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小狗腿子

    在训练结束之后,吴天慕当然是要亲自送杨盼儿回去了。

    吴天慕和杨盼儿慢慢的走在了,回去的路上。

    夜色如水。

    灯光这昏暗的夜色中,将这夜色打出了一种温凉的味道。

    这个时候的风,不冷,但入了深夜之后,还是带一些凉意的。

    不过,杨盼儿穿的也不是很薄。

    倒也不觉得很冷。

    只不过。

    在夜晚的轻风下,杨盼儿露在外面的小爪子,倒是挺凉的。

    走着走着……并肩而行的两人……

    两人的手,慢慢地就又握了起来。

    当然是大神主动去握的呀。

    这小姑娘的小手,擦着自己的手,在走路的时候,一次次划过,这让吴天慕怎么能忍呢?

    果然,握在手里,真的是又软又滑,还有点凉。

    被大手包裹在手心的小手,很软很凉。

    而这大手很暖,很厚。

    明明暖的是手,可是,红的却是杨盼儿的脸庞。

    灯光照射。

    树影交错,树枝夹杂,斑驳了灯光,投放在两人的脸上。

    隐隐约约的这一抹红。

    越上了杨盼儿的脸颊,又映进了杨盼儿的胸膛。

    这小姑娘……娇羞又可爱。

    想揉……想捏……

    大神,不是一个话多的人。只不过,是现在的大神,而以前……

    可是,杨盼儿不管以前还是现在,杨盼儿的话都很多。

    不过,今天的杨盼儿话倒是不多,因为……娇羞呀,害羞呀。

    突然确定的关系,虽然更多的是惊喜,但是,突然爆发出去的喜欢,也是让人不好意思了起来了。

    而且,这爆发过后,杨盼儿就冷静了,喜欢是真的,只是……杨盼儿的心里,还有一丝希冀,希冀着……

    “大神,我们是不是太快了?”在杨盼儿眼里,自己好像认识大神才不过一个月而已。

    而她跟大神真正见面,好像也不过是这两天而已。

    可是……这么快,两个人就确认关系了吗?

    虽然杨盼儿她心里很开心,可是这不踏实就是不踏实啊!

    自己是很喜欢大神,也很崇拜大神。而且,杨盼儿知道自己的喜欢,可不单单是这些,是那……沉寂了很久很久的以前。

    而经过这几天的真实接触和认识之后,也是越来越喜欢大神了,可是那是因为自己几年前就已经认识大神了。

    可在杨盼儿眼里,大神才不过……认识自己好像……才几天时间啊。

    杨盼儿的心里,有那一份希望,那一份藏了很久,却不敢轻易拿出来的希望……害怕,它变成赤裸裸的失望。害怕,它变成自己心里一辈子过不去的结。

    而听到杨盼儿这么问的吴天慕,心里也有一些忐忑,可是,吴天慕觉得,既然我喜欢你都能说出口了,那这些……应该更容易,可是……真到想要当面认证的时候,真正想要开口的时候,吴天慕才发现,不简单。

    但是,既然对面的人都已经是自己的女朋友了,那……说了吧。

    如果这小姑娘还记着的话,却不开口说出来的话,想来,她的心里,也应该是满满的害怕吧。

    所以……在杨盼儿觉得,大神是说不出来什么的时候了。

    吴天慕缓缓开口了……

    “快吗?S……O……N……SON,我的天空。”

    这小姑娘的担心,不踏实,以及眼底有着希望……这些也是吴天慕所有过的情绪,而现在……吴天慕终于说出口了。

    吴天慕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小姑娘的情绪呢。

    只是,这怎么会快呢?

    这个傻姑娘。

    这个小狗腿子……

    杨盼儿屏息凝神,认真听着吴天慕说话,甚至不怎么敢直视大神的眼眸,杨盼儿太需要关心和爱护了,她贪恋大神的温柔,可是她更贪恋的……是久远以前的温柔。她害怕自己所希望的成为了泡影,甚至是害怕今天她刚得到的喜悦,也被她破坏了。

    可是就是杨盼儿这害怕的时候,吴天慕突然一字,一句,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念出来的一个单词,最后又说出来了,我的天空。

    SON……那是当年,杨盼儿第一次接触联盟的时候取得名字,只因为……她那时候才知道了,儿子的意思,儿子和女儿的区别,她讨厌这个字,所以,她就顶着这个单词,做了游戏ID。

    而我的天空。是杨盼儿私人微博的ID,可没人知道……那也是,她的少年大神的游戏ID!

