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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搅屎棍吩咐了几个喽啰帮着厨房去杀牛宰羊。聚义厅上一个小喽啰把刀在鸡脖子上一勒,鸡血滴在桌案上并排的三只酒碗里,狗头站在一边当起了司仪。搅屎棍先端了一碗鸡血酒,黑鬼接着也把酒端起来,王石跟着也端了起来。这时候狗头高声唱喝道:“起誓!”黑鬼和王石听着搅屎棍说一句,便说一句。起誓完了。搅屎棍一口把鸡血酒一饮而尽,黑鬼和王石跟着也一饮而尽。狗头又高声唱喝:“上香!”就有小喽啰过来给他们三人,每人递上三支香。搅屎棍把香高高举在头顶,对着关公神像三叩头,王石和黑鬼也学着搅屎棍的样子,三叩首,然后把香插进香炉里。

    一通忙活总算搞完了。王石说道:“今天厨房很忙,没什么事情,我就去厨房做饭去了!”

    “哈哈哈,去吧去吧!”搅屎棍笑着挥了挥手。

    王石到厨房时,看见众人都在杀鸡,切肉,牛羊刚杀了,都还没有处理,几个喽啰正在剖牛肚子,看见王石走了进来,都停下手里的活计:“给三当家贺喜!”汪牛儿笑着说道:“你都做了三当家还,来厨房啊。”

    “我不来厨房,就你们做的那个菜是给人吃的吗!我可是吃不惯。”王石说着,就开始去张罗起来,又吩咐一个喽啰去把李三,赵四,王五,张成富,细猴,龅牙,边眼。都叫到厨房来帮忙。大寨里大鱼大肉,大摆筵席庆贺三日。真个是大碗酒大块肉,每日只在醉乡。

    狗头在黑鬼住的房子旁边,修筑了一间房子,吩咐喽啰们担土筑墙。屋顶用木棒密密结合,在覆盖茅草,然后在上面打上黄土。十分结实。寨子里就有那会做木工的喽啰,去砍树造床,做衣柜等,打造一应用具。房子造好了,王石也不再住厨房睡地上了。刚搬进来第一天,正躺在床上睡午觉,张成富抱着被子褥子和衣服,用一张大布做了一包袱顶在头上从外面进来,把包袱一下扔在床上,王石被吓了一大跳:“你这是做那样!”

    “你现在好了,当了三当家,有了自己单独的房子睡觉,我也要搬来和你一起住。”张成富说完,在门口一张木凳子上坐了下来。

    “你不是在宿舍住的好好的嘛,怎么想起,要搬来和我一起住。”王石不耐烦的从床上起来,坐在床沿上,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好个屁!你是不晓得,那帮人,在宿舍里,打嗝,放屁,磨牙,说梦话。半夜里起夜,总是弄出很大的动静。昨天晚上,睡我旁边的赵大汉,睡到半夜突然说梦话:快跑!快跑!官兵来了!官兵来了!宿舍里的人全部一古脑从床上爬起来,都你看看我看看你,问道:官兵在哪里?仔细看时,赵大汉:还在哪里喊,官兵来了。龅牙走过去把他摇醒,他一脸茫然的看着大伙,问道:你们不睡觉,大半夜的坐着干啥子?你说好笑不好笑。”

    “是挺好笑的!”王石面无表情的说着埋怨道:“一个大中午被你这么一闹,午觉也睡不成了。行啊,你睡床,我睡地上行了吧,表哥!”

    “那不能让你睡地上啊,就太不讲究了,我俩一起睡。”张成富说着还笑着眨了一下眼睛。

    “你想干嘛!想都别想!我可不跟你玩那个。”王石说着起身去茶壶里倒了一杯茶递给张成富。

    他突然神秘的小声说道:“现在我这旁边就住的是黑鬼,以后在这里说话要小心些,需防隔墙有耳。”张成富会意。

    两人闲聊到申牌时分,王石和张成富一前一后往厨房去,路过仓库时,向武器库张望了一眼,因为武器库紧挨着仓库,以前是没有人把守的,只是门上有一把锁。自从伍仁偷金子的事情发生以后,狗头就在仓库门口安排了两个喽啰站岗,虽然武器库无人站岗,但是仓库的守卫,也能看见武器库。

