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低价买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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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陆云雀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起了，点了盏油灯，清点出了八十两银子，用包袱袋再装了一遍，又拿出一个布钱袋单独装了二十五两银子揣在里面，看着外面天亮得差不多了，便起身往县衙赶去。
陆云雀差不多辰时前两刻到的县衙，县衙有两个值班的衙役打着呵欠往外走着，陆云雀和他们打了个照面，道了声早便往县衙左边的后院的走去。永修县县衙早年修建占地不多，后来通商事务多了起来，在任的县令也是个图便利的，直接把后院左边闲置的房屋改成了签契书的地方，陆云雀因为经常与牙官打交道，所以和县衙内的人也算混的脸熟。
陆云雀熟门熟路的走到后堂里坐下，把包袱放到自己脚边，等着县衙的牙官辰时来点卯。
后堂静悄悄的，门口院子里有一棵海棠树正值花期，粉红色的花挂满了枝头，低矮处垂着一串串未开的花苞，像是粉色花伞吊着的璎珞坠子。花树下立着块青白的石桌子，花朵掉落下来铺在上面，偶尔也有鸟雀在上面蹦哒。
据说这是第一任县令大人的夫人所种，两人闲暇时便爱在此处下棋聊天，后来继任的县令觉着这也算县衙的一个景致，便也任着它在这院子里长着，这书也争气，不过几年的时间便长地快把半个院子都盖住了。
陆云雀用撑着自己的脸静静的看着院子里的海棠，脑子里反复想着这几日的事情。
“哟，这不是陆家小丫头吗？今日这么这么早就来我这里来呀，难不成有什么房宅要急着签契书？”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褐色便服，头发用个简单的发带束着，不像是坐班的牙官，倒像是街上溜达的闲人。
“丁家叔叔又不穿官服，当心等会谭县令又拿你说事儿。”陆云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开口说道。
“我一个县衙小吏，又常年坐在后院，那官服繁琐难穿，又难看的很，穿着都不好意思出门。”丁卯抬手扫了扫案桌前的椅子，然后坐了下去。“说吧，这么早过来究竟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今日有一桩生意急着要签而已。”
“行吧，那你那客人还有多久才到，要是时辰还久，就让我先去吃点早食。”丁卯站起身准备往外走去。
陆云雀见状连忙开口说道:“我们约好了辰时见面，他大约已经快到了吧，还请丁家叔叔稍等一会儿。”这丁家叔叔时常让人摸不到行踪，往日签契书都要提前告知与他，这要是让他出去用早食去了，恐怕又得耽误一个时辰。
丁卯听罢点了点头，又坐回了椅子上。
丁卯也不是个爱聊闲话的人，唤了个使唤婆子叫她沏了壶茶端到陆云雀桌上，然后便低头开始整理案桌上的文件。
两人坐了不到半刻钟的时间，一位看着身量不高，穿深蓝绸衣，头上戴璞头的男子便走了进来。
“请问你是陆牙人吗？”男子进门后走到陆云雀身前开口问道。
“是，我是陆牙人，请问您是？”
“哦，我叫赵明，是明月坊那宅子的签约人，是张牙人叫我来找您的。”赵明对着陆云雀拘了一个礼。
“原来是赵家郎君，快这边请。”陆云雀伸手请赵明到自己对面，又把放在脚边的包袱拿了上来，“这是预付款，剩下的银两等签完转让契书后便会交给张家郎君。”
赵明接过包袱，抬眼看了看坐在六步外的丁卯，只见那丁卯正拿着一本书册低头看着，眼睛都没抬一下，好像屋内没有他们两个人似的。
赵明见状心安了一点，抬手解开包袱，见里面有两个钱袋子，抬头看了一眼陆云雀。
陆云雀伸手把比较小的那个钱袋子移了出来，笑着对赵明点了点头，赵明会意，打开钱袋子清点了一遍，便把袋子揣到了怀里，然后又继续清点着另一个袋子里的银子，清点完毕后，赵明把包袱又重新系好，随后两人便起身走到丁卯的案桌前坐了下来。
丁卯从书册里抬起头，坐直了身子，静静的看着两人。
“我是永修县牙人陆云雀，今日代付家媳妇与赵家郎君赵明做房宅交接，劳烦丁牙官做个见证。”陆云雀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丁卯，上面详细的写着明月坊那宅子的信息。
