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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 神魔重生

    任由四周天塌地陷沧海桑田,三人都屹立其中,小半仙倒要看看,这个应龙还能变出什么花样。

    远处的天际腾起一股细细的黄沙,天地变成了一片暗黄。废墟周围有枯死的树林,或许曾是个小小的绿州,现在已化为一片砂黄。房屋还算坚固,小半都埋在了黄沙以下,马也被牵了进来,在恐怖的异象中不断发抖,浑身湿淋淋的喘气,大漠中令人恐惧的沙暴渐渐显示出威力。

    大阿修罗王化出二万八千由旬高的真身,一脚踏入血海,海水只到肚脐;又抬起大山般的手掌,一掌便遮蔽了日月。大地化作黑暗虚无,冰冷的血水倒灌天幕,阿修罗王九头千眼口吐烈火,咆哮声震动九天十地。

    雪芝一直不敢回头。身旁的景色在不断变换,而身后高山巍峨,石壁险峻分裂天貌,便是披霄决汉的英雄,在这片土地上扎了根,屹立不动。

    山路尽头出现了光秃秃的顶峰。顶峰崖边突兀地屹立着一块巨石,摇摇欲坠,千年不坏,人站在下面势危如泰山压卵。

    一程又一程山远水长,我终于回首,看清自己被运命所驱使的脚步,坚定却也沉钝。曲折往复的路线,如一幅镶嵌在大地的图腾,它们一点点剥落,化成烟灰洒在心间,铸成老旧的江山城墙。一番历程后,让人心也渐渐沉淀。

    另一边,小殿里仍然黑黢黢,女皇的身体也渐渐硬冷了。她像坐化的高人一般岿然不动,诡异到了极点。不知是她被这些事彻底压塌了,还是至此已无精力再缠绵人间,遂这样突然地选择了远去。

    在那些建筑物外表不可思议的千变万化之中,却依然存在着秩序和一致。树干总是一成不变,树叶却时落时生。

    可惜太美的梦,就像绽放夜空中绚烂无比的烟火,刹那惊艳,随即便会破碎不堪。万事万物的轮回,是人力所不能更改的,我们唯一能做的,是在这条险象环生的路上,跌跌又撞撞,走走又停停。任往事如烟如梦,过而无痕;任自己赶赴风雨,寂寞人生;任风月红尘滚滚,沧海桑田;任情感悬崖勒马,随缘自在!

    日光总会升起,山峦长久存在。花开不过一时,落雪也只三尺。权势更替、王朝博弈、皇族之手、天降星子。这块土地上,总有那么多鲜血和白骨,周而复始,不过一轮新角逐,再起一番血雨。做山峦,还是落花,只不过看谁,更沉静而已。

    普天之下,也许只有她,才知晓他最后的时刻想要做什么。而现在,她也只能隔着这长远的距离,看着他,心痛如摧,悔恨销骨。他是默延啜,在他身后的茫茫日月,沧海桑田亿万年,他都会永恒的屹立在那里。

    我紧握着回忆度日,奈何却与现实的距离隔的太远,就像我们永远触不到明天,分不清念念不忘为哪般?只剩风中柳絮如雪的思念,漫过潋滟的水岸,风依然。苍桑岁月裉尽了惊艳,如水流年,终究挡不住世事变迁。

    人们常说海枯石烂,后来才知道,原来海很容易枯,石也很容易烂,雨水,很可能不再来;沧海,不会再成桑田。原来,自己脚下的地球,很容易被毁灭。所谓永恒,并不存在。

    当岁月的脚步匆匆而过,当绵绵的春雨洒过千年的沧海桑田时,你只能看着岁月的长河,把昨天带走。当历史的车轮匆匆辗过,数千年的时光也只不过是弹指之间。

    他不知道,再次相见时也不知是多少年后了,早已物是人非,野草枯萎了繁荣,多少人雄都已老死,尘归尘土归土。大河改道,巨湖干涸,人世沉浮,岁月变迁,人族天骄也会有终老的一天。若是有朝一日,世上所有的故人、包括敌人都已老去,埋于黄土中,只有他一个人不死,即便震慑古今未来,那恐怕也是一种悲哀,举世茫茫,再无一相识者。

    一路风霜千百年,万古长青春雨绵。紫燕引得凤凰至,寒梅傲雪迎新颜。风,轻轻的吹,雨,细细的下。那双红尘的脚,越过千山,越过万水,从远古的千年来到今天的天涯彼岸。

    山外又有高山,永远没有人敢自称天下第一。但是你要知道,每一座高山都是爹娘生、肉骨做,都牙牙学语过,每个人的起点都是从怎么站起来走路开始,谁也比你不多什么,沙烁的如今,就是高山的过去,你的如今,就是我们的过去。阿翡,鬼神在六合之外,人世间行走的都是凡人,为何你不敢相信自己手中这把刀能无坚不摧?