    王石最近一直在留意武器库,上次在龙头沟,看见几个喽啰使用袖箭,就动了心思,想自己也弄一壶袖箭来练练,但是又不好明说,平时只有守卫寨门和巡逻的寨兵,才会佩戴袖箭,弩这些暗器,其余喽啰不下山,没有遇到紧急情况是不允许携带武器的,之所以这样也是因为山寨里都是些亡命之徒,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不携带武器也就避免了许多不必要的伤亡。

    搅屎棍和山寨里的弟兄都知道王石不会玩袖箭。所以不会对他有这方面的防备。若是能把袖箭悄悄练的惯熟,趁其不备,用袖箭对着搅屎棍咽喉来一发,就可以出奇不意的把他结果了。只是怎么才能从武器库里弄得出来。

    走过仓库时和两个看守的喽啰说笑了几句道:“你们天天在这里站着挺辛苦的啊。”

    “我们都是轮换,马上就交班了,晚上是别人,来接班。”

    王石走下仓库的台阶路过演武厅,看见伍仁正在向这边张望,见王石和张成富从台阶上下来,便假装在哪里练拳。王石也假装没看见,径直和张成富去了厨房,刚到厨房门外,推开门,却看见汪牛儿在厨房地上用一块木板横放着,在上面铺了一张草席,正躺着睡觉。

    “起来了,快准备去把土豆洗洗,晚上做土豆烧牛肉”,王石一边说,去墙上把围裙取下来穿上。

    汪牛儿从草席上起来,揉了揉眼睛,挠挠头,嘴里还在打哈欠。张成富笑着说道:“你也不在宿舍睡觉了啊。”

    “反正现在张头领也有了单独的宿舍,我就来睡厨房,比在宿舍睡觉清净多了。至少晚上再也不会半夜被人说梦话吵醒。这还是其次,最烦的是,有几个王八蛋,总是喜欢在宿舍里边抽叶子烟,那味真TM受不了。”一边说着话,一边卷草席,然后把木板提起来扥在墙边。

    王石把牛肉和土豆一起放进锅里,放了油盐酱醋等调料。盖上锅盖,汪牛儿在灶里点燃火,将松枝放进去。不一会灶里的火焰就烧的旺旺的。

    王石度步走到厨房门口,这时候看见漫天乌压压,黑云遍布,看不见落日的彩霞,几只鹞鹰在不远处的山头上兜风盘旋,站在寨门楼上的几个寨兵,被呼啸的狂风吹的连忙用手去挡住眼前的风沙。

    王石心里盘算起黄历,这正是六月份,算算该是入梅时节,以前爸妈这时,正在忙着栽红薯了,爸爸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肩上挑着一担红薯腾,走在刚下过雨的田坎上,赤脚沾满稀泥,妈妈跟在后面,提着一把小弯凿,王石就在旁边的小溪里去抓泥鳅和螃蟹。看着满天的乌云,他陷入了深深的思绪中,不禁吟诗:六月梅雨天昏黄,

    家家户户种苕忙。

    追思双亲以做古,

    遥望家乡泪满裳。

    “哥哥你家乡是那里的。”一旁烧火的汪牛儿,看着炉火问道。

    “漳州城里,跟我住的很近,”张成富怕王石说漏了嘴随即赶紧接住话。

    王石正看着天空感慨,却看见黑鬼走到操场中间,双手伸开做飞翔状,高声唱咏: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归故乡!啊归故乡!

    王石从厨房门出来,径向黑鬼走去,风吹的身上的衣服不停的乱摆,走至近前说道:“黑头领好雅兴,对风而歌。”

    见王石来至近前,黑鬼用衣服搽了搽眼睛,:“这风真大,把沙都吹到眼睛里去了。”

    “你肚子上的伤口怎么样了,还疼不疼。”王石问道

    “伤口已经愈合了,多亏了张兄弟细心医治,要不然我这条命早就没了。大恩不言谢,日后有用我的地方尽管说,水火不避!”黑鬼说完冲王石一抱拳。

    王石赶紧抱拳回礼:“黑头领言重了,古人说,医生只能治病,不能治命。这次还是你自己命不该绝,我只不过略微的帮了点小忙,不值得什么。说什么报答不报答就严重了。”

    “兄弟说哪里话,要不是你,我能活到现在!”