“我是赵府家仆赵明，今日代我家老爷来与陆云雀牙人做房宅交接，劳烦丁牙官做个见证。”赵明说罢也递了张写满宅子信息的纸给了丁卯。
丁卯听到陆云雀的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接过两人的纸张，细细核对了一番，确认无误后便叫两人在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赵明又从怀里摸出六张契书，分别是收付款单据，还有房屋交接契书，一式三份，递给了陆云雀。
“这是收付单据和转让契书，陆牙人看看可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如果没有的话，便请盖上买主的私人印鉴吧。”赵明开口说道。
陆云雀接过契书，仔细的看了两遍，确认无误后便掏出了李如月的印鉴，就着案桌边上的红泥，依次盖了上去，又接过丁卯递过来的笔，在经手人那一片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递给了赵明。
赵明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也如法炮制了一番，然后递给了丁卯。
丁卯仔细的把这些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便取了县衙公印，盖了上去。随后拿出县衙房屋造册，找到了记录明月坊宅子的那一页，用红笔勾划，再取出了一本新的册子，重新抄录了信息，又重新拿出改了印的空白纸张写了一份税据。
“明月坊正街内巷房宅签约价一百二十两银子，按我县税法应缴纳税银六两，按理由买家承担。”丁卯说罢看向陆云雀。
陆云雀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钱袋，掏出六两散银递了过去，“请丁牙官清点。”
丁卯接过银子，清点完毕后便将税据递给了陆云雀，“交接完毕，这是两位的契书，请收好，这一份留存县衙，尾款请陆牙人按时交付。”说罢将契书递给了二人，二人接过契书小心的收了起来，随后起身向丁卯拘礼道谢。
“别搞这些虚礼了，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去用早食了，就不送两位了。”丁卯把契书锁好便起身往外走去，陆云雀二人也跟着一起走了出去。
“赵家郎君现在便和我一起去我家拿剩下的尾款吧，我已经联系了张牙人来作见证了。”陆云雀在县衙门前对着赵明说道。
“嗯，正好我雇了马车，陆牙人和我一道吧。”
陆云雀点了点头，随着赵明上了街边的马车。
早上街上也没多少人，马车行的快，不一会便到了永安坊。
张家三婶儿正站在陆云雀家门口等着，见两人从马车上下来，连忙笑着走了过去。“赵家郎君今日劳累了，快下来喝口茶水垫垫肚子吧。”
赵明和张家三婶儿寒暄了几句后便跟着二人进了院子。
院子的石桌上摆了一壶热茶和两盘点心，张家三婶儿迎着赵明坐下，给他倒了杯热茶。
陆云雀径直走到了里屋，把剩下的银子拿了出来，放到赵明身前，笑着说道:“这是剩下的尾款，赵家郎君清点一下吧。”说罢便坐到了赵明的对面。
赵明打开包袱看了一番，确认无误后便收了起来。陆云雀见状便拿出了交付契书，张家三婶儿端出早就备好的墨笔，赵明接过笔，在契书上签下名字，又备注了已结清尾款后便递给了陆云雀。
“那咱们这桩生意便是成了，我今日还有些事情，便不打扰两位了，就此告辞吧，张家娘子请代我问一声张大哥安好。”赵明说罢向两人行了一个礼，转身出门离去了。张家三婶儿见状连忙拿了一张油纸，包了一盘点心送了出去，好说歹说让赵明带着路上吃，赵明推脱不得便收下了。
“既然这宅子已经在你手上了，那你便抓紧和那林家二郎去签契书吧，免得夜长梦多。”张家三婶儿一边从门外走进来，一边开口说道。
陆云雀正坐在院子里仔细的看着房宅契书，闻言便把契书收进怀里，笑着看着张家三婶儿，“三婶儿，我怎么感觉有点不真实呀，你说，那么大一间宅子居然被我买下来了，这不是在说梦吧。”
张家三婶儿走到陆云雀面前点了点她的额头，“傻丫头乱想什么呢，还不快把契书放好，快些去迎客来和那林家二郎交接，这事越早办完越好。”
陆云雀乖巧的点了点头，回里屋把房契放好，起身准备去迎客来。
“等等”
陆云雀刚到门口便被张家三婶儿叫住了，转头疑惑的望了一眼三婶儿。