    塔莉的世界瞬间倾覆,由地基上崩塌陷落。她站在那儿低头看着外婆失去生命的脸,光是这样就耗尽了所有力气。

    一些被隐藏在流年里的清音。像流水一般洒落在这片黄昏的天空,时光的流沙走过。终究要把一些事情交给时间,终究要把一些遗忘交给岁月。岁月沉淀的越深,心中存疑的那一片海就更清澈。

    在老旧的小院支起一桌岁月的痕迹,等夜幕中撒下的流金,一把竹椅摇摇晃晃着老去的风采。看花的生死交替,一天的光阴仿佛成了四季更迭的一年,我们在等待中荒芜,也在等待中遗忘。

    所有的生命被层层叠叠的砂土埋葬,直到沉陷到大地的最深处,一切的感情都和生命一起消失,龙那样强大而神秘的生物最终也是一具白骨。

    因初生牛犊,不怕这猛于虎的世道,始终相信着有那么一天,能返回山林自然,逃脱人世樊笼。很多人,很多年以后,叫荒芜的阊阖风吹散了少年踌躇,心中磐石竟成沙硕,轻一碰,便散了。有多少人能死不退缩、死不回头、死不相让呢?若真能,便是老天也要顺了他的意的。然而这道理,大部分人,却是不明白的。

    漫长的时光,会将花般的少女变成枯槁的老妇,会将意气飞扬的少年变作枯骨,会将沧海变成桑田,会将平淡经历变作刻骨铭心,也会将刻骨铭心变作过往回忆。

    我要做一枚坚果,厚重的皮柔软的心,历经秋霜和冬雨。我不做那样娇嫩的花,愿为果,抗一生风雨。在阡陌纵横的人世间积天地的精华,忍世间的雪雨风霜,终成一粒坚果。

    城楼被风沙覆盖,墙壁老化剥落,白色的骷髅掩埋在风沙之中,最后整座城终于都被风沙掩埋,只剩下小春抱着小翼站在沙漠上。古城被掩埋,难逃岁月与自然得侵蚀,悲伤的旅客从此来去匆匆,而那些等待和传说也随着湮灭灰飞。

    应龙怒不可遏的声音传来:“九尾狐,若不是你,他们又怎会看破,你破坏神魔契约,此生都将受到神魔诅咒。”

    江疏影淡淡道:“即便如此,也总比你重新出世好。”

    江疏影对小半仙和莫流年道:“你们拉着我的手,我带你们出去。”

    两人立刻握住江疏影的手,江疏影周身升起一道雾气,雾气将三人都包裹其中,等雾气散尽,小半仙发现他和莫流年还是盘腿坐在墓碑前,墓碑砰的一声裂成两半。

    两人身上的红线都未解开,而江疏影和杏雨墨画站在他们身边,就连天上的明月都还在原处。

    小半仙和莫流年四目相对,皆明白方才惊心动魄九死一生不过是黄粱一梦。

    江疏影道:“醒了吗?”

    小半仙转向江疏影,杏雨和墨画立刻上前解开红线,小半仙问:“我们入梦多久?”

    “一炷香的时间。”江疏影道。

    红线解开,两女就先行退下,小半仙和莫流年都站起身,小半仙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江疏影道:“这里的确是神之墓地,只可惜这里的神都不愿意接受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所以想方设法要让自己重生,却不知早已堕入魔道。”

    小半仙问:“神魔契约又是什么?”

    江疏影道:“事关本门机密,恕不能奉告。”

    生活它不是深渊,它是你走过的平原和你想登上的高山,它就像我们睡过的每一张床,你从来不会陷下去,也许它不属于我们,但它一定属于你,你觉得它往下,是因为引力,它绝不会把你拖下深渊,它只想让你伏在地上,听听它的声音,当你休息好了,听够了,你随时可以站起来。

    风吹皱初夏明媚阳光的穹天,堆积如墨般破碎的云岚,而我的身上爬满了荒藤的根须,密密严严,包裹着只留一张虚伪冷静的脸,也许这才是我最适合的装扮。看,那季节阴影里面已泛滥成灾,如暴雨连绵。悲伤的柔情,在奢望的断裂声中化为齑粉,就让路过的风捎带,沿途撒落在这广袤的大好河山。

    王朝里眩目多姿的佛绘图画如今不再满目生辉,铜锣银号铁矛金戈如今不再惊天动地。每一个黄昏和每一个清晨,荒野中聆听风声的、等待阳光的,都只是古格自己。它那样固执而沉默的、不理会风坍雨蚀地等待在那里。

    门廊上最宽大的一副就画着天上、人间、地狱三个世界。而这三个各自又有着好多层次的世界都像一座宝塔一样堆叠在一个水中怪兽身上。那个怪兽眨一下眼睛,大地就会摇晃,要是它打个滚,这个世界的过去、现在、未来都没有了。

    经这一番大地震后,周围数十里的大小树木,有的连根拔起,有的凭空震动,一座名山胜景,洞天福地,在这一刹那间,竟会变成泥坑火海。无怪乎人世上的崇楼杰阁,容易变成瓦砾荒丘了。

    夕阳渐渐西移动,孟扶摇坐在沙滩上,抱膝看着大海尽头金乌坠落,半个海面尽染晚霞,如同碧蓝海水之上燃烧熊熊火焰,而在火焰尽头,大抵就是那个世人眼中最为神秘的国家,以神权统御万方,从不肯揭开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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