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

    “拉,拉电闸?”

    徐成仁有些懵。

    大少?这就是你说的让“令和”付出代价的方式?

    王助:“大少,这恐怕不行。”

    叶时:“为什么?”

    王助解释:“大少,这一片的电都是一条线路的,停了他们那边的电,我们这边的也要停了。”

    王助丝毫没觉得大少说这话是在开玩笑的,他当真了,并且当即就开始思索这计划的可行性。

    “那不行啊,”叶时严肃道:“得把我们公司的线路单独理出来,不然要是其他什么竞争对手出阴招,把这一片的电闸全拉了,他们公司不用电,也不让我们公司用电怎么办?”

    ?

    徐成仁:大少,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叶时越想越觉得这问题很严重,她当即一拍桌子就决定了。

    “就这么定了,尽早把我们公司的电线线路单独理出来,搭上其他片区的供电箱,不要跟这些竞争对手的掺在一起。”

    尤其是这个“令和”!

    “好的。”

    王助没有任何质疑地应了好。

    徐成仁:???

    你为什么答应得这么丝滑?

    不觉得离谱吗?堂堂大少,他们“令和”的神,现在说要去拉别人电闸……不觉得很不符合他们大少的形象吗?

    王助:“大少,那‘令和’那边,我们应该怎么做?”

    显然,王助丝毫不觉得。

    叶时一脸坚定:“那就先把我们的供电线路迁出来,然后再拉他们的电闸!”

    “好的!”

    王助说完就走。

    看着王助转身就走的背影,徐成仁对自己这个助理同事有一瞬间的恍惚。

    原本以为他才是大少的死忠粉,没想到这王助比他还疯……

    *

    隔壁大厦。

    今天,令和公司上下所有部门都处在一种混乱当中……

    楼下水管爆了,整栋大楼都停水了。

    如果是别的时候也就算了,偏偏是一天之中用水最频繁的早上刚上班的时候……

    员工们要洗杯子,装热水;保洁人员要水拖地打扫卫生;公司食堂要水洗菜做饭。

    因为没水,甚至连上了厕所都没法冲……

    平常在家里一个人停水都难以忍受,现在公司里上上下下几百个人……

    一整个上午,“令和”的气氛都极其浮躁。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是“别惹我”“tmd烦死了”“上个什么破班”“憋不住了”“再不让我回家我就拉在公司里!”

    ……

    十层业务部。

    尤元忠正在审批员工的“请假申请”。

    【请假原因:公司停水不方便,肚子不舒服想回家,请假一上午。】

    尤元忠想也没想就点了“拒绝”。

    请假?请什么假?开什么玩笑,请假了谁来干活?

    不许请假,不许!

    刚点完,系统又给他连续推了四条审批申请。

    都是请假的。

    【请假原因:生病发烧】

    【请假原因:爸妈来了,去机场接爸妈】

    【请假原因:老公出轨,请假抓小三】

    【请假原因:去当男小三】

    ???

    尤元忠“刷刷刷”连点四个“拒绝”。

    请假?做梦!

    别以为他没看出你们的小把戏。

    因为停水就要回家,怎么一个个都那么矫情。

    尤元忠“啧啧”两声,“现在的年轻人呐……”

    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一个女生推门进来,脸色难看,“尤总,我要辞职!”

    尤元忠:???

    搞什么?刚才一堆请假的,现在还来个辞职的?

    怎么,他这业务部里今天是有炸弹吗?待不住?

    “不许辞职!”

    尤元忠拒绝了女生的请求,他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决定去部门里转一圈,端正一下员工们的工作态度。

    拉开自己办公室的门,刚走进走廊里,尤元忠就闻到了一股“不可说”的气味……

    尤元忠皱眉,“谁带腐乳来上班了?还是带臭豆腐来上班了?不是强调过吗!办公区域不允许吃“螺蛳粉”“臭豆腐”这种刺激性气味的东西!”

    谁这么胆大包天还敢吃!

    尤元忠捂着鼻子,越走近部门办公区,那股“不可描述”的臭味也越来越明显。

    办公区,刚上班时还坐得满满当当的工位,此刻空荡荡一片,其他人全跑了。

    偌大一个办公区,只剩下一个男生正在收拾东西。

    显然,他马上也要跑了……

    尤元忠立马冲过去薅住他,问:“其他人呢?”

