一群人加起来也未必能及齐先生一半修为,着急也没什么大用,还不如问问这些被困的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房罗尘这边还在想着怎么为齐先生解蛊,木牧这边盘问完却是跟众人一样惊出一身的冷汗,这些黑衣人都是被洞内的那个古元大师招揽过来帮着做事的亡命之徒,这个古元大师是什么来历他们全然不知,但此人出手极为阔绰,因此这些亡命徒也就死心塌地的跟着干了劫掠孩童的勾当。

    只不过齐先生他们了解的情况略微有些偏差,这些药童是毒物互相吞噬成蛊的容器,并非是以药童饲喂蛊虫。

    “这些蛊虫大部分都被大师……都被他卖掉,只留下了一小部分,但干什么我们就不清楚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磕巴着说完开始求饶,但齐先生觉得他们吵,众乞丐也不客气,直接撕了他们身上的衣服堵住了他们的嘴。

    “小家伙怎么看?”齐先生脸上依旧带着笑意,似乎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身上的蛊虫,木牧听完也是眉头紧蹙,挠着自己脸上的胡茬,眯着眼睛说道:“晚辈斗胆,单一个古元做不成事,肯定还有其他人或者势力参与,以人身饲喂蛊虫,这是大忌,或许可以去杏林门问一下,还有就是买蛊虫的人也得查,真正的雇主或许就在这里面。”

    “有道理,那你打算怎么做?”

    ,木牧愣住,苦笑一声说道:“前辈海涵,晚辈现在护送点子赴王城大考,事有先后,这事儿晚辈做不来的。”自打他出了五泉村,好像总有意外找上他,而且一件比一件诡异糟心,这个时候木牧是一点都不想给自己身上找麻烦,齐先生出手救了牛庆不假,但这恩情可以算在房罗尘身上,再说了齐先生出现在此地就意味着这件事就算是丐帮不一定管,但齐先生必然会一直追查下去。

    当年为什么能在吴家客栈遇到齐先生,不就是因为这位前辈不远千万里,只为给无辜冤死的陌生人申冤报仇,结果还被狴犴楼的人截了胡,导致自己不得不再次隐遁,若自己出现在齐先生的身边,那些暂时还未发现自己人怕是会更早的冒出来,现在自己身边需要看顾的人太多,容易被自身所累,因此木牧半委婉的回绝了齐先生。

    老叫花子倒是也不恼,笑着点头说道:“也算是互帮互助,既然小家伙没时间,老叫花子就多活动活动筋骨,路上小心。”

    木牧登时愣住,还不等他细想,一旁的房罗尘突然一拍大腿嘿笑一声道:“前辈,或有奇招可破这蛊虫!”

    “哦?这么快就有了应对的法子?”齐先生眉头一挑,毕竟关乎身家性命,扭头望着这长相奇特的郎中,房罗尘搓着手讪笑说道:“晚辈也只是有了个想法,但究竟能不能成,晚辈心里也没什么把握。”

    “看你这样子,想出来的怕不止一个法子,说说看,让老叫花子也听听甘从那老鬼的徒弟有什么高招。”说完颇有深意的看着房罗尘,见着四眼小子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便笑道:“老叫花子朋友多,你师父多少也是提过你一嘴的。”

    房罗尘张了张嘴,随后干咳一声说出了他想出的办法,第一种撑死蛊虫,蛊虫都是吞噬血肉为生,如果中蛊者可以控制自身气血强行灌注,蛊虫若一味吞噬,必然会暴体而亡,此种法子听起来匪夷所思,却暗涵否极泰来之理,只是这需要中蛊者有极高的内功修为才可,一般的高手怕是做不到。

    齐先生恰在此列。

    “那第二种呢?”老叫花子依然笑的风轻云淡,房罗尘咽了口唾沫,脸上略显迟疑,看了看木牧,木牧怔住心说这第二个法子难道还得我出手?

    见众人目光灼灼,房罗尘再次干咳说道:“第二种,就是剥皮割肉,直接将蛊虫取出。”看众人目光开始变得不善起来,房罗尘退了一步小声说道:“第三种就是以毒攻毒,中蛊者服毒逼蛊虫,之后再行针,刺击蛊虫,随后再取虫。目前就只能想到这三种。”

    “不错,有你师父的魄力,很好啊,甘从那个老鬼算是后继有人了。”齐先生脸上笑容带着欣慰道:“既是如此,身为医者,你觉得老叫花子适合哪种法子?”

    房罗尘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平复一下略有些激动的心情,坦然道:“这三种法子都是针对前辈而订下的,不过不管哪一种,都需要一样名贵的草药为前辈护住心脉。”

    众人顿觉一盆冰水当头浇下,这年轻人怎的说话如此不着调,那驼子乞丐更是对着房罗尘瞪大双眼,恨不得用眼睛将这郎中活剐了一般,房罗尘摸了摸鼻尖,想着自己是对着一群乞丐说的话,确实有些不妥,可他又不能说谎,一时间场面默然。

    齐先生依旧淡然,随后瞥了一眼木牧,嘿笑一声问道:“要不,我拿酒换?”木牧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心想这齐先生怎么知道自己身上会有房罗尘说的东西,按道理说不应该啊?不过他面上依然不动声色,只是面露疑惑的啊了一声,可齐先生是什么人,一眼便将木牧看了个通透,摆手笑道:“算了,不跟你闹了,你日后有大用,不比用在我这老叫花子身上,四眼小子,你说的那味名贵草药,可是补气圣品苔参?”

    “晚辈说的正是此药,不过……”房罗尘话还未说完,就见齐先生从破烂袖口里抽出一个不过半根小指粗细的纸筒,随手扔给了他,房罗尘下意识接过,打开封帽面色大变,张了张嘴却是四顾无音,彻底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老叫花子这些小玩意可入小郎中的眼?”

    别说房罗尘,周围人没一个不是目瞪口呆的,那小纸桶内,居然放满了苔参!齐先生却摆手说道:“先救这些孩子,老叫花子还能挺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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