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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伐秦之谋(二)

    夜晚,魏宫灯火通明,金碧辉煌。

    公子卬在得知魏王瑩在美人苑,和寝宫内的诸位美人嬉戏之时,心中便顿时喜悦起来。

    毕竟正在兴头上,而突遭大难的痛苦,实在是令人痛彻心扉,刻骨铭心,难以自已。而公子卬就是要激起魏王瑩的愤怒,然后顺势好将公孙痤彻底打入死地。

    一会儿,在宫等候的公子卬,便得到了魏王瑩的召见,随着领路的内侍,向宫中的议事房慢慢走路。

    “臣拜见王兄,王兄万年”,公子卬已进入房中,便恭敬地向高坐在房中的魏王瑩叩拜道。

    那谦卑的表情,让本来还想敲打一下的魏王,顿时十分受用,于是端起案几上早已准备的热茶,温声说:“贤卿不必多礼。不知贤卿,深夜拜见所为何事呀?”

    落座后的公子卬闻言后,抬头看了看魏王瑩,好一会才一脸纠结地说:“请王兄屏退左右,臣有机密之事单独报于王兄”。

    放下茶杯的魏王瑩一听,顿时心生纳闷,有机密之事?魏王瑩转动了一下自己的眼珠细想一番,可惜没有任何头绪,于是瞅了瞅一脸严肃的公子卬。

    “请王兄屏退左右,臣有机密之事单独报于王兄”,公子卬见此,便立刻亲身再次行礼道。

    本来魏王瑩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公子卬每次参见,不过似乎是些奇技淫巧之事。可现在看他如此郑重的模样,顿时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便挥挥手示意左右的内侍和宫女退出房中。

    等到房中的大门,便离开的宫女关上之时,魏王瑩便催促公子卬说道:“好了贤卿,有什么话现在便可说了吧?”。

    公子卬闻言后,便立刻出席,再次跪拜在堂中,一脸惭愧地说:“是关于少梁之战的事情...”。

    还没等公子卬说完,本来以为会有大事发生的魏王瑩,顿时高声说:“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若是此事的话,那我可要治你谎报军情的重罪呀”。

    公子卬一听,顿时害怕得以头抢地,连声告罪。

    那知堂上刚才还一脸严肃的魏王瑩,此时却突然笑了起来,吃着案几上的食物,对着堂下的公子卬笑道:“唉,寡人稍微吓唬你一下,你就如此,快起来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话音一落,堂下连声告罪的公子卬,这才满头是汗地重新坐到自己的席位之上。毕竟,刚才魏王瑩突然出声呵斥的语气,让公子卬十分害怕,还以为自己和世族勾结的事情已经被魏王得知。

    而此时堂上的魏王瑩,看着战战兢兢的公子卬,顿时出声轻声道:“你都是我魏国的尚书大人了,为何还如此胆小?”,话语中带着七分安慰,三分责备之情。

    不过说到底,魏王瑩看着公子卬毕恭毕敬的模样,心中其实相当的满意。顿时,对外廷传言公子卬擅权跋扈,结党营私不放在心上,毕竟外廷大臣的嘴脸,他是相当的清楚,无非是为利益罢了。

    良久,公子卬继续说:“王兄,非臣要提少梁之战,实乃是为了王兄的颜面,魏国的颜面呀”。

    魏王瑩听到后,顿时满不在意,望着公子卬笑道说:“若是练不出精兵,也不用在意,我想上将军也不会刻意为难你的。朝堂之上的事,还需要你和上将军等人通力合作呀”。

    公子卬一听,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毕竟当初在朝堂之上,庞涓那轻蔑的一问,彻底让公子卬在贵族间的名声已经臭了。若不是手握大权,恐怕还不知有多少贵族前来羞辱他公子卬呀。

    “王兄,臣临阵脱逃,的确是大罪,幸亏王兄,卬才脱此大难。非是臣惹王兄心中不快,但是此事若不说出来......”。

    望着公子卬义愤填膺的模样,魏王瑩心中便越发奇怪,于是诧异地问道:“还有何事?”。他不会失了心疯,让自己帮他翻案吧,可是公子卬临阵脱逃,毕竟乃是河西魏军的共识呀,魏王瑩心中想到。

    “王兄不知是否还记得魏开此人?”

