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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波谲

    黑暗中,这句话如晨钟暮鼓,使得李绿蚁震惊不已,不敢置信的看着黑眼镜:除了金元宝外,什么人都不值得相信??

    秦翩翩与黑暗中的人两相对峙,秦翩翩率先一笑“真没想到,你们是追着他的足迹来的。”

    “我也没想到,秦小姐如此有闲情逸致,这么晚了还出来赏月。”

    沈菀菀笑容天真可爱,完全看不出一点繁杂的念头。

    “那栾菁菁也不值得相信吗?你不是刚刚还说此次由她领队,大事小事都是她说了算吗?”李绿蚁不解的看向黑眼镜,总觉得这次的黑眼镜好像有许多事情没告诉自己一样。

    “分配是这样,但是事情没明朗之前,任何人都有嫌疑,任何人也可能都是‘那些人’伪装的,但是你与金元宝不一样,要伪装成你们两个是十分困难的。”

    大惊“你是说,团队里有跟上次方腊地宫的一样,有‘那些人’乔装打扮混进来的人?”

    “一定有,但不知有几个,若是取消行动,很有可能你们现在就会面临他们的报复,所以行动不能取消,而你不能透露给任何人,暗中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金元宝也不能告诉,发现情况有异,只能智取,不能强攻!”而且此次除了“那些人”,还渗入进了第三方人马,虽调查有了一些眉目,但还是没有找到决定性的证据。

    欲言又止的看向黑眼镜,却万般疑惑只能闷在心口。

    因为这个短暂的插曲,使得黑眼镜原本准备对李绿蚁的话变得更少,似乎也知道“言多必失”这一点,几次欲言又止后,只将万般无奈化为一声长叹。

    不得不说长岛望夫礁附近的海上日出的确美丽,自然以描锦绣山河的彩笔,赶跑残夜揽镜梳早妆。早上四点时,长岛上还暮霭灯冥,只有海上的灯塔照得周围光凝炫溢,仿佛世界之外的星星。四处悄情地都没什么人,嶙峋峭壁旁的望夫礁石最显陡峭,令人不得不想起杜甫的“月涌大江流”一句,遂无复踏遍诸多词牌小令,只这日出,像是黑色大江上的红烫花朵。

    因为之前黑眼镜叮嘱今日的活动一定要在凌晨四点开始,因此众人早早便起了床,连窝瓜都破天荒的一大早起来洗漱,李绿蚁捂着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怎么样,我穿这件,栾小姐会不会被我的英俊所甘拜下风?”

    窝瓜穿着一件夏威夷红鲷鱼衬衫,显得花里胡哨,李绿蚁直言“窝瓜,这件是不是上次在女装店十块钱大甩卖时你买的那件?”

    窝瓜震惊的用超大号的衬衫捂住自己的胸膛,惊恐的“你怎么知道?”

    “因为男式衬衫的纽扣在右边,扣到左侧衣襟上,而女式衬衫正好相反。”

    纽扣开始被用于连接衣襟的13世纪,那时的欧洲,只有上层阶级才能穿得起带纽扣的服装。在这样的家庭里,女子的服饰是要靠仆人帮忙穿上的,所以纽扣位置设计考虑的是他人操作的便利度。而男子则自行穿衣,在设计上迎合了大部分人使用右手操作的习惯。

    男女衬衫纽扣的这种差别,其实就是男女社会地位差距的体现。

    当时的男性比女性更独立,因而更具有话语权。在后来的使用中,这一设计已没有实际意义,但它仍然存在。究其原因,除了习惯的力量之外,更可以从侧面反映出服装在性别上对人的限制。

    看着已经开始明显不满的窝瓜,李绿蚁继续道“除了这个不谈,你看看你这锁眼的工艺,直径都有一厘米了,锁眼的针线远远看着跟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蜘蛛趴在上面一样,你要穿着这件衬衫去泡妞,我估计栾小姐第一个就抓你去塞海眼,正好最近的海洋垃圾如此猖獗,你的个头起码能堵住这个缺口维持个几十年吧。”

    窝瓜一脸挫败,却又带着几丝嫌弃之色的将衬衫扔开。自从经历了上次的方腊地宫事件后,对于一切用八条腿走路的东西他都害怕,连忙的“有没有用一条腿走路,长得又好看的?”

    李绿蚁认真想了一下“美人鱼符合你的要求,但是——”

    “别说了!”

    窝瓜一脸义正言辞“这种荒岛求生都无法使其张开腿的生物,我是绝对看不上的,不论长得多好看也没用!”

    “还有嘴和手呢。”

    …………

    栾菁菁看着还显得黑压压的众人,声音悦耳动听“在此我宣布几件事,第一,因为章组长身负更重要的事情,所以会退出本次活动。”

    “什么?怎么会这样?章组长居然退出?”