    王石故意岔开话题:“这天气,梅雨到了,得下很久的雨。”

    二人正站在操场上闲话,狗头和搅屎棍从后边过来,搅屎棍大声说道:“你们二人真是好兴致,这六月里的凉风吹着不错吧。哈哈哈哈。”

    王石和黑鬼还没来得及搭言,刚回身对搅屎棍抱拳施礼,狗头说道:“你们两个平时都喜欢作赋吟诗,今天见风卷云舒,山雨欲来之时,可无佳作以对呼,哈哈哈!”

    “我二人一时文思枯竭,竟无佳句,军师如此动问,必有好词在胸,何不吟咏出来,让我们欣赏。”王石知道狗头必然胸中早有诗赋,故有此问。便顺着他的意推他吟咏。

    “既然如此,我就献丑了。”狗头抬头吟诗:风卷云舒英雄会,

    青梅把酒寨中醉。

    乘风直上九重天,

    领兵打得凌霄碎。

    “军师真是做得一首好诗!”王石和黑鬼都使劲恭维了一会。只有搅屎棍听后哈哈大笑,没说什么。不一会远远几声雷鸣,伴随几道闪电,天黑了下来,平时这个时候正是落日余晖映彩霞,红云满天似蜀锦。

    接着雨点如豆,打的屋顶上噼啪做响,山寨大门口溪水奔腾而出,哗哗!声音犹如万马奔腾。吃过晚饭,沿着屋檐走回到后边房中,一进门王石从墙壁上拿下一块棉布,把头上的水搽了搽。走到柜子旁倒了两杯茶,递一杯给张成富,张成富接过来只是用嘴唇泯了一下,放在了桌子旁边。王石端起茶杯凑到嘴边,正要喝,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腥味。仔细闻闻,这味道竟然是从茶水里发出来的,细看茶水黄黄的没有什么异样。正纳闷只见张成富一头倒在枕头上,刚一躺下,:“哎呀!”一声惊叫,从床上坐了起来。

    王石惊疑的看着张成富问道:“怎么了。!”

    只见张成富龇牙咧嘴,用右手从脑后拔出一颗针来。:“这他妈的是哪个王八蛋,竟然在枕头里放了一颗针,辛亏刚才我是仰面躺下的,要是侧着身子,这针就扎进眼睛或者太阳穴里去了。”王石从张成富手里接过针来细看,此针就是平时缝衣服用的绣花针,山寨里很多人都有,没有特别之处,仔细看针上残存的一丝血迹,变成了黑色,:“针有毒!”王石紧张的说着,用鼻子嗅了嗅,也能闻到一丝腥味,这种腥味只有蛇才会有。:“这针和茶水里都有蛇毒!”

    张成富惊恐的道:“幸亏我刚才不口渴,没喝茶”,在用手一摸脑后,已经肿起了一个大包。“糟了,老子这次死定了!”张成富哭丧着脸。

    王石赶紧上前,用一把小刀,在灯上烧了一下,然后在针刺的地方划开了一条小口子,这时候张成富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针刺的地方,皮肤已经麻木,高高的肿起。王石一边用嘴吸毒血,然后吐在痰盂里,在用酒漱口。吸了几口毒血之后。用酒漱完口,把酒吐在地上的痰盂里。

    “我刚才已经帮你把毒血吸出来了,暂时不会死。以前在读书的时候,私塾老师赵先生精通治蛇咬伤。村民被蛇咬伤以后都是他治好的,我跟他学过。虽然你现在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在明天中午以前,如果不敷解毒之药,毒气功心,你也性命难保。这毒伤偏偏是在头上。如果在腿上经过我这么处理以后还可以多挨延些时辰。”

