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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剥茧

    单比力气来说,李绿蚁的当然没有窝瓜大,拗不过他,还以为是他担心公交车错开的事,当即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道“错过了这班,还有下午那班,你着什么急啊。”

    窝瓜却一个劲自顾自的往前狂奔,生怕在那人民路多留一会儿,那模样活似有人要追着他把他吃了一般。

    7991号门前——

    沈菀菀看着窝瓜与李绿蚁远去的背影“师傅,他们走了。”

    左复冷淡的“他们的到来很意外,但是希望他们能派上用场,否则因此事,还要再死去很多人。”

    沈菀菀此刻脸上的玩世不恭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镇定冷漠“师傅,需要弟子前去打听一下两人的真实身份吗?万一是假的怎么办?”

    “干我们这一行的,人长什么样,几乎是过目不忘,他们俩的确是金财宝与李改革的种不会错,如果是假的,我就得亲自回那里一趟,再将那些日记取回来了。”

    两人转身走进7991,须臾之后,里面传出烟火之气,渐渐地,火焰开始喷发,愈来愈浓,接下来整栋房子都开始着火,酿酒的酒罐子也开始破裂,呈火上浇油之状。

    公元2000年7月29日高邮晚报:人民路7991号胡同口发生火灾,初步判断起火点是由蜡烛倾斜,掉入酒缸中引发的。在这场火灾中丧生两人,一男一女。男者,牙龄65岁,女者19岁。尸体交由法医解剖,无外部重伤痕迹,直接原因判定为吸入过多一氧化碳而死,尸体焚烧近1个半少时,后来消防车赶到灭火,累及周围十几户人家。案件详情将有待进一步调查。

    2001年夏月。

    一辆从扬州火车站,开往山东蓬莱的班车上人满为患,各色口音混杂,但是却以山东口音居多。看来这里的,都是停留在扬州城内的山东人。

    叫喊饮料、瓜子的售货员推着推车走来走去,前前后后的价格变了又变,但是生意并不好。窝瓜与李绿蚁坐在对面的两个坐铺上,旁边还有两个座却始终空着,窝瓜见状就要脱下自己的臭板鞋,将自己的脚丫在在上面靠一靠,却为李绿蚁拎着耳朵骂了一顿,只得悻悻作罢。

    隔了一年的光阴,重新踏上一条新的旅程,李绿蚁心里不胜唏嘘,窝瓜倒是后知后觉,从包里翻出个橘子剥了起来,车厢内没有冷气,此时又是暑夏,一群人挤在几截车厢里,好像是流动的沙丁鱼罐头一样,人味冲天,看得人更热了。

    窗户虽然开着,但是吹进来的也都是热风,两侧的风景倒是不错,无奈太阳压着,什么景致也抬不起头,窝瓜蔫蔫的没什么精神,汗流浃背的扇了扇风,剥了两个橘子扔进嘴里“夏天真热,要是现在是冬天就好了,冬天下雪就凉快了。”

    李绿蚁道“若是冬天,你又该嚷嚷着冷飕飕了。”

    窝瓜一拍胸脯“怎么可能,你看那北极熊,和北极的企鹅,他们下雪从来不喊冷,真在冬天也有暖和的法子。”

    “啪”一声,李绿蚁阖上一本书“企鹅是南极的,他们不怕冷是因为他们体内贮存了很多脂肪,虽然窝瓜你与他们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他们会成百上千的聚集起来,然后围成一个圈,挤挤挨挨有秩序的取暖,自然不会冷。”

    窝瓜愣了愣,试探的“有秩序?难道有太阳能?”

    “非也,那些企鹅会围成一个大圈,先将雌企鹅与小企鹅围在中间,强壮的企鹅站在最外面,很多企鹅围绕在一起,里面就像密不透风的暖墙一般,所以不会冷。”

    窝瓜眨了眨眼睛“你这话说的有漏洞啊,这样不公平,里面的一直在里面,外面的一直在外面,要是外面的冻死了怎么办?”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一段时间之后,里面的企鹅会暖暖的被换到外面去,所以轮流之下,每只企鹅都有温暖的机会。”

    此时窝瓜再次发挥出了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独特技能,悄悄问道“那要是里面的企鹅贪生怕死,一直不愿意出来怎么办?”