    而现在,吴天慕念了出来之后,很是平稳,很是坦荡,一字一句,却如此清晰,如此让杨盼儿沉迷。

    杨盼儿眼睛里,因为这句话炸出来了更多的惊喜,那是比知道大神喜欢她,还多千百倍的惊喜啊。

    还有……那一段尘封了,很久很久,跟着当年大神消失后一起尘封的记忆。

    不是尘封,只是,杨盼儿不敢轻易拿出来而已。因为害怕失望。

    少年的陪伴,几年的蹉跎,她的少年大神,还记得她这个狗腿子嘛?!

    ……

    时间要回到几年前,那个时候的杨盼儿还只是个……孩子。

    那个时候的大神,也只是个叛逆的少年。

    真正让人铭记的记忆,永远都和着泪和血。那对于小小年纪的杨盼儿来说,成长的每一段时光,都太能让她铭记了。

    故事是这样开始的。

    “小丫头,哭什么呢?”哭的很伤心的,自己的眼泪都快把自己砸成一个泪人的杨盼儿,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母亲一般大,或者要年轻一点点,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很温柔地问自己……在哭什么?

    那一刻的杨盼儿哪里还管的眼前的这个人,是坏人,还是好人,但是杨盼儿知道,这是唯一一个在她哭了这么久,过来询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儿的人。

    这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杨盼儿的谨慎和懂事太久了的本能,就是下意识的想要道歉,想要认错。

    太懂事儿的孩子,才最令人心疼。

    只不过,或许是眼前的人太温柔了,也或许杨盼儿心中积攒了太多的难受和委屈,以至于有人过来关心她的时候,她哭的更难受委屈了。她的本能告诉她,这样会让人厌烦,这样会让爸爸妈妈讨厌,可是,小小的杨盼儿不知道,人的感情,有时候是根本没法控制的……

    在这个超级温柔的阿姨面前,杨盼儿哭的更凶了,只是,杨盼儿哭的凶,面前的阿姨却也是更温柔,更耐心了。

    给哭成泪人的杨盼儿递上纸,擦眼泪。甚至慢慢的……杨盼儿还趴在她怀里哭了起来。

    杨盼儿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自己也真是心大,就不怕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个人贩子,不过哪有那么温柔的人贩子呀。

    杨盼儿哭够了。

    才发现自己在别人怀里,而且那个人还那么温柔。

    杨盼儿沉浸在里边。

    那是杨盼儿第一次任性,想多趴一会儿,贪恋……贪恋,还是贪恋?

    那也是杨盼儿第一次知道,贪恋的意思。

    从杨盼儿记事起,什么时候自己享受过这么温柔的怀抱啊!

    哪怕是轻轻地把自己揽在怀里这种事儿,杨盼儿都没有经历过。

    好似……妈妈从来都不是一个温柔的人,可是,直到……直到家里来了新成员,直到他有了一个称呼叫做弟弟。

    这个在杨盼儿眼里只会哭闹,只会占据所有人的关注,只会让她承受更多平白无故的责骂的娃娃。

    杨盼儿才知道,原来……妈妈并不是不会温柔,只不过,是不会对她温柔而已。

    李美娟,也就是这个一脸温柔的揽着这个哭成泪人的杨盼儿,轻声地在那安慰着,眼泪滚烫,滑落脸庞,而这手指柔软,轻轻抚慰她的脸庞,让她被眼泪渍湿的小脸蛋,有了一丝异样的舒服。

    李美娟也是看到一个小女孩哭的这么伤心,真心忍不得呀。

    偏巧了,李美娟还真就是一个心善的人。

    尤其是,李美娟,还是一个喜欢小姑娘的人。

    李美娟自己一堆儿子,所以,巴不得要个女儿,以至于,李美娟看到这个哭成泪人的小姑娘。

    一脸的娇俏可爱,只是,那哭的太过残忍了,让她也实在忍不住上前来安慰。

    更巧的是,杨盼儿哭的这个地儿就在她家网吧下面。

    李美娟的网吧就在二楼,过了这个楼梯间,就上去了。

    一个女人开一个网吧,当然不是了,李美娟也只是老板娘而已。

    这小姑娘跑到这儿哭,也是很奇怪了。

    尤其是现在这个时候,网吧的人不多,所以,这小姑娘才能这么的安稳的坐在这里哭,应该也不知道这上面,就是一个人来人往的网吧!

