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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五章 死皮赖脸的幻觉

    富国渊写字很好看,字体端正隽秀,却又锋芒恢弘。

    字如其人,他沉稳内敛,却也拥有磅礴的内心。

    可小人儿看完整篇信后,眼泪却是再也止不住了。

    富国渊料事如神,甚至他那个时候好像就能预见到会有今天这样的局面。

    他说:如若哪一天你的心不再属于少歇,就去寻找你自己的幸福,不要为了一些所谓的外界的责任而勉强你自己,旋旋你要知道,你的美好不该被世俗所染,要追随你自己的心走!

    就这一句话,既道出了查旋如今心里犯难的事情,也道明了富国渊的远见,或者是冥冥之中会发生的境遇。

    他的确是用玉佩在帮助查旋和富少歇稳定关系,可他也不自私,如若真的留不住,两人放手是最好的选择。

    他也没有用玉佩来对查旋进行道德和责任的绑架。

    他洒脱的建议也深得查旋心。

    小人儿哭了,哭富国渊的良苦用心,也哭他的周到无私,更哭他对查旋的宠爱。

    富国渊说如若查旋想要离开,最好将玉佩交给富少歇,否则她会引来她无法处理的不可预见的祸事。

    当然取决权在查旋,这点富国渊也没有强求。

    他所希望的查旋能够过着不染凡尘的生活,静静的美好着就好。

    他这个明帮大佬,什么没见过,他是真的不愿意查旋去触碰那些血粼粼的险恶。

    可如若查旋真的能彻底改变,或许是富国渊没想到的,也可能是他心底里面不希望的,毕竟查旋在他心中只要静静的负责美好就好。

    小人儿把信收好,贴身揣进口袋里,这是富国渊留给她的念想,她要收好。

    此后她想富国渊的时候也可以拿出来看看。

    至少会让她觉得这世上好似她还是有个依靠的,不再是孤家寡人。

    当她的心无法安定,亦或者被情绪暗沉所主导的时候,她看看富国渊的信,也许就会一下子豁达了不少。

    既然富国渊已经有话可以将玉佩留给富少歇,那么查旋也就放心了。

    她将小匣子放回原处,富少歇倘若哪天要,也一定会找到。

    她心里最大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她的房间她就没再回去看。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的心不需要接受视觉洗礼再为此流泪,查旋转身下了楼。

    佣人已经收拾好了一些东西,开始陆续装车。

    查旋对麦嫂说:“走吧,我们先过去。”

    当她们走到门口的时候,富少荣疯了似的从楼梯上面穿着睡衣跑了下来。

    由于他很瘦,所以看上去有些邋遢,加之这会儿他跑的不问又疯癫,以至于这会儿像个疯子一样。

    胡邦眼神一亮,几乎是眨眼间窜到查旋面前单手控制住了富少荣。

    富少荣痛的嗷嗷叫唤,胡邦手劲儿又大,他也不知道富少荣要做什么,自然没有手下留情。

    查旋让胡邦松手放开他。

    “你跑出来做什么?”

    富少荣可怜兮兮的也有点情绪激动喊着:“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少歇怎么办?”

    家里面叮叮咣咣的搬家,富少荣听到了声音,一看是查旋要搬走,也明白两人这是闹掰了。

    他虽然不明白情况,但他知道他的弟弟一定喜欢这个女人,所以他要帮忙留住她。

    哪怕是他的力量很渺小,微不足道,可他都要为了他的弟弟尽量试一试。

    说实话,查旋听见富少荣这句话的时候心中是泪意笑意并存的。

    她忍不住的悲伤,竟然没看出来富少荣都知道富少歇那么爱她吗?

    可她又想笑,既然那么爱,为什么还要往外推她呢?

    如今富少荣的这句话,难不成认为是查旋抛弃了富少歇吗?

    查旋这个时候的想法有些偏激,多半是她的委屈占上风,可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富少荣,毕竟她和富少歇的事情根本没有办法和别人说。

    小人儿什么都没说,转身步伐迈的利落。

    她也没再回头看富少荣,隐约是听见佣人在劝富少荣。

    富少歇和查旋做事,通常是谁劝都没有用的,佣人都明白这点,所以也只能劝富少荣。

    上车的一刹那,查旋回头对胡邦说:“谢谢你送我回来,不麻烦你了,慢走,再见。”

    她这是下了逐客令。

    然而胡邦很聪明,礼貌点头:“您客气了,那我就先走了,査小姐注意安全。”