    李绿蚁听后不觉好笑:辛弃疾的《贺新郎》有一句“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实,情与貌,略相似”,通俗一点来说,你自己内心本来的期望是什么样,看世间万物都会带上自己的有色眼镜,窝瓜现在由己及人,因为企鹅取暖的事,想到企鹅也有贪生怕死的,不得不说,李绿蚁在某种程度还是很佩服窝瓜的奇思妙想的。

    “这也不会,因为一方面南极企鹅在漫长的进化过程中,自身的脂肪层很厚,已经足以适应南极的天气,轻易是冻不死的,另一方面,这样群聚取暖,如果里面的企鹅一直赖着不肯出来,旁边的企鹅就会强行将它推出来,这样它就会在企鹅群中失去威信,大家便不会再相信它。”

    见窝瓜还要追问,李绿蚁吸一口气率先抢白,“如果你还要深入去问,它万一连尊严都不要了,还是不肯出来怎么办,这一点不用担心,企鹅群中心的温度其实高的超乎想象,就像你现在的环境一样,太热的话,它自己受不了闷热,也会不由自主的出来的。”

    李绿蚁贴心的将窝瓜要刨根究底的话,一口气全堵在了嗓子眼,窝瓜瞪着眼珠子,似乎为这次李绿蚁机智感到不爽,急中再生一智,扬着头,“嘿嘿”一笑的“那你说说,这样一冷一热的,万一冻感冒了怎么办?南极有感冒药卖吗?如果有的话,有企鹅专用的感冒药吗?”

    …………

    原本平静无波的旅程,因为窝瓜这个问题,李绿蚁还真的被问住而无法回答,窝瓜见了大喜,一路上倒是再也没有什么奇思妙想了。

    却在火车开动后不久,原本两人周围空荡荡的座椅,忽然坐下了两个人,这两人一前一后,一男一女,穿着打扮十分扎眼,一下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坐在窝瓜身旁的是一个女人,女人身穿一身笔挺阔直的女士西装,青发如瀑,脸上却戴着一副眼镜,虽然遮住了大半张脸,却愈发衬的女人形容消瘦,下巴尖尖。

    男人倒是正正经经,看但起来十分平凡的外表中,又隐隐约约有一丝不平凡:其眉目刚毅,手指关节十分粗壮,还布满长期使用枪支训练时留下的老茧,一语不发,像是个职业保镖。

    这两人在大热天的居然捂得严严实实,还穿着一身西装笔挺,气势跟这一截车厢的人格格不入,充满了寒冬腊月、生人勿进之感,连卖饮料从旁边过道而去,都忍不住多看几眼,却很快的打了个寒颤,为这种逼人的气势所慑,推着饮料车迅速离开。

    因为这两人的出现,车上短暂的出现了一会的骚动,窝瓜憋着呼吸,用眼睛偷瞄了半天,连声大屁都不敢放,用眼睛睨着李绿蚁,似乎是在示意什么,李绿蚁也觉得奇怪:他曾选修过服装研究,这两人身上穿的西装纹路是严丝合缝、清晰可见、精致十足,不管是外套、衬衫还是西裤,纹路也绝对没有线头与错针。外观面料顺滑,浑然一体,锁眼与袖口材质十分讲究,纽扣的材质质感与颜色光泽也很出挑。

    李绿蚁眼眸微沉:这种花纹与色泽,是美利奴羊毛,而且是手工定制款。这样的有钱人,挤在这火车上干什么?从扬州去山东的法子没有一百也有几十,水陆空那么多条路,为什么就大热天的来受这罪呢?

