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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话说左元洲自从探知岚州城中阴谋重重,妖孽纵横之后,即挥斥方遒,将几名得力徒弟分头潜入城中各处,暗地里冷眼旁观,以求探明其中缘故。

    过数月之后,左元洲的亲信们才终于捕风捉影,摸清了一些门路。当日,他召集心腹入密室,仔细核实了每一处线索,方知此事的根由竟出自一个邪教在暗中捣鬼。那邪教乃是从前被武林中人所斥之的"血裔教"。这血裔教祸根深种,世世代代行邪作孽,践踏仁义,罪无可赦。当年武林中人虽已将这邪教肃清,却没料到它像upshore蛇般顽强,竟能在地下世界悄然重新崛起。只听得左元洲提起血裔教来时,脸色仍是阴沉得惊人。

    原来这血裔教自创祖以来,祖祖辈辈皆以残暴嗜血而闻名遐迩。他们主张武力凌虐善良,唯我独尊,以血气为重。据说这血裔教创教之初,教主曾因胎毒所伤,险些断了香火。于是他遍涉名山大川,历尽艰险,终于得到一位仙家指点,修炼了一门邪门歪道的心法,不仅痊可祛病,还能将正常之人的善念一并吞噬。从那以后,血裔教的教主和徒众们虽能长生不老,但也成了彻底的魔头.杀戮无度,祸国殃民,简直是个疯狂的邪教。

    好在几百年前,武林中人见此等妖孽横行,纷纷挺身而出,与之绝了后路。血裔教被彻底铲除,教众几近绝迹。但是如今城中的阴谋根源,竟与它有直接的关联,可见它已在暗地里卷土重来,阴险狡猾,祸心难测。

    左元洲得知血裔教阴谋的线索后,暗自寻思:此等祸孽,断然不可掉以轻心,否则一切都将付诸东流啊!他随即传召几位门内的得力老手,暗中部署,意欲防微杜渐,将那血裔教的阴谋扼杀在萌芽之中。

    谁知就在左元洲将要下一步行动之际,岚州城中竟接二连三地发生了一些离奇怪事。一连数日,每到入夜,城中就有富家巨户遭到了洗劫,家眷无一生还,场面骇人惨不忍睹;而且贫民窟里时有白日僵尸横陈街头的怪事发生,死者无一人活着离开。不但如此,城中还时有暗杀发生,官员百姓没命地被杀害,鲜血横流。一时间,岚州城中人心惶惶,谣言满天飞。

    左元洲见此情形,即知事有蹊蹺,肯定与血裔教的阴谋有着某种牵连。他遂将陈仓等几名得力亲信召至身边,吩咐道:"此事可大可小,窃窃不可掉以轻心。徒儿们可得小心谨慎,分而行之,同心协力,切记莫要自作英雄。此地乃是尸横遍野,妖魔横行,我师徒作为外来客,若不同心同力,只怕也难以全身而退啊!"

    陈仓听罢,却并不惧怕,反而斗志昂扬,神采飞扬。他拱手对左元洲道:"师傅,小徒自当听从师命,同心协力,共同破解这层层疑云。小徒生性莽撞,不免招惹祸患,幸蒙师傅开导诲谕,谨小慎微,岂不是正该去破解这层层迷雾?只是小徒一人之力难以如何,还得有师兄弟的鼎力相助啊!"

    话说左元洲自从查知岚州城中妖祟作乱,竟与那股一般的血裔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之后,时日越久,心中的担忧就愈发沉重。那血裔教乃是邪门歪道中的罪魁祸首,世世代代骁勇善战,凶狠暴戾,简直就是妖孽横行的化身。左元洲虽曾在武林中小有身手,但要对付这等狰狞魔头,恐怕仅凭他们一门武功,未免就有些力有未逮,东施效颦了。

    一日,左元洲躬亲启徒,于密室中开过小小的武林大会。那阵仗儿,可是热闹非凡,竟然有数百位师兄弟列队而坐,等候家师一声令下。左元洲坐镇香案之上,将手中所持的杨氏降魔旗一振而开,顷刻之间,徒众们便都静默如云。只见左元洲沉声而道:"诸位徒儿们,为师今日特意召集你们前来,并非要寻常开一次武林大会,而是要商议一件空前绝后的大事啊!你们都知晓,近日岚州城中阴谋重重,妖孽肆虐,横行无忌。而始作俑者,竟是那个罪大恶极的血裔教!此等魔头狂妄自大,罪行罄竹难书,我师徒手中武功,恐怕理当难敌它们的祖传绝艺。所以为师打算领一干徒儿,远渡重洋,前去拜见武林之中一位了不得的高人,虚心求教,希望自他手中能领会到一些绝世武功的心法口诀,以作御敌之用。但是这高人高手已有些年头没在世上现身,恐怕此行将是艰难万分啊!待一行人回师之后,为师期望能与你们合璧齐心,一鼓作气,终于将这血裔教的祸根剪除,还岚州城一片太平。诸位徒儿,可愿同心同德,与为师并肩作战?"

