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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萧生来见我,我都不见,后来他便在我房门前候着了,我不出门他便见不着我,我一出门他便见得到。我不愿同他说话,若我知道他会向我父亲母亲求亲,我定然不会搭理他。

    他明晓得我我心里始终爱着莫奂,又为何去向我父亲母亲求亲?我不满的便是他这一点,他何必呢?

    这样只会让我很不喜欢他,我心里挂念着莫奂,萧生却在这时候向着我父母亲提亲,我很不喜欢这一点。

    小玲曾经劝过我,说“小姐其实你可以试着接受姑爷,你同姑爷一起长大的,你们也是知根知底的,他待你好你也不是不知道。”

    我说道“正是因为他对我好,我才更不应该让他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他得知道,我心里有莫奂,他得知道我不会爱上他,我心全都给莫奂了,他占着位置呢,就算他死了也是死在我心上的。”

    我不是不知道我现在已经嫁人了,我现在应该做的是照顾好我现在的丈夫,也就是萧生。可是我不想,我为什么要对他好?他不过是个强行把我娶回来的男人罢了,我为什么要对他好?

    我心里怎么都过不去,我只是不喜欢他罢了。

    那日我与小玲去转转,萧生便跟在我的身边,我只是慢慢的走着,我知道小玲离去了,只剩下了我和萧生两个人。我这才见着了,今儿又是一年的春了。

    院儿里的桃花又开了,我走过去见着上有蝴蝶,蝴蝶围着我转了两圈,我倒是想起莫奂来,莫奂也是这样最爱围着我转着。忍不住轻笑一下,随后又惆怅起来。

    我听着萧生说道“我记得你以前最爱笑,这确是你嫁进来我第一次见着你笑起来。”

    我转头看着他,萧生的眼底没有一丝情绪,只是有些怀念似的瞧着我,我说着“萧生,我不爱你。我心里完完全全的给了那个人,就算他死了他也在我心上,谁也取代不了。若我知道我见你会让我爹娘将我嫁给你,我定是不会见你的。”

    我见着萧生低下头,最终也只是长叹一声,说了声“抱歉。”蝴蝶翻飞着,我瞧着它飞着飞着,我便追了两步,它又转过身来围着我转。

    我年纪不小了,已经二十七八了,莫奂也死去很多年了,只是心里却还是记着的。再没有人与他一样,他乘风而来,我便温柔以待,再没有人同他一样,只是笑起来,我便会欢喜。

    萧生跟在我的身后,我不晓得他是怎么想的,只是看着他一直望着我,我却怎么也狠不下心来让他走。其实我很累,他应当也是如此。

    若是我从未认识过莫奂,嫁与萧生的结局我定然是能接受的,萧生人好,模样也好,待我也好。可是啊,我又怎么能带着全是莫奂的心,与他天长地久?

    我写过信给母亲,我写着“娘,我没法子爱上另一个人的。”最后却也一直没有收到回信。

    感情这种东西,我怎么能克制住呢?就像我之前克制不住自己爱上了莫奂,而如今我也克制不住对他的思念,我也怎么也没法子让我自己爱上萧生。

    萧生是很好的人,只是我不爱他罢了。

    时间过去的很快,转眼我便也快到三十了。我也不想萧生跟着我就这样下去,我了解他,我知道他会喜欢怎样的人,所以我才开始替他寻找妾室。

    我这时候遇见冬儿的。冬儿做了家里的丫鬟,冬儿性格很好,只是有些冒失,笑起来很乖巧,我总觉得很熟悉的模样,直到小玲说“小姐,冬儿很像以前的你。”

    后来定定的一看,倒真是如此。冬儿笑起来眉眼弯弯的,也喜欢说些俏皮话,性子温软。

    以前的我,没大没小的又招摇,又冒冒失失的,我知道的,只要给萧生时间,萧生就会喜欢冬儿。我将冬儿送去了萧生的书房,冬儿应该是这样与萧生相识的。

    小玲说过我“小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说的是“我知道萧生最喜欢的便是这样的女子,若是他喜欢上别人他就会和我和离了。”

    小玲最初的时候很焦急“可是若是你和姑爷和离了,那你日后怎么办?小姐,你会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啊!”

    我说“我不在乎,小玲,我不在乎的,我不在乎什么脊梁骨什么的,我只想干干净净的,日后,去见莫奂的时候,心中无愧。”

    后来萧生来找过我,他问我“林心雪,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说道“萧生,你会喜欢上冬儿的,我确信。”

    冬儿时常来我这里,笑着说“夫人眉眼弯弯的,怎么不爱笑?”小玲说着“小姐以前最是爱笑的。”冬儿似乎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然后问道“夫人以前很爱笑?那为什么夫人现在都不笑呢?”

    我那时候揉了揉冬儿的头,有些怅然的道“因为夫人心里有个人,夫人心里只有他一个人,可是他是个骗子,他离开我了,夫人记仇的很。天天想着这人心里忘不掉,所以才不爱笑了。”

    “夫人不喜欢老爷吗?”我见着冬儿的眼睛亮了起来,然后笑着摇了摇头道“我若是爱他,便不会将你送给他了。我知道老爷会喜欢冬儿的。”

    冬儿说着“夫人,可是冬儿不明白,老爷人也好模样也好,为什么夫人不爱老爷呢?老爷就算是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很好,那为什么夫人不爱老爷?”

    我反问冬儿“冬儿是因为老爷人也好模样也好喜欢老爷的吗?”冬儿似乎想了很久,然后摇着头说“冬儿不知道。”

    最后我笑着说她“夫人喜欢那人,嘴贫还爱跟夫人斗嘴呢。”我见着冬儿眼中有些疑惑,随后望着她的眼睛轻声说“可是就算是这样,他也是我的意中人,他迎风而来的时候,所有的鲜花都似为他而开,只要他来,我心里便只有他了。”

    冬儿问我“那,那人去哪儿了?”

    我突然怔住了,好半天没再说话,眼泪却不住的落下来。冬儿慌忙的替我擦眼泪,然后小玲替我回答了这个问题,小玲说着“那位公子已经离世好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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