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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偶尔

    是夜,有月,月华如水。

    息子霄给‘花’九‘揉’着指头,今日调制的香品太多,指腹那点柔嫩的皮都给香料泡的起小褶了,他‘揉’了半晌侧头看‘花’九,眼见她睡眼惺忪不甚淑‘女’地打了个哈欠。

    “睡吧。”指腹从那又翘又‘诱’人的‘唇’尖划过,息子霄的眼底有深暗的颜‘色’,在灵堂面对息丰长的责难,他不是不想护她,只是息丰长是长辈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若多说半句,日后便能传出对她不好的名声,还在长辈面前日子不好过。

    “你下去。”‘花’九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她推了推他,白日里事太多,累的慌,偏偏这人一进屋说什么帮她‘揉’手指头,这一‘揉’就‘揉’到‘床’榻不说,还就那么赖着不走了。

    自那晚有过接触之后,前几日,都是息子霄在灵堂守灵,今晚轮到四房那边,他这才一得空便想方设法没脸没皮地爬她‘床’,她现在是觉得哪怕这人有以前半分半玄的‘性’子也好啊,看着就是个清心寡‘欲’不食烟火的。

    “夫妻同榻而眠,理所当然。”息子霄松开‘花’九的手,侧身,长臂从她颈下一穿而过,另一手揽过她纤细的腰身,就将她尽数拥进怀里,末了,还用下颌蹭了蹭她头顶柔软的发丝。

    ‘花’九伸手,本‘欲’推开他,但那手心才一挨着面前的‘胸’膛,立马就有熨烫的体温传送过来,让她舒服的杏仁眼眸更眯了,像是再满意不过晒着温暖日光的猫儿一般,真是比暖炉舒服多了。

    “手脚不规矩,就踹你下去。”嘟嘟囔囔一句,声音已经低的像蚊呐,身体比心更坦白,最后的尾音消失在‘唇’间,那本就娇小的身子已经自发的缩成一团,埋进温暖的怀抱中,再是惬意不过。

    凤眼之中有水洗般光亮的笑意,薄‘唇’的弧度轻柔得仿若落羽,头微低,就有一‘吻’印在那发香馥郁的头顶。

    他手脚自是规矩的,只是偶尔嘴会不规矩一下而已。

    一夜无话。

    息四爷决定下的很快,只才一夜,一早他便找到‘花’九和息子霄,表明想先行找息烽协商,若相商无果,他还是不愿归还那银子,就上个公堂。

    ‘花’九听得暗自点头,她现在觉得即便日后息华月回不来了,这府里慢慢的移‘交’到息四爷手上,那也是不错的,至少不会将这家业给败了去。

    想着便做,息四爷亲自执笔,书信一封给息烽。

    结果不到半日的功夫,息烽那边息莲便上‘门’来了,这次,只他一人前来。

    他自是知道府里现在谁能做主,故一进‘门’便说要找‘花’九或者息子霄,连提都不提给息老太爷上撮香的事,想来对这府里的感情早年被迫净身自立‘门’户之时便被消磨干净了。

    息莲一见‘花’九和息子霄进‘门’,立马脸带笑意的起身相迎,竟比任何人都来的像是这个府的主人一般。

    ‘花’九脸上有意味深长的浅笑,息莲这人也是个有意思的,现在这般态度,应该是能全权做息烽的主了,她敢肯定就是息鸾卷走府里的银子这事,多半也是这个人主意,加之息烽被夺了家主之位,息莲的心思就还真实现了,甚至‘花’九忍不住想,当初息鸾回来的时机实在是太好,好的让人不得不怀疑这背后是否另有目地。

    “不知四伯信上所说的是七弟和弟妹的意思还是整个府里的意思?”一上来,息莲就开‘门’见山,再这点上他却是又和息老太爷的风格大相径庭。

    ‘花’九站在息子霄身后,她垂着眼眸不说话,只端着热茶壶,偶尔给在座的这三人倒倒茶而已,表现得再是循规守据的内宅‘妇’人不过。

    “息府上下之意。”息子霄一句话就将息莲有可能找话茬的机会给赌了。

    息莲也不气恼,他笑了一下,他肤‘色’偏黑,这一笑就带出几分‘精’明来,“这事确实是息鸾做的不对,我之前也劝过父亲,奈何父亲对祖父心有不满,便一时半会没想通,我的意思,这银子是该拿出来,所谓君子爱财取之以道,我这些年行走四方,这点道理也还懂。”

    息四爷听息莲这么一说,就面有喜‘色’,他立马就想接口说什么,看到一边的息子霄还是一副面无表情,根本不为息莲这话所动的样子,他心头一突,稳了稳心神,也不开口了,只闷头喝茶。

    他一向别的长处没有,就还有点自知之明,知道在与人谈事上,不管是息子霄还是‘花’九都比他高杆太多。

    息莲的视线从息四爷脸上扫过,眼见他本想说什么在看了息子霄后竟能稳下来,他眉头就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又很快扬起了笑,“说到这,我想起七弟和弟妹成亲之日,我这个做兄长的也不在昭洲,没能赶上讨一杯喜酒喝,今日我略备薄礼,这恭贺却是晚了些,七弟和弟妹不要见怪才好。”

