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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最后一个武林盟主 第六十六章 恐惧

    中元节次日。

    一清早,店里的伙计开始卸板营业。

    门板刚卸下一块儿,只听“嗖”的一声,一只铁镖和清晨的阳光一同射进了娄琴客栈。

    阳光射在了地上,铁镖射在了墙上。

    店伙计吓了一跳,扔了门板儿躲到我身后。我小心翼翼的走到墙边,拔下铁镖。

    标上插着一张字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几个字写道:“犯我丐帮者……”后面是一个圈儿。

    娄琴走到我身旁问:“哪里来的?”

    我说:“从门外飞进来的。”我指着那个圈儿问娄琴:“这个符号是什么意思?”

    娄琴说:“是个圈儿。”

    我问:“圈是什么意思?”

    娄琴摇了摇头。这时,李小谦走了过来,我把纸条拿到他面前,问:“这个圈儿是什么意思?”

    李小谦审了半天说:“兴许是有什么字不会写吧。”他拿过纸条翻看了半天,问:“哪里来的?”

    我说:“从门外射进来的。”

    李小谦摇头叹息,说:“你们这社会太乱了,怎么总是有这种莫名其妙的事发生?”

    说话间,老张从后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便跑边叫:“不好了,不好了。”

    娄琴问:“怎么了?”

    老张喘着粗气,说:“后,后院的鸡,全死了!”

    娄琴眉头一皱:“什么人干的?!”

    老张摇了摇头。李小谦问:“一共几只?”

    老张撅起食指,说:“一只。”

    李小谦大吼:“就他娘的一只鸡你加个‘全’字!”

    老张说:“那只鸡死得太蹊跷了,你们快去看看吧!”

    一只鸡而已,能死得多么蹊跷?!

    当我站在鸡窝前时,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感慨:“真是太蹊跷了。”

    李小谦也认同地点头,说:“它是怎么做到的?”

    娄琴说:“真是太邪门了,一点都不符合常理!”

    我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小谦说:“清炖吧,再放俩蘑菇。”

    老张说:“还是红烧好吃!”

    娄琴说:“烤烤也行。”

    无论这只鸡是怎么死的,无论它死的有多么蹊跷,最终它都没有逃过被肢解的命运,他的尸体被一分成三,一份清炖,一份红烧,一份烧烤。

    但是,它的死并不是终点。

    第二天一早,店伙计刚刚卸下一块门板。又一只铁镖与清晨的阳光一同射进了客栈里。

    阳光射在地上,铁镖还是射在墙上。令人惊讶的是,铁镖不偏不倚的正中昨天那只贴标在墙上插的那个洞。

    楼前看着墙上的铁镖,陷入了沉思。她喃喃道:“到底是什么人,竟有如此厉害的功力,镖法之精准简直让人惊骇。”

    拔下铁镖,镖尖儿上插着的字条依旧是昨天那几个字,歪歪扭扭,犹如狗(脱敏)爬:“犯我丐帮者…”后面是一个圈儿。

    我问:“这个圈儿到底代表了什么?”

    娄琴没有回答,但是无论这个圈儿代表着什么,无疑这个人是来替丐帮出头的。

    娄琴若有所思,她说:“莫非丐帮之中还有高手?”

    李小谦说:“这个人如此厉害,我们还是去请白老头......我的意思是白老前辈,去请白老前辈吧。”

    娄琴刚“嗯”了一声,老张又从后院儿急匆匆地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不好了,不好了。”

    娄琴问:“又怎么了?”

    老张说:“我们家的狗死了。”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死得也很蹊跷。”

    我们一动不动地看着那只一动不动的狗,沉默了许久。他的确死的也很蹊跷。

    我问:“怎么会这样?”

    娄琴说:“这是有人故意为之。看来丐帮的人来者不善,他们是来寻仇的。”

    丐帮?!

    丐帮的人除了已经死掉的王冲,并没有其他的高手。甚至可以说没有其他人懂武功。

    会是谁呢?

    李小谦啧啧两声,说:“炖了吧。”

    老张说:“烤着味道更好。”

    我忽然想起了圆通,心里莫名地一阵失落。我说:“我去打壶酒。”

    一整天,娄琴都心事重重。她眉头紧锁,不停地在念叨着丐帮的事。派出去找白景行的人已经走了几个时辰了。但是白景行行踪飘忽不定,神龙见首不见尾,娄琴说,找到白景行的希望十分渺茫。

    我问娄琴:“以你的武功,打不过那个丐帮的人吗?”

    娄琴摇了摇头说:“此人内力深厚,镖法如此精准,武功只怕不在王冲之下。”

    我这时才感受到恐惧的来临。如果真如娄琴所说,没有白景行的娄琴客栈,无疑便是我们的葬身之地。如果,那人的确起了杀人之心,那么,此刻我们这些人已然成了那人砧板上的鱼肉,只等着任人宰割。

    我说:“我们逃跑吧。”

    娄琴摇了摇头说:“他若执意寻仇,我们岂能跑得了?”

    我十分焦急、恐慌、恐惧。我说:“那要怎么办?总不能等死吧。”娄琴突然向我轻轻一笑,那一笑甚是温柔,给了我些许安慰。

    她说:“安下心来等白前辈吧。这世间,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我问:“如果找不到他呢?”

    娄琴没有回答。

    第三天一早。店伙计站在盖得密密实实的门板前不敢动弹,他浑身颤抖着看向娄琴,问:“娄,娄姐,开,开还是,不,不来?”

    娄琴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说:“开!”

    正如我们所料,一块门板刚刚卸下来,又一支铁镖随阳光射了进来。阳光依旧射在地上,但那只铁镖又插在了那个地方。

    “靠!”李小谦骂道,“到底是什么人?!真以为自己是青城派的余沧海吗?!”

    余沧海?!

    我和娄琴同时问:“你知道是谁?!”

    李小谦一怔,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我说的余沧海是我们那时候的人。不,不,也不是我们那时候的人,他是……”李小谦的脸有些红了,他憋了半天,说:“我不知道怎么跟你们解释,总之你们知道没有余沧海这个人就是了。”

    我问:“那余沧海是什么人?”

    李小谦想了想,坐在桌上开始给我们讲一个叫笑傲江湖的故事。那故事扣人心弦,情节跌宕起伏,听得我如坠其中,难以自拔。

    当他讲到岳不群,自宫练剑时,我心绪难平,愤然吼道:“好好的水龙头为什么要切掉?”

    李小谦却莫名被我的话激怒了,他掐着我的脖子,大喊:“别提老子的糗事。”

    娄琴则在一旁掩面大笑。忽然,她笑声戛然而止,表情僵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我感到似乎有什么不详的事情发生,问:“怎么了?”

    娄琴声音有些颤抖,说:“老张呢?”

    我顿时犹如坠入万丈冰窟,又似乎有一盆冰水倒下,从头顶一直凉到脚跟。我们几乎同时转身向后院跑去。

    当推开老张的房门,发现他盘膝而坐,双手合十,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老张死了。

    他的死相和那鸡、那狗一模一样。

    此时,真正的恐惧才陡然降临。如果说,前两日还是担忧,还是未知的慌乱,对那人或许还心存一丝侥幸,那此时绝对切身体会到了渗入骨髓的恐惧。

    这意味着,那个藏着暗处的丐帮高手已经开始着手杀人了。

    而下一个死的人,将会是谁呢?

    如果,真如李小谦所讲的那个故事一样,那人也如“余沧海”一般的心思。那么,娄琴客栈无意将是现实中的福威镖局,我们所有的人,都将在受尽极度的惊恐之后,悲惨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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