    “那你说个屁!,还不赶快给我敷上解毒的药!”张成富焦躁的催促道

    “不是我不给你上这药,只是这药暂时没有。”王石一脸无奈

    “那什么地方有!”张成富看着王石逼问道

    “半边莲,剪刀草,在山沟溪水边就能采到,唯一还差一样:七叶一枝花。这一味草药要在磨盘山,深山松林里才有。这风雨交加的晚上,怎么去弄,如果等到明天早上,在去采药,回来时,就得明天黄昏时候,你早就一命呜呼了。在说山里的规矩,雨天是不能进山的,因为山林里会有障气,进了山林极易迷路。衣服也会被松林里的蕨类植物上的水,弄湿。”

    “照你这么说,我不是死定了。”张成富说着快哭了。

    王石便说道:“谁叫你是我表哥呢”,说着转身出去,把细猴,龅牙和边眼叫了过来,让边眼留在这里照顾张成富。对细猴道:“你和我马上去一趟磨盘山,怕吗?”

    细猴道:“怕死的不是好汉。”

    王石,龅牙和细猴三人对望了一眼,披上蓑衣,头戴斗笠,去厨房里一人带了一罐子桐油,用几根松枝,上面又缠了些破布,浸了桐油,怀里贴身揣了火折子。一起准备停当,在油灯上点起火把,提着竹篮,三人大踏步走到寨门口,守门喽啰不肯放行:“大王一向有令,任何人没有命令不准出寨,还请三当家的海涵!”

    几人正在和守门喽啰分辨,狗头和搅屎棍,从聚义厅出来,看见门口三个火把,从门边拿过斗笠戴在头上。走过来近看,见是王石细猴三人,搅屎棍问道:“张兄弟这么晚出去有事?天又在下雨。”

    王石回头看见是搅屎棍在问他,便赶紧抱拳施礼,说道“也不知是寨里那个兄弟,在我睡榻的枕头里放了一根针,上面喂了蛇毒,不想我表哥这几日睡在我床上,刚一躺下,枕头里的毒针扎在他脑后,我已经帮他对伤口做了处理,但是急需一味解毒的草药,要到磨盘山的松林里去采。若是明天中午之前,不敷解毒之药,蛇毒攻心,便没救了,所以我才这么着急。要赶往磨盘山。”

    狗头在一旁说道:“山寨附近向来多蛇,又因中间有一条溪水,以往也有兄弟被蛇咬中毒死的。你要是早说,平时就该采些回来预备着,遇到急事就好使用。”

    “军师说的是!也是我们平时没想到处!”王石说道

    “既然如此,张兄弟快去快回,我在派两个兄弟,随你们一同去,要是在林子里遇见个什么虎豹,也多个帮手。”说完叫过来两名巡逻的寨兵,跟着王石他们一路出了寨门。

    冒着风雨在黑夜里,疾驰,雨点打在斗笠上噼啪做响,雨水顺着蓑衣往下直淌,脚上的麻鞋,已经被水浸湿,每走一步便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中途火把上的油燃完了,又打开随身的油罐往上加油。稍微休息几分钟又往前赶路,四周漆黑,一片死寂的黑暗,王石向远处望了望,心里泛起阵阵孤寂,手里的火把闪着昏黄的光,照耀着脚下的小路,雨点还在不停的下着。脸上汗水夹杂着一些雨水,浸湿了衣服。走到寅时,到了磨盘山垭口。顺着大路往下就是村庄,从右手边小路就可以进入山林。王石停下脚步,抹了一把脸上的汗,回头看看众人,一个个都走的脸上热气腾腾,:“咋们在这里休息一会,从这条小路进山,这下雨天的晚上,林子里雾气很大,所以大家不可以乱走,都跟着我,不可以落单。我会在进去的松树上用刀刻下箭头标记。一会出来才不会迷路。但是大家千万别落单。”