    查旋和他点点头。

    总归胡邦回去也好跟毕良野交差,查旋搬家了嘛。

    就这样,小人儿带着麦嫂春芽一辆车先行回到了查公馆。

    回来之前,麦嫂已经打过电话,好在佣人每天都收拾,只需要再细致一些有个准备便可。

    查公馆其实离着富公馆不算太远,都坐落在海边儿,只不过方向对立而已。

    当时富国渊和查老爷选房子的时候,两人也是故意要离得近一些,方便走动。

    查旋从嫁入富公馆之后,只有前期伤心查老爷的去世,偶尔会回来看看,后期她有了富少歇,伤心很快被爱情取缔,已经很久没有回来过了。

    下车的一瞬间,挟裹着查公馆味道的海风扑面而来,小人儿伤感了。

    查旋喜欢将每一个地方,或者每一个人,都用一种特别的味道来代入区分。

    富公馆的味道是:馨甜。

    因为她在那里的时候每时每刻感觉到的都是馨甜。

    不管是富国渊的宠爱,还是富少歇的爱恋,她每天都觉得充满了馨甜的味道。

    她也曾以为她会馨甜一辈子,可对比眼前这座熟悉又庄严的建筑,她才明白曾经的馨甜是那样短暂,且也不是踏实,好似水中花月,风一吹,便散了。

    再看眼前这座宏伟的建筑物,虽然没什么人气儿,也略显空旷,但不耽误查旋此刻油然而生的强烈归属感。

    要说查公馆的味道,那可能就多了,带着初栀香味的熟悉感,或许是颓然之后的丁香,总归都不是能让查旋感到新鲜的,却是她此刻最想要嗅息的。

    她此刻迫切的需要一个看上去充满了温馨的笼罩体将她笼罩,然后,她好在里面疗疗伤口。

    佣人一早就在大门口等候,在见到查旋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是喜出望外的,也带着些小心翼翼的担忧。

    毕竟大半夜搬家,谁都猜想到是出了意外的状况。

    查旋和她们打了招呼,大家先看了看麦嫂的的神情,随后也都没有过问太多,都说太晚了,让查旋快去休息,洗澡水已经放好了。

    小人儿心中的欣慰感就又多了一层,这些人都在关心她啊。

    查旋从来不会瞧不上佣人,在她的眼里看来这些人就是她的亲人,她虽然对她们闹情绪,乱喊乱叫,可她对她们也好,她们缺什么,查旋就给什么。

    她娇纵吧,心思在这方面还比较细腻,她会尊重这些人的意愿,不会以自己的意愿去施舍别人,而是尊重的了解她们需要什么,然后她利索能力的给予。

    所以这些人对查旋的关心也都是打心眼儿里面的,关心之情也讲究个相互,大概就是这么个道理。

    查旋回到她自己久违的房间内,铺天盖地的回忆漫卷了她的思绪。

    她甚至来不及去好好的观看一下自己曾经多么熟悉的房间,在佣人关门退出的一刹那,小人儿靠在门板上,身体止不住的下滑,哭的伤心欲绝。

    今儿一整晚的变化,她撑到现在,终于是撑不住了。

    即便她流过的泪水已经够多,可她始终没有敢放肆自己的失声痛哭。

    那些偶尔压抑不住下流过的情绪带动的泪水也始终不足以表达她内心真正的悲凉。

    她完了,她和富少歇完了,真的完了。

    到了现在她雷厉风行做出来的每一步都在告诉她,她真的和富少歇完了。

    其实她做的很绝,她根本不给富少歇留任何机会也是她心底里面跟她自己较的劲。

    可她如今也并不是不痛恨这样倔强的自己,她也会怀疑她真的有她自己想象中的那般洒脱吗?

    不是的,富少歇是她的全部,她如若真的此刻什么都不在乎,说明她还是个有心的人吗?

    她要强的非要表现出来的不在乎其实是一把双刃剑,刺痛了富少歇,也刺痛了她自己。

    她想要做到什么都不在乎,可她的心底里面又很清楚的知道她根本就不是不在乎,她在自己骗自己啊,为了刺激富少歇,为了骗过所有人,她甚至在自己骗自己啊!

    她恨富少歇一次次的冷血试探,更恨自己失身毕良野造成富少歇试探的理由,她恨时间,恨事情,恨所有,也恨她自己现在故作坚强造成的不可挽回的局面。

    她恨自己的绝,也恨自己逼迫着自己做出来的绝。

    可她若不这样做,她还能怎样做呢?

