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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程光一边吃桃一边说道:“银子虽然有但是不能就交给你,这桃园我听说是那李财主,李员外家的。你又是那里走出来的野汉子,在这里放刁。我们吃的是李员外的家桃子,即便就是给钱也不能把银子给你。”

    黑矮汉子争辩道:“我是李员外家庄客。我就是负责照管这片桃林的。你们吃了桃子就得把银子给了,快拿钱来。”

    冯来福道:“走,和你一起去见李员外,吃他几个破桃子,他还能向我要银子不成!都是你这条野狗在这里狺狺狂吠!”

    黑矮汉子被他们三个你一言我一语,骂的还嘴不迭。两下都嚷着要去庄上见李员外。黑矮汉子道:“一会儿到了庄上,打断你们的腿!”

    张成富:“你叫他们来打一个试试!老爷一把火烧你了你鸟庄!”

    众人闹闹嚷嚷转过桃林,只见山坳下一好大一座庄院,周遭一带白粉壁的围墙,围墙外环绕一片绿杨柳,门前一块晒谷场,两边罗列数根拴马桩。

    当中一扇朱红大门,此时几个庄客正在门口挂花红,打扫门庭。一行人刚走到门口,黑矮汉子对着门里的几个庄客大喊道:“快来帮我绑缚这几个偷桃的贼人!”庄院里四五个庄客都停下手里的活望着他们。其中一个庄客道:“吃了几个桃值得几钱,便要绑缚。放他们去吧。”

    黑矮汉子道:“员外让我管理桃园,现在抓住偷桃的人在此,走了贼人,我禀告员外,你们都要挨骂。”

    旁边几个庄客听了,便要上前来揪扯。张成富要上去动手。王石赶紧止住道:“列位且听我说两句,我们是专门来庄上见李员外有事相问,刚才走到桃园,一时口渴,故而摘了几个桃解渴。看桃的汉子,不知情由便要一两银子一个桃。所以争执起来。还烦劳你们着一人进去禀告李员外。就说有客商求见。”

    众庄客听王石这么说,都埋怨黑矮汉子做事鲁莽,人家吃了几个桃子怎么就要一两银子一个。其中一个庄客道:“你们看,我们庄上在办喜事,李员外那有心情见你们这些客商。快走吧,吃几个桃子不打紧,你们自去就是了。”

    王石道:“即是庄上办喜事,我们正当来相贺!你快去帮忙通禀!”

    庄客焦躁道:“有什么好贺喜的,员外正为此事苦恼呢。”

    张成富道:“即是喜事为何苦恼。你这汉子尽会说笑。”

    又一个庄客道:“你们别在这里找不痛快!一会惹恼了,把你们绑起来。”

    张成富气愤道:“来!来!来!你绑一个试试!”

    程光便道:“即是人家有事就算了,我们回去吧。何必跟这些人争执。”

    黑矮汉子只是纠缠不肯放手,一时间便闹嚷起来。李员外正坐在厅堂中烦恼,听得外边嚷闹,便度步出来看,走到庄院门口,瞧见看守桃园的李小四,正在揪着几个客人互相吵闹。便走上前问道:“李小四!为何事在此吵闹?”

    李小四看见李员外从屋里出来,便赶忙放开了。垂手立在一边答道:“小人今天中午在桃林巡视,见这几个野汉子正在偷桃,便把他们拿到了庄上,请员外裁处!”

