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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9、受寒了 (逆光光钻石加更)

    今天是昭洲香行会内赛的日子,‘花’九一早起‘床’,穿衣的时候突兀地打了几个喷嚏,她心头一凛,‘摸’了‘摸’鼻尖,使劲嗅了嗅,便有阻塞之感,果不其然——

    她居然在这个时候受凉了!

    息子霄进来的时候,就见‘花’九穿好了衣服立在‘床’边不动,小脸比任何都来的沉,“怎么了?”

    “受寒。”‘花’九轻吐出这两个字,眼神灼灼地看着息子霄继续道,“息泱是肯定我一拿到雪荷‘花’便会连夜做预处理,那香‘花’生长在万里冰雪间无数年,本身寒气极重,我怎么说他硬是要让我喝那一杯酒,昨晚我处理雪荷‘花’的时候,还觉奇怪,那香‘花’一入我手,就寒气加重,想必这香‘花’遇不的酒。”

    息子霄自然知道受寒对一个调香师父来说意味着什么,受寒之时,鼻子会堵塞,嗅觉减弱,而且这种症状极易染给别人,在香行会中有明文规定,严禁受寒受凉者进入香行会,更别提‘花’九今天还要参加调香内赛了。

    “我让行云,现在去处理他,提前行动。”说着,息子霄就要往外走,他明白‘花’九其实一直想争取那第一,坐上香行会会长之位,只有这样才能有资本和京城‘花’家对抗,其次不管是闵王还是今天要活捉杨屾的动作,都务必需要‘花’九参加比赛。

    息泱这小小的一招,几乎将他们后续的所有行动给断了。

    “他是要死,但不是现在,唤夏长进来,给我梳妆,不管今天能不能参加内赛,我也是必须要去的。”‘花’九坐到妆奁边,从小‘抽’屉中挑出平素极少用的白粉胭脂,她一受寒,脸‘色’就更苍白,不遮掩一下,一出‘门’只要是个人都知道她这样子是受寒了。

    息子霄狭长眼中有心疼的情绪明显外‘露’,他指腹抚‘摸’了一下‘花’九白到没血‘色’的小脸,“是我疏忽……”

    ‘唇’线弯起,‘花’九小指勾了勾他手指头,“没事,是没想到息泱来这手,我们一直以为他恨息家,也觊觎我的配方,但谁知道他是不想我参加比赛,间接的报复我用香品折磨他的仇吧。”

    夏长给‘花’九脸上抹了点淡淡的桃‘色’胭脂,让她看着‘精’神点,又将发髻梳成回心髻,有丝缕的碎发搭下来,最后用简单两根玻璃种通透的‘玉’簪给绾了起来,让‘花’九那张本就不大的脸这么被些许的青丝半遮掩,将因为受寒而‘精’力不济的疲惫给藏了起来。

    最后‘花’九挑了件喜庆点的绛红‘色’绫子如意云纹衫,这样她一站那,只要不开口说话,呼吸刻意轻一点,也看不出来是受了凉的模样。

    息子霄送‘花’九和秋收一起过去香行会,一路上,他眉头都微皱,一会又转头看‘花’九几眼,到香行会‘门’口,他不能进去,只得为‘花’九理了下领子,“一切小心,不能比赛算了,多注意些。”

    ‘花’九明白他言语下的意思,无非便是一会内赛的时候,杨屾也会在场,他们要对付杨屾,就怕他狗急跳墙,“我知道了,那些东西我都有带身上。”

    息子霄点头,还是克制不住,长袖一遮,在‘花’九‘唇’尖轻啄了下才放她进去,秋收提着两装了香料的木盒紧张地走在‘花’九身边,手很自然地扶着她点。

    所谓内赛自然是在香行会里面举行的,没有外人参与,只要是入了内赛的师父香行会都会分配一间干净的香室,调香师父自带香料,想调制哪种香品全凭自愿,因着有些香品需要发酵处理的特殊‘性’,故此次比赛时限是两天。

    两天后,调香师父上呈调制好的香品,香行会会将香品遮掩了师父的姓名,放置在大厅中,‘花’明轩、黑老、封老、凤静四人验看后,剩下一天的时间便是任何人都可到大厅中来鉴赏,鉴赏的人如若遇上喜欢的,便能投其一票,最后以香品的票数和上宾的意见来决定最后的排名。

    ‘花’九想着这些,她和秋收便已经来到了香行会的大厅中,等着分配香室。

    能进入内赛的人根本不多,但也代表大多都是有几把刷子的不能小觑,秋收将‘花’九那份装香料的木盒递给‘花’九,心下就有些担心,但好在没人注意她们这边。

    ‘花’九分到的香室是三号香室,秋收是八号,两人分道前,‘花’九鼓励地看了秋收一眼。

    然而,‘花’九提着木盒还未走出几步,便见大厅‘门’口进来几人,为首的那人白面有须,细长的眼睛,长脸薄‘唇’,第一眼看去,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眸之‘色’。

    那人似乎也看见了‘花’九,只见他脸上‘露’出喜‘色’,几步到‘花’九面前,“这位夫人可是‘花’氏?在下杨屾,对夫人的调香技艺神‘交’已久。”

    ‘花’九微扬了一下,面容上‘露’出奇异的笑容来,“原来是杨家舅舅,阿九多礼了。”

