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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4、下次就不是一只耳廓了

    ‘花’九不知道张凉生带来的第一个人是谁,亦或三天之后他谁也没带来,即便如此,她也不会放弃任何的努力,杨屾不敢太过‘逼’迫她,惹急了,大皇子想要的东西,谁也得不到。

    她虽久不在京城,但大皇子的处境她自是清楚不过,目前闵王有大军在握,二皇子的母妃乃世代茶商,家道殷实,一时半会不会缺银子,而大皇子虽为当朝皇后所出,但却根本没什么外家势力,皇帝立后之初便早防着外戚,故这位皇后娘家就只是个闲散簪缨之家,这么多年,就没任何的起‘色’。

    所以大皇子比哪个皇子都穷,比任何人都想要快速的收敛银子,毕竟想要拉拢一大‘波’的势力,所‘花’费的银子绝非小数目。

    现今她最下策的做法便是倒戈大皇子,到时她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必定是他杨家,在银子面前,大皇子也不能太过偏袒了谁去,所以即使不能下死手,但伤他杨家元气倒是可以的。

    杨屾自然再清楚这一点不过了,所以这一路无论她如何的蔑视挑衅,他是半点不生气,她一直在试探他的底线。

    至于其他的,不管是闵王还是大皇子,天家之事又与她何干,她到如此境地,闵王可有动作?关键之时她只会顾她自己,而息子霄,他若三天之内来了,一切好说,若来不,她便真决定倒向大皇子,日后要脱身,那便日后再说,她只想眼下。

    浑浑噩噩地想了一晚上,‘花’九心中有了计较,她便放开了,第二天早上胃口都比前几日好了些,也没呕的那么厉害。

    她才用完早膳,息泱端着碗‘药’走了进来,他小圆的眼睛眯着,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瞅着‘花’九面前空了碗,“正好,侄媳用完膳,现在喝‘药’刚刚好,来,这是昨个那大夫开的保胎‘药’,你可要喝完了,怎么说也一定保住我那侄孙。”

    ‘花’九面无表情,她看着息泱将那碗‘药’端到她面前,一股刺鼻的‘药’味直冲上来,钻入她鼻孔之中,苦涩的让人皱眉。

    “怎么,侄媳快喝呀,要凉了就更苦了。”息泱眼见‘花’九纹丝不动,他遂将那碗又朝‘花’九面前推了推。

    ‘花’九缓缓起身,她冷冷地看着息泱,“这‘药’,三伯去抓的?”

    “自然,我特意看着那大夫抓的,大夫说这方子很保的。”息泱笑了声,恍若当真如此般。

    “既然是三伯抓的,那么侄媳更不敢喝了。”‘花’九与息泱对视,她眼神锐利,像是把刀子一样剜着他。

    听闻这话,息泱脸上的笑倏地散了,他一手端起那‘药’,递到‘花’九面前就道,“侄媳,这‘药’喝不喝可由不得你。”

    “哦?”‘花’九好笑地拉长尾音,面上有冷笑,豺狼‘露’出真面目了,她一拂衣袖将手背在身后,指尖就‘摸’上了左手手腕,“这是杨屾的主意还是你的?”

    “侄媳说什么,我听不懂,保胎‘药’而已,莫非侄媳以为是什么?”息泱晃‘荡’了一下手里那‘药’碗,褐‘色’的‘药’汁像水‘波’一样‘荡’漾开来。

    “那你喝吧。”‘花’九扬了一下下颌,吐出冰冷的字音。

    息泱果然沉不住气了,他竟伸手要来抓‘花’九,想强行地‘逼’灌下去,‘花’九冷哼了一声,就正防着他这一手。

    她飞快得从左手手腕一抹而出,因为和息泱站的极近,在息泱堪堪碰到她之际,她右手指尖有一道白光擦着他‘胸’口扬起又落下,息泱还没反应过来,他抓住‘花’九肩膀,来不及有亢奋之情升起,‘胸’口的衣衫迸碎,鲜红的血喷涌而出,溅了‘花’九一身衣裳。

    ‘花’九打翻他手上的‘药’碗,浅‘色’的眼瞳闪了一下,指间的刃片再轻轻挨过息泱耳际,他的右耳生生被割了下来,那刃口极为整齐,待那耳朵落地之后,才有血从他脸上弥漫而出,瞬间就染红他半个肩膀。

    “啊……”息泱惨叫一声,条件反‘射’地伸手捂住耳朵,无比惊骇地看着自己脚边那陌生的被削下的半只耳廓。

    ‘花’九趁机谨慎地后退一步,警惕息泱的发狂。

    “怎么回事?”杨屾听到息泱的惨叫冲了进来,紧接着是断刀鬼,然后是一些官差。

    但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门’口,看着屋子里的情形,半晌说不出话来。

    被打翻的‘药’碗,浑身是血的息泱,还有地下活生生的耳廓,已经有官差忍不住,当即吐了出来。

    ‘花’九垂着眼眸看了眼滴血未沾的刃片,慢条斯理地又悄悄藏回左手手腕,那刃片她在对付‘花’容那次,就已经发现是极为锋利,根本不用她使多大的力气,就能伤人,好用的很。