    冯来福道:“我们是做蚕丝买卖的商人,因见大片桑园,问及村中之人,说那桑园是员外家的,便想来庄上问问,可有蚕丝货卖。途经桃园,走的口渴,吃了几个桃子,这黑矮汉子便要一两银子一个。推推搡搡到庄上,故而喧闹。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员外见谅。”

    李员外道:“吃几个桃子值得什么,只是家里今晚有事,不便留客,几位客人还是赶快离开。免得遭了连累。”

    王石见此话说的蹊跷便追问道:“既然是有喜事,我们正好来讨杯喜酒吃,何故便要赶我们走。”

    李员外叹息道:“这门亲事却不是情愿的。”

    王石道:“难道是强娶,不成。”

    李员外道:“在这屋后有座姚家山,前些年不知从哪里走来两个强人,聚集起三五百喽啰,抗拒官府,劫掠过往客商。大头领绰号下山虎:赵义,二头领绰号,上山虎,诸葛瞻,两人在山上扎下营寨,官府屡次前往攻打,怎奈此山,三面绝壁,唯有南面一条路通行,被贼人据守住隘口,官兵上去不得。前几天这二头领,上山虎诸葛瞻,带领一帮喽啰来庄上劫掠,因见小女樱桃生的美丽,便要强娶为妻,着小喽啰将了花红缎匹,来下了聘,说是今晚便要来娶亲。故此正烦恼。”

    张成富听了道:“即是如此我们还就非要在此坐等。一会儿,只要他敢来,便帮你除了这一害。”

    李员外摇手道:“若是你们打死了那诸葛瞻,即便他们奈何不了你,贼人必定等你们走了以后,在来报复,那时全庄上的人性命不保了。”

    王石道:“员外不必焦虑,我有办法,你只需听我安排。保你们以后太太平平过日子。”

    李员外道:“壮士果有什么妙计能退了贼人,保得地方平安,那真是犹如再生父母。”

    王石道:“员外言重了。”

    李员外听王石说有好计退得贼人,便赶忙把他四人引进客厅,众人分宾主坐定,命丫鬟上茶。

    李员外道:“这位壮士有何妙计快道来。”

    王石道:“你庄上只做欢欢喜喜的办喜事,一会儿晚间待那贼人来时,先引进后堂饮酒,一同来的喽啰,让庄客都把来缠住饮宴。只等酒酣,便一起动手把他来结果了,不可走了一了一人。他山寨中见二头领来迎亲迟迟不归必定生疑,定派出喽啰来庄上动问,你把来招进庄里,热情款待,只说二头领正在庄上洞房,晚间酒醉还未醒呢,二头领吩咐说,如果大头领使人来问,就传话,让大头领也到庄上来饮酒庆贺。放小喽啰回报,把那大头领,下山虎赵义诓骗到此,我便一起结果了他。”

    李员外听了惊疑道:“若是你杀不死这贼人时,只怕连累我庄上。”

    张成富跳起来道:“你这老头好不没道理,敢小瞧我弟兄。别说这两个什么病猫。前日横行长江的铁索帮四大金刚,被我兄弟约施手段,打死了三个。快些摆上酒菜来,我弟兄吃饱了一会儿好厮杀。”

    李员外道:“酒菜尽有,不怕你们吃,只不要误我。”便招呼下人摆上酒菜。王石和张成富,冯来福,程光四人推杯换盏,坐着吃酒,只候天黑。

    看看日头西沉,天渐渐的黑了下来,此时冯来福和程光已经吃的烂醉。张成富也喝得半酣。李员外走来见冯来福,程光已经醉倒在桌子上,说道:“壮士还是不要在饮了,不然一会贼人来了,如何抵敌。”

    王石道:“你只管依计行事!”

    看看到了亥时,庄客来报,:“来了!”

    李员外迎到门口,见远远的一队人马,打着火把,正往庄子来,不一时来到庄门前晒谷场上,为首一条汉子头戴红巾,身穿大红袍,腰细一条金带,足蹬乌靴,骑着高头大马,引着众喽啰来到庄门前,跳下马来抱拳施礼道:“岳父大人有礼了,小婿来的迟了些勿怪!”