    公子卬话音一落,魏王瑩脸上本来悠闲的表情顿时一变,然后盯着公子卬,面无表情地说道:“怎么,有这逆贼的踪迹了?”。

    魏开此贼,魏王瑩当然记得。当初正是此贼,让他魏王瑩在安邑百姓面前,在诸国面前差点落下了颜面。

    要知道当初魏开虽然逃出安邑,可是他在太子府所吟唱的那首绝命诗,却在安邑百姓口中流传甚广。那一句天生豪男儿,岂言不杀人,简直让那些在坊间仗剑杀人的游侠欣喜若狂。

    随着这首绝命诗的流传,完全将他目无尊卑,目无王法的罪行,装扮成一个不堪世族压迫,迫不得已反抗的英雄,而被刺杀的堂堂魏国太子,却成为了一个阴险小人的模样,简直是岂有此理。

    更有甚者,对于自己下令抓捕的命令,提出质疑,还为魏开辩称说他是毁家纾难的忠臣。

    一想到这里,魏王瑩心中的怒意更深,说什么家产愿全部上缴国库,可等到户部官员前去查收之时,却发现这个魏开早已见变卖了自己的家产。

    那屈指可数的银两,简直是对他魏王瑩的侮辱,那魏氏,真忠臣也的夸赞之词,现在想起来自己还感到恶心。

    自从公子绶以来,魏氏之人还没有人,让自己如此愤怒,完全没有将他魏王瑩放在眼中,真是叛逆者的后代,魏王瑩心中此时想到。

    听到魏王瑩恶狠狠的询问,公子卬顿时一喜。他实在没有想到,魏王瑩时隔如此之久,还这么记恨魏开,顿时对于自己心中的谋划充满信心。

    “王兄,我费劲心思才探查到,魏开此贼居然逃到秦国去了”,公子卬连忙斩钉截铁地说道。

    魏王瑩一听,眉头一皱,居然逃到那个穷乡僻壤的秦国去了,这实在是让人难以猜到。毕竟若不是少梁之战,恐怕他魏王瑩一生都不会关注,那早已被他大魏赶到洛水以西和牛羊为生的蛮横的秦人了。

    “秦国,嗯,居然和那些野蛮之人搅合在一起,真是人以群分呀”,魏王瑩稍微沉思了一下,稍微心宽地说道。

    现在魏开逃到秦国了,他魏王一时也没有办法,毕竟魏国现在的大敌乃是东边的齐国,秦国暂时不在他魏国的考虑范围之内,不过得知了魏开踪迹便足够了。

    看到魏王瑩稍微舒缓的脸色,公子卬急忙说道:“王兄呀,那小贼不仅逍遥法外,而且还是背国之徒,身为魏人,却在少梁城帮助秦军大败我魏军呀。

    可怜我无辜的十万河西魏卒呀,居然死在如此小人之手”,话一说完,公子卬立刻大哭起,一副为战死的将士鸣不平之意。

    本来还淡定的魏王瑩一听,顿时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上,大喝道:“此事可是当真?”。

    公子卬呜咽着声音说道:“若是此话有假,那么便请昊天让我万箭穿心而死。

    此外,要不然那蛮横的秦军,怎么会知道我和公孙痤有间隙,能够想到用计,分兵先攻击我麾下骑兵,然后掩杀我军主力”。

    魏王瑩此时听完公子卬的哭诉后,顿时心中也是一惊。

    少梁之败后,他魏王瑩可是亲自询问过上将军庞涓,得知战事发展的庞涓也断言道,若不是秦军先击破公子卬,他河西魏军与秦军,最后孰胜孰败,还真不好说。

    而秦军先能击败公子卬的关键,在于秦军能预先得知公子卬和公孙痤有隙,魏军将帅不合,军令不一,这样才敢在公孙痤的眼前,分兵袭击魏军几万强弓铁骑。

    这也是魏王瑩没有责备公子卬的原因,毕竟公子卬率军前往河西,是他魏王瑩一意孤行所做的决定,还给老公孙下令言公子卬有临机决断之权,这才让可恨的秦军抓住了他魏军的破绽,从而大败老公孙麾下的河西魏军。

    听到这里的魏王瑩,顿时胸口一痛,捂着胸口大恨道:“卖国者之贼,千刀万剐”,然后重重地摔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公子卬见此,连忙上前搀扶摔倒的魏王瑩。那知魏王瑩将前来的公子卬推到在一边,用手颤抖地指着他,愤怒得说不出话来,然后无奈地叹息道:“天哪...”。

    谁能想到魏国公族之人,居然出了如此的叛徒?