    话音刚落,只听得密室之内顿时沸腾一片。有的徒儿摩拳擦掌,豪气万丈;有的则前仆后继,争先恐后;还有一些唏嘘不已,望而生畏。惟独陈仓一人站立在徒众之中,沉着冷静,似乎对左元洲所言了然于胸。他上前一步,高声道:"师傅高论广博,妙计着实可行。徒儿陈某出身卑微,固然无法与高人一较高下,但愿能够前去陪伴师傅,助师傅一臂之力,不知师傅准与不准?"

    左元洲听罢,顿时会心微笑。他大手一挥,便吩咐左右:"陈徒儿此番言语,诚意可嘉。我等前去较艰,正需要如此有识之士前来助阵,不免徒手蹉跎。既然陈仓如此爽快,就让他和我们同赴华山之巅,探访那位高人遗迹吧。"说罢,又对徒众郑重叮嘱道:"诸位徒子,此行艰险无阻,前路谁无阻碍?你们自当同心协力,勿得或丝毫骄怠啊!"

    自那日起,左元洲便挟同二三得力亲信,带上陈仓等一干铁杆徒弟,跋山涉水,穷乡僻壤,一路上遭遇无数风吹雨打。陈仓虽生性莽撞,但闯劫有余,足智多谋,屡屡助师徒们于危难之际摆脱困境。有一日,左元洲等人正行于一处陡峭之山,忽遇一伙土匪拦路抢劫。那伙土匪凶相毕露,一个个手持利刃钢枪,虎视眈眈盯着左元洲等人,便要行凶。左元洲见状,正欲动手还击,陈仓却已抢先一步,身形矫健如燕,手起处,竟一柄明晃晃的长矛自天而降,将土匪头领击毙当场!那伙土匪见状大惊失色,四散逃窜。等到左元洲等人趁机落荒而逃,方自定神,向陈仓赞叹不已。原来陈仓此举生怕惊扰了前去寻访高人的雅兴,所以只身应敌,神勇过人,可谓锦上添花。

    一路虽然艰辛,但也总算到了那华山之巅。左元洲等一行人循着指引,攀越千山万水,翻山越涧,历尽艰险,终于找到了那遗迹所在之处。那遗迹之地果然凶险万分,怪石嶙峋,狰狞可怖,看来那高手当年修行之时,也是难卜生死的险境。左元洲将徒众们召集一堂,严令他们不得自作主张,各自散去,以免惹出歧途。随即一行人就鱼贯而入,不知这遗迹深处,会有何等奇人异物在等着他们?

    话说自从左元洲带领陈仓等徒弟远赴华山之巅,寻访那位高人遗迹之后,数月有余,才总算览尽了绝世武功的全部心法秘籍。左元洲手执这门绝世武学的珍贵武功秘籍,神情自是无限喜悦。只是这门武学乃是上代高人为镇压血裔教而创下的杀手锏,其中招式刚猛无朋,暴戾狠辣,看来想要将这血裔教彻底除根,恐怕也得走一遭火拼的惨烈路子了。

    自那以后,左元洲便将陈仓等徒弟召集一堂,逐一传授这门极其凶猛的绝学武功。陈仓虽然心智过人,但见这门武学竟是如此狠戾,杀伐决绝,不免有些胆怯。左元洲见状,豁然失色,厉声喝斥道:"陈仓,我们师徒远渡重洋,冒着无数艰险才寻获这门绝学,你今日学无所成,岂不是白白辜负了我一番好意?我们既已下定决心,就必须勇猛果断,务求将那血裔教的祸根彻底除尽,还岚州城中一片太平。你可得三思而后行啊!"

    陈仓听罢,不由得破罐子破摔,既已选定了这条不归路,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前。于是一干门徒日复一日,不分昼夜地苦修这门绝学武艺。就在一个黑夜,陈仓突然豁然贯通,将这门武功的精髓心法彻底领悟。当即借着月色,遍地而滚,苦练上乘的杀手法刀术。左元洲观摩其中诀窍,才知陈仓刚愎自用,早已通晓了这门武功最深奥的手眼。

    自那以后,左元洲等人屡次出动,寻找血裔教的踪迹,终于有一日从城中阴沟里的老鼠嘴里查知,血裔教的总坛竟设在了岚州城的地底。左元洲得此重大的情报后,即刻召集陈仓等徒弟,准备一举将血裔教的总坛捣毁。

    岂料当师徒们循着老鼠指引,潜入地底血裔教的总坛之时,竟以为血裔教的邪徒们早有防范,早已将他们伺候多时了!只听得一声锣响,顷刻之间便有数千血裔教的魔头杀手拥出,将左元洲等人团团围困。陈仓见大势已去,当即首先出手,使出了绝世武功中的"血海凌空诀",只见他脚踏沙场,身形诡异无比,竟然化作数十个身影,手中的兵刃横空飞舞,将四面八方的血裔教杀手们打得节败退。

