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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二零零八,你的劫你来解

    我冲进去在跑出来,脑袋里不断回想我见到的宿管阿姨,那双浑浊的白眼仁我以为是白内障,但现在看来不是!

    而她手中拿的报纸上赫然写着【第二十九届奥林匹克运动会在燕京隆重开幕】

    我身体轻颤,那报纸不一定是当天的,但一定是当年的!

    二十九届奥运会是零八年燕京奥运,已经过去了十几年时间。

    “马叔,咋整?我遇到的同学和宿管阿姨,都不存在!”

    马叔深深凝望着我:“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我浑浑噩噩跟着马叔,上车下车,走进胡同,最后在一户没有大门的人家停下。

    “一会不要乱说话,也不要随便乱看。”进门之前,马叔警告我。

    我讷讷的点头,十分好奇这里面住着什么人。

    昨晚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别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地方吧。

    马叔上前敲了敲门,说了一句:“老马。”

    屋里的门就开了,马叔回头叫我:“进来。”

    我点头,跟在马叔身后。

    房间里黑乎乎的,马叔不让乱看,我也没敢看得太仔细,进门是厨房,左右两边东西屋,我们东北这边常有的布局,没什么特殊的。

    马叔没有右拐进东屋,而是左拐去了西屋。

    一般家中长辈在世住东屋,晚辈住西屋,出于好奇我下意识的往东屋看了一眼。

    只此一眼,就让我浑身脊背发麻。

    东屋一口黑棺,棺头朝门口,前面香炉落了厚厚的香灰。

    好人家为何在屋里放一口棺材?

    我站在原地愣住了,马叔发现我没跟上,回头拽了我一下,这才让我回神。

    “别乱瞅。”

    踏入西屋门,正对着香案,上面摆放各种牌位。

    正中间蒲团上坐着一位老人,背对着我们。

    老马上前站在侧面,“我来问点事。”

    老人点头,“说吧。”

    那声音,沙哑撕裂,听得我浑身不舒服。

    老马直言:“零八年农大宿舍楼是不是死过人?”

    老人总算有了反应,转身直视着我,霸气的面相冷冽的眼,浑身杀气十足,任凭谁在他面前都硬气不了半分。

    “这小子有意思,这种命格还能活着,也是造化了。”

    他说的模棱两可,我算是明白,却又不敢确定,老马却叹息一声。

    “这小子昨晚入局里了,差点死那。”

    老人轻嗤一声:“那东西没本事弄死他,也就磨人罢了,能找上你就是缘,事不了夜夜如此。”

    我惊了!

    一宿还不够?夜夜如此那我得疯!

    我开口:“老先生,我遇到的那幅画面是不是他们死时的样子?”

    老人越过我,直奔东屋。

    我和老马站在门口看着没敢跟上去,就见老人拿起一根香点上,插在香炉里。

    我问老马:“为啥点一根?那棺材里是谁?”

    老马极小的声音回复我,“碑王,他家祖宗是出马仙。”

    我惊讶,多多少少听过一点,但不多,对仙家的了解也就东北五大仙,清风、黑妈妈,尤其是我们老家那一片,黄仙最多,也有不少打着跳大神幌子赚钱的,在具体的我就不懂了!

    老人点了一根香,又小声说了几句话,随后就见他身体抖了抖,在转过头来,身上那股气息就变了。

    “呦呦,这小崽子来头不小啊!”老人斜眼打量我,那态度有点像农村说三道四的老太太。

    他又走到西屋,拿起烟袋锅往里面塞烟丝,“那几个崽子当中有一人有仙缘,只是那小东西当时还未成事,如今成事了回来磨人了。”

    我不懂这些道道,也不知该问什么,倒是老马开了口:“那您看咋整啊!”

    老人划了根火柴,点燃烟袋,吧嗒吧嗒猛抽了好几口。

    “那东西磨人是无主,要想彻底解决就得给它找个供奉的堂口,不然磨不死你他都不罢休。”

    老马叹息一声:“小凡啊!回去跟你爷商量商量?让他在家供上?”

    不等我回答,老人嗤笑,“你当着堂子是谁都能领的呢?”

    老人眯着眼,又猛抽了好几大口,我看着都担心他会一口气给自己拱过去。

    就听老人继续道:“你身上有个老仙,你知道吗?”