    “你……‘花’氏……我要杀了你……”息泱双眸赤红,也不知是被血染的还是怎的,他干脆送开手,双掌沾染血的就朝‘花’九扑过来。

    ‘花’九只眼神扫了眼杨屾,她动都不动,就见杨屾大喝了一声,“拦下他。”

    断刀鬼嗤啦一声,双臂一挥,像只大鸟一样,蹿到息泱面前,两指一捻,就夹住了他后领,阻了他动作。

    “这人意图谋害我,还请杨家舅舅好生查明了。”‘花’九气都不喘一丝,她只看着杨屾,眸底有冰蓝的火焰,但那灼灼燃烧的火藏在坚冰之下,无人可知。

    杨屾良久的不说话,他将整个屋子又看了好几遍,特别是‘花’九的手上,眼见那双手还是纤细无骨,甚至血点都没溅上,干净的炫目,谁能想到就刚才这一双手只在呼吸之间就废去了一人,干净利落。

    “带下去。”杨屾朝断刀鬼吩咐了句,随后想了一下他还是朝‘花’九多解释了一句,“我不知道他会这么做,若知他有这种心思,我便早打发了他。”

    一句不知道,便想将息泱的行为从自己身上撇的干干净净。

    ‘花’九又哪里会信他,这几日她是看出来了,息泱听杨屾话的很,若今天这落胎‘药’他杨屾没默认,息泱又怎会有胆子敢灌她,这笔账她自然知道该记在谁的头上。

    理了理身上被血染脏的衣裳‘花’九就道,“我要换衣服,还有找人来收拾房间。”

    杨屾表情无‘波’,这一刻像是古井深幽,他蓦地细长眼梢有一丝的笑意,“先给你换个房间吧,阿九不用在担心什么,你先安心养身子。”

    “最好如此,”‘花’九也看着他,她一身带血,脸沿清冷,映着猩红的颜‘色’,就像是开在大雪中的烈焰之‘花’,缤纷瑰丽,“杨家舅舅下次找人看严点,要什么人都进来我房间,下次就不是一只耳廓了,若日后我投入大皇子麾下,总是要和杨家舅舅一起共事的,有间隙可不好。”

    杨屾听了这话,那丝笑意僵了一下,很快他笑容又更大了点,“阿九能这般想最好,想必要大皇子知道了,肯定会扫榻相迎,将阿九供为上宾,那时舅舅还要指望着阿九照顾了。”

    这种空话‘花’九也会说,“阿九一‘妇’人,不识大体,就会捣鼓一些香品而已,怎么也该是舅舅要顾着我哪,这一路,舅舅可就照顾的很好,要不然阿九现在指不定就还躺‘床’上起不来。”

    杨屾眉目笑意浓浓,回身对身后的下人吩咐道,“给夫人换个采光的房间,这里找人来收拾一下。”

    “我还有事,阿九你也休息。”杨屾说完,也不等‘花’九回话,旋身就离去,只那脸上的表情在转瞬之间就‘阴’沉如黑墨。

    他也一直以为,她就是一‘妇’人,还是有喜身子羸弱的那种。

    眼见杨屾离开,‘花’九一直提着的一口气松了下来,这会她才感觉手脚有发软,刚才废息泱的那一下,她不是不想就此一刀将他给结果了,她在动作之时脑海甚至想过,那一刀就割破他喉咙最好,然而最终她还是选择了容易下手的‘胸’口和耳朵。

    她是‘女’子,身子弱,不会拳脚,她不能保证那一刀就成功地杀了息泱,她不敢冒险。

    这当,有下人来请她到另一房间。

    ‘花’九嫌恶的看了眼地上已经呈灰白‘色’的那只耳廓,那地一流了一小滩的血,衬着灰白,便成反差极大的颜‘色’,

    到了干净的房间,有婢‘女’送了热水和干净的衣服来,‘花’九沐浴之后,连头发都没力气在攒干,她就那么躺‘床’上,好一会手脚没力气。

    她‘摸’了‘摸’肚子,薄凉的嘴皮嗫嚅了几下,许是吐出了句什么话,但却无声,最后她伸手‘摸’到左手腕的冰凉刃片,还觉得心下微安。

    这时候息泱的房间,大夫正在给他处理伤口,许是太疼,断刀鬼直接将息泱给打晕了。

    杨屾的目‘色’很‘阴’鸷,他看着息泱脸上的创面,整齐的很,半晌他才问道,“断刀,那是什么东西?”

    断刀鬼知道杨屾想问什么,他其实也对‘花’九手上的东西很好奇,要知道即便是他背上那把断刀,要削了人耳朵,伤口也不会这么干净利落,“该是什么利器吧。”

    “利器?还藏她身上半点不‘露’的?”杨屾嗓音发寒,他和‘花’九同轿一路,根本就没看出任何问题来,若他之前对她动手,搞不好息泱的今日便是他的下场,想起这点,他便觉这‘女’子,即便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那也是半点不能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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