    门外麦嫂和佣人们静静的听着她略微隐忍着声音的悲号。

    所有人的表情一片深凝。

    过了夜深人静,破晓都快要到了,这一夜所有人的心都是沉重哀伤的。

    富少歇在瀛水昏倒后,谷彬就近将他送到了瀛水的医院。

    医生诊断说就是太疲累,加之情绪过度导致了短暂的昏迷,引发了高烧不退,没有大危险。

    谷彬心知肚明,富少歇这完全是一股急火攻心。

    他那样的性子,被毕良野这样摆了一道,怎么能甘心呢。

    这个查夫人也真的是不省心,非要和毕良野掺和,明知道两人是死对头,她就不能老实一些嘛,唉。

    谷彬不了解具体,只参与富少歇谋事上面的事情,自然不知道内因,可能大多数外界人士看查旋也都是如此。

    再者,黎西之死那件事情上,富少歇交代要谷彬等到看见毕良野的人现身,然而谷彬看见的却是毕良野本人出手。

    毕良野能为了查旋出手,说明关系不一般啊。

    更何况谷彬本就是跟在富少歇身边的人,富少歇因为查旋生了病,他自然不会站在查旋的角度上面去想。

    而他也不知道查旋同样发起了高烧,生了重病。

    查旋躲在房间里面哭,麦嫂她们都没有去打扰她。

    从富公馆搬家过来的佣人一直搬到了下午,才算都搬完。

    麦嫂想借着这个由头给查旋送饭,敲了半天门,都没有动静。

    麦嫂吓坏了,找来钥匙开了门才发现查旋昏到在地上,这才赶紧打电话叫医生。

    结果她电话刚挂,毕良野就到了,同行带了医生先给查旋诊治。

    麦嫂的心啊,在看到毕良野的那一刻,仿佛镇定了不少。

    毕良野眼窝有明显的黑眼圈,想必他也是没有休息的。

    昨天查旋白天跟着毕良野走,晚上回到富公馆的时候又有胡邦相送,麦嫂多少心中也有些掂量。

    胡邦让麦嫂宽心,先去休息,岁数大了,身体扛不住还怎么照顾查旋呢。

    麦嫂红着眼眶点头,心里面想着的真的是什么人跟什么人,毕良野是个雪中送炭得主儿,胡邦也机灵。

    叫人想不喜欢也不容易啊。

    也不知怎地,胡邦一说话就叫人欣慰,大概这就是他的本事。

    人跟人之间交往除了有外貌气质上面的磁场,语言的魅力是相当重要的,同样的话语怕是在别人口中说出来,麦嫂可能就不会听进去,可胡邦一说,麦嫂就感到欣慰。

    人啊,真奇怪。

    医生给查旋看过后对毕良野说:“少帅放心,就是急火攻心,再加上体质弱,着了风寒,病状发出来也就好了,无大碍。”

    毕良野坐在床边儿看查旋,眼中布满了看不清楚的心疼。

    本来胡邦离开查旋后跟毕良野报备一切都无碍,毕良野也想要给小人儿一个喘息的空间疗伤。

    虽然他也很想出现在查旋身边安慰,但他知道时机不对。

    他不后悔他做的事情,不代表查旋不恨他,也不代表查旋不伤心。

    甚至他猜测到查旋会不会因此生病,所以提早做了准备,才会出现的如此及时。

    所有的猜测都如他所想,可他看查旋生病伤心,他不知道怎的也跟着难过,甚至第一次萌生出如果能代替她痛就好了的想法。

    他可从来没有过这种想法,要替别人受过的想法。

    还有一个原因是他听说富少歇在瀛水病了。

    他离开,自然也要留下眼线。

    眼线将富少歇在瀛水的一切报备的都很详细,除了听不到富少歇说话,其他的事情,眼线报备的都没差。

    富少歇病了,查旋也病了,两人病都赶在一起病,这让毕良野心里不舒服。

    别到头来斩不断理还乱就不好了。

    毕良野也相信缘分,他一开始也没非要缠着查旋,也有那枚指环的作用,毕良野也觉得惊奇,他从来没想过会带在查旋的手上拿不下来。

    指环本就是他的一个借口,用来联络查旋的一个借口,却给了他意想不到的惊奇,他也是欢喜的啊。

    可眼下查旋病了,他可是要时刻陪在她身边,就算她醒了赶他,他也不打算不走。

    就算她生气,打他,骂他,他也不走,他要陪着她。

    医生给查旋挂了点滴,说这样好的快一些。

    查旋发病急,来势凶猛,先退烧,慢性治疗怕是压不住的。

    毕良野就守在一边看小人儿。

    查旋的小脸儿苍白脆弱,哭了一夜的她是在早上昏倒的,也就是说距离麦嫂发现的时候中间隔的时间很长。

    几个小时,查旋的小脸儿早没了血色,白的吓人。

    他心疼的摩挲她的小脸儿,滑滑的,怎么生病了皮肤还这么光滑呢,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怎么摸都摸不够呢。

    不过片刻功夫,毕良野还是收手了,他怕给摸破了。

    摸破了小人儿知道又要生气,再说破了他以后也没法摸了呀。

    查旋傍晚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到身旁一个大火炉。

    小人儿还没退烧,所以觉得身体还是有些冷,可天气热,身旁也热,导致她自己都晕乎着分不清到底是冷还是热。

    她撇头,看见的就是毕良野闭眼倜傥的睡颜。

    太不可思议了,查旋真的没想到他这么不要脸。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明目张胆的利用挑拨,居然还有脸跑到这里来睡觉,是有多不要脸啊到底。

    她生了病,他睡的还挺安稳的呢,真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她这个火啊,在心中窜的这个厉害啊,猛的一嗓子喊出了一声“滚!”

