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启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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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齐从来都不是一个善于搭讪的人，他的性格略显孤僻，甚至很少会主动找人聊天。可以肯定，若是在现实世界之中，他绝不会这样莽撞的去与一位陌生人攀谈。好在督齐同样也是个优秀的玩家，他只需要将这当作游戏中一个不可缺少的任务步骤，一切就变得顺水推舟。
他深吸一口气，缓步走到辛塔身边。
“辛塔先生你好，鄙人名叫督齐，一名野侍。你或许不认识我，但我与贵商会倒是有过好几次交易。”督齐尽量摆出一副淡然的笑脸，回想着曾在电影中见过的礼仪，轻声说道。
“抱歉，这位年轻的野侍先生。”辛塔上下打量督齐一番，“感谢你对昇宇商会的信任，我们或许可以另外约个时间，但今天恐怕不行。现在是私人时间，请你谅解。”他的回应显得十分冷淡，并且将“年轻”二字咬的很重。
预料之中的冷漠并没有让督齐退却，他现在不过是个籍籍无名的小角色，难道还能指望对方被他的气质折服。“辛塔先生误会了，我并不打算浪费你我之间宝贵的时间。看你的神色，似乎被什么困扰，而我或许能帮忙解决。”他继续说道。
“困扰？我不认为你能从我的神色中看出困扰，而且我也不需要帮助。年轻人，生意不是这么谈的。”
督齐眉头一挑，他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声音变得越发自信：“那么，我就来猜猜看，近期是否有昇宇的商队出了问题？比如说……袭击？没错，你们的商队或许遭受了袭击，但已经以某种渠道委托其他人负责调查。很显然，你所委托的人到目前为止并没有为你解决烦恼，我说的对吗？”
“胡说八道！”
“辛塔先生先不要急着否认，我并没有任何恶意。”督齐故作神秘地微微一笑，心中却早已乐开了花。
辛塔不愧是一家商会的地区负责人，即使在心情不佳的情况下依旧能很好的掩饰自己内心的波动，没有在脸上表现出丝毫异样。只可惜，督齐却能看见一些表情之外的东西。
在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后不久，督齐就发现自己时常能隐约感知到某种光点的存在。他无法理解那些光点究竟是什么，但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后，他发现这些光点存在许多不同的类型，而每一种不同的存在似乎都拥有独特的性质。从其中，他能感受火山的凶猛狂暴，阳光的炽热温暖，大地的沉稳厚重等等。
经过进一步的探索，督齐还发现一个非常有趣的特性，当一个人的情绪发生变化时，原本围绕在他身边的光点，也会相应的发生变化，越是剧烈的情绪波动，这种变化也越发明显。
因此，在督齐的眼中，两人的对话已经导致辛塔的情绪从最初的烦躁变成了戒备。“我很理解贵商会想要隐瞒情报的心情，都说商场如战场，一个失误就可能导致惨痛的损失。上述这些都只是我的推测，所以你完全不需要感到担忧。我是一名野侍，擅长解决问题，但不会随便给人制造问题。”他声音中的自信变得更加浓厚。
督齐顿了顿，见辛塔只是低头看着酒杯，并没有接话的意思，只能继续说道：“我就简单说说推理的过程，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还请辛塔先生指正。支持我做出推论的主要依据是近期劣魔素材的收购价格有持续性小幅度上涨，当然此事虽然不常见，一开始也没有让我太过在意。直到今天碰巧在这里遇到了辛塔先生，我察觉到你心情不佳，而劣魔素材又正好是贵商会的主营业务，一个大胆的猜测便浮现出来。这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胆，我认为贵商会很可能遇到了生意方面的问题。
“那么，什么样的原因最有可能导致素材价格上涨呢？一是大订单，二是缺货。只有在这样的情况下，为了更多的囤积货物，必须提高收购价格，以此与其他商会竞争。在我看来，第二种可能性更大。至于缺货的原因，商会的运输队遭到袭击，是我脑海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在那之后，其余推测就顺理成章了，贵商会不会坐视不管，大概会秘密邀请一些专业人士介入，也许是根据名气，又或许是有其他的判断标准。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调查出袭击的始作俑者是谁，你心情烦躁，才会到这里来借酒消愁。辛塔先生，我说的对吗？”
