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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琅玕出寺

    安国寺外,一小沙弥正在仔细清扫,刚打扫完毕,拿起扫帚往寺内走,闻脚步声,扭头瞧见一毛头小童直冲冲地跑过来,火急火燎道:“老和尚,老和尚,有事求,有事求。”

    小沙弥愣住了,老和尚?在叫谁呢?这里只有自己一人,扭过身回过头,一小孩正上气捯不过下气地跑过来。

    佛门圣地,岂容他人来去自由,况此寺与他寺本质不同,只授业不拜香,再者,大清早来一小童,身边无大人相伴,便阻拦道:“你这小孩,忒没有礼貌了,来这里找那位师傅?又有何事?”

    小童见小沙弥强行阻拦,扭捏着嘟嘟囔囔,道:“不告诉你这老和尚。”

    “再叫一声,就不要你进。”

    “老和尚、老和尚……。”就喜欢这样叫,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又一个劲地往寺里挤,按耐不住,小沙弥无奈,道:“有事求又不相告,赶紧走,赶紧走。”

    向外推着小童,往外撵。

    见力不从心,推不动小沙弥,小童急急忙忙道:“有一人托一信,差我转交于初公子。”并将手中信封举起,专让小沙弥瞅见信封上的字迹。

    小沙弥睁大眼睛,确实写着‘初,收启。’却无落款。

    “你交于我,我会交于初。”小沙弥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一定要亲手交到初的手中。”害怕小沙弥执意而抢走,小童便急忙将信藏于背后言。

    无言以对。小沙弥便将其引入室内至大殿外,见一少年道:“赵大哥,小童有信交于你家公子初。”

    “在下赵骤,初的仆人。有什么信件交于我,我会转交我家公子,你看,我家公子正在里面听教呢。”说着便用手指向殿内坐在蒲团上听教的初。

    小童见状,不愿僵持,便双手将信交于赵骤,兴高采烈地往外跑去。小沙弥惊醒而大喊:“等等,你还没告诉是谁委托你送信呢?”

    眺望,那小童早已不见了人影子。

    “算了吧,也许信中会有落款。”

    赵骤如此说,小沙弥只好言罢。

    ——

    端坐大殿教化的奇摩,正在酣然地讲述《金刚金》中第二十三品。

    “复次。须菩提。是法平等。无有高下。是名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以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修一切善法。即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须菩提。所言善法者。如来说即非善法。是名善法。其中“是法”的奥秘,谁能辩解一下。”

    “万法因缘生,万法因缘灭。万事万物都有自己的面貌,而这些都不是永恒不变的,是因各种原因而发生变化,这些变化因缘而和,将来也会因缘而消灭。”释子甲稍加思索,口直心快道。

    “古人有云:悟与佛齐。故佛言:是法平等,无有高下。国法家法执行,都应该人人遵守。”释子乙道。

    “都说的有理。初,你说?”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人性本善,善就是法。心本无尘,善本无尘。国家制法,门派规定、家族家规,都是人心在做法。《礼记》有言: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很早很早就把人分等级了。能达到《史记?商君列传》中:王子犯法,庶民同罪,是不可能的。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为自己,自己为别人,自己为国家制定的法。”

    初话音刚落,众位和尚都在座下窃窃私语,无休无止。奇摩道:“善法,谁又能辩解出门道来?”大家面面相觑,都不言语。在言传授教时,经常被初的解说反驳的无言以对,在心里还是有点惧怕初的奇怪见解。明着,经师当场训斥初,实则,心中非常满意初。对于初而言为人行事都随心所为,是本心,而非惹尘埃的心。此时,释子甲抿了抿嘴道:“内除贪爱,外行布施,内外相应,获福德无量,见人作恶,不见其过,自性不生分别,是名离相,依教修行,心无能所,即善法。”,《师子经》:“即于现世断诸不善,得众善法,修习作证。”

    言毕,论师言:“初,你呢?”