    特别是当初庞涓分析进攻河西秦军的部署之后,言所布局之人,深谙兵法之道,攻敌十指,不如断敌一指,实在是精彩。

    现在魏王想起来,顿时又回忆起公孙痤准备让魏开加入武卒的事情,顿时心痛不已,随即又深深得怨恨起来,既然不为我所用,那么便一定要将其摧毁。

    正当魏王瑩准备说话的时候,公子卬便张口说道:“王兄,河西魏军之败,魏开背国的确一方面,但是王兄不要忘了,率领河西魏军的正是当初放走魏开的公孙痤呀”。

    “放肆...”魏王瑩一听顿时大声呵斥道。居然说为魏国操劳一辈子的公孙痤勾结敌国,丧师辱地,这实在是不敢想象,实在是骇人听闻呀。

    “王兄,你想魏开如此巧捷万端,颖悟绝伦之人,老公孙当初可是待魏开不薄呀,若没有老公孙暗自的指挥,魏开怎敢和老公孙为敌,让他垂暮之年遭受战败之耻呀?

    我军几万铁骑,若没有老公孙透露消息,秦军也怎么会刚刚好包围我军?

    几万人与数倍秦军在那老公孙眼前苦战,那老公孙为何见此不救,置我军生死于不顾,不发一兵一卒?

    王兄,那秦王赢师隰被我军重伤,秦军大乱,那老公孙为何不趁势追击,反而据城固守,白白看着眼前的秦军安然撤退,错失全歼来袭我大魏的秦军的良机呀”。

    未等公子卬说完,神色逐渐癫狂地魏王瑩,抱起案几上的竹简向公子卬仍去,大吼道:“你给寡人住口,住口!!!”,一时没有防备的公子卬顿时被砸的头破血流。

    可是公子卬丝毫不在意额头上的鲜血直流,继续大声说道:“

    王兄,你可别忘了赢师隰和那老公孙可是知己好友,怎么会忍心见到自己挚友惨死在战场之上?”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魏卬”,满脸通红的魏王瑩,此时披头散发地指着公子卬,大声质问道。

    公子卬此时也不惧,连声反驳:“王兄,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在为我大魏扫除奸恶,我在为那战死在河西的将士鸣冤,为我魏氏列祖列祖洗净颜面”。

    气愤至极的魏王瑩,此时也瘫坐在堂中,说不出一句话来。

    无论公孙痤是不是真的叛国,此事一旦传出去对于魏国影响实在太大,毕竟公孙痤乃是辅佐魏国两朝的功勋呀,何况现在魏开也的确身在秦国,这就更加解释不清了。

    被自己器重大半辈子的人,没想到居然是魏国最大的叛徒,这让他魏王瑩以后如何自处?怎么面对天下百姓?难道要他亲自昭告天下说,他魏王瑩是天下最大的傻瓜,不.....绝对不可以,魏王瑩靠着房中柱子突然大叫了。

    谎言一向都是越解释,越有模有样,越令人信服。不知不觉,公孙痤叛国这种荒诞的想法,突然萦绕在魏王瑩心头,久久无法散去,恐怕连魏王瑩也没有意识到,反而觉得有理有据。

    而且魏王瑩还想到,公孙痤假装战败,恐怕是为了阻止他魏王瑩以武王霸天下的大计。

    毕竟一旦公孙痤在河西大败,魏国必然国力受损,便再也无法以武力称霸天下,若想王霸天下,便只有走公孙痤他所提倡的外交为主,军事为辅的称霸之路了,那么他公孙痤在魏国的地位顿时便会水涨船高。

    更加可怕的是,像这样不惜损坏自己名节,从而达到自己目的苦肉计,公孙痤也不是没有用过。

    想当初上将军吴起在魏国深受魏武侯信任,公孙痤因此十分担忧,吴起会威胁自己的相位。

    于是假意向魏武王劝谏说,吴起是一个大人才,心比天大,肯定不愿意待在魏国这个小国家,魏王要是想要试探吴起,就说要将公主嫁给他。

    若是吴起接受了公主,说明他愿意留在魏国;若是不接受,那就是不会长久的留在魏国。

    然后在魏武王接见吴起之前,公叔痤故意邀请了吴起,同时在吴起面前,公叔痤故意惹怒了公主,使得公主大声辱骂身为相国的自己。

    吴起看到魏国公主竟然是这样的而一个妇人,心中顿时十分反感,于是后来拒绝了魏武侯的恩赐。

    最后,吴起受到魏武侯的猜忌,害怕自己被杀,逃离魏国,到楚国去了,而公孙痤便趁势牢牢把握相国之位。

    一想到这里,魏王瑩顿时心痛交加,头皮发麻,连忙传人服侍自己寝宫休息,同时严令公子卬此事不得乱说。

    公子卬一听,心中大喜,知道自己计谋已成,便心情舒畅地返回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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