    说着,息莲朝‘门’口候着的小厮看了一眼,那小厮自是跟着他过来的,眼见息莲示意,他便抱着个木盒走了进来。

    ‘花’九眼都没抬一下,息子霄更是没表情,息四爷也学得有模有样,只管喝茶,这几句话的功夫,‘花’九已经为他续了三盏茶了。

    气氛瞬间有冷场僵硬,息莲呵呵笑了几声,将那木盒放到息子霄面前,眼梢都有掩饰不住的喜‘色’,“这东西,保准七弟喜欢。”

    他边说边打开,一霎有微光从盒子里流泻而出,‘花’九终于眼‘波’转了下,那木盒里是对掐金丝珐琅彩的‘交’颈仙鹤,‘色’泽‘艳’丽,隐隐有鎏金异彩其上,甚至那仙鹤半开半合的眼眸细看了都有金光点点。

    果然是个稀罕物。

    “不错,”息子霄吐出了这进屋的第二句话,随后他朝‘花’九看了一眼,就淡淡的吩咐道,“夫人,收好。”

    “是,夫君。”‘花’九‘唇’边带笑地从息莲手里接过那木盒,一入手,便觉颇沉,“谢过兄长美意。”

    息莲连连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明日当掉,换银子,够几天饭吃。”哪想,息莲客套的话还没说完,息子霄就惜字如金的说了第三句话。

    这话噎的息莲一口憋在喉咙上不上下不下,生生的将他那张偏黑的脸也‘逼’的更暗红了,眉宇之间终于有了气恼之‘色’。

    ‘花’九暗自不屑,这才第三句话而已,就已经被‘激’的来沉不住气了,‘露’了心思,这息莲也就这样。

    “一口话,八成银子,吐出来,府里不追究。”紧接着息子霄说出要银子的话,半点不给息莲喘气的时间。

    息莲冷笑一声,“实在不好意思,七弟,要是早个几天,别说八成银子,就是十成,那也是能如数归还的,如今这银子皆剩余不足四千两,即便我想归还,那也是拿不出来的。”

    “不可能,这才多久,那么多银子怎会说没就没了?”息四爷当即拍案而起,一听银子没了,他心都急了起来。

    ‘花’九又为息四爷续上茶水,并隐晦地拉了一下他的袖角。

    息四爷经这一提醒,反应过来,他又缓缓的坐下来,看向了息子霄,瞧着他竟连呼吸都没‘乱’一丝,心底便生佩服,更是觉得要是早些年,太爷能撇除身份成见,好生对待他,估计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日前,父亲遇到一江湖骗子假装的僧人,那人说祖父会有一劫,那时候祖父尚在,父亲关心心切,便被那骗子讹去了好几千两的银子,一直到祖父过世,父亲才幡然醒悟,但去找那僧人,早便人去楼空,至此,那么多银子几乎在一夜之间就没了半数之多。”息莲这话说的是脸不红气不喘,这么粗劣的借口也好意思拿出来。

    恐怕最为关键的,是他想表现出要银子没有,要人倒是有的无赖态度,甚至就算上了公堂,他也这么死咬着不松口,只要找不出多余的银子来,那变没人能证明他说的是真是假。

    但息子霄是什么人,哪会因这种话便轻易放弃的,于是,只听他道,“祖父头七后第二日,若没八成银子,息莲,你的茶庄,就歇业抵债。”

    息子霄这话说的寒气斐然,明明还是个没表情的,但就是让人觉得心悸,丝毫不怀疑他既然说的出那么自然便做得到。

    息莲腾地站起身,他死盯着息子霄半晌,倏地那脸上就又‘露’出一丝笑来,“七弟真会开玩笑,既然是七弟想要,我这做哥哥的便是回去砸锅卖铁都给你筹齐了,不过,七弟,你也知道,父亲之前说的自立‘门’户那都是气愤之下的糊涂话,这些日子,特别是祖父去后,他经常在我耳边念叨,想要回来,不知,四伯你看能否让我父亲还是回到息家来,他也老了,人老了自然念旧,念手足情分。”

    息四爷闻言,果然面上就‘露’出犹豫之‘色’,从感情上来将,息烽是他亲大哥,一个母亲生养下来的,这种情谊那是浓进了血水里,掺不了假的,但从理智上来说,他也对息烽先再次回府的目的有怀疑。

    “银子还了,自然好说。”息子霄自然将息四爷的表情尽收眼底,狭长的凤眼有挑,当即他便堵了一句。

    息莲面上的笑意深了些,话已至此,他也不再多说,当即拱手就离去。

    良久,屋子里只剩下息子霄‘花’九还有息四爷的时候,‘花’九拿了干净的茶盏终于为自己倒了杯茶,轻轻地抿了口才幽幽的道,“若四伯同意大伯回来,我和夫君没意见,但是侄媳想跟四伯说,您可得想好了,谁能保证息鸾卷银子之事不会发生第二次?”

    说完这话,想着今日尚礼又送了香品单子过来,‘花’九也不想再多说,对有些人只消说上那么一句,想通了便能抵千万句,若是不通的,口水费尽也无用。

    息子霄当然跟着‘花’九一块,他本就话少,也就是‘花’九还会提醒下息四爷,换了他,他一向才不管这种事。

    两人出了院‘门’,最近府里事多,后院自然人少,待到僻静无人处,息子霄本隐于袖中的手伸出来,准确无误的牵住‘花’九的手后,他看着她,面‘色’有沉,又暗藏担心的道,“京城有消息来。”

    ‘花’九心头一震,她睁大了杏仁眼眸看着,然后就听息子霄道,“‘花’容不日,到昭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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