“先把早食用了再去，我看你那样子肯定没用早食，这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张家三婶边说边从厨房端出了一盘热腾腾的馕饼，又端出了一碗热肉汤，“这是我来时在刘老头那里买的，快过来趁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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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雀熟门熟路的走到后堂里坐下，把包袱放到自己脚边，等着县衙的牙官辰时来点卯。
后堂静悄悄的，门口院子里有一棵海棠树正值花期，粉红色的花挂满了枝头，低矮处垂着一串串未开的花苞，像是粉色花伞吊着的璎珞坠子。花树下立着块青白的石桌子，花朵掉落下来铺在上面，偶尔也有鸟雀在上面蹦哒。
据说这是第一任县令大人的夫人所种，两人闲暇时便爱在此处下棋聊天，后来继任的县令觉着这也算县衙的一个景致，便也任着它在这院子里长着，这书也争气，不过几年的时间便长地快把半个院子都盖住了。
陆云雀用撑着自己的脸静静的看着院子里的海棠，脑子里反复想着这几日的事情。
“哟，这不是陆家小丫头吗？今日这么这么早就来我这里来呀，难不成有什么房宅要急着签契书？”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褐色便服，头发用个简单的发带束着，不像是坐班的牙官，倒像是街上溜达的闲人。
“丁家叔叔又不穿官服，当心等会谭县令又拿你说事儿。”陆云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笑着开口说道。
“我一个县衙小吏，又常年坐在后院，那官服繁琐难穿，又难看的很，穿着都不好意思出门。”丁卯抬手扫了扫案桌前的椅子，然后坐了下去。“说吧，这么早过来究竟什么事儿？”
“也没什么大事儿，只是今日有一桩生意急着要签而已。”
“行吧，那你那客人还有多久才到，要是时辰还久，就让我先去吃点早食。”丁卯站起身准备往外走去。
陆云雀见状连忙开口说道:“我们约好了辰时见面，他大约已经快到了吧，还请丁家叔叔稍等一会儿。”这丁家叔叔时常让人摸不到行踪，往日签契书都要提前告知与他，这要是让他出去用早食去了，恐怕又得耽误一个时辰。
丁卯听罢点了点头，又坐回了椅子上。
丁卯也不是个爱聊闲话的人，唤了个使唤婆子叫她沏了壶茶端到陆云雀桌上，然后便低头开始整理案桌上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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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是陆牙人吗？”男子进门后走到陆云雀身前开口问道。
“是，我是陆牙人，请问您是？”
“哦，我叫赵明，是明月坊那宅子的签约人，是张牙人叫我来找您的。”赵明对着陆云雀拘了一个礼。
“原来是赵家郎君，快这边请。”陆云雀伸手请赵明到自己对面，又把放在脚边的包袱拿了上来，“这是预付款，剩下的银两等签完转让契书后便会交给张家郎君。”
赵明接过包袱，抬眼看了看坐在六步外的丁卯，只见那丁卯正拿着一本书册低头看着，眼睛都没抬一下，好像屋内没有他们两个人似的。
赵明见状心安了一点，抬手解开包袱，见里面有两个钱袋子，抬头看了一眼陆云雀。
陆云雀伸手把比较小的那个钱袋子移了出来，笑着对赵明点了点头，赵明会意，打开钱袋子清点了一遍，便把袋子揣到了怀里，然后又继续清点着另一个袋子里的银子，清点完毕后，赵明把包袱又重新系好，随后两人便起身走到丁卯的案桌前坐了下来。
丁卯从书册里抬起头，坐直了身子，静静的看着两人。
“我是永修县牙人陆云雀，今日代付家媳妇与赵家郎君赵明做房宅交接，劳烦丁牙官做个见证。”陆云雀说罢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递给了丁卯，上面详细的写着明月坊那宅子的信息。
“我是赵府家仆赵明，今日代我家老爷来与陆云雀牙人做房宅交接，劳烦丁牙官做个见证。”赵明说罢也递了张写满宅子信息的纸给了丁卯。