    嘱咐完,休息了一会,刚才走得太热了,现在身上反倒凉了下来,一阵风吹来,不禁打了几个寒颤,身上的湿衣服裹着,更觉得整个人好像都泡在冰水里,顺着进山的小路前行,一边走一边举着火把在地上寻找,一直在山林里转了有半个时辰,众人都走的不耐烦了。细猴道:“张兄弟,到底有没有啊,你确定这里有你要找的药吗。”

    王石道:“你们也都走的累了,就在这里等我,我在林中转转,反正你们跟着也不认识这草药。”王石说着一个人往林子深处继续寻找。

    细猴一行人已经走的腿酸脚麻,王石这么说,便都在原地坐了下来,反正身上已经湿透了,就靠在树边的一块石头上休息。

    王石在树立里寻了好一会,终于在一株大松树下,看见了要找的:七叶一枝花,接着附近又发现了很多,把火把插在地上,从篮子里拿用弯凿,采了半篮子。这时听见几声怪叫,不知是什么声音,抬头四处望望,地上的火把昏暗的灯光照不远,林子四周黑漆漆的,白色的雾气弥漫四周。一股恐惧袭满了他的心,只觉的背脊一阵一阵的发凉,心里不住埋怨自己,王石啊王石,你是上山来杀土匪的,现在到来帮土匪采药,这下好了吧,他赶紧去地上把火把扒出了,拿着手里,壮着胆子往回走,遥望山脊上,细猴他们的火把亮光,一路顺着松树上的记号,走出了松林。

    细猴看见王石提着篮子回来了,:“采到药了吗?”

    “采到了!辛苦各位弟兄们走这么远的路,赶紧往回赶吧。”说着大踏步在前往回走。一直走到快巳时,也就是早上九点快接近十点,的时候,才赶回山寨,顾不得疲惫,去沟渠边采来半边莲剪刀草,一起捣烂了,给张成富把药敷上,又煎了内服的清心解毒之药。给他服下。头上山渐渐消了肿。

    张成富侧着脸躺着,看王石把湿衣服换了下来,用棉布搽身子,:“兄弟辛苦你了。哥哥在这里感谢你!”

    “这次你还得真是好好感谢我,可把老子累死了,不光是累,还很危险。”

    “累死你也是活该,这毒针明明就是别人放在枕头里暗算你的,结果我帮你挨了这一针。幸亏是我,要是你自己挨了这一下,谁去帮你采药。我们都不认识草药。你就死定了。”

    “你这个人,帮你治了伤,还不感谢我。早知道老子不给你治。哈哈哈!”王石听了张成富的话,才回想起,下午从屋里出来,看见伍仁这王八蛋,在演武厅假装练拳。这次差点让他弄死了。

    张成富在床上躺了十几天,慢慢的完全好了,这些天,天天下雨。一连下了半个月。天总算放晴。

    一大早黑鬼带着四五个喽啰挑着竹筐从寨门出去,王石看见,上前叫住:“黑大哥,你们这是去哪里。”

    黑鬼回头说道:“山下竹林里新笋出来了,我带几个弟兄去采些回来,晚上做竹笋鸡,吃不了的可以晒笋干。竹林里还有很多蘑菇呢,味道特别鲜美。你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我正想出去走走,这都下了半个月的雨了,今天难得放晴。”说着话出了寨门跟着黑鬼一行人从南面小路走到山沟下,山沟下是一大片竹林,雨过天晴,久违的阳光映照的山格外的清,碧绿碧绿没有一点灰尘,一切都是崭新的,黑鬼拿了一把锄头带着五六个喽啰,在竹林里挖刚出土的嫩笋,然后放在竹筐里王石走进竹林,四下里观看。看见很多白色蘑菇,采了一大筐。又走到竹林上方的松林里,看见有些松菌。呈朱砂色,闻起来一股清香,这就是:九月香,这种松菌没有毒,是松林里上等美味的蘑菇。王石也采来丢进筐子里,正在四处观望,却看见几米外的松树下生长着一大丛黑色的蘑菇,走近看时,认得。原来是:滑头菇。