    “做到无我无人无众生无寿者,鲜少?无我,便无身,有身,便有心,有心,便有我。身体很重要,心更重要,有了心智才方知有我,就能做到知我,才能做到爱人,才能做到无我,才能做到无分别之心。”初将无人无众生无寿的见底做了说白,令经师大怒,虽然说的有些道理可言,但还是有些偏激。有了五脏六腑,才有了身躯,才有心,才可悟出智慧的存在。在初认为没有身体何来心,更不会有心智。

    “这么说来身体还是很重要,那么到底是身体重要,还是心性重要?”释子甲言。

    经师捻着手中的持珠,心平气和地端坐在蒲团上,久不言语。

    见状,初又言:“无心是说一心一意做自己,不索报,不分别,不思量。这就是忘我,这就是无心。”

    “做自己?天性使然由不得自己,若是有些人天性暴烈,怎么做到无心,忘我,不思量,不分别呢?”

    “修心。”

    “修心?”

    正要开口,寺钟响了,时辰到了,众位释子起身弯腰稽首,论师起身缓步离去,众释子散。

    这时,赵骤跑向初,将信封呈上言:“公子,信。”

    十年了,离开十年了,除了父亲秘密送来的信件,这算是平生第一次收到的所谓家书,是家人的,是家人的……,初并未开心,倒是一脸愁容。

    不来是好心情,来了就是扫兴。

    “少爷怎么了?”

    “信上都说了些什么?”初边走边说。

    “给公子的信,属下哪敢看呢?”

    “你看了再告诉本少爷。”

    见信封上字迹和印章,此信乃家书,不过不知是老爷,还是夫人,还是……。赵骤本是府内仆人,哪敢私自拆信阅读呢?家书应该高兴,可少爷明摆着不开心,少爷此举又是何意?

    赵骤跪地,道:“属下不敢。”

    见他执拗,回道:“好了,好了,拿来我看看。”

    初打开信后,读完信息,回禅房将信烧掉。对赵骤说:“我们的好日子到头了,是该离开了。”

    “离开?”赵骤不知心中内容,惊讶地大喊了一声,初惊到了,回头用眼睛瞪了一眼赵骤。赵骤意识到自己有失礼仪,便走向方桌前倒了一杯水递给初说:“真的要离开吗?”

    初从腰间取出青玉龙箫敲了敲赵骤的头道:“收拾一下,我去向师傅们拜别。”说罢便离去。

    ——

    “初,无由大师、无释师叔,还有奇摩师叔都不愿与你相见,你还是走吧。”一位身形矮小的老和尚说。

    “师叔,我知道他们的心思。我走了,谢谢师傅、师叔和师兄弟们的照顾和爱护,有朝一日,一定会回来看望你们的。”初说。

    初双膝跪在禅房门前,向师傅他们磕了三个响头,便转身离去,三步一回头,心中难舍难离。他多么希望临走之前,师傅们能嘱咐他几句告诫和良言。回想起师傅往日的教诲,句句都是金玉良言,只要铭记在心,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中也会帮助到自己很多。

    赶至寺院门口,寺院的所有弟子都在等待着送初,初拱手一一拜别后,站在门口向大家鞠躬三次,师兄弟们也一起回礼,便一步一步缓慢地走出大门,直到再也看不见寺院的大门,才肯安心地上路。

    “公子,我们准备去哪里?”赵骤边走边说。

    “就这样走着,到哪里算哪里。”初脑海中浮现着寺院的花草树木,自然少不了那些同吃同睡的师兄弟们,更重要的良师密友的师傅师叔们。

    “不可,公子勿忘使命。凡事应多往庙堂上瞻望,才可不泯初志,不忘初心。”赵骤眉头紧骤地提醒。

    “用你的双眼细细观看路上的风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怡人。你呀!就是不会欣赏,也不会享受。”初驻足原地,思考后回头,嘱咐赵骤:“从此刻起,我们便踏上了江湖之路。以后不可称呼我初公子,我的江湖名字……,命为琅玕。”

    “琅玕?什么意思?”赵骤追问。

    “琅玕,石而似玉。希望经过江湖的磨练后能够琢成一块美石,不辜负无欲禅师在“陌上”的恭亲授业之劳苦,如此才可心安。”初说。

    “禅师听到此话必定重罚。”赵骤说。

    初目不转睛地盯着赵骤,会心一笑道:“每一个人都不是为别人而活,而是为自己本身而活,更是为自己的本心而活,随心即可。我在此警告你,不要动辄就抬出师父师叔们的话堵我闹我,听见没?”

    “只要少爷铭记师父师叔们的教诲,属下也不会多说一句。”

    “都在心里呢,你给我闭嘴,赶紧赶路吧。”琅玕不耐烦的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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