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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求见相国

    世界真是一个奇妙的东西,人们往往朝思暮想,计划该怎么做,如果这样做怎么样,准备种种方案,考虑甚多,辗转悱恻。但是,当真正面对事情的时候,突然发现我们什么不做也许最好,这也许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魏开,现在便处于这个状态。天微微亮的时候,魏老伯便来通知,说是相国府已经来人接自己去相国府。在相国府的马车里,魏开觉得真是奇妙,对于昨晚考虑的种种,突然感到十分好笑。自己此次来安邑,打着来拜访三伯的名号,维系下自己这一支与本宗之间的关系。毕竟,自自己父亲逝世后,虞城魏氏便与安邑本宗断了联系。但自己明白,魏氏在虞城现在举步维艰,曾经号令虞城各宗族的魏氏现在马上要墙倒众人推了。如果不是忌惮安邑相国府的势力,虞城本地世族早在魏开父亲逝世和魏开昏迷(差点开局就结束了)时,就掠夺魏氏的家业了。作为外来世族,魏开的先辈虽然是反叛出宗族,但若没有本宗的支持,万万不可能在虞城这个奴隶主众多的地方称王称霸。如果说魏国欺压诸国数百年,那魏氏便在虞城称霸至今。当初,魏开先辈来虞城开创祖业,魏王帮助弹压宗法,不免有让魏国王室后代牧守四方,镇压当地豪强,巩固魏氏政权的内在含义。

    虞城,在晋献公时期,还是作为周天子的诸侯国-虞国。相传是,周武王克殷,求太伯仲雍之后,得周章。周章已君吴,因而封之。乃封周章弟虞仲于周之北,故夏墟,是为虞仲。晋献公在对外扩张之时,每次攻打虢国,虞国总是帮助虢国抵抗晋军。两国结成攻守同盟,共同对抗晋国,成犄角之势。晋大夫荀息献计假道伐虢,晋国遂灭二国,虢公出奔周都洛阳,虞公被俘,夷国为郡,遂建虞城,北虢二城。

    此时,魏开想到唇亡齿寒,想到贿赂虞公的良马与宝剑,却完全没想到今天。

    突然发现,自己和出国奔周的虢公一样,都是在寻求宗族的支持。想到自己先辈此前与安邑本宗之时往来也仅限于书信,没有朝贡之举。自己这次拜见三伯,不免有认宗的含义,也不知曾经筚路蓝缕的那位王族先辈,不知作何感想。

    此外,在魏开看来,求见自己这位三伯,于礼,自己应该沐浴,然后恭敬的投上拜表,然后等待召见;于法,自己只是有一个世袭的地方官职,而三伯为当朝国相,也应该是自己作为下官主动拜见。却没想到,这位三伯却主动上门,打乱自己种种计划。而想到此时的尴尬,魏开对于虞城世族就更加没有好感,对魏国眼下的土地兼并之像更加厌恶。

    不管魏开如何神游天外,一路颠簸的马车行进一段时间便停了下来。“魏氏家主,相国有请”。魏开只听见马车外那个迎接自己的那个相国的老仆人的声音。魏开顿时豁然开朗。稳稳下车之后,突然发现自己并未在相国府前,而是在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客栈。那位老仆人也不管魏开投来的疑惑的目光,“魏氏家主,相国有请”,这句话再次从他口中冒出,没有多余的表情。

    这家客栈从外面与寻常并无二样,如果说特点的话,那就是大,几乎占了魏开现在所在的一条街。跟随侍者,魏开感觉自己在里面转圈圈,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

    不一会儿,远远便望见一个人屹立在殿中。远远,魏开都能感觉到一种迎面而来的压力,这是久仅战阵的将军所散发的气势。突然,魏开想到那迎接自己的老仆,应该是一位曾经为这个国家浴血奋战过的老卒,或者准确的说,是一名武卒。这就是河西柱石,辅助两代魏候的老相国,当今魏国名将-公孙痤吗?武卒那可是魏人的荣耀,拥有自己的爵位,可以被杀但不可受辱,自己的先辈也是靠武卒制度才开创虞城魏氏基业。

    “魏氏家主,拜见相国大人”,魏开立刻叩首行礼到。

    过了好一会,那早就端坐在殿前的相国大人才说出:“魏氏,公族之后也。父辈于国有大功,不必拘礼”。魏开这才起身,坐于主位下方的左下的位置。起身端坐,又立刻向公孙痤行礼,曰:“虞城是魏国土地,理应有为国尽忠之义务,祖辈以武卒开创基业,不肖后辈不敢忘”。

    “哈哈哈,鞅,你我昨日所论,今如何?”,公孙痤对此时坐在右侧的一身士子打扮的年轻人说道。

    “魏氏家主,有其祖辈之风,不同于一般世族之人,确实在鞅预料之外。是鞅孟浪了”。那被称为鞅的人,举杯向魏开致以歉意,然后饮下。但魏开,根本没听清楚卫鞅说啥。只是本能回应,这还是魂穿过来的第一次正式的贵族活动,幸亏,这副身体原主人是允文允武的贵族少爷。

