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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长安(14)

    第十二章 长安(12)

    十二月十日,长安。

    长达数月的攻城战终于在司马邺亲自打开城门的那一刻彻底结束,就此司马氏国祚戈然而止。

    雄伟的长安城在硝烟中又一次见证了一个王朝的毁灭。

    二十日,匈奴王刘聪寻猎时遣司马邺牵马执前,酒宴中行酒洗盃,入厕,又命其执盖,一众旧臣见年轻皇帝受辱群情激奋,刘聪不喜,随斩之。

    晋朝末期两位皇帝,命运一般不二,皆被匈奴羞辱戏虐后随意斩杀。

    长安城破,新任皇帝降敌受辱而死的消息随着漫天的雪花飘向神州大地的各个角落。

    二十五日,并州长史李弘据并州降匈奴骠骑大将军石勒,自此,长江以北中原大地尽数落入胡人之手。

    东北平州全境被鲜卑人攻陷,高氏、慕容氏、拓跋氏等鲜卑氏族集结二十万大军陈兵幽并边界,南下之意昭然若揭。

    幽州、并州、冀州牢牢掌握在匈奴大将石勒手中。

    司州、雍州、秦州、凉州皆为匈奴王刘聪所占。

    青州、豫州、兖州、徐州在山东及东海各豪门世族南迁时,羯人揭竿而起,肆意屠戮,烧杀抢掠,导致豪门世族最多的四州之地沦为赤地。

    荆州扬州长江以北尽数沦陷。

    开年一月一日。

    南渡扬州的五位王爷听闻长安陷落,司马邺被羞辱而死。琅琊王司马睿在琅琊王氏王敦、王导组建的士族集团鼎力支持下于金陵即位为晋帝,年号建武。手握荆州、扬州长江以南地区及整个广州、交州。加上海外朱崖州及夷州两地。

    同月八日,盘踞长安的匈奴王刘聪于长安称汉帝。

    十五日,石勒于平州太原称赵帝,公然与汉帝刘聪决裂。

    二十日,平州慕容德在鲜卑氏族的支持下建国称燕帝。

    二十五日,占据益州、梁州、宁州的羌族头领姚苌昭告天下,定都成都建国称秦帝。

    二十六日,匈奴人段业于凉州平永自立为凉帝,继石勒称帝之后,刘聪手下又一重臣改弦更张。至此两度灭国之战的胜利者,攻破中原十一州的匈奴帝国分裂为三个政权。

    建武一年,五个政权相继建立,前朝二十余州分崩离析。整个中原大地沦为胡人飞驰的草场,北方残留的汉人百不存一。

    烽烟四起,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新的序幕,已然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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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歌感觉今年的冬天比往年每一年都要冷。

    依旧躺在裹满厚厚的黑熊皮草的躺椅里,远远看去就是漆黑的一团毛球。

    躺椅旁边是一口大铁锅做成的火盆,铁锅下有四四方方的竹竿固定,盆内的木炭通红。竹楼内的每面墙面上都挂有一副巨大的羊绒毯,紧紧的贴在竹墙上,哪怕此时屋外寒风肆掠,屋内也感受不到一丝一毫。

    青衣道人依旧身着青色道袍,似乎感受不到身外的酷暑寒冬,精神抖擞,有些仙风道骨。

    青衣道人手上拿着一根食指粗的木棍,不停的翻弄着火盆草木灰里埋着的红薯,似有淡淡清香弥漫屋内。

    姜歌嗅了嗅,砸吧了下嘴,看着赤红的炭火,以及老道人来回戳弄的木支。

    姜歌对面竹椅上坐着正在打盹的福伯,双手拢袖,低着头一点一点的。

    老道人忽然开口说:“老道有一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天师但说无妨,小子知无不言。”姜歌回过神看向身边的道人回道。

    “公子一套拳法刚柔并济浑然天成,呼吸吐纳似合天道,老道观察许久,至多也只能看出公子所练习的功法隐约间有一种道法自然的感觉,与我道家传承有诸多相近之处。不知公子师承是否我道门哪一位天师?”

    “小子所学也是家族传承,乃是自学,并无天师引领。不过小子所学确实与道家教义有诸多相近之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小子所学浅薄,也没有道祖教义那么深的奥义,仅仅就是强身健体的基础功法而已。”姜歌心中知晓那本名为太极的残卷必定与道教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无法说出来也不能写于纸上,只能自我摸索参详,心中也是无奈,这种事无论发生在谁身上都说不清道不明,所以老道人问及此事,姜歌也只能敷衍回答。

    “道法通玄,自老祖传下圣法之后,我道教历经千年也被后人不断演化出来,龙虎山传承至今也有众多分支,散落民间的细小分支更为繁杂,看公子不似我天师道符水、金丹两派的功法便多琢磨了一下,也不似那太平道的功法。固有所问,实乃好奇。老道至今尚未听说教内有新的道统分支。而公子所演化出来的气息极具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的至高大道。”老道人言语诚恳,想必困惑依旧。