    ‘花’九这一声,是跟着‘花’芷来喊的,也还算说的过去,毕竟‘花’芷是杨家老太太的外孙‘女’,杨屾是杨氏的兄长,她自然也该叫舅舅。

    “哈哈,既然如此,我便唤你阿九,你和芷丫头同岁,我这舅舅倒还是占你便宜了。”杨屾哈哈大笑,半点看不出城府心计深沉的样子。

    ‘花’九浅笑,也不多话,她正受寒着,话说多了瓮声瓮气的,很容易被人察觉。

    杨屾眼见‘花’九提着装香料的木盒,便回头怒视了‘花’明轩一眼,“明轩,这是怎么回事?阿九是你妹妹,岂有让自家妹子和这些人一起比赛的道理,她出身‘花’家的身份还不够么?”

    ‘花’明轩站出来一步,他一进‘门’就瞅着‘花’九的眉目看,这一看,他便看出她今日特意抹了娇‘艳’的胭脂,美虽美,实则他总觉有哪里不对,但一时半会又说不上来,猛然听闻杨屾问他话,习惯的他出口就维护她,“‘花’家身份?那又如何?香品看的是她技艺又不是身份,大妹妹若有能耐,自然能拿第一,若没能耐,我帮她拿了第一也只是笑话一场而已。”

    “你……”杨屾被噎了一下,他看着‘花’明轩拂了下袖子,像个包容的长辈般无可奈何。

    ‘花’九看着杨屾作态,勾起的嘴角就有稀薄的冷笑。

    这杨屾刚才开口的两三句,表面上看句句是在为她好,但当着这么多其他调香师父的面,是将她给树到所有人的对立面去了,不是见已经有师父对她怒目了。

    即便这次她得了第一,其他人也会想,自己肯定是凭借的‘花’家身份,‘花’明轩手下留情。

    以后,便肯定有不利于她的流言漫天传出,再稍加利用一下,就能让她暗香楼名声再次垮掉。

    这杨屾果然就是厉害,那么三两句话就已经将她给算计到日后去了。

    而‘花’明轩的话看似无情,实则是在撇清她跟‘花’家跟他的关系,暗指她走到这步全是自己的努力。

    “那阿九快去香室比赛吧,我还等着看你调制的香品。”眼见没啥好说的了,杨屾笑眯眯地对‘花’九道。

    “是,‘花’氏先行退下了。”‘花’九敛衽行礼,她垂着眸就那么轻飘飘地走过杨屾身边。

    越过‘花’明轩之时,‘花’明轩鼻翼微动,他就敏锐的闻到‘花’九身上少有的胭脂味。

    ‘花’九即将拐入弯角,进入那一排的香室之际,熟料——

    “慢着!”杨屾蓦地喝住了‘花’九。

    ‘花’九脚步一顿,旋即转身,看着杨屾,眉心有明显的不耐,似乎不明白杨屾叫住她干什么。

    “我刚才听‘花’氏你说话,声音瓮着,该不是受凉了吧?”杨屾细长的眼睛这刻看着有狠辣的感觉,他盯着‘花’九,薄‘唇’翘着。

    此话一出,大厅里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花’九的身上,那些调香师父并立马后退了几步,生怕被染上,‘花’明轩的脸‘色’也不好看,他看了‘花’九一眼,心里觉的杨屾说的恐怕十有**是真的。

    要不然‘花’九今天为何会抹胭脂,要知道调制香品的过程中,香气繁杂,是容不得有一丝迥异的味蹿入,而‘花’九身上的胭脂味是调香大忌,她学调香很久,不会连这个都不知道,怪不得他今天老是觉得‘花’九哪里不对劲。

    ‘花’九站立的位置离大厅远,几乎都到了角落,她一身绛红‘色’,像极雨后海棠,恣情怒放,那种张扬的生命力让所有的人都移不开眼。

    “哦?”‘花’九轻轻挑高尾音,“瓮声瓮气也可能是嗓子不适,杨家舅舅为什么就笃定‘花’氏受寒了?”

    杨屾像是愣了一下,然后他掩饰‘性’的咳了声,“看来,是我想多了,不过阿九要是身子不适,就得多休息才是,别因为比赛就将身子给耽误了。”

    这一句苦口婆心关怀的话语,‘花’九听到耳里,像是被针给扎了一下,“如若没事,阿九就先进香室……”

    “等下!”这下出口阻拦的却是蓝古,刚才他听杨屾那么一说,心头一动,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若是‘花’九真受凉了,自然很好,都不需要他出手就能取消她比赛资格,若没受寒,他也可以做点手脚让大夫说受寒。

    “蓝会长,还有何指教?”‘花’明轩眼神‘阴’翳,不管‘花’九有没有受寒,她想参加比赛,那么他都如她所愿。

    “此次比赛对昭洲来说意义重大,我觉得还是找个大夫来给息七少夫人看看的好,免得稍有意外,这里还有这么多的师父,要是都被染上了就不好了。”蓝古说的大义凛然。

    ‘花’明轩正要给驳斥回去,‘花’九说话了。

    “不必,”‘花’九道了一句,她瞥了一眼‘唇’边有得意之‘色’的杨屾就一字一句无比清晰的道,“我是受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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