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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习惯是不容易改变的

    “滚!”辜景铭随意笑笑,带着几分野性,“谁稀罕你?”

    沈宴星是个最会活跃气氛的,三言两语就打破了死气沉沉的局面。

    “你我不知道,反正贺儿肯定不稀罕。”

    沈宴星耸了耸肩,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瞪大了眼睛盯着贺严,“初恋死而复生,贺哥不知道多高兴呢,哪能翻我牌子~”

    他继续不怕死的凑过去,“诶我说贺儿,你不会是为了白月光跟现任嫂子的事头疼吧?”

    一言不发的贺严此刻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凉凉扫了沈宴星一眼,下一秒抬脚踹了过去——

    “哎呦——”

    沈宴星就力摔坐在地上,呲牙咧嘴地干嚎,“你被俩女人折腾干嘛跑过来折磨兄弟我啊,快救命啊景铭哥……”

    辜景铭白了他一眼,将手里的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正了正色,“阿严,宴星说的是真的?”

    “嗯。”

    “怎么回事?”

    贺严将空酒杯丢在一旁,骨节分明的手摁着太阳穴,也不打算瞒着他们,“时羡提离婚了。”

    “卧槽!”

    沈宴星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扒着贺严膝盖问道:“真的假的?你做什么对不起人家姑娘的事了?”

    贺严一记刀眼过去,沈宴星识趣的闭了嘴。

    才挑起的气氛很快就凉了下去,辜景铭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用手随意抹了下溢出的酒渍,眉尾轻扬,“那你打算怎么办?”

    沈宴星顿时瞪圆了双眼,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这些年贺严和时羡在一起过得不错,算是他们兄弟几个里最舒心的。

    不管别人怎么想,他是实实在在的把时羡当做嫂子来看待。

    况且明眼人谁看不出来时羡把贺严爱到了骨子里,时羡提离婚,比猪会上树还让人难以相信!

    贺严缄默良久,故作轻松地将腿搭在桌子上,懒懒道:“如果她真的想离,我不会亏待她。”

    沈宴星:“……”

    死鸭子嘴硬!

    辜景铭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从酒车里拿出来一瓶酒打开。

    “诶诶诶!”沈宴星赶忙拦着那即将倾斜下来的酒瓶口,“这瓶还没喝完呢怎么又拆一瓶一样的?你这可太浪费了啊!”

    “又不是不给你钱,一大明星还扣扣搜搜的。”

    辜景铭打掉他的手,替贺严满上,意有所指地看着他,“一样的酒喝下去的口感可不一定一样,阿严,再仔细品品。”

    贺严没有做声,只盯着酒杯里晃动地液体,眯了眯双眸。

    他一夜未归。

    清晨。

    时羡从卧室里出来时,贺严已经穿戴整齐,在餐桌前边看邮件边喝黑咖了。

    这是他的习惯。

    时羡说过很多次,吃饭看这些不好,会把看的东西一起吃下去。

    以往他都是笑着收起平板,满含宠溺玩闹着说:我家羡羡怎么又变啰嗦了呀。

    但今天,她一句话都没说。

    还特意换了一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

    瞧她躲自己跟躲瘟疫一样,贺严本就不舒展的眉心拧地更紧了。

    邮件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看的他心烦,索性关了平板,丢到一旁,端起咖啡轻抿。

    时羡吃完一个煎蛋,抬头看了看表,没什么起伏地开了口,“九点去民政局,有时间吗?”

    贺严一口黑咖卡在喉头,呛得他压着气咳了几声。

    时羡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下意识替他抽出几张纸递过去。

    正当贺严想接过来的时候,她却忽然收了手,又将抽纸塞了回去。

    马上要离婚了,这些事轮不到她来做。

    贺严无语极了。

    深怨她一眼,自己伸直了长臂揪出抽纸,又咳了几下才将那口气缓过来。

    边整理领带边道:“离婚没有那么简单,单是财产分割这一条,就需要忙几天了。”

    “属于贺氏的,我一样不要,至于别的……”

    时羡环视了一圈现在住的别墅,“这个房子是婚后买的,你不缺住的地方,就留给我吧,我不会开车,所以不要车子,存款的话……我也不知道婚后有多少,你看着给就行。”

    “你倒是分得快。”

    贺严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这些东西不是口头说说就行的,要落实到白纸黑字,不管怎么说,你是我明媒正娶回来的妻子,我名下的财产于情于理都该有你一半,而且,你昨天提的太急,公司上午要谈一个合作,上亿的买卖,我不能缺席。”

    总而言之一句话:今天去不了。

    更何况上亿的买卖,如果砸了,把整个时家拆吧拆吧卖了也赔不起。

    她那个见利忘义的爹,指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情。

    时羡只好退了一步,“那就明天。”

    “三天吧。”

    贺严边穿西装外套边朝外走,“三天之内,我叫人准备好办手续所需要的材料。”

    他说着,一只手已经搭在了门把上,等时羡点了头,才推门离开。

    “夫人,一定要走到离婚这步吗?”

    陈嫂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就站在时羡身后,“其实先生是很舍不得您的。”

    “是么?”

    这话说出来,谁信。

    舍不得她,那许慕嘉怎么办?

    陈嫂一副过来人的眼神看着时羡,微微叹气,“先生约您离婚的那天,是周六。”

    众所周知,民政局是双休。

    之后她系上围裙,去餐桌旁收拾东西。

    只余时羡站在原地。

    她知道陈嫂的意思,却没有顺着陈嫂的话去想。

    贺严随口一说三天,也没有算过时间,或许是巧合罢了。

    她不想自作多情。

    周末不上班又怎样,周一总会来的。

    这两天,时羡一直都刻意的和贺严保持着距离。

    只是偶尔还是会无意识帮他做一些事。

    比如她看到陈嫂在厨房准备晚饭,会脱口而出不要放辣椒。

    或者晚上下楼喝水的时候,顺手替贺严也泡一杯浓茶送到书房。

    等回过神来,再自嘲着倒进水池。

    这些都是以前再寻常不过的事,是习惯。

    习惯是不容易改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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