    这是我再次听到这句话,但我真不知道啊!这么多年也没什么反应。

    见我一脸懵懂,老人又抽了一大口,直接吐在我额头上。

    我被呛的直咳嗽,但身体却明显有种异样的感觉。

    一股暖流划过四肢百骸,让我浑身舒爽,但也只是片刻,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还没成事呢!等将来成事那可了不得了。”

    老人眨眼就抽完了一锅子烟,满屋灰烟弥漫,他坐在蒲团上,手指在酒盅里沾了沾,在桌上写了一个字。

    “妻”

    我跟老马凑过去仔细看,老人嘿嘿笑了笑:“他日若有龙飞日,还望提携小的一二。”

    说完便垂下头,没了动静。

    给我吓得以为人死了,“马叔,不会是死了吧?”

    老马摇摇头,这是仙家下去了。

    随后就见老人长吸口气,特意看了眼桌上的字。

    “这字看到了吧!”

    我点头,“不明白啥意思。”

    老人盯着我,“回去吧,你的劫,只能你来解。”

    我满头黑线,这不相当于没说吗?

    我要是有那本事,还来找你干啥!

    这话我也只敢在心中腹诽,当着人家的面,还要恭恭敬敬。

    “老人家,要不您再多透露一点?”

    老人摆摆手,“咱俩本无缘,事看完了,走吧!”

    马叔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塞在老人蒲团下面,“给仙家的烟酒钱。”

    老人转身拿出来给马叔塞了回去,“庙小受不起大孝敬,拿回去。”

    他态度强硬,直接推着我跟马叔往外走。

    最后我俩也只能连连道谢,出了院子我才问马叔:“这位老人是什么身份?”

    马叔叹息:“祖上是出马仙,后来他就领了家里的堂口,头些年一直帮的政法部门处理那些解释不了的事,在行业里有点地位,就是脾气古怪,一般不给人看事。”

    “那他咋没收咱们钱?”我好奇,小时候我爷不信邪,请过跳大神的来家里给我爸看疯病,人家要了好几百,我爷辛辛苦苦攒的钱最后我爸还那样。

    马叔又盯着我,“他说你身上有老仙,将来成事得特厉害,不敢要你钱呗。”

    我点点头,大概明白了。

    我问:“那现在咋办?”

    马叔带着我走到公交站,“去查一下那几个孩子谁身上有仙儿缘。”

    我心中狐疑,八个人咋查?都死了这么多年了。

    等到了目的地,我便明白了,马叔在公安局有个认识的朋友,那人帮忙调查到了当年那八个人的家庭住址。

    我俩从公安局出来,我问马叔:“我们要一家一家找?”

    马叔点头,“这学校你得上吧!事情不解决,在住下去你就会死,所以必须一家家找。”

    我尴尬的摸了摸兜,这些年我爷供我上学几乎啥活都干,小时候没多少学费,我爷还能供得起,初中我学校前三免学费,高中被重点学校点名录取,没有免费名额了,我爷就在城里工地打工。给我交学费,还要供我每天往返。

    谁都没想到我能考上大学,但学费又成了难题,村里人知道我家难,一起给我凑了点。

    但总共也没几千,这要是天南地北的去找人,这点钱够干啥?

    “马叔,我没钱,去掉学费,也只有一千块生活费。”

    马叔拍了拍我后背,“那天在你家我就跟你爷说了,你这体质特殊,让你跟我干白活,你爷说你得好好上学,不让你干。”

    “马叔带人干白活去山上一次两千多,他们每个人能分一百到二百,还管吃管住。”

    “挣这么多呢!”我惊讶。

    公交车站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我们说话也不太方便了,马叔就凑到我耳边小声说:“城里一次白活三五千都是少的,每个人虽少三五百。”

    我长大了嘴巴,没想到一个人能赚那么多钱。

    他们都干啥了?就出殡当天抬抬棺材?

    这钱赚的也太轻松了吧!

    我当即就下了决定:“马叔,我跟你干!不用多给,你就给我一百就行。”

    刚好车来了,马叔拽着我上了车。

    “那咱就赚钱去!反正你现在没开学,有活咱就去赚钱,赚完钱就去找那八个人家。”

    我点头,“好!只要有钱赚,还有命花就行!”

    马叔没有让我回学校,我俩乘坐公交直奔汽车站,等了一会,他的同伴们陆陆续续都来了。

    其中有一位叫宋叔的开了一辆金杯,在我家有两位兄弟受伤了,还有一位兄弟死了,就剩下七个人,刚好算上我八个。

    马叔特意将我支开,让我去买点水,然后跟几位队友说明了我的情况,毕竟以后要在一起共事,不想让大家心存芥蒂。

    死去的那位兄弟,在他们看来就是被我害死的,虽然不知道最后我爷是怎么解决的,但心里也确实觉得愧疚。

    我买了些饮料矿泉水,面包火腿肠这类的,不知道要去哪里,但车里存点吃喝总是有备无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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