    鞅,卫鞅,那位领导秦国进行商鞅变法的法家奇才,开创秦国耕战制度,成就不世基业的未来商君。魏开脑子里飞速转动,自己第一次遇见的历史人物居然是卫鞅。天啦,自己要不要当他小弟,然后也去秦国沾沾光,不过好像他被族灭了。那自己努力收他为小弟,算了算了,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魏开直直看着卫鞅,胡思乱想,一动不动。

    卫鞅此时也感到奇怪,自己是卫国后裔,去年才从卫来魏国求官,以师礼侍公孙痤,任中庶子。自己从未与虞城魏氏有交集,看着魏开的模样,分明是认识自己。于是,拜而曰:“鞅,有何不妥之处吗?如若有,请恕卫鞅之罪也”,再次饮酒致歉。

    这时,魏开才回过神,也暗暗为自己的冒失感到自责。想到此行之目的,虞城魏氏现在的处境,自己现在在干什么。“相国,劳苦功高,魏之柱石也。我观其卫兄年纪稍长于我,却立于相国身侧,可谓甚得相国倚重,必有才也。魏开才学浅薄,以为奇,因而孟浪,向相国赔罪,向卫兄赔罪”。说完,变向公孙痤,卫鞅分别行礼,然后饮酒致歉。

    “哈哈哈哈,鞅,确是大材也。你魏氏,公族之后,也不用妄自菲薄”,公孙痤也发现了魏开刚才见鞅如见天人的表情,正准备询问,便听到魏开之言。只觉得是子侄之间的推崇之言,便并未放到心上。

    “魏氏求见于我,有何事情?”。公孙痤大笑几声后,问道。“虞氏,黄氏,陈氏,欺我公族无人,数辱我魏氏。魏氏乃公族之后,不忍虞城百姓受世族攻伐之难,特来安邑请相国主持公道”,魏开听到公孙痤的话,立刻起身整理衣服,走到殿中向公孙痤行大礼,哭诉道。

    听到魏开所言,公孙痤心里嗤之以鼻,公族受欺?普天之下,率非王土;普天之下,率非王臣。公族是这个国家最跋扈的一群人,地方之上深受其害者,多不胜数。又想到虞城魏氏与本宗同一支,虽有往来但也仅限于书信交往。而且这断断续续的交往仅限于以两个家族的名义的友好往来,并无其他交际。虞城魏氏自祖辈求独立之意,不言而名。魏开如今如此急迫的求见自己,可见虞城魏氏之危是如此迫切。

    “世族现竟如此大胆,竟敢欺辱公族,难道不记得宗族秩序与国法吗?”,公孙痤拍着面前的案几,呵斥道,“魏氏莫慌,明日我便上奏大王,大王一向勤勉爱政,体恤公族,必为魏氏主持公道,降雷霆之怒,震慑宵小”。此时,卫鞅听完,便皱了皱眉头,略微咳嗽几下,示意自己的师长冷静一下。

    公孙痤此时听到卫鞅的暗示,也冷静了下来。想到自己在这里招待自己这个后辈的初衷。虞城魏氏之危,若是虞黄陈氏之忧,凭公族血脉这一点,各本土世族必不敢放肆。但此次,逼迫如此急,形势之危,还是与安邑国朝上几方势力的角逐有关。此次,逼迫虞城魏氏便是冲着他这个相国来的,魏氏只是一个恰到时机的受害者。这是对他公孙痤的一次警告。

    若是平常势力,公孙痤挥挥手,便会让狂吠者头破血流,如断脊之犬,跪在自己面前求饶。但这次却不同,对于他公孙痤而言,也是一种危机。

    幕后之人是现在的上将军庞涓,更可怕的是太子申也参与其中。那虞城的几条土狗才有惊天之胆,僭越公族。

    说到底,还是公孙痤这个相国当了太久,挡了别人的路。老公叔,从魏武侯开始变是相国,辅佐两代魏侯,今已有四十年矣。

    但老公叔却不能相让,世族之争,从来都是你生我死,一步退便可有灭族之险。此外,老公叔觉得魏国需要自己,现在的魏侯采取攻伐之策,改变文武侯时期采取的三晋联合之策,走武霸之路。但老公叔认为应该采取四方来朝,以外交为主,攻伐为辅,近则取地,远则取势,积蓄国力,维持现在不霸而霸的局面,同时进一步变法强国,以待天下有变,再争霸天下。毕竟魏国处四战之地,若取胜,还好;若不胜,便会引来四方豺狼,魏国不国呀。

    现在的魏侯太急,急于攻城掠地,想再创祖宗之光辉,证明自己的贤能。因而,魏侯对于老公叔最近越发不喜,只是碍于武侯认定的辅政大臣的身份,平衡朝野各方势力罢了。但征伐之策确受庞涓推崇,武人有军功才会有权利与地位,至于太子不过是为了好积蓄声望,稳固太子之位。

    “但不能让呀,若是让位与贤,当初也不必逼走吴起了......哎;若是不让,朝野又必将陷入各方势力角逐,朝野不稳,国本不稳,有愧于先侯呀。但宗族确不可不帮呀”。想到这里,公孙痤便心累了,不仅是老了,也是厌倦了。当然,这一切魏开都是不知道的。

    “贤侄,今日便这样吧,魏氏我保证无忧。鞅,替我好好招待贤侄,待我明日上朝之后,必给贤侄答复”。说完,不等卫鞅,魏开行礼就径直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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