    而且,这小姑娘的防备心也是弱,自己上前安慰,竟然能被自己给轻易揽到怀里了。

    而且,李美娟不是没有看到,这小姑娘在看到自己过来询问的时候,那种惊慌失措,想要下意识的认错道歉。

    这到底是懂事儿成什么样了,才会这么的乖巧,而且,也得是委屈成什么样了,才会让一个小姑娘就这么地坐在这儿哭了起来,而且,身体太过委屈的情绪,竟然压过了她那太过于懂事儿的本能。

    李美娟的心呀,就像豆腐一样。

    让这个小姑娘弄得软软的,而且因为这小姑娘,她的这豆腐心也是震荡了起来。

    这小姑娘的眼泪和委屈,让李美娟的都豆腐心,轻易碎掉。

    慢慢的这小姑娘的委屈大哭也转变为了小声抽噎,直到最后……终于能够稳住自己的哭声。

    然后从自己怀里钻了出来。

    杨盼儿也没想到,竟然有一个陌生的阿姨能够任由自己哭了这么久,而且还丝毫不嫌弃。

    杨盼儿好贪恋她的怀抱,可是杨盼儿也知道,自己已经十几岁了。

    是个大人了。

    没错,现在的杨盼儿不过十二三岁。

    可是在她的印象里,她就是个大人了。

    因为,家里的爸爸妈妈总是一本正经的对她说,她已经是个大人了,……是个大人了。

    可是,杨盼儿也不知道什么是大人。

    杨盼儿只知道,既然大人都说自己是大人了。

    那她确实就是大人了吧?!

    杨盼儿还没开口,不过哭已经止住了……

    “是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儿了吗?哭出来就好多了吧~”李美娟不仅很耐心,而且还很温柔的安慰这个小姑娘,实在是眼前的这个小姑娘,长的也确实可爱。

    一双沾了泪的眼眸,也是更清亮透明。让李美娟这个女儿控,实在是……受不了啊!

    尽管不相识,但是单单从这小姑娘,这双眼明亮,李美娟就是喜欢。

    李美娟每天都在网吧里,看过人来人往的各种各样的人。

    虽然接触到的都是一些过来上网的人吧,但并不影响李美娟能够观看人间百态。

    而这个小姑娘,故作的坚强,以及身上的委屈着实让她心生了不忍。让李美娟觉得,怎么会有人舍得让这小姑娘受委屈呢?

    “嗯嗯……好多了。阿姨,谢谢你,我给你添麻烦了。”眼前这小姑娘,明明还是带着哽咽语气的话,让李美娟的心,又是抽了一抽。

    这小姑娘平复心情之后。

    竟然第一反应是跟自己道谢。

    这么懂事,一个哭的这么伤心的女孩子,在平复了心情之后。

    想到的就是自己又麻烦到别人了,这是一个多么懂事的孩子啊。

    “小傻瓜~”第一次,这是第一次有人骂自己的时候用的却是这么温柔的语气,手上的动作也是如此温柔,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整理了自己的碎发,这是杨盼儿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儿……

    在李美娟过来之后,真真是打破了杨盼儿所有的,所有的杨盼儿没有经历过太多的事儿,在她哭之后,在他看到这个阿姨来之后,都通通经历了一遍。

    从那个软到不可思议的怀抱里,再到现在温柔的语气里。

    纵然是骂人的字眼,可是这里面说不出来的是亲昵呀。杨盼儿哪里会知道,有一些词语,它里面含着其实并不是骂人的意思。

    是杨盼儿在自己爸爸妈妈身上都没有体会过的温柔和亲昵。

    是杨盼儿在弟弟身上很羡慕,很羡慕的……羡慕到杨盼儿竟然嫉妒一个娃娃,只会哭,只会给她招来无端打骂的娃娃。

    杨盼儿又红了红眼眶……道。

    “阿姨,是不是弟弟这种东西,必须很娇嫩着呀。是不是……姐姐……就一定要好好照顾弟弟,可是,我也想要让……爸爸妈妈抱,我也不想让弟弟哭……呜呜呜……”在李美娟这温柔之下,被温柔包围着的杨盼儿实在是藏不住她心里的委屈了。

    杨盼儿真真的只是一个孩子。

    她哪里知道什么叫做重男轻女?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为姐姐就一定要好好照顾弟弟。

    为什么……自从弟弟来了之后,她就仿佛我成为了所有人的负担。

    为什么弟弟无端的哭了起来之后,就一定要把弟弟的哭,怪罪到她的身上?

    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被妈妈那么温柔的对待过,为什么?

    李美娟听到这个小姑娘这么问,瞬间就明白了什么。

    所以,这个是重男轻女家庭里面的小姑娘吗?

    可是……李美娟看着这一脸单纯,但是她的委屈确实已经掩不住的小女孩。

    倒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尤其是这小女孩的最后一句。

    也想让爸爸妈妈抱的……这么单纯的一个心愿,却让李美娟瞬间也是把心揪在一起。

    以至于,李美娟听到这些话之后,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把这小姑娘又揽在了怀里边轻声说道。

    “弟弟是个娃娃的时候,我们都要娇嫩着他,但是,不是弟弟哭了就一定要怪姐姐的。还有……姐姐一定要照顾还是娃娃弟弟,但是,是照顾爱姐姐的弟弟。还有……弟弟,现在是个娃娃。所以会经常哭。这并不是姐姐的错。爸爸妈妈现在不抱你,那是因为弟弟太小了,只能让人抱着,但是,你现在是姐姐了,独立了,要坚强知道吗?”

