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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庆(两更到,6000+)

    薄音站在门口,目光浅浅的落在我身上,我望着他好大一会,忽而笑了。

    薄音还是如以前一样,身姿挺拔,神情冷漠,眸光沉沉,这样真好。

    “笑什么?”他似乎有些微愣,伸手取下领带过来,扔在沙发上。

    “没笑。”

    薄音斜睨我一眼,也没有戳破我,站在我一米开外的地方,问:“还疼吗?”

    我摇摇头,双手敞开,薄音顺从的过来将我搂入怀里,我轻轻抱着他的腰,靠在他怀里疑惑问:“我们是怎么离开那里的?”

    “有人来救我们。”

    “‘庆’吗?”

    薄音淡淡的嗯了一声,他手掌轻轻的碰触着我的后背,我下意识的动了动身子,他略含关心的语气问:“疼?”

    “你这样碰,就疼。”

    薄音果断的住手,他将我从他怀里轻轻的拉出来,扶着我去床边叮嘱道:“躺着休息,你公公婆婆等会要过来看你。”

    “看我?”

    薄音沉着的点头,我一脸惊慌的看着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担忧的问薄音道:“我这样会不会气色不好?”

    “你怕他们?”薄音坐在床边,伸手拿过一颗苹果和一把银色的小刀,削皮道:“你见我从来没有这样慌张过。”

    我不是怕,我只是想留下好印象。

    “我倒不怕,只是见他们的次数不多,我还是觉得拘谨,哪像你?第一次见我爸直接就喊岳父了,我可没你脸皮厚。”

    “我脸皮厚?”薄音削苹果的技术很好,一颗苹果削出来,皮愣是没断过。

    又薄又长的苹果皮被他直接一刀切断,用卫生纸包住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他将苹果削了小半个下来,然后递到我手上,淡定说:“事实的东西何来脸皮厚一说?再说论脸皮厚谁比的过你?”

    我拿着苹果的手瞬间愣住,随即狠狠的咬了一口,眼睛瞪着他反问道:“如果脸皮薄我怎么能拿的下你?”

    “嗯?”薄音不解的目光看向我。

    “就你这闷骚,强势,自大,傲娇的老男人来个脸皮薄的谁能降的住你?再说就你这样的也就我能接受,谁要你啊?”

    “咳咳。”

    “你咳什么咳?!”

    薄音视线意味深长的看着我,深黑的眸子里波涛汹涌,随即又恢复平静,语气不轻不重的解释说:“不是我在咳。”

    我翻白眼问:“那是谁?”

    “是我,时光。”

    我僵住身子,求救的目光看向薄音,他却不理会我,起身道:“我去前台。”

    我立马拉住薄音的手,讨好的看向他,他果断的将手抽走出了这个房间。

    我深吸一口气,无奈的转过头,像个傻逼一样笑道:“伯父伯母,你们来了。”

    薄音的父亲点头,忍着笑意说:“嗯,刚来,过来看看你。”

    刚来也听见我刚刚说的那些话了,我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情,面带微笑的说:“我身体好着呢,怎么麻烦你们亲自跑一趟,伯父伯母快坐,薄音马上就回来。”

    薄音的母亲,是个温和的美人,有着儒雅的气质,她过来坐在我身边,毫无半点生分的拉着我的手,温雅的笑着说:“这是我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敢说云辞,时光,云辞这孩子真的需要一个女人来管管。从他小的时候,他都是一副小大人模样,成熟的太过份,刚刚看他被堵的说不出来话你不知道我这心底有多畅快,真是个好孩子啊。”

    我可以明确的肯定,薄音母亲口中的那句‘真是个好孩子啊’是在夸我。

    我尴尬的笑笑,无力的解释说:“刚刚我就是和薄音开玩笑的。”

    “这玩笑开的好啊。”

    薄音的父亲也倒戈在我这边,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我心底总是心虚。

    平时和薄音争一时口快习惯了,刚刚他讽刺我脸皮厚,我只是下意识反击罢了。

    薄音的父母和我说了一些老宅的事,薄钟两家的老将军寿辰,大家想一起在大院里的主厅里办,也有新年的气息。

    原本希望我和三嫂……应该是薄书主持,与薄家的一些小辈一起置办。

    因为以前在严家我们俩一直都是承办这些的,所以对这些流程特别的熟悉。

    而且还有一个原因,是他们希望我们小辈亲自为两个老人主持一场生日宴会。

    希望能够热闹一些。

    但不幸的是,我受伤住院。

    而钟家就我一个小辈,所以担子就落在了薄书的身上,也就落在了薄家那边。

    唉,钟家就我一个独苗,说起来长这么大还是有些孤单,但更孤单的是爷爷,逢年过节的时候都没人在家里陪他。

    都怪我以前贪玩,逢年过节都是和朋友们出去玩,都没有及时回家。

    现在想想爷爷过的还是心酸。

    我又叹息一声,在一旁看书的薄音实在看不下去,用书敲了敲我的脑袋,疑惑问:“小东西,唉声叹气的做什么?”