丁卯听到陆云雀的话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接过两人的纸张，细细核对了一番，确认无误后便叫两人在纸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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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雀接过契书，仔细的看了两遍，确认无误后便掏出了李如月的印鉴，就着案桌边上的红泥，依次盖了上去，又接过丁卯递过来的笔，在经手人那一片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随后递给了赵明。
赵明接过来仔细的看了看，也如法炮制了一番，然后递给了丁卯。
丁卯仔细的把这些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便取了县衙公印，盖了上去。随后拿出县衙房屋造册，找到了记录明月坊宅子的那一页，用红笔勾划，再取出了一本新的册子，重新抄录了信息，又重新拿出改了印的空白纸张写了一份税据。
“明月坊正街内巷房宅签约价一百二十两银子，按我县税法应缴纳税银六两，按理由买家承担。”丁卯说罢看向陆云雀。
陆云雀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钱袋，掏出六两散银递了过去，“请丁牙官清点。”
丁卯接过银子，清点完毕后便将税据递给了陆云雀，“交接完毕，这是两位的契书，请收好，这一份留存县衙，尾款请陆牙人按时交付。”说罢将契书递给了二人，二人接过契书小心的收了起来，随后起身向丁卯拘礼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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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家郎君现在便和我一起去我家拿剩下的尾款吧，我已经联系了张牙人来作见证了。”陆云雀在县衙门前对着赵明说道。
“嗯，正好我雇了马车，陆牙人和我一道吧。”
陆云雀点了点头，随着赵明上了街边的马车。
早上街上也没多少人，马车行的快，不一会便到了永安坊。
张家三婶儿正站在陆云雀家门口等着，见两人从马车上下来，连忙笑着走了过去。“赵家郎君今日劳累了，快下来喝口茶水垫垫肚子吧。”
赵明和张家三婶儿寒暄了几句后便跟着二人进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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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云雀径直走到了里屋，把剩下的银子拿了出来，放到赵明身前，笑着说道:“这是剩下的尾款，赵家郎君清点一下吧。”说罢便坐到了赵明的对面。
赵明打开包袱看了一番，确认无误后便收了起来。陆云雀见状便拿出了交付契书，张家三婶儿端出早就备好的墨笔，赵明接过笔，在契书上签下名字，又备注了已结清尾款后便递给了陆云雀。
“那咱们这桩生意便是成了，我今日还有些事情，便不打扰两位了，就此告辞吧，张家娘子请代我问一声张大哥安好。”赵明说罢向两人行了一个礼，转身出门离去了。张家三婶儿见状连忙拿了一张油纸，包了一盘点心送了出去，好说歹说让赵明带着路上吃，赵明推脱不得便收下了。
“既然这宅子已经在你手上了，那你便抓紧和那林家二郎去签契书吧，免得夜长梦多。”张家三婶儿一边从门外走进来，一边开口说道。
陆云雀正坐在院子里仔细的看着房宅契书，闻言便把契书收进怀里，笑着看着张家三婶儿，“三婶儿，我怎么感觉有点不真实呀，你说，那么大一间宅子居然被我买下来了，这不是在说梦吧。”
张家三婶儿走到陆云雀面前点了点她的额头，“傻丫头乱想什么呢，还不快把契书放好，快些去迎客来和那林家二郎交接，这事越早办完越好。”
陆云雀乖巧的点了点头，回里屋把房契放好，起身准备去迎客来。
“等等”
陆云雀刚到门口便被张家三婶儿叫住了，转头疑惑的望了一眼三婶儿。
“先把早食用了再去，我看你那样子肯定没用早食，这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张家三婶边说边从厨房端出了一盘热腾腾的馕饼，又端出了一碗热肉汤，“这是我来时在刘老头那里买的，快过来趁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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