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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叫人

    到教室时,正巧打了上课铃。葛娟看见安寒从外面回来,问道:“你去哪了?”

    后座的余成显然刚刚睡醒,脸上还有几道睡印,闻声把手从桌沿外收回。

    教室的桌椅摆的很近,还好安寒瘦弱,葛娟不需要让出多大空,安寒就能进出。

    “去凉亭坐了会。”

    “去凉亭坐什么?天这么热。”余成这个人,跟谁都自来熟,说什么都能插句话,跟葛娟简直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

    葛娟当是安寒还因为早上的事心里难过,出手制止余成,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

    余成这人无论是在吃还是说上都闲不住嘴,正巧葛娟在吃上也颇为研究,两人就在余成的不停追问下熟悉起来。所以葛娟的示意余成立马接收到,不再说话。

    但是他心里还是觉得她管那刘文芳的话干什么?安寒自己也未免有些太脆弱了!女生还真是说不得什么,余成在心里悄悄下了结论。

    “没事吧?安寒。”葛娟掏出些水果糖放进安寒手中:“吃一颗就好了。”

    葛娟认为不开心吃些甜的心情就好了,于是她把自己觉得最好吃的糖果拿出来。

    安寒挑了颗橘子味的,含进嘴里。她下意识的朝最后一排望去,窗边的位置空落落的。

    下午三点,原本阴着的天突然出了太阳。这节体育课是室外,操场上人很多,安寒抬手挡在了额前,半咪着眸子,躲着光。

    体育老师是位女老师,因为怕黑,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双眼睛直溜溜的将面前的学生扫了个遍,全都懒散的站着,勾肩搭背。

    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透过眼神安寒依然看到了她的不满意。

    直到她从胸腔发出浑厚的号令声,一个个才不情愿站起身挪动着步子,嘴里嗫嚅着,晃晃悠悠的排成三条歪歪扭扭的长队。

    安寒就站在最前列的中间,头顶着太阳,面前没有一点遮挡物。

    有些班级来得早,可以选择在树荫下上课,她们班集合的晚,只能在操场上随便找个地上。

    她抬头在手臂的阴影下向天空望去,一双细长的眸子对上尖锐的光,刺的眼疼。

    远处,操场外有群人叼着烟从栏杆外朝里招手,嘴里不知道叫着谁的名字。

    集体活动后自由活动,老师也因为太热躲进了办公室。

    男生们从器材室搬出一筐体育用品,有排球、象棋、篮球......

    女生们对这些没有兴趣,找了个阴凉地坐下,几个人围在一起讨论着化妆,衣服......

    安寒对这些都没有兴趣,她看到操场的不远处有一个遗落的排球,于是走过去。

    安寒蹲下刚想抱起,球却突然被一只夹角拖鞋踩在脚底,安寒生气的抬头,看见一个身穿黄色印花短袖的消瘦男人正痞笑着上下打量自己,他这个装扮显然不是学生。

    安寒见状拔腿想跑,却被男生直接挡住去路,他的眼睛朝安寒露出的两截小腿看去:“真白。”

    他玩味的伸头凑近,一股劣质烟草味灌进安寒的鼻腔:“真香。”说着黢黑的手就要抚上。

    安寒惊吓,侧身躲过男生的咸猪手,慌乱的看向四周,害怕的红了眼眶。

    这是在学校,他、应该不敢乱来,可是安寒还是很害怕。

    男生消瘦但个子高,轻轻松松把安寒完全挡住,从后面只能看得到偶尔被风吹起的一缕蓝色裙角摆动。

    他转头看向操场,想起齐哥交给他的事,指向最右边的树荫下。

    “看见那个穿红色衣服的没有,把她叫过来。”

    安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片蓝色校服中,那抹玫红色格外扎眼。

    “还不快去。”

    安寒听见可以离开松口气,快步往前跑,可又想到他让自己去叫人……步子又慢下来,如果她真的帮他叫人,那不就是在助纣为虐,伤害别的女生。

    操场上,几个体育老师正在巡视,安寒想,只要她跑到操场里,躲在老师身旁,他就没有办法再找到自己,这么想着,白皙的小腿又加快步伐,朝操场中间跑去。

    身后的人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懒洋洋的插着兜,冲前面的人喊到:“叫不出来,放学后,我在校门口等你。”

    听见声音,急促的步子好像突然被灌了铅,迈不动,她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安寒没有回头,死心的走向那片树荫。

    玫红色的女孩背坐着,身边围着几个女生,不知道说了什么趣事,她被逗得咯咯笑。

    突然有一陌生人闯进,迎面几双眼睛齐刷刷的抬头打量她,离她最近的短发女孩先开口,语气不太友善:“你找谁?”

    安寒伸手小心翼翼的指向唯一背坐的人:“她。”

    一群人一起看向被指的人,短发女孩对她说道:“婉姐,找你的。”学校里没几个人敢直接来找婉姐,可看她的模样不像是来找事的。

    突然被打断,陈婉有些不耐烦:“找我有事?”陈婉转过头就看到低着头一脸犹豫的安寒。

    “没,没事。”安寒哪里听不出语气里的不耐烦,可、如果不说……他放学就会在校门口等着她。

    她鼓足勇气抬头,发现眼前的人愈发熟悉:“陈婉?”

    陈婉看见来人是安寒,心中的烦躁减了几分,可还是没好气的问:“什么事?”

    “那里有个人找你。”安寒看见人是陈婉,心里没有刚才那么慌乱,转过头想指给陈婉看,才发现刚才站在那的人早就不见了。

    “什么人?”

    安寒凭着印象描述:“寸头,有点黑,穿着件黄色印花短袖,很高,很瘦。”

    “哦,对了,他还穿双黑色夹脚拖鞋。”就是那双拖鞋踩在安寒想要的排球上。

    陈婉听见描述,脑海里直接蹦出一个人,喜欢穿夹脚拖鞋的,不就是林杰,他来干什么?

    看陈婉的神情,他们好像认识,安寒松了口气,她本来担心陈婉是不是遇到什么麻烦,因为那人看起来实在不像好人。

    陈婉应下,安寒没有停留,快速跑回班级,经此一事后,她现在一点想玩的心思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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