    我说了我的想法。

    薄音闻言,恍然大悟道:“难怪以前两家庆生,都没有见过你。”

    “我要回去啊,我是等宴会结束的时候回去给爷爷送礼物,也会在钟家过夜。”

    “嗯,你这年龄贪玩也正常。”

    我反驳道:“也倒不是这个原因,我是和爷爷那边的人都不认识,所以不想疲惫应付这些事,平常我还是经常回去陪他的。”

    “你说的平常是几个月一次?”

    我:“……”

    我无力反驳,因为薄音说的是真的。

    我侧着身子躺着,望着薄音说:“爸说钟家现在是归你管,他就是打算在年前搬回钟家陪他老人家,毕竟钟家人丁不兴旺。”

    “以后薄家会人丁兴旺的。”

    薄音这话安慰的……我无视他的话翻了一个身子,想起刚刚的事,叮嘱道:“下次不准再丢我一个人在你爸妈的面前。”

    薄音从不会和我争执什么,对于我这话他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说:“休息一会,等会去看看古词,就在你隔壁房间。”

    我偏头问:“他醒了?”

    “刚醒。”

    “那我去看看。”

    “等会再去,温凉在他身边照顾。”

    哦,该给他们小两口温存的时间。

    我总觉得这次的事件是个转机,有可能谈温凉会放松心接受古词。

    等会再问问古词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半个小时后,薄音扶着我去了隔壁病房,古词穿了一件和我身上一样的蓝色条纹的病服,我过去笑着问:“古词哥,没事吧?”

    “没事,害你担心了。”

    我摇摇头,偏头看向谈温凉,她神情依旧如平常冷漠,她见我看向她,对我打招呼一般,客气的点点头,随后出了病房。

    薄音等谈温凉出去的时候,他扶着我坐下,神情淡漠道:“我去给你买点吃食。”

    等他们离开,我连忙抓住古词的手,眼睛散发着光芒,问:“古词哥,当时发生了什么事?诗诗说你是因为谈温凉受的伤?”

    “她是这么给你们说的吗?”古词点点头,语气温和的说:“是我愿意的。”

    我问:“发生了什么事?”

    “时光,对比薄音你应该明白他们这样的军人,其实是无所不能的,遇见危险的时候她神情严肃,没有一点害怕,甚至冷静的分析当下的情况。”

    薄音也是这样的人。

    “我见她干净利落的杀人,心情很震撼,我无法描述当时的那种心情,突然很心疼她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

    薄音杀人,我当时也很震撼。

    古词顿了顿,略有些难过说:“她太强大,强大到不需要我,我帮不上一点忙,又怕她走的太远。在子弹过来的那一瞬间,我想都没想,挡在她身前,即使我知道她其实能躲开不需要我的帮助,但我还是做了。”

    “古词哥,我们的想法一样。”我握紧他的手,安慰道:“会好的,她会看见你的。”

    即使薄音说她一点都不在意以前。

    “时光,我很后悔当年离开她,不然现在的她也不会是这样……手上沾满鲜血。”

    “这是他们的信仰啊。”我松开他的手,无奈说:“即使我也不知道这信仰是什么。”

    不过经历这件事,古词年后想娶她的心愿应该更坚定了,也更轻松了。

    一个男人为了自己连命都不要,没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动的。

    “时光,她会做你的嫂子。”古词坚定的语气说:“无论是妻子还是孩子,我都想要,我都不会放过,一家人应该团聚的。”

    我相信古词的话,一定会的。

    后来我将这些事添油加醋的告诉古诗诗,她连着一直给我发语音夸她的哥哥。

    我听古诗诗的语音听的很专心,然后又和她调侃几句,薄音见我这样,直接从我手中抽走手机,扔到一旁的沙发上。

    我郁闷的看了他一眼,薄音替我紧紧的盖上被子,淡淡解释说:“时间很晚了,你伤口正在好转,别熬夜。”

    我问:“还有多久时间才能出院?”

    “伤口在好转,过几天就回家休养。”薄音伸手揉着我的脑袋,微微的弯着唇说:“我知道你不喜欢这里,再忍一忍。”

    我拉着他的手,视线紧紧的看着他,期待问:“今晚你会留下来吗?”