    左元洲见状大喜,随即也使出了绝世武功的"血阳酆都诀",双足一点地面,全身骨骼无声无息地被内力所凝聚,竟在瞬息之间化作了一头无比狰狞可怖的血色魔神!这血色魔神竟有万丈高矗,熊熊杀气自他体内迸发而出,血光狂闪,无数血裔教的杀手被这股邪火烧得尸骸无存。

    转眼间,血裔教中坛内外尽是腥风血雨,横尸遍野。双方大战数个时辰,杀气腾腾,旌旗狼烟四起。正当左元洲师徒们已经遍体鳞伤,难以为继之时,血裔教主终于出现在阵前。这位血裔教的新任教主乃是一位身怀绝世邪功的老怪物,早就听说了左元洲等人手中有着镇压血裔教的上古绝学,所以一开场便使出了凌厉的狂雷邪术,企图一口气将左元洲等人尽数诛杀。

    阵法一开,陈仓当先亲自迎上,与那老怪物大打出手。那血裔教主的功力的确了得,狂霆电闪,手法精湛,竟将陈仓逼得节败退。就在陈仓力有不逮,已经命陷黄泉之时,左元洲终于挺身而出,亲自与那血裔教主分庭抗礼。两人大战三百回合,难解难分,你来我往,最终左元洲使出了绝学武功中的"九阳神火诀",庞然内力汇聚成一柄神火长矛,横空飞起,射向那老怪物的神门!

    那血裔教主哪里能够抵挡得了这等神通绝艺?当即被这柄神火长矛射个正着,五脏六腑尽被射穿,顿时惨死当场。陈仓趁热打铁,又使出"血海凌空诀"中的旋转杀手大绝,竟然在瞬息间便将这座血裔教的总坛夷为了平地!

    就这样,左元洲师徒终于在这血战中力克群狼,摆平了岚州城中这一大祸患。

    尘埃落定,血战方休。左元洲统领着陈仓和一干残余的徒弟傍晚时分才从那血裔教的禁地总坛中艰难钻出。望着那瓦砾横陈的废墟,左元洲不由得长吁短叹,悲从中来。原本他怀着必胜的决心,带领着一干门徒前去剿灭血裔教的狼窝,却没料到这一役竟付出了如此惨重的代价。

    原来在那场决战之中,左元洲的得力徒弟们死伤无数。头阵出战的铁卫张君宝、陆炳等一干精锐尽数阵亡,惨不忍睹。就连左右护法的几名心腹亲传弟子,也是折了一半有余。陈仓目睹了此等惨景,当时立誓要为死去的师兄弟们报那鲜血的残仇。

    正所谓无怪乎者,胜之不武。虽然最终左元洲和陈仓联手使出了那门上古绝学中的"血阳炼神诀",硬生生将血裔教的总坛夷为了平地,但他们自身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那"血阳炼神诀"修习之艰难,犹如万夫莫当,其中杀伤之力固然无穷无尽,但若不慎操纵,亦将反噬自身。果不其然,就在诀中的最后一重玄妙境界,左元洲和陈仓竟同时身陷其中,难以自拔。

    只见左元洲沐浴在一片艳阳天之下,全身却透出一股森森血色的邪祟红芒,好似已被邪祟力量所侵蚀一般,面无人色。而陈仓的情形也是大同小异,双目通红,血光四射,令人望而生畏。师徒二人彼此对望,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犹如九幽地狱一般的凶光毒气,心有余悸,几欲放声长叹。左元洲眉头紧锁,深知师徒二人均已为那门上古绝学中最深层的"血阳神火"所蚀身重伤,今后的路将有多艰险,实在难料。

    那一日之后,左元洲便挂冠而去,誓要游历名山大川,广求高人指点破解之道。陈仓亦未就此销声匿迹,反而流连于江湖恶阻,不知所踪。途中两人时有往来书信,互诉近况,令人扼腕。左元洲在一封家书中写道:"徒儿啊,为师近日来虽然勤求名门高手传授一些炼化邪火的秘法,然而可惜内力根基浅薄,总是无法彻底炼化那神火的馀力,免得身体时日渐衰。我今已几近不支,徒儿你切勿掉以轻心啊!"

    而陈仓回书又道:"舍下,小徒自从出了那血裔教的禁地之后,就一直遭受着那股阴邪之力的侵蚀,时日渐久,内伤已是岌岌可危。小徒已准备随时赴黄泉之下,只盼师傅您能一直平安,倘若有朝一日真的逃脱那血阳邪火的掌控,必请代小徒祭扫先人陵园啊。"两人自此音信全无,不知所踪。

    数年之后,有江湖中人偶然发现了陈仓的下落。原来他已被血阳神火的馀力反噬至体无完肤,只剩下一缕游魂尚自挣扎。那江湖侠士怜惜之下,特意为那缕游魂立了一方小坟,上书"忠孝两全"四个大字。至于左元洲后来如何,则始终无人知晓。只是听闻后来岚州城中,时有年长儒者指着一座孤零零的小丘,对身边的晚辈低声叹道:"那就是当年剿灭血裔教的大力士遗骨之所在啊,可怜那二位高人竟也为这门上古神功所害,真是可叹可伤。"说罢,又悻悻而去,令人深有感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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