    李员外强装欢喜,将其引至后堂,众庄客便上前攀住这些喽啰到后院饮酒宴席去了。

    诸葛瞻来到后堂见满桌酒菜已经备下,欢喜道:“岳父大人真是费心了。我那娘子在哪里快请出来一同吃酒。”说罢也不推让便在上首坐了。

    李员外道:“新娘在房里呢,只等大王吃过了喜酒,便可送入洞房去。”

    诸葛瞻哈哈大笑,饮了几杯,站起身来道:“快带我去,免得娘子在房里等的心焦。”

    李员外起身在前带路,穿过了几进厅堂,把诸葛瞻引至后花园,李员外用手指着道:“这便是小女闺房,大王请!”

    诸葛瞻哈哈大笑着,跨步进了屋里,屋里却没点灯,漆黑一片:“娘子你在哪里,老公来耶!,”见无动静,在房间里摸索了一会儿:“我这老丈人真是做家的人,灯也舍不得点,耗得多少灯油。让娘子一个人在黑暗里坐着”。正摸索间,噗呲一声,一把匕首扎进了诸葛瞻的胸口。接着又是一阵猛戳。在胸部捅了十几刀。”王石在旁边见张成富得了手,便晃燃火折子把灯点起,看诸葛瞻已经倒在地上。血溅的张成富满脸都是。王石从屋里走出来,李员外见屋里灯亮了,赶忙走过来看,诸葛瞻已经躺在血泊中。吓得他有些六神无主,那里见过这个阵仗。

    王石道:“马上去锁了庄门。”

    李员外战战兢兢的跑去锁门,张成富和王石随后出来,看庄门已经上锁,李员外不知道藏哪里去了。王石和张成富手里各握了一把短刀,走到后院,众人都已经喝的酩酊大醉。

    王石和张成富走过去左手一把揪住喽啰的头发,右手用匕首在脖子上一勒,鲜血噗呲噗呲直往外喷,就像割韭菜一样,二三十个喽啰不一会儿,全被抹了脖子,未曾走脱一个。兀自到死的时候酒都还没醒呢。

    王石高喊道:“起来了还睡,把这些死尸拖去后花园,其余的人把地上血迹洗刷干净。”

    这些个庄客听见喊声,一个个眯着醉眼打一看时吓了一跳,酒都吓醒了,只见满地的血。二三十个土匪都死在桌子下。

    张成富道:“还发什么楞,洗地了!”

    张成富和王石自回前厅继续饮酒,二人坐下又饮了数杯,李员外不知从哪里出来:“二位壮士不知怎么称呼,这么有手段,不一时一大群土匪被你们全给收拾了。”

    王石道:“小生姓王名石。”又指着张成富道:“这位姓张,你叫他张成富就是了。”

    张成富道:“在切些肉来,酒也在来几坛。”

    李员外道:“这肉可以在上些,这酒却是不要在吃了,过会儿,那大头领下来。还要厮杀,只怕你们酒喝多了误事。”

    李员外说完,便叫下人又上了两只熟鹅,几盘子牛肉。

    一直等到五更天,门外一个喽啰敲门,庄客开门,把喽啰带进来,李员外欢喜的把喽啰请进后堂,又封了五两银子的红包,喽啰谢过李员外说道:“大头领见二头领来庄上娶亲迟迟未归,让我来探听情况,只恐有什么意外。”

    李员外道:“二头领夜来娶亲喝的醉了,这会正在洞房里快乐呢,二头领有话说,如果山寨里来人问,就叫带话给大头领,让大头领来庄上庆贺宴饮。”

    喽啰又问道:“和二头领来的那些弟兄在哪里,怎么没看见。”

    李员外道:“夜里一到庄上便饮酒,这会都已经喝的酩酊大醉。在厢房里睡觉呢。”

    小喽啰信以为真,因得了李员外几两银子的红包,欢欢喜喜,也没有多疑,李员外亲自送出门外,还嘱咐让他回寨和大头领快来饮酒。

    小喽啰欢欢喜喜回到山寨,见了大头领,下山虎赵义,说道:“回禀大王!二头领此时和众兄弟,在庄上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二头领带话让大头领快去庄上一同宴饮娱乐呢。”

    赵义道:“你可曾见着二头领?”