    “薄夫人不在家,我回去做什么?”薄音眼眸笑了笑,哄着我说:“乖,现在闭上眼,我去公司一趟,等会过来陪你。”

    “好。”

    我乖巧的闭上眼睛,等薄音离开后我又睁开了眼睛,心情很好。

    从醒来到现在,薄音很迁就我。

    这样是不是说明这男人又被调教的更好?薄音懂得心疼人和照顾人,也懂的偶尔说甜言蜜语,有夫如此,我又有何求?

    半夜的时候,我感觉脸上痒痒的,睁开眼的时候看见薄音的修长的手指正摸着我的脸,病房里只开着一盏小灯。

    他侧躺在我身边,我向他怀里靠了靠,手掌放在他的胸膛上,声音轻柔的问:“你什么时间回来的?”

    薄音抓住我放在他胸膛上的手,捏在自己掌心,随后带着我的手轻轻的摩擦着他的脸颊,回答我之前的问题道:“刚回来。”

    薄音很英俊,靠他这样近,脸上的皮肤也是极致的好,我轻轻的摩擦,按住他的脑袋向我的方向靠近,我仰头吻了吻他的唇角,轻轻的在他唇边摩擦,轻叹道:“真香。”

    他僵住身子,屈指弹了弹我的额头,喉结上下滚动道:“别闹。”

    我笑着故意的问:“薄先生,怎么了?”

    “别挑火,你受伤呢。”

    薄音的声音很轻,我觉得也不能再惹他了,他这个闷骚的男人稍微一碰就发情,发情倒没什么,但是现在见不得他难受。

    他无辜的表情,我也是受不了的。

    我规矩的窝在他怀里,薄音又伸手轻轻的碰触我的背,这次的感觉只是有点痒痒的。

    我好奇问:“为什么要碰哪里?”

    “看你疼不疼。”

    我说:“不疼。”

    “嗯,可以睡个安稳觉。”

    原来他怕我疼,我高兴的哦了一声,薄音摸着我的额头,忽然问:“想养狗吗?”

    我仰头望着他,他神色在淡淡的光芒下看起来很柔和,我问:“怎么突然问这个?”

    薄音解释说:“‘庆’的队伍有一只狗已经快到了退伍的时间,它以前陪了我多年,现在我想给它找个家,而你平时也没有什么事,可以养在身边,它会保护你。”

    我伸手贴住他的手背,疑惑问:“是狼狗?它陪你和薛青共同战斗过?”

    “嗯,是一条军事素质极其高的军犬,它主要能保护你。”薄音顿了顿,说:“它曾经救过我,也救过薛青,更救过很多的人。”

    “我要养,叫什么名字?”

    养一条懂事的军犬,什么都不用操心。

    而且遇到危险也不怕。

    “‘庆’。”

    就是以庆的名字命名的?

    我有些惊讶的望着薄音,他起身倒了一杯温水递给我说:“庆就是以它的名字命名的,喝点温水再睡,时间不早了。”

    我哦了一声,接过来喝了两口,薄音上床睡在我身边,呼吸渐渐地沉重。

    我没有睡觉的欲望,这么多天都是沉睡过来的,现在的精神好到爆。

    但看着薄音的侧脸,看着看着也渐渐地闭上了眼,再次醒来的时候薄音不在,身边就围着几个大眼瞪小眼的人。

    我看着他们几个,无语。

    古诗诗磕着瓜子看见我醒来,连忙扔下手中的瓜子壳,问:“背还疼不疼?”

    我摇头,古诗诗转眼笑着对裴尚溪道:“看看,我就说她恢复力极快,你非的这么早拉我过来,我妆都没化呢。”

    古诗诗说,裴尚溪一大早就在她的公寓下面给她打电话,让她麻溜的出来去医院。

    我笑着说:“谢谢你们。”

    “哎哟,真是神奇,你会说谢谢?”古诗诗讽刺我一句,又说:“这几天薄先生可是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你,奴婢好羡慕。”

    “我知道,这事你不用说。”我斜眼看着古诗诗,不客气说:“自己事都没处理干净,还在这边操心我。”

    “再等等,我想等到年后。”古诗诗攀着裴尚溪的肩膀道:“如果我离婚,到时候你可要养着我,我们单身凑一对得了。”

    我们几个人之间的事,其实都没有好隐瞒的,梁影人现实,但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朋友,她会关心我们。

    裴尚溪听闻古诗诗这样说,嗤笑道:“凭什么?爷养条狗也比养你强,养条狗还知道对我摇尾巴,养你就跟养了一大爷似的,好吃好喝供着,这可划不来。”

    “呸,有你这么说的吗?”古诗诗仰着头,不客气道:“你能跟狗做爱吗?”