    这种蘑菇吃了以后,会让人腹泻不止。吃得太多,会腹泻致死。王石看着这些蘑菇不禁面露笑容,嘿嘿冷笑了两声,上前把滑头菇采来藏在裤子里,裤子下边缠了绑腿所以这些滑头菇放在裤子里不会掉出来。

    从山上下来,坐在溪水边看黑鬼他们挖竹笋,这时已经挖满了几筐,黑鬼也停下,从竹林出来走到王石旁边,伸手去筐子里拿起几只蘑菇闻闻,:“这蘑菇真香!你采得真不少啊。”

    “这山里还有好多这种:九月香,用来炖鸡,味道最美,”

    “那你怎么不在多采些,”黑鬼说着站起身来望着山林

    “我还要忙着回去做午饭呢,那有时间去采蘑菇。我看伍仁整天挺清闲的,不如你安排他去采蘑菇。”王石歪着头坐在旁边的石头上说道

    “你不怕他在去山上弄些什么毒虫来害你?”黑鬼回头疑惑的看着王石

    “他要害,也防不住,生死由命。”王石听黑鬼这么说,心里窃喜,伍仁喜欢用毒害人的印象估计已经深入人心了。

    “你说的对,不过伍仁在敢害你,老子一刀劈了他。”说着话看看筐子都满了,带着众人挑着竹笋回山寨。吩咐喽啰把竹笋挑到厨房,剥去笋壳,然后才出来。王石把清理好的竹笋放进到铁锅里,用开水氽过,把一部分放在簸箕里,晒笋干,留下一些中午顿牛肉。

    去储藏室,拿肉的时候,悄悄解开绑腿,把滑头菇从裤子拿出来,藏在麻袋底下。

    吃过中午饭,黑鬼便叫过伍仁,吩咐道:“现在天气刚放晴,山林里长了不少松菇,你只采九月香,其余的不要采。你可认识:九月香?”

    “九月香,怎么会不认识,去年我还去山林里采了不少呢,下了这么久的雨,在山寨里呆的烦正想出去走走,我这就去。”伍仁说着话正要往厨房去拿竹筐。黑鬼又叫住说道:“你别又去山上采些毒蘑菇回来,或者又弄些什么毒虫害人,若是被我知道,别怪我翻脸!”

    “黑头领,看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几时害人了。大王的背疮还是我治好的呢。”伍仁分辨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上次张成富头上被毒针扎的事,就是你干的。”黑鬼气愤的说

    伍仁没说话,径直走去厨房,拿了一个竹筐,汪牛儿躺在草席上自顾自的睡午觉。看见伍仁进来只是撇了一眼又闭上眼睛一个侧翻身把脸对着里边了。:“出去的时候把门带上!。”

    伍仁拿起竹筐扬起做了一个欲砸的样子,接着又冲着做了个鬼脸,小声说道,:“小人得志!”砰!的一声使劲把两扇门往外一拉。吓了汪牛儿一跳,:“你不能轻点啊!”

    伍仁拿着竹筐,出了寨门,去了两个时辰,到申牌时分提着满满一竹筐松菇回来,把松菇放在厨房,就走了。

    王石此时正在厨房洗锅,看见伍仁放下竹筐就出去了。

    看着一旁正在剥大蒜的汪牛儿说道:“你去问问大王,今天晚上伍仁采了这么多松菇,就做个松菇炖鸡,好不好。问完了快些回来,还有这么多活等着干。”,

    汪牛儿把蒜往地上一扔,很不耐烦的说道:“要得!老子去问嘛!”“以前吃什么从来也没问过,”汪牛儿小声嘟嘟囊囊边走边说。

    王石支开汪牛儿后,便把竹筐搬到储藏室,从麻袋底下拿出藏在下面的滑头菇,混在里面。在把竹筐搬回厨房,放在原处。汪牛儿回来走进厨房说道:“搅屎棍说,要得。”说完又蹲在地上开始剥蒜。