    窝瓜此刻却战战兢兢:世界上有那么多城镇,城镇中有那么多酒馆,他们却偏偏坐在了我这个扑街身边,难道生活终于看不过眼,觉得我的人格魅力已经达到了巅峰,要对我下手,开始扼住我命运的咽喉了吗?

    果然幸福的靓仔人人相似,不幸的扑街各有各的不同。

    这两人从开始坐上火车就一直一语不发,女子中途去过几次厕所,男子一直如钟一般的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搞得坐在旁边的李绿蚁与金元宝也很被动。

    也因为这两人的出现,后面的路,窝瓜出奇的平静。

    坐火车坐了两三天,总算看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到了山东火车站。

    一下火车,窝瓜便手舞足蹈,有一种得到解放的快感,回头又悄悄的看过去,果然那两个家伙已经不见了,心里顿时轻松一阵,而且李绿蚁与他说过,蓬莱便是古人口中的仙山,徐福也曾到这里寻长生之法,霎时间心里无比喜悦。

    火车站的风景还看不出来个啥,但是周围的宾馆是真多,正当几人走出火车站,准备离开大厅时,旁边一个挎着小包的中年妇女,手里挥着一把“治肾虚,到协和”的广告扇子,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两位小哥,住宾馆吗?有美女陪。”

    窝瓜听完后,当场哈喇子就流出来,浑似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的猪八戒,见到金元宝这副蠢样,李绿蚁当即气不打一处来,连忙扯着他的耳朵就要离开。

    “不了不了,我们赶时间,下一班公交车听说五分钟后就要开了。”

    大妈不屈不挠的凑上来“五分钟是吧,来得及来得及!”

    两人买了去蓬莱市的车票,上了交车,隔着窗子看到的是一望无际湛蓝的大海,这才深觉的这山东果然是物华天宝,人杰地灵,那湛蓝的大海好像是蓝天的一面反射镜一样,实在是美极了。

    “嘿嘿,你看你们那乡下,破破烂烂的,还是山东好,要我说,如果扬州的火车站应该被炸掉重建一个,就建个跟这里一模一样的吧。”

    李绿蚁黑着脸“你会因为肆意寻事被抓的。”

    窝瓜得意的扬了扬头“我为什么会被抓?”

    “因为你要炸扬州火车站。”

    “对么,我要炸扬州火车站我才会被抓,可是我这是在山东火车站啊。离扬州还有两三天的路呢,你也管得太宽了吧。”

    李绿蚁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会窝瓜的胡言乱语,窝瓜惬意的吹着海风,连暑热都觉得消散了不少:为了成功的成为一个富二代,窝瓜天天都坐吃等死,希望他的二大爷先富起来。

    即便是这个时候,李绿蚁都没有太多的松懈时间,将之前从左复那里拿来的笔记翻来翻去,窝瓜在旁边道“这次出来,黑眼镜知道吗?”

    “黑眼镜连你每天早上吃的包子馅是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咱们俩忽然一个乾坤大挪移,这都走了十万八千里了,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那他会不会来?”

    “之前黑眼镜来信说当我们到时他也到了,但是不知他会在哪里等着我们。”

    李绿蚁抬头看向窗外:虽然他推测的地点是那里,但是不知到底对不对,万一错了的话,为了得到这个地点,他已经整整花了一年的时间,去反复研究这日记里面所有的资料了,可千万不能出什么纰漏。

    金元宝跷着脚丫子“之前那左老头跟他的孙女沈菀菀,不是说了要我们知道地址时给他们捎个信吗?你没忘了吧。”

    “嗯,没忘,我年初的时候就将信寄过去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么久也没有回信,不知道什么情况。”李绿蚁头也不抬,金元宝终于耐不住好奇,将脑袋凑过来,看到的却是一些再普通不过的字“真奇怪,从这一堆字里,你到底是如何判断出你爸跟我爸在来了这山洞蓬莱的?”