    喽啰道:“没有见着,李员外说,二头领正在洞房和新娘子快活呢。”

    赵义点起五十个喽啰,绰了一把大环刀,手下喽啰各执刀枪,打着火把径奔李员外庄上来。

    不一时到了庄院门口,赵义一挥手,喽啰左右排开,大喊道:“李员外快出来。”

    李员外带着几个庄客赶忙来开了庄门,只见下山虎赵义左手拢着缰绳,右手提着一把光闪闪大环刀,寒气逼人。手下喽啰个个凶神恶煞,排列两边。李员外陪下笑脸来道:“大头领这么快就来了,赶快进庄里喝酒。酒菜都已经为你们备下了。”

    赵义道:“李员外快把我二弟请出来相见,若是请不出来,今天便要一把火烧了你这庄院。若是我二弟有半些差迟,全庄老幼一个也别想活命。”

    李员外,吓的浑身直哆嗦,体似筛糠。心里直叫苦。如今贼人来要人,如何是好,只能赶紧去把王石和张成富请出来,但愿他们能胜得过便好。想到这里乃推口道:“二头领此时正在小女房中。我这便去与你喊来。大头领稍待!”李员外说完径直往前厅来,走到前厅见张成富和王石正在吃熟鹅,焦急道:“外面贼人带着人马杀上门来了,口口声声只要见二头领。现在如何是好。”

    王石原本,想用计把他诓进屋里,用同样的方法,在暗地里趁其不被,轻轻松松便可以把这些土匪都杀掉,没想到这赵义起了疑心不肯进庄。心里暗道:看来只能力战了。便对李员外道:“你休要惊慌,看我出去把他人头取来。”站起身便往庄门外走,张成富去寻了一把柳叶刀,提在手里,随后也出到庄门口。

    王石来到门口看见赵义带着喽啰坐在马上,用右手指着大声道:“你就是那病猫赵义?”

    赵义把刀往鞍上一横:“我就是赵义,你是什么人。”

    王石道:“你爷爷我叫王石。”

    赵义大怒:“你快把我二头领叫出来,饶你性命。”

    张成富在后边拿着刀大喊道:“你家二头领已经被我送上西天了。”

    赵义听了此言,气得咬碎口中牙,鞭催坐下马,挺刀冲了过来,这王石本来个头就不高,在加上赵义身长八尺,又是坐在马上,王石就更显得矮小了。眼看赵义骑着马就要冲到面前,王石一抬左手,右手在手肘机括上一按,一枝袖箭嗖的一声直射在马脖子上,马中箭负痛一头栽倒,把赵义颠下马来,还没等王石出手,张成富在后面看见赵义的马中箭倒地,提着刀便跳出来战赵义,赵义从地上一个鲤鱼打挺,飞身站起,朝王石就扑了过来,却刺斜里杀出张成富,两人刀去刀来战了几个回合,张成富便有些招架不住,只见赵义一口大环刀舞起一团银光,上下左右,对着张成富猛砍将来,张成富被砍的手忙脚乱,用刀挡来挡去,眼看渐渐力乏,这赵义一刀猛似一刀,在后边看的喽啰们高声呐喊助威。张成富已经开始节节后退,王石看见张成富败下阵来,往前一个纵步抢上前去,一招黄云盖顶,双掌拍向赵义脑门,嘴里喊道:“你快闪开,我来对付他。”张成富正在危急之时,看见王石来接战,朝着赵义面门虚晃一刀,跳了开去。