    当了妈的李美娟当然知道……这小姑娘在家里绝对受到了苛责,而且……想来应该也是个重男轻女的家庭吧!

    所以,这小姑娘她才会在这个地方哭的昏天黑地,应该是受了委屈跑了出来吧。

    李美娟也只能……宽慰她,但是每一个家庭,每个父母,并不是每个孩子能够主动选择的。

    李美娟知道自己的话苍白无力,现在的安慰只能是一时的,最终小姑娘还是要回家,还是要面对她的父母。她毕竟不是这小姑娘的妈妈,她不能说太多她的父母的坏话,尽管看着小姑娘委屈到不行。但是,李美娟到底是个大人,纵然知道,这小姑娘的父母这是不公平的对待自己的女儿,可是……李美娟还真的做不了什么。

    而眼前的小姑娘,穿的是明显和年龄不符的大一号的衣服,有些陈旧,干净是干净,但是,能看出来,这是穿别人的衣服,不合身,而且明显旧了。

    也亏得这小姑娘长得漂亮,所以,这一身衣服,这个时候才让李美娟关注到。

    所以,李美娟只能尽量的安慰着她。心里却在为这个小姑娘抱怨着,造孽啊。

    重男轻女这样的观念,怎么会呢,这个小姑娘还这么漂亮懂事儿,唉,李美娟真的是……不知道怎么说了。

    可是,李美娟心疼也是真的心疼。但是,没有办法参与太多。也是真的没有办法参与。

    尤其是,小姑娘说着说着又哽咽起来的语气,让她更是心里觉得难受。

    李美娟也并不是什么善人,只不过眼前的小姑娘,哭成了个泪人,看着好不可怜。

    而在自己的安慰之下,稳定自己的情绪之后,竟然是想着会麻烦她了,第一反应竟然是跟她道歉。

    这更是戳中了李美娟她心里的软点。

    怎么能有这么懂事的孩子呢?

    跟自己家的皮猴们,一对比,为人母亲的李美娟,觉得眼前的小姑娘简直就是天使。

    而且在听了这小姑娘的委屈之后,李美娟心里更是心疼了!

    “好……呜呜呜……”杨盼儿对于这个阿姨给自己说的话,并不是没有听到过,很多人都是这样对她说的。

    只是,第一次有人把她揽在怀里,这么温柔的说着,这让杨盼儿忍不住的沉浸在其中,也慢慢的平复了心情,也是很郑重的点了点头。

    眼前的阿姨,温柔又漂亮。

    在她的心里仿佛就像是从天而降的仙女一样。

    是她的救命稻草一样,让那个小小的杨盼儿觉得,这是自己唯一的救赎。

    忍不住的贪恋她怀里的温暖和温柔,不想起身。

    就一会儿会儿,只有一会儿会儿就好。

    太温柔了,真的太温柔了。

    杨盼儿从来没有享受过的温柔,在这一刻越发的想要贪恋更多,杨盼儿也是第一次任性的想要更多。她是任性,可是,就让她任性一次好不好。

    “阿姨,谢谢你,你真好。”最终还是要从阿姨怀里起身的杨盼儿,真心的对着眼前的这个温柔阿姨说道。她的喜欢,她的感谢,都在这张明显稚嫩的脸上,摆得一清二楚,很干净,很单纯……

    “傻孩子,你也很好,有礼貌,又漂亮~”被小姑娘夸了的李美娟心里当然也是止不住的开心,只不过,这小姑娘亮堂的眼神里,那是被苛责太久之后,突然被温柔以待的惊喜还有……贪恋,和珍惜。

    又是不出意外的让李美娟很是心疼,又温柔地轻声对小姑娘说道。

    果然,在她夸完这小姑娘之后,这小姑娘的眼神里,散发出了更多的光芒,不可思议,或者是难以置信。

    不可思议,自己竟然会有人夸?

    会有人夸她漂亮。她的妈妈从来没有这么夸过她。

    还会有人夸她有礼貌。从来没有人,只会说她沉闷,只会说她懦弱。

    这是杨盼儿,这是她第一次,有人对她做出的最佳赞誉了吧

    小时候的杨盼儿,越发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个阿姨,因为太过于温柔,杨盼儿觉得,她会不会真的是自己哭出来的幻觉?

    只是为了安慰自己,才出来的。

    这份温柔真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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