    李绿蚁狡黠一笑,并不开口。

    然而当几人到了蓬莱,却黑眼镜还是没有出现,不由十分憋气。金元宝有些闷闷的“他不来,反正腿长在我们身上,这仙山,咱们一定要好好逛逛!”未走多远,转头有些犹疑的“屎壳郎,你说刚刚在火车上的那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车上那么多座位,偏偏就坐在了我们旁边呢?”

    这也正是李绿蚁奇怪的,但是现在那两人到底也没有跟上来,应该只是个巧合吧。在心底这么安慰自己,抬起头却装作不经意的“也许是个巧合也不一定,这样奇怪的人咱们也见了不少了,比起那些人,这两个家伙应该算是正常人才是。”

    金元宝听后觉得也有道理,洒脱一笑也就随他去了。

    游览了蓬莱阁、八仙过海、田横山文化公园、平山河湿地、烽台胜境等当地名胜,在路上,窝瓜又见举旗子的红马甲,用扩音喇叭说道世界十大最美小岛之一的长岛,就在蓬莱,当即十分欢呼雀跃,就要拉着李绿蚁一起去。

    “咱们出来是有任务的,游山玩水这件事也得在任务完成之后再办,再说了,我们要是真的跟着渡船去了那鸟不拉屎的长岛,我们爽了,黑眼镜怎么找我们?顺着太平洋游过去吗?”

    窝瓜有些泄气的“这山东多远啊,好不容易来一次,咱们可别错过了。”

    李绿蚁刚想说话,从旁边突入起来蹿出一声“我也觉得,他说的话很有道理,也许你们现在应该去长岛看看。”

    “没错没错,你看,旁边这大姐都——”窝瓜得到路人帮腔,更加得意起来,转头一看声源何在,却见到这个意想不到的人,居然就站在自己面前,顿时脑袋打了个激灵,连忙躲在李绿蚁身后。

    结婚前,老婆一模我头发,老二就竖起来了,结婚后,老婆一模我老二,头发就竖起来了,现在无需任何人对窝瓜作甚么,只是出现,便让窝瓜吓得全身毛都竖起来了,好像即将进入战斗准备的公猫。

    “草草草——”窝瓜低声的对李绿蚁吹耳旁风“这两个瘟神怎么会在这里??”

    话的意思虽然是这个,但是说出来听在别人耳朵里的,却是“莫不是元良两只,前来寻仇?”

    其中的“元良”、“两只”是倒斗行话,乃是这一年李绿蚁闲来无事教他的,没想到窝瓜学别的不行,这些却是一点即通。

    李绿蚁轻声也回应了一句“勾抓踢杆子,怕是冲撞多说。”

    看到这意料之外出现在这里的人,李绿蚁觉得十分纳闷,本着十分谨慎的态度,小心翼翼的“不知二位?”

    来人微微一笑“一江水有两岸景,同是山上搬柴山下烧火糊口人!”

    这下轮到李绿蚁与金元宝一起震惊的:这家伙什么来头?居然能听得懂盗墓行话??

    见两人这般反应,那人微微一笑,直言的“两位,这样就将我忘了么?”

    但见那女儿家,双眉弯弯,宛如二月嫩柳初绽的第一抹春光,下垂的眉梢处还带一点红色朱砂痣。睫毛长而微卷,宛若林间小鹿,楚楚可怜。双眸含绽着半弯镰月,妩媚十分。尔其面骨颇小,不过拳掌,却精致迷人。颧骨略高,附两瓣红唇宛如鲜艳的处子之滴,却更显肤如胜雪。

    双手交握,十指纤纤,有一丝凝穆静然之态,身形颀长,任何人只看了一眼,便连眼睛都挪不开了。

    极致美艳,又极致诱惑,妩媚嫣然中还带一丝灵动翩翩。

    窝瓜下意识的看到这人想躲,却在看清楚对方容貌后,口水泛滥成灾。

    欲知这女子的身份到底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盗高一尺》第二卷《神堑黄海》(方腊地宫)完。

    下一卷:《盗高一尺之仙水蓬莱》(范蠡金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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