    “都请假回家了,”男生回答,“还有领导,我也要请假回家了。”

    “请假?我同意了吗,你们就请假!” 尤元忠不爽,“我没同意你们请假!你们都不许请假!”

    见鬼了……

    “立刻!现在!把人全给我叫回来上班!”

    然而男生只是叹了口气,默默摇头。

    “尤总,也不是我们非要请假,是实在没办法啊!”

    “没水没咖啡喝,我们还可以自己下楼去便利店买或者点外卖,但这没厕所上……总不能随身携带马桶来上班吧?”

    “再说了,现在停水了,厕所都没水冲,您闻闻现在这办公室都臭成什么样子了?”

    “这班还能上吗?”

    啊?!

    这班没法上,上不了一点!

    男生崩溃道:“尤总,今天不管是你同意还是不同意,我都要回家!不行你就开了我吧!”

    说完,男生拉开门就走……

    尤元忠愣在了原地,沉默了。

    所以,这空气里“不可言说的臭味”,不是臭豆腐,也不是螺蛳粉,而是……

    尤元忠:Yue……

    ……

    最后,还没到中午下班,“令和”这栋大楼的员工已经差不多全跑光了。

    会议室里,“令和”众管理层们在开会讨论这次停水的事故。

    身份较低级的尤元忠负责汇报。

    “刚才物业去查了,说是五楼在重新装修的时候因为预估错水管位置,结果砸墙的时候砸爆了水管,完全修好大概要两天的时间,而且因为五楼错误装修砸了一部分承重墙,为了避免意外发生,相关部门不允许这几天有大量人员进入其中。”

    也就是说……最近两三天,他们“令和”都不能上班了。

    “令和”管理层们脸色都不太好。

    三天,整整三天时间,在这b市cbd时间就是金钱的地方,三天的时间会影响他们“令和”创造多少收益!

    最上首,一个男人偏头望向窗外。

    窗外高楼林立,那是各大公司,各大竞争对手……

    他们“令和”因为停水被迫停步不前,而他们的竞争对手们却继续在不断往前。

    “都说同行要一起前进才是良好的竞争状态……”

    上首的男人开口,其他人齐齐转头望向他。

    男人笑了,继续道:“都说同行要一起前进才是良好的竞争状态,那现在我们没办法继续工作,那其他公司也不应该继续工作,这才公平,你们说对不对?”

    自己没法赚钱,所以也不允许别人赚钱,要停下来等他一起。

    所以说“令和”不愧是小人汇集地,整个管理层从上到下,居然没一个人觉得这歪理不对。

    “您的意思是?”

    “不是说这一片的供电线路都是一起的吗?”

    男人嘴角勾了勾。

    “既然我们上不了班,用不上电,那大家就都别用了。”

    这是要拉这片区所有公司一起共沉沦。

    *

    那边,王助在改线路。

    他们这一片的公司都是独立供电,虽然片区统一供电,但要迁走的话,只要把他们公司的那条供电线迁去其他片区的集中供电箱就可以了。

    为了有所保障,在工作人员问他要迁到哪个片区的时候,王助想了想,报了个街道名。

    那是b市政府大楼所在的片区。

    改完线路,王助开着车往回赶……

    车窗外,天色渐渐变暗,起风了。

    天气预报今天傍晚有暴风雨过境。

    下午一点,风更大了,天空也更加阴沉沉的。

    所有办公大楼都亮起了灯。

    却又在一瞬间,等全部熄灭了。

    天空阴沉,空气寂静,那一刻,宛若末世降临。

    “怎么回事?停电了吗?”

    顿时,各大办公楼里响起各种声音。

    “靠,老子刚画好的图!”

    “救命!我的文档!”

    “啊啊啊!我要疯了!”

    有人在崩溃。

    有人在欢呼。

    “停电了,是不是不用上班,可以回家了?”

    “好耶!”

    还有人化身猩猩原地嚎叫。

    过了一会儿,还没来电,各大公司的领导接受现实,暂时放员工们回家居家办公了。

    “唉,还是得工作。”

    “不过……是只有我们公司停电了吗?”

    “不是吧,应该是这一片的公司都停了吧?”

    一个男人在收拾电脑,“我记得我们这一片的供电线路好像是一起的,要停电肯定就一起停了。”

    “是吗?但是‘太圣’好像没停啊?”