    “小子也只粗读过几本道家著作,除了您小子还未接触过其他道教中人,至于您说的太平道、天师道也只有模糊的概念。小子所学也是无趣时随意在一本书上瞎学的。姜家历来不善武技,所以家父也未请师傅教过小子。但凡见过我练武的人都说我这是瞎胡闹,根本不成体系。小子也只是觉得每日练练可以强身健体便足够了。”姜歌目不转睛的看着老道人半真半假的言语说的极为认真诚恳。

    听完姜歌的话,自称药成子的老道人便不在多问,心想道法高深,自己活过半百有余也才在丹药方面小有所成,诸多分支道法各不相同,许是自己孤陋寡闻,或是这小子当真天纵奇才,不然一身气息若隐若现的自然流转,气象不小。自己拿捏不准,想着日后南渡请这小子走一趟龙虎山,掌门师兄及几位师尊应当可以看出端倪,若有道缘,早点引上大道,也是一件功德。

    思虑清楚后的老道人慈祥的说:“公子气象不凡,他日南归可去龙虎山做客。”

    “小子安顿之后,定会拜访当代张天师及各位天师,您不说我也会去,救命之恩如同再造,小子定会登门致谢。”姜歌抱拳认真的说道。

    “听闻南边道教在荆州武当,益州青城山皆有分支,小子好奇,不知可有说法。”姜歌看向窗纸外快速飘落的一团团黑影,想着龙虎山在扬州,武当山在荆州,青城山在益州,道教底蕴深厚不言而喻。想多了解一些,返回荆州之后肯定要打不少交道的。

    道人从火堆里的灰中翻出了两个手掌大已经闷熟的红薯,拿出两页粗糙的黄纸,包起较大的那个递给姜歌,自己拿着稍微小一点的红薯,轻轻的吹弄着红薯上的细灰,看着姜歌双手像是拿着赤红的木炭一样,左手掂两下,换到右手再掂两下,老道微笑着说道:“天师道正一观传承至今数千年之久,东汉末年张角偶得《太平要术》也称《太平清领书》,随创立太平道,济世传道,在当时有数十万教众,皆是苦难百姓。如果没有后来的战乱,太平道还是可以发扬光大的。只可惜在三国时期就分崩离析,参与诸侯纷争不是明智之举。我天师道一脉相承,敬奉三清,所以在不断的参悟中先辈们创立了炼丹,符箓,养神,修身,术法共五脉。龙虎山主修炼丹与符箓,武当主修修身,青城山主修养神与术法。一生三,三生万物,三观合一,万物归一。道祖传承下来的三座道观各有所长,其主流教义仍是万法归一。所以,三观其实只是一观,并无区别。只不过历代张天师的传承皆在龙虎山而已。”

    “原来如此,多谢天师指点,这些可是书本上看不到的,道教传承数千年,底蕴深厚,造福百姓,福泽乡里,可谓功德无量。”姜歌作揖称赞,随后细细剥开手中不那么烫的红薯,一股浓烈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公子过誉了,教义所在,我辈中人理应如此。只是看着公子恢复的速度,三月开春,应当可以痊愈了。”道人也轻轻剥着红薯说道。

    “嗯,也不知道外面怎么样了,爹爹在荆州如何了。”姜歌说完默默的吃着红薯,陷入沉思。

    火塘里的火炭散发出炙热的温度,窗外大雪纷飞,竹楼内温暖如春,姜哥窝在躺椅里模模糊糊睡去。

    姜歌好像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中,姜歌看到一副历史画卷断然收尾。

    画卷后有一人手持画笔默然而立。

    画画之人似乎厌倦了之前自己所画的内容与画风,丢弃了手中沾满墨汁的画笔。胡乱将之前的画卷丢弃一旁。大手一挥,一卷空白的画卷展平在身前,十指凭空抖动,沾满各种鲜亮颜色的画笔被轻松夹在指间。

    画画之人,下笔如飞,色彩斑斓。

    山川大岳,气势恢宏,大江走渎,延绵流长。

    一副江山山水图灵气盎然,那山岳时而青翠,时而金黄,时而银装素裹。江河湖海自西向东或波涛汹涌滚滚而去,或潺潺静逸碧波涟涟。

    画画之人似乎想到了什么,手持金色画笔在画卷上连下数十笔,顿时山河图金光飞扬,有的闪耀夺目,有的沉稳厚重,有的暗淡无光。

    似乎意犹未尽,画画之人右手画笔消失,单手成掌自下而上轻轻抬手。坐落于画卷山河中的点点金光迅速飞出画卷腾空而起。

    姜歌不由自主的迅速抬头,望向竹楼屋顶。

    虚空中,金光点点。

    有一颗昏暗的光点朝自己眨眨眼。

    仿佛在说:“我在这,你看见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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