“最重要的是，你脑袋上突然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金色感叹号，玩过游戏的人都知道这是什么意思”督齐又在心中补充了一句。
“我自认为掩饰情绪的能力一流，至今也未被谁看出过一样。督齐先生，现在的年轻人都像你这样吗？”
督齐微微一笑，心中认定事情已经十拿九稳，但还是谦虚的应道：“辛塔先生过奖，我只是有些特殊的方法罢了。”
“也对，你们这些奇人异士也的确不能以普通人的方式看待。但是……我必须再次重申，我不需要任何帮助。”
辛塔摇头的动作让督齐脸色一滞，他并不是什么擅长推理的天才，即使已经有那么多的现象佐证了他的猜测，可他终究还是没那么自信。又或者辛塔只是单纯的不希望外人介入，那么还有什么方法可以说服对方？
“督齐先生很年轻也很聪明，但还少了些沉稳……哈哈，我辛塔喜欢结交你这样的朋友。还是那句话，我或者我的商会都不需要帮助，但作为朋友，我可以为你提供一个情报。”辛塔压低了声音说道，“近期，我听说飞鹰城的守备官奕祷大人在秘密发布一个任务，你或许可以去跟他聊聊。奕祷大人同样也是我的朋友，如果能够完成那个任务，你将赢得飞鹰城与昇宇商会两方的友谊。”辛塔将另一杯龙酣推到督齐面前，脸上露出友善的笑意。
“那么，敬友谊。”督齐心中了然，一边感慨着商人行事谨慎，举杯仰头将美酒一饮而尽。
获得了期盼已久的任务欣喜，督齐只感觉精神愈加振奋。他急不可耐地告别辛塔与文励，独自离开“牛角”酒馆，往城中心的位置走去。此时天色渐晚，但据说守备官最近都会工作到很晚，这个时间过去还能够找到。最重要的一点在于，内心的欣喜他不愿意再多等一晚。
沿着地图所指示的道路前行，督齐一心二用地尝试调出了一个标记有“声望”二字的窗口。辛塔所说的“飞鹰城与昇宇商会的友谊”，让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或许要等做完这个任务，才能解锁这个所谓的声望系统吧。”看着空无一物的窗口，他胡乱猜测着。
飞鹰城的市政大厅是一座规模不亚于圣奠大教堂的宏伟建筑，虽说地理位置要稍显差些，但也是城内最耀眼的明珠。没有花费太多功夫，督齐很快找到了这座建筑。与门口守备的卫兵说明来意，又出示了辛塔赠予的一枚私人印记，督他很快获得通行许可，并在卫兵的指引下找到了忙碌的守备官。
来到这个世界许久，这还是督齐首次见到一位真正意义上的高层人物。
守备官弈祷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此时虽然还在办公室忙碌着，但衣着却十分宽松随意，面容看起来又带着些许慵懒，除了那双囧囧有神的眼睛，一眼看去并不会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这位守备官大人听完督齐简短的介绍后，随意抓了抓蓬乱的头发，这才起身礼貌地邀请客人坐下。“这么说，你也是一名野侍，看起来十分年轻，有徽章吗？当然，你是辛塔先生推荐过来的，我绝不会怀疑你的能力，只是公事还是公办最好。”他微笑着，一举一动明明慵懒而随意，却又带着些难以言喻的优雅气质，实在古怪无比。
“当然，我也喜欢大人这样的处事风格。”督齐不以为意地笑笑，右手轻打响指，空气中突然张开一个漆黑的圆孔，一串吊坠从其中落下来。
“很方便的能力，我见识过许多种特殊能力，但你这样的还是第一次。所以……”弈祷随意看了一眼，抬手示意督齐可以将吊坠收回去，“你来自奉献学派，据说他们的考核在九大学派中也是最高难度之一，近几年已经不太多见了。”
“哦？大人以前见过奉献学派的人？”督齐不动声色地问道。
自琦鑫讲述了关于野侍的大致情况后，玩家们也花时间打探了不少有关野侍的消息。他们都知道，曾经的白玉王国虽然有上百个骑士家族，但大多数传承都已经失落。后来遗风城建立，剩余的骑士将各自家族的传承整合，为野侍组织创立了九个派系，分别是荣耀、灵魂、智慧、奉献、英勇、怜悯、谦卑、公正、诚实，这些流派的名字也正是骑士所信仰的九种高尚品质。
“是的，曾经在丘山城见过，你应该知道的，那里有一个野侍分部。”
“丘山城！”这还是督齐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在心中给这个名字加了个星号，考量着是否要找时间去那座城市一趟。“我早有耳闻，但一直没有机会去到那里。”
“是个不错的地方，有时间可以去看看。好了，既然确认了的身份，我就不再浪费时间。关于这次事件，你了解多少？”
“并不算太多，我知道昇宇商会近期似乎遇到些麻烦，事关一起袭击事件。辛塔先生并没有告诉我太多，具体细节还需要大人这边告知。”