    王石吩咐道:“你先别剥蒜了,赶紧先把筐子里的松菇洗洗,在仔细挑一挑,看看里边有没有混杂有毒的蘑菇。弄完了放进大锅里,我去杀几只鸡。”说完从厨房出来,转身去后面羊圈边的鸡窝里抓鸡来杀,然后拿到溪水边淘洗干净。回来时汪牛儿已经把松菇都放在大铁锅里了,王石把鸡剁成小块放进锅里,放了油盐酱醋,和作料。盖上锅盖,汪牛儿在灶前烧火。

    炖了个把时辰,看看差不多了,满屋都是香菇鸡的味道,不禁让人垂涎欲滴,王石舀了一桶,装好饭菜,让汪牛儿挑着给搅屎棍和军师,黑鬼他们送去,自己便把剩余的用桶舀了,提到餐厅,接着把粥和窝头陆续用桶搬到餐厅去。众喽啰胃口大开,两桶香菇鸡一扫而光。大伙还抱怨做的少了,都不够吃。王石为了不引起别人怀疑,自己舀了一碗汤就这窝头吃。

    细猴看见便说道:“张兄弟,你把鸡都给我们吃了,你自己却只能喝一碗汤。”

    众人都道:“他是厨子,在厨房没少吃,这会想必是刚才吃的饱了,所以现在才不吃肉,只喝汤。哈哈哈哈!”大伙都笑。

    张成富也起哄道:“我看就是,他这么鬼精灵,恐怕比谁吃的都多。哈哈哈!”

    吃过饭收拾完了碗筷,过了半个时辰天黑了下来,寨门口两口大锅里面盛满桐油,小喽啰把灯芯点燃,照耀的操场,寨门口亮堂堂的。没过多会时间众喽啰和搅屎棍还有狗头,全都往山后茅厕跑,王石这会也开始肚子里咕噜咕噜一阵稀里哗啦。好像肚子里有一条蛇在窜来窜去,一阵一阵的疼的难受,赶忙也往后边茅厕奔去。走来一看时已经排起了长队,都一个个弯着腰,用手捂着肚子。

    “你们快点啊,老子快憋不住了!”几个喽啰不停的催促。只见张成富从茅厕出来,后边排队的人马上就进去了一个。可是张成富出来还没走上两步,又想转身进去,排队的其余人拦住说道:“已经出来了到后边排队去。”

    最要命的是在寨门上守卫的寨兵,没有人来替换不准离开寨门。站在上面捂着肚子疼痛的面部扭曲,突然一个喽啰噗呲一声,没忍住,拉在裤裆里,一股子恶臭发出,钻进旁边的几个喽啰的鼻孔里。众人忍不住掩鼻道:“真臭啊!”

    山寨里的所有人从晚上一直拉到早上,个个拉的好像**都磨破了。一夜没睡。龅牙和边眼早上当班,筋疲力尽软绵绵的走到寨门口去接班,刚一走上门楼,只见门楼上十几个人,都面无表情呆立着,龅牙好奇的问道:“你们昨晚没去上茅厕,怎么过来的。看你们一个个跟没事人一样。”

    其中一个廋个子说道:“满裤裆都是!”说着把手里的长枪往龅牙手里一塞,就往门楼下走去,从身边过去的时候一股子恶臭味飘进鼻子里。这时候龅牙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早上吃过早饭,搅屎棍命狗娃敲过集合锣,搅屎棍早上吃了一碗稀饭这会肚子才不觉得疼了,**还是火辣辣的。所有人在操场集合分排列队,狗头点完了名。

    搅屎棍站在操场高台中间身穿一领黑绸战袍,腰系牛皮带头带一领软巾,面色蜡黄,在他身后站着狗头,右手下立黑鬼,左手下站着王石。

    “三弟呀,昨天晚上山寨里所有人拉肚子,都快拉死了,这饭菜可是你做的,你给大伙解释解释吧。”搅屎棍说完抬头看了看操场上众人。

    王石上前一步,抱拳施礼,侧身说道:“依我看,大家是吃了蘑菇炖鸡以后,才出现的这个情况,据我分析,和对蘑菇的了解,肯定是蘑菇里面混入了滑头菇。吃了这种蘑菇就会引起剧烈腹泻。”