    裴尚溪:“……”

    这方面我一般都斗不过裴尚溪,但是古诗诗却是屡战屡胜,一早上我就看他们两个斗嘴斗过去了,日子还是有趣。

    中午的时候,薄音打电话过来,古诗诗立马接起,按了扩音,对我挤挤眼,我无奈问:“有事吗?”

    “我去接庆,晚上回来。”

    薄音昨晚才说养狗,今天就去接了。

    真是行动派。

    “好。”

    挂了电话,古诗诗八卦的问我道:“庆是谁?”

    我想了想解释说:“是一个很英俊,也很会保护别人的大男子汉,本领很高。”

    “真的?要不等我离婚后介绍给我?”

    古诗诗眸光发着亮,一直拿离婚的事开玩笑,其实她的心底一点都不好受。

    “好啊,等你离婚。”

    中午的时候外面下着雪,我和裴尚溪、古诗诗坐在床上玩斗地主,一下午赢了几千块,但我也没想到许念居然会来看我。

    她站在门口对我笑了笑,气质温雅,有礼的说:“听阿音说你受伤了,过来看看。”

    我偏头又看了眼窗外,又收回视线看着她身上的单薄礼裙和风衣。

    她真的一点都不怕冷吗?

    不过我受伤,她从薄音口中听闻,说明这两人暗度陈仓,呸呸,应该是私自联系。

    我想起曾经在薄音住的时候,大半夜她给薄音打电话,薄音让她什么来着?

    反正那天晚上薄音没有离开。

    我笑着说:“你过来看我,我很欢迎,但是你不用带听阿音说。”

    许念总是带着一副薄音为她家的神情。

    她被我这话堵的愣了愣,而我看到一旁的古诗诗沉默,似乎也不想与她打交道。

    许念温和的笑笑说:“只是过来看一看你,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如果这样引起你的不适,我离开就行。”

    “好啊,谢谢你今天来看我。”

    许念笑笑,淡定的离开。

    古诗诗等她离开后,才出声问我道:“时光,你不喜欢她?”

    我出了一对j,将那天晚上在秦皇岛的事告诉他们,平静道:“她明明知道薄音就在我的身后,还等着我说那番话,说了几句没有阻止我不说,还等着我下文,她就是想让薄音误会我,她有心机着呢。”

    我没有将顾庭说的话告诉她。

    “那薄音误会你了吗?”

    裴尚溪出了一对2压住我,我摇摇头,笑着说:“怎么可能被她这伎俩打倒?我会追着薄音解释啊,不过他惩罚我走了一个小时的海岸线,脚酸的不行。”

    “活该,一对2要不要?”

    古诗诗摇头,我也摇头,裴尚溪一把就将牌甩出去,说:“给爷开钱。”

    玩到下午四点钟左右,裴尚溪和古诗诗就离开了,我下床在医院走廊绕了一圈,然后又去和古词聊了一会天。

    而谈温凉不在,但谈温言一直在病房里做作业,孤僻的没有说一句话。

    等要离开古词病房的时候,我过去坐在谈温言身边问:“在画什么?”

    “小象。”

    我问:“会画吗?”

    “嗯,钟爷爷教过,而且我有时候也去学校跟着师叔们画画。”

    我的那群师兄们挺喜欢这孩子的。

    我揉揉他的脑袋,说:“那你在这里陪着古老师,我回病房了。”

    “好。”

    因为我很少回钟家,所以很少教这孩子,心里多多少少对他有些愧疚。

    但也好在他听话懂事,师兄们也乐意教。

    天黑下来的时候,薄音还没有回来,我打电话给他,问:“在哪里?”

    我承认一天没见,我想他了。

    清朗的声音通过电话波传过来,道:“刚进城。”

    “哦。”

    “还有一个小时到军医院。”薄音默了默,含着笑意问我道:“怎么听着不高兴?”

    我坦诚道:“想你了。”

    “乖,等我。”

    挂了电话之后,护士让我去换yao,我坐在轮椅上去手术室,而我的主治医生是个女的,她脱了我的衣服看了眼我的伤口,说:“恢复的很不错,以后不会留太大的疤痕。”

    我问:“大概留多大的痕迹?”

    医生解释说:“不会太大,等伤口愈合之后,用去疤痕的yao会有更好的效果。”

    “谢谢你。”

    她取纱布的时候,我疼的抽了一口气,但很快缓了过来,并没有想象中的疼。

    没有想象中的疼……我还是没有出息的不由自主的留下眼泪。

    回病房的时候,我抹了抹眼泪,一直在心底骂自己没出息,怎么换个yao也能哭成这样?

    薄音知道岂不是笑话死我?

    ——

    两更合为一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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