“一起？不不不……”奕祷夸张的敲了敲桌子，似乎在说一起袭击事件怎么可能逼得我天天加班，“督齐先生，一起事件可不会让我们焦头烂额。你听好了，在短短一个星期之内，发生了连续四起袭击……而且是恶性袭击事件。四次事件都发生在东方官道上，不仅仅是针对昇宇商会，更像是随机寻找目标作案。我可以告诉你，此前除了委托专业人士，我们飞鹰城也派出了隼骑，但没能找到任何线索，直到现在也只是根据现场极少的信息判断，应该是同一批手段老练的团伙所为。”
“您的意思是说，很可能是人类团伙？”
“在调查结果出来前，我不能给出任何可能影响判断的无端猜测。我能提供的信息是，对方的反追踪水平很高，现场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连足迹也清理的十分干净。最新的报告表示现场找到一些人类的血迹，但根本无法判断是来自受害者，还是来自袭击者。”
“那么幸存者呢？”
“很遗憾，目前无人生还，或许是被杀了。袭击者不仅抢走了物资，连尸体也一并带走，只留下一片乱糟糟的现场。”
“那么，之前派出去的人呢？难道都死了？”
“对此我同样不能给出任何答复，甚至不能告诉你他们的身份。就像我所说的，这是一件十分棘手的案件。如果你能找到或击杀凶手，将获得十金币的奖励。我需要严肃声明的，一旦接受了此项委托，你必须保证绝不对外界透露任何我们提供的情报。另外，我不知道这件事还能压多久，如果近期还得不到任何可靠情报，可能会有大规模动作，那时任务自动作废，我以及相关的任何人都不会承认曾经发布过这样的委托。所以，了解到这些之后，你还愿意接受这个烫手山芋吗？年轻人。”
“没问题。”督齐的心跳加快了几分，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答道，“这个任务我接了。”
话音刚落，一道半透明窗口自动弹出，原本漆黑一片的任务栏中出现了第一个词条。
按耐住内心的激动，督齐告别弈祷，回到自己居住的旅馆后方才调出一个个不同的面板，开始查看上面是否发生变化。
“任务-神秘的袭击者：近期，飞鹰城附近连续发生四起神秘的袭击案，包括两支小型佣兵队伍，以及昇宇商会与碧海集团的运输队。目前为止，被害者共计68人，且无一生还。经守备官委托，你被授权参与此次调查，务必在事件进一步扩大前找到并杀死袭击案的凶手；任务当前进度：调查案发现场（0/4）；任务奖励：十金币、飞鹰城声望、昇宇商会声望。”
督齐还发现，配合此次新的任务，被黑雾笼罩的地图上出现了四个小小的箭头，分别指向地图东边尚未显示出来的不同位置，结合任务的描述，可以确认是指向他需要调查的那四个地点。
“果然，游戏终究还是游戏，玩家始终拥有一些优势。”原本有些担心无法顺利进行任务的督齐顿时安心了许多，“先看看弈祷给的资料，这趟旅程估计要花费不少时间，明天早上去购买一些补给，然后就立即出发。”
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九天，远航的齿轮终于开始缓缓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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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之前派出去的人呢？难道都死了？”
“对此我同样不能给出任何答复，甚至不能告诉你他们的身份。就像我所说的，这是一件十分棘手的案件。如果你能找到或击杀凶手，将获得十金币的奖励。我需要严肃声明的，一旦接受了此项委托，你必须保证绝不对外界透露任何我们提供的情报。另外，我不知道这件事还能压多久，如果近期还得不到任何可靠情报，可能会有大规模动作，那时任务自动作废，我以及相关的任何人都不会承认曾经发布过这样的委托。所以，了解到这些之后，你还愿意接受这个烫手山芋吗？年轻人。”
“没问题。”督齐的心跳加快了几分，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答道，“这个任务我接了。”
话音刚落，一道半透明窗口自动弹出，原本漆黑一片的任务栏中出现了第一个词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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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齐还发现，配合此次新的任务，被黑雾笼罩的地图上出现了四个小小的箭头，分别指向地图东边尚未显示出来的不同位置，结合任务的描述，可以确认是指向他需要调查的那四个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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