    赵义正把张成富砍的手足无措,却见王石从旁来袭,不去追赶张成富,赶忙一招苏秦背剑,王石见赵义回身用刀来砍,担心他一会儿逃上山寨,那时就拿他没办法了。决定速战速决,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一招顺手推舟,左手用掌带住他的刀,右手一掌打在赵义右眼上,顿时打的乌珠摒出,眼眶都被打的骨折了。赵义抽刀便走,王石快步上前,连耳根带脖子上只一掌,打得颧骨粉碎,耳朵里好似开了一场摇滚音乐会。王石左手揪住赵义束发,右手照着脖子就是一掌。只听的咔嚓一声,颈椎被打做两截。赵义瘫软在地上死了。

    后边众喽啰见赵义死了,发声喊便要逃,张成富挺刀追上,杀死了好几个。王石也只管往前追,手里捡了赵义的刀,见着人便砍,把四五十个喽啰一直追杀到了姚家山下。剩下十几个喽啰见王石和张成富挺着刀追了过来,便都跪下求饶,其中一个喽啰道:“我们情愿伏侍,两位英雄,便推你们做我们寨主。”

    众喽啰都道:愿意推举王石和张成富做了寨主。王石道:“我是好人家的清白身子,怎么会落草为寇!”

    张成富道:“哥哥不愿意在此,就让我来做了这里寨主,我们不占此山,别的强人来占住了,又免不得危害一方。”

    王石道:“你如果愿意留在此间,也可以,我和你一同上山,待众人都伏了,我便下山。”

    王石和张成富并众喽啰一起上山来,此时天已大亮,一行人顺着山前大路往上走,但见两边尽是悬崖峭壁,走了五六里山路,来到一个隘口,中间一道木门,小喽啰上前喊开了门,又往前走了三四里地,只见两边尽设弓弩,檑木。王石道:“难怪官兵攻打不上来,这山路如此陡峭,若是上面扔下几块檑木,便滚死一大片,躲都没处躲,即便冲得上来,也被这两边的弓弩射成刺猬了。”

    王石和张成富来到山顶聚义厅,把几个小头目都招来,王石问道:“我杀了你们的大头领赵义,又杀了你们的二头领,诸葛瞻,你们要报仇的就冲我来。”王石环顾众人,下边这些喽啰都默不作声。王石接着说道:“赵义,诸葛瞻,强娶李员外的女儿,这不是英雄行径,所以我为民除害。今日我在这里推举我兄弟张成富,坐这山寨之主。你们可愿意?。有不愿意的发银子送他下山。愿意留下的,大家就是好兄弟。以后跟着张兄弟好好干,要是被我知道谁不听他号令,可别怪我姓王的心狠手辣,说着运丹田之力,劲掼掌心,对着旁边的石狮子脑袋一拍,砰的一声,狮子头被打的粉碎。”

    下边的众喽啰吓的都齐声道:“愿听张寨主号令。”

    王石见众人都愿服,对张成富拱手抱拳道:“兄弟你在此好自为之。我这就下山去了。”

    张成富依依不舍握着王石的手:“就留在此做个土皇帝有何不好,偏要去金陵。”

    王石道:“我怎么能落草呢,我父母都是因为土匪抢劫才去世的,我若是落了草,百年之后有何颜面见双亲于地下。”

    张成富见王石执意要走,亲自把王石送到山下。两人洒泪而别,王石别了张成富一路径奔到李员外庄上,此时冯来福和程光二人酒还没醒,看看日已近午了。王石叫过李员外,吩咐他叫几个庄客去把杀死的土匪尸体和赵义的尸体掩埋。叫醒冯,程二人。冯来福揉了揉眼睛向丫鬟讨了一盆清水,冯来福洗了一把脸,看看日头已经快到中午了,才跌足道:“昨夜酒醉,误了大事,倘若船家今天开船走了如何是好。”程光道:“不至于吧,船老板何功超,不是狡诈之人。见我们没有归去必然在船上等。”三人正说话间,庄门外有人正向庄客打听,冯来福道:“是船工章山。”三人走出庄门,章山看见他们出来埋怨道:“你们一夜不归,今天本打算一早就走,可是你们还不回来,何老板差我来打听打听。”