    “怎么可能?”

    “不信你看啊!”

    女生指着窗外,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在一片高楼林立,阴沉压抑且渐渐变暗的背景里,那唯一一栋还亮着灯的建筑宛若海中灯塔。

    “我去,怎么‘太圣’还有电?”

    “而且只有他们有电!”

    “难道是‘太圣’单独换了线路?还是在公司里配了发电机?”

    “牛逼!”

    “不愧是‘太圣’,不愧是傅大少。”

    “哎,你们看,好像还有一栋大楼亮着灯……”

    “哪里?”

    “不对,不是亮着灯……”女生纠正了一下自己的说法,“应该说是‘闪’着灯。”

    众人又顺着女生的视线看过去,就在“太圣”大厦斜对角,那里还有栋大楼在亮着微弱的光。

    被“太圣”的光芒给挡住了,差点没发现。

    “那是‘令和’吧?”

    “对,是‘令和’……不过,他那个灯我怎么看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呢?”

    “灯短路了?”

    “给我们表演灯光秀?”

    “令和”那栋楼的灯……怎么说呢。

    它们一会儿排成一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一个“一”字,一会儿上蹿下跳像发癫。

    “听说‘令和’公司里今天装修砸错了承重墙,水管爆了,结果现在灯还疯了。”

    “太惨了哈哈哈哈”

    “惨你还笑哈哈哈哈”

    *

    隔壁“令和”公司。

    一群管理层坐在会议室,头顶上的灯一会儿亮,一会儿暗,把所有人都整无语了。

    男人问:“为什么太圣还有电?”

    灯灭了。

    下一瞬,灯亮了。

    尤元忠:“不会啊,为了避免其他公司怀疑,我把我们公司的电闸也给拉了的。”

    灯暗了。

    下一瞬,灯又亮了。

    再下一瞬,又灭了。

    男人:“……”

    “除非……”

    男人不爽,“除非什么?”

    “除非我们公司的电还有另外一条线路可以控制……”

    *

    隔壁太圣。

    叶时看着窗外隔壁大楼的现场灯光秀,回忆了一下上午的时候王助和她汇报的事情。

    “大少,有件事要跟你汇报?”

    “什么?”

    “‘令和’有一条线路搭在了我们公司的线上。”

    然后叶时就发现只要稍加改动……她就可以控制“令和”的大厦的所有灯光……

    看着窗外闪的跟发癫似的隔壁“令和”,叶时想,这不比勾心斗角噶人有意思?

    一旁,看着除了自家大楼外全部熄灯的其他办公大楼,徐成仁沉默了。

    真被大少说中了……

    还真有公司缺德到拉了这一片所有公司电闸的。

    只不过……会是谁干的呢?

    ……

    令和公司,会议室。

    “查到了,确实是有另外一条线路,不过……”

    戴着工牌的男生看了眼这满会议室的领导,咽了咽口水,有些紧张。

    尤元忠:“不过什么?”

    “不过那条线路被绑到了“太圣” ,大概是当初这栋楼第一次装修的时候,因为和“太圣”离得近,电工操作失误绑过去的。”

    “而且“太圣”上午的时候才把他们的全部线路都给迁走了。”

    这也就说明了为什么这一片的电都被他们停了,而“太圣”还有电……

    而“太圣”上午刚把线路迁走,下午他们这里的灯就开始发癫。

    这背后的原因已经不难猜了。

    上首的男人咬牙切齿,“傅晗深!!!”

    又是你!

    尤元忠瞅了眼上首男人的脸色,立马转头催促道:“还不赶紧去把线路改回来!”

    原本是想拉其他公司共沉沦,没想到到头来,他们却被傅晗深倒坑了一把……

    “开始下雨了,考虑安全因素,供电局那边不允许操作,最早也要到明天才能改回来。”

    “……”

    话音刚落,头顶的灯又灭了。

    一片黑暗里,响起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被气的。

    服了。

    当天,《暴风雨来临,b市cbd大面积停电》上了新闻。

    新闻视频里,以往因为加班,各大灯火通明的写字楼cbd街区,此刻黑暗一片。

    而在一片黑暗里,只有两栋建筑亮着灯。

    一栋灯火通明,在黑暗中宛如灯塔,熠熠生辉。

    而另一栋……灯跳的像是酒吧蹦迪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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