    可能因为她发高烧,又昏迷了这么久,嗓子太久没有说话有些干涩,也就根本撑不起来她这份突如其来的情绪。

    以至于她喊出来的声音又嘶哑,又破裂,又带着情绪使然下的强迫尖锐。

    挺难听的,也挺吓人的。

    毕良野刚睡着,很明显被查旋这一嗓子给吓到了,他睁眼的刹那,查旋也能看到他眼中布满了猩红未散的血丝。

    是有些……让人看上去会心疼的样子。

    别看毕良野平时行事作风无赖流氓,他这副皮相看上去真的不是个土匪。

    可查旋不会,她眼中的猩红也并不比毕良野少多少,她那是气的。

    她还心疼他?她恨不得弄死他。

    毕良野看了看床边挂着的吊瓶,还没有打完,他怎么就睡着了呢,真是的。

    他没回答查旋,自己起身坐到了不远处的白色皮沙发上面。

    他觉得现在还是不要说话的好,不然他说什么查旋都要反驳,那样她的情绪受到拨动,对身体也不好,她还没退烧呢。

    说不定,他不说话,查旋搞不好会以为是个幻觉。

    少帅大人就是抱着这种想法坐到了沙发上,一动不动。

    样子,嗯,又有点可怜。

    也可能是他故意装的。

    查旋在查公馆的房间内有一个白色的小沙发,以前有很多人来找她玩,都想要参观她的房间,每个坐着的地方委实不方便。

    在加上那个时候,她母亲喜欢坐在那里抱着查旋讲故事,查旋也就没把那个沙发搬走。

    如今再看,不知怎的,会叫查旋莫名红了眼眶,单说不看那个混蛋,那个姿势竟然会那样的熟悉。

    小人儿极力控制着情绪,伸小手儿按了招呼佣人的床头上面的铃。

    没多大一会儿,春芽跑了进来,看见查旋醒了,小丫头哭着趴到查旋床边,都没等查旋说话,她先开始了歇斯底里的哭嚎。

    悲伤的情绪会渲染,春芽一边哭嘴里一边叨叨她们对查旋的担心,叨叨的查旋根本插不上嘴。

    因为查旋看春芽哭,她也想哭,这就是被春芽的眼泪给渲染了嘛。

    小人儿仰头无声的流着泪,竟然也没想到她一个人的伤心,会牵动着这么多人,包括这会儿跟着进门的麦嫂还有其他人。

    大家的眼眶都是红的,围在查旋床边儿,说是像开追悼会其实有点难听,但画面就是那样的。

    毕良野在远处坐着静静的听着这些人对查旋表示关心,他心中也多少有点说不上来的动容。

    查旋很美好呀。

    以前听人说查旋那个脾气刁钻又人性,见了面,那个冷脸子甩的,真叫毕良野斗志昂扬的当场就想给她扒光了好好的艹一顿。

    话糙,心不糙,这种想法,何其不是他一开始就被小人儿吸引了呢。

    男女之间,一见钟情可不就是荷尔蒙作祟。

    他带她看活人,说是为了投其所好的让她看新奇,其实也有戏谑的成分在里面的。

    他倒要看看这位大小姐有多难拿得下来。

    可惜,他失算了,不单单是他给人家吓出了病,而是小人儿明明很柔弱啊。

    他当时也觉得自己干嘛这样对人家呢。

    他后悔了,尤其是现在,他越想越后悔。

    要知道毕良野这一生,可不干后悔事儿,更甚者,就算是吃了亏,他都不后悔。

    说是深谋远虑也好,说是无所畏惧也好,总之他对他所做的一切都不后悔。

    可唯独当时带查旋去看蒸活人,他是后悔了的。

    眼下,查旋如若不美好,这些人又怎会是发自肺腑的伤心呢。

    就在大家的哭泣声音渐渐减弱的时候,查旋看向麦嫂,抬手指向毕良野方向。

    “叫人把他赶出去,立刻,马上。”

    她气愤的话落,众人一听,全部截止了哭声儿。

    大眼儿瞪小眼儿的看着彼此,这位不是来送医生的吗,送的多及时啊,怎么还要赶人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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