    冯来福道:“昨天在这里喝的酒醉,所以多停留了些日子。今天早上一觉睡过了头。这就随你回去。”

    三人辞别的李员外。往回路走,程光道:“怎么没见张兄弟。”

    王石心里暗思,若是直说,张成富做了山大王,进了成里,要是传扬出去,说我和山大王有牵扯,必定又要招惹麻烦。所以就谎称:“张兄弟先一步走了,说此地有个远房表亲,要去投奔。就不和我们一起走了。”

    程光道:“以前没听他说起过。”

    王石道:“我也是刚才知道的。”

    几个人刚一上船,何功超道:“几位爷去哪里耽搁了这么久,看看日头已经快交未时了,只得今晚再歇了,明日早行。”

    三人各自回房间去了,吃晚饭的时候,王石见章山把饭菜用篮子提到玄空房里去了。

    吃完饭便独自回房。一个人躺在床上更觉得寂寞了。

    玄空自被王石打断了锁骨,自己用一根木棍绑在胸前,用布条让章山帮忙缠了,每天吃的饭都是章山送来,并不出门。自己调了些活血去淤的药吃,躺在床上静养。

    一夜无事,吃过早饭何功超把锚拉起,将船撑开,继续顺流而下。船行了两日到了安庆,并无别事,中午吃过午饭,王石在站在甲板上闲看江景,程光道:“前面离,金陵已经不远了。你这是第一次来金陵吧。”

    王石道:“也不是,去年的时候去金陵考试,和几个同窗一同去过一次。”

    又行了一日,旁晚时分,船泊在铜陵码头,晚上吃饭的时候何功超高兴的说道:“前面去金陵只有两天的路程了。这一趟总算是平安到达,虽然路上有些凶险,还算平安。今天晚上我请各位小酌一杯。”何功超提起酒壶给每人倒了一杯,自己先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接着又劝了两杯酒。

    王石吃过饭端了把凳子坐在前甲板上看码头上的景色,人来人往,忙忙碌碌。旁边还停着两艘大船,在大船下面还停了一艘十分别致的红色楼船,此楼船共分两层,周围雕刻着十分精美的花纹。王石见何功超也站在旁边看,便问道:“这船是做什么的。做得如此好看,不像是普通的客船。”

    何功超道:“此是官船,专门供衙门里使用,运送大官们坐的船。”

    只见从码头上走下来一群人,前面一个中年男子,白净面皮,颌下有三缕青丝,头戴一顶软翅纱帽。身穿红色朝服,腰扎玉带,脚踏官靴身长七尺。后边跟着一个中年妇女,头挽发髻,上插几根凤翅朱钗,圆脸微胖,身穿一件白绸长衫,上秀团花。两边丫鬟扶着。夫人后面一个十七八岁少女,长发及腰,穿白色绸缎长衫,腰里扎了一根黄色丝绦,左右跟着两个丫鬟。后边十几个家丁,身穿皂衣腰扎板带,右手持着腰刀。簇拥着上了那艘官船。

    王石看了好一会,直坐到半夜,才回房间去。自从玄空道长受伤了以后,船上就很平静,在没有什么是非。这几日王石倒觉得无聊。时时在想,自己对玄空出手是不是太重了。可是当时那种情况下,不是他死便是我亡,能留他一条性命就不错了。但是回过头来一想,又担心起来,这玄空伤好以后肯定又免不得,来找我报复,倒还不如当时一下把他打死了,来的痛快,省了日后多少麻烦。不知道这贼道去金陵拜会什么人,会不会又牵出高手来向自己寻仇。越想越睡不着。听见外面码头上鼓打三更。安慰自己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管他那么多,且睡觉要紧。免得明日打瞌睡。刚才把眼睛闭上。却听见外面喊杀声,哭叫声,闹成一片。王石翻身从床上坐起,推开窗子打一望,只见旁边官船上正在厮杀。一群黑衣蒙面人和船上的公差互相对砍,刀剑触碰发出的铿锵之声,不绝于耳。王石赶紧推开房门冲到甲板上,对着下边货舱喊道,:“船家快把舢板搭上。”