    “这蘑菇是哪里来的?”搅屎棍追问道

    王石没有说话,旁边站着的黑鬼搭言道:“我就说别让伍仁去采蘑菇,你偏不听,准是这狗娘养的,故意采了毒蘑菇来混在其中。”

    搅屎棍问道:“三弟,这蘑菇可是伍仁弄来的。”

    “的确是伍仁所采!”王石回答道

    搅屎棍气愤的说道:“这兔崽子,就喜欢害人!把伍仁捆了。”

    几个寨兵上前揪翻伍仁,用麻绳结结实实的捆成个粽子相似,边捆边说道:“你小子害我们把**就拉出火来了。”

    “我真没有采毒蘑菇,这是张莺哥借机害我。”伍仁不停的分辨道。几个寨兵把伍仁押过来丢在搅屎棍面前。伍仁说道:“大王你不要中了张莺哥的奸计啊,我真没采毒蘑菇。”

    搅屎棍指着说道:“别人害你,你不害别人就是好事了,现在反说别人害你。”

    王石假意埋怨道:“也是我一时粗心,没有亲自挑选蘑菇,当时我叫汪牛儿把蘑菇挑选挑选在放进锅里,可能是他不认识毒蘑菇,所以才发生这样的事,所幸毒蘑菇量不大。如果量在大点,大家伙都得拉死。”

    搅屎棍听说汪牛儿亲自检查过蘑菇。因为是自己的心腹,蘑菇还是他放进锅里的,想来这件事情与王石无关。便把汪牛儿叫到近前问道:“让你挑选蘑菇,为什么又有毒蘑菇混在里边了。”

    汪牛儿战战兢兢的回道:“我因为当时忙着剥蒜,时间紧,就没有看,伍仁以前也去采过蘑菇,毒蘑菇他是认识的,不会采错。所以就没有细看,一古脑的全放进锅里了。”

    搅屎棍愤怒的说道:“把伍仁拖下去砍了,汪牛儿痛打五十棍!”

    狗头从后边上前赶紧拦住道:“大王!这事情还是在商量商量。”

    狗头也清楚,如果这件事情不给大伙一个交代,难平众怒,便说道:“伍仁也是一时糊涂犯错,罪不至死。我看就打几下算了,以观后效,在若犯错定斩不饶。”

    搅屎棍听完改口道,:“那就依军师的意思,把伍仁拖下去,重打五十。汪牛儿打十棍,以后做事情在不用心,小心你脑袋!”

    众人修养了五六日总算是把身体恢复了过来。从这件事情过后搅屎棍下令山寨上下以后在不准吃蘑菇,违令者斩,伍仁被打了五十棍,屁股被枣木棍打得血肉模糊,为什么要用枣木棍做刑杖,只因山石上长的这种枣木,生得木质坚硬,质地沉重,五六十年才长到酒杯粗细。用此棍打在身上就像铁棍一般。

    这时节正是六月天气,十分炎热,受了如此重的棒伤,若是不息心医治,必然感染化脓。

    又不好开口去找王石来给自己治伤,一直拖着,渐渐的伤口感染化脓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狗头前来看视,见如此情景,把王石叫来,给伍仁上了药。狗头正想笼络人心,把伍仁发展成自己心腹,也可以制衡王石。所以狗头是不愿意看见伍仁死掉的。

    这一日吃过早饭搅屎棍正在聚义厅和狗头黑鬼商议去哪里劫掠,门外一个喽啰跑进来:“报大王,北边小路上五里外,过来一队人,敲锣打鼓往山寨来了,估摸有三十多人的样子,还赶着十几头羊和两头牛,后边十个汉子挑着担子。不知是干什么的。”

    搅屎棍看了看旁边的狗头说道:“军师你看这些人是干什么来的。”

    “快去在探,有什么情况赶紧来报”狗头吩咐了报信的喽啰,喽啰又转身出去了。

    黑鬼起身说道:“大哥,我带十几个弟兄出去看看这些人是什么底细。”

    搅屎棍道:“有劳贤弟!”

    黑鬼转身提起柳叶泼风刀,招呼了十几个喽啰手持刀枪。开了寨门向北山小路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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