    何功超和几个船工正在下边货舱里睡觉,听见王石叫喊,慌忙从货舱里上来,把舢板搭在码头石梯子上。王石快步跑下船去,顺着码头的石头梯子跑到官船上来,一上来便看见两个黑衣人,和一名公差在厮杀。王石一个箭步冲过去,双掌一招龙女献花,把两个黑衣蒙面人打落水中,公差见有了帮手,精神大震,奋力拼杀,王石冲进一楼,只见过道里三个黑衣人正把一个公差砍死,要冲进房间,王石赶忙几个纵步,流星赶月,只是一掌一个,把三个黑衣蒙面人都打死在地。房间里中年肥胖男子,吓得战战兢兢和胖女人抱着一团。王石见他没事,又复翻身出来,快步冲到楼上,四五个公差正和几个蒙面黑衣人在哪里作对儿厮杀,王石从后赶来,望着蒙面黑衣人背心就是一掌,顿时打的黑衣人一口鲜血喷出,这时候前面的公差举刀便砍,把黑衣蒙面人连头带肩削去半边。王石道:“你真狠!”

    这个公差回身便去帮助旁边的公差,黑衣人渐落下风,此时被王石打死了七八个,船上剩下的黑衣蒙面人还有五六个,眼看众公差围了过来,黑衣人纷纷跳水逃命去了。王石见已经解了围,往船下便要走,一个公差过来拦住道:“刚才多谢壮士仗义相救,不然我们都被这些贼寇杀死了。”

    王石道:“路见不平本当拔刀,不值得什么。”

    公差道:“我是朱大人贴身侍卫总管,许得,就请壮士去见大人。”

    王石道:“什么大人?”

    许得道:“我们朱大人原来是九江知府,如今任满回金陵。”

    王石见许得执意要他来见朱大人,这朱大人名叫朱福,本是九江知府,现今任满回京待命。不想在码头上遭了强盗。幸喜王石及时赶到才捡得一条性命。

    许得把王石带到门口向朱福抱拳施礼道:“刚才贼人来袭击,幸喜,这位壮士相助才把强贼打死,只有几个逃得性命。”

    朱福听得说强盗都打死了,长舒了一口气,对着王石抱拳施礼,道:“多谢壮士相助,不知壮士怎么称呼。”

    王石道:“小可王石。路见不平本就该拔刀相助,不算什么。”

    朱福看王石虽然个头不高,人也还算英俊,两下分宾主坐了,命丫鬟上茶。王石呷了一口,把茶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朱福道:“我看壮士身手如此之好,不知壮士做什么营生。”

    王石道:“我现在跟着两个金陵客商贩运丝绸,缎匹。给他们一路护卫货物。”

    朱福道:“能获多少利钱?”

    王石道:“刚开始做第一次,还不知道,不过听冯老板说,一次能赚两三百两银子,给我分一成红利。”

    朱福听了哈哈一笑:“也就是说,一趟最多也就二十来两银子了。”说完笑着不住的摇头。

    王石不解的问:“大人为何摇头。”

    朱福道:“你有这么好一身的功夫,就挣这么点银子实在是可惜,不若跟我做个亲随,我每月给你五百两银子。”

    王石听了惊愕了半天,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朱福道:“你先考虑一下,考虑好了,来找我,到了金陵,去衙门里一问便知我的住处。”说着又吩咐下人端过来一盘银子,五十两一锭,一共五锭。王石看了看,心里暗思,若是为官清廉之人那有这么多银子,想来也是个贪官,自己不能跟着一个贪官去残害百姓,但是若不收他的银子,必然惹的他恼怒。把银子收了,道了谢,告辞出来回了船上。冯来福和程光围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王石道:“那边官船上刚才遭了贼,一群黑衣人冲上船去抢劫,我上去打死了几个黑衣蒙面人,剩下的几个跳进江里逃跑了。”

    程光道:“那船上是个什么官,你可曾见着。”

    王石道:“见着了,是九江知府朱福,如今任满回金陵。”

    程光道:“九江知府啊,早知道是他,你就不该去救。”

    王石道:“为何?”

    程光道:“九江知府最是贪酷无比,心狠手辣,去年在九江府门外,西大街张员外的儿子,张家福,看上了街上卖豆腐的王狗子家,17岁女儿王春花,便喊了几个泼皮无奈去王狗子家抢人。两下里推搡中,王狗子被张家福打死。张家福把王狗子17岁的女儿,王春花抢回家中,强行纳为小妾。那王狗子的妻子胡氏便写了状子,到九江知府衙门去喊冤,知府朱福,升堂理案,听了胡氏陈述,又看了状子,便命衙役把张家福和一班泼皮勾捉到堂。张员外急忙从后堂见了师爷。师爷去堂前传了话。朱福便退了堂反把胡氏打了一顿板子。说道,你家王狗子自己病发身死,把女儿以五十两银子买与张家福为妾,现在想是钱花光了,又来告叼状,讹人钱财。把胡氏打了一顿板子轰出门外。胡氏回到家中,悲愤交加不久便病死了。这朱福,勾结豪强干了多少没天良之事,你却去救他。”

    王石听了半晌说不出话来。冯来福道:“王兄弟也是热心肠,那里就知道这些事情。刚才看见有贼。便上前去救护。这也不能怪他。”

    王石悻悻的回房间躺在床上,很久都睡不着,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没想到自己热心去杀盗贼,反倒帮了贪官。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官船便起锚往下游顺江而下,王石站在甲板上,看见许得换了一身新的黑绸衫,腰里悬着一把腰刀,远远的冲王石抱拳施礼。王石也回了一礼。何功超和西门福把舢板收了,把锚拉起,正要撑船离岸,这时从码头上跑下来三个汉子,一个白面无须,一个身材细长黄脸堂,另一个长的比较矮小,喊着要乘船,本来这艘船是被冯来福和程光已经花钱包下了的,但是船老板在中途还是会搭乘一些散客,也算是船老板挣几个酒钱,这些事情都是不成文的规矩。何功超见有生意上门,赶忙又把舢板搭上,把三个汉子接上船来。何功超道:“还有一间空着的客房,你们三人只能挤一挤了”其中一个矮个子道:“我是独自一个的,并不是他们一路。”

    何功超看了看王石道:“那他就住到王兄弟房间吧,王兄弟房间还有一张空床。”

    另外两名汉子被安排在了玄空道长的隔壁。这矮个子被安排在了王石的房间。王石抱拳道:“在下王石,兄台怎么称呼?”

    矮个汉子抱拳道:“在下赖四毛。”

    何功超把三人带到各自的房间,然后回来把船撑到江中。一路顺江而下。行不多久就看见前面的官船,因为朱福昨晚遭了一次盗匪,便心生虚怯,听下边这些侍卫讲王石就住在这艘货船上,所以才叫这些人慢些开船,等王石他们的船赶了上来,才挨着一路往下走。行了一天,一路顺利,晚上的时候船已经到了芜湖码头,把船泊在码头边上朱福也让从人把船泊在王石他们的船旁边,两船挨着下了锚。王石吃了晚饭在甲板上坐着看江景,许得也站在船上眺望。两人见了互相抱拳施礼,王石道:“许头,好雅兴。”

    许得道:“彼此彼此。大人让我问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王石道:“我平生自由惯了。还是做个闲人自由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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