    “太奇怪了吧,本来就是章组长让我们来的。”

    李绿蚁脸上倒是平静,人群中的秦翩翩与沈菀菀也显得很是平静,似乎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咳咳——”栾菁菁故意咳了一下,短暂的恢复了些许的寂静。

    “第二,章组长在退出前,曾任命我为此次活动的组长,我希望在本次活动中得到大家的支持。”栾菁菁一改往昔风情万种的模样,看上去冷艳神圣而不可侵犯,窝瓜越看越怂,总觉得自己好像挑错了人泡。

    这次倒没有嘈杂,短暂的岑寂了几秒后,秦翩翩却是第一个开口的人“你说你是组长你便是组长,章组长突然离开实在蹊跷,这里人这么多,都是冲着组长来的,为什么会选择你成为活动的代理人?”

    栾菁菁将头转向秦翩翩“那你有什么更好的意见吗?”

    “组长在哪儿?我要他亲自与我说。”

    “组长不在,现在我就是组长,你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如果你不服从活动调度,现在就请你离开!”

    秦翩翩深深的看了一眼栾菁菁,身旁的聂奉水悄悄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却不再开口了。

    栾菁菁环视一圈,若有若无的将视线在李绿蚁身上停留了一下,那一道视线中包含了很多,似乎还有些微的埋怨之意。

    等等,埋怨?

    李绿蚁有些奇怪的抖了抖脑袋:难道这栾菁菁已经知晓那黑眼镜一定会将这件事告诉自己?而刚刚幽怨的神色,是在抱怨自己没有为她说话?开什么玩笑,我认识她加起来才一天不到,哪里来的暗生情愫?

    秦翩翩注意到两人的眼神交流,暗中咬了咬牙。

    自己一大群人看起来就不像善茬,老板娘为了不惹是生非,这一夜都没怎么睡,生怕对方将自家旅馆的空调拆了卖掉,因此凌晨被叫醒时眼圈下顶着一大圈乌黑。

    终于送走了这一群人,临行时说这个季节,太阳在五点十分就会准时升起,蓬莱在东方,贴近太阳升起的心脏,景色十分壮观。

    这很明显是一句对旅客说的客套话了。

    虽然她明知这群人跟旅客一点关系都没有。

    四点半从旅社出发,空气还很凉,天阴如乳,灯塔裏一穹隆橘光给人指路,东方还没有太阳将要升起的迹象,右侧的望夫礁兀自立着,中间一道长高的峰悄焉指天。左边的山脊黔而微白,猜是云雾绕着它的关系。

    本来在这外地行走,是一定要找一个导游指路的,但是目的地昨日已经去探过,便是月牙湾,因此今日直接驱车前往就好。

    本来一众是奔着黑眼镜来的,结果黑眼镜居然中途退出,换成了一个女人来指挥,众人心里都有说不出的别扭。

    当驱车到月牙湾时,东方的云忽然开始泛红,本来白云浮动,左右飘摇无法追踪,而红色的云一冒出来,顿感江上冷色频频而终有暖光,使人觉得四周景物都静止了。

    赤墀樱一色的云从下方开始慢慢氤氲,像银丝笼子一样张开网裏住天穹,初始是包子笼上的热气,扩散香味和水雾,又如娇怯的女儿,先由耳畔一点飞上双颊,区域扩散,更加动人,澄江一道,丹色分明。引而上趋,金色的云彩攀上红色的霞光,刚刚见到的红色,尚可认作酡红一掸胭脂水,淡而可醉,金色就是女子眉睫上飘扬的金粉了。它浸渍并压倒性地现于青天下,扑人眉宇而立,四周因它忽而启明。盛金彤影映人海面。如练的水光才使人意识到灯塔的灯不知何时灭了。

    海上的景色实在是奇美无比,众人都忍不住看呆了,栾菁菁咳嗽了一声,率先翻过了护栏,准备往月牙湾的海水面上走去,一行人有条不紊的前进,却此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算命、测字、摸骨、看相喽——这位小兄弟,算不算命?五块钱一次,买不了上当买不了吃亏!”

    一个身穿布衣和草鞋,挂着几个破口袋,还立着一根杆子带着黑眼镜的瞎子,慌不择路的往李绿蚁这里撞来,李绿蚁当即双手将他扶好,却那瞎子一股脑的将手胡乱的往李绿蚁脸上摸“给我摸摸,呦呦呦,这麒骨,生就麒骨为人贵,呼风唤雨有神威,一生富贵声名远,不在官场也发财。呦呵,再瞧瞧这狮骨,此骨生来不靠祖,成家立业全自主,坐等天财也会来,晚年衣禄更难数!”

    莫名其妙的被一个算命瞎子耽误了,前方正去的几人齐齐回头,都瞪着李绿蚁“这,我也没办法啊,他——”

    聂奉水脸上露出难耐之色,从怀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放在瞎子的手里,那瞎子正打算怎么要钱呢,忽然一摸那钞票,当即知道那是一张了不得的钱,好像闻美女的体香一般,使劲的嗅了嗅,猥琐无比的放入了自己的口袋,放开李绿蚁,又伸出一双手往聂奉水抓去,聂奉水嫌恶的打开“得得得,拿钱赶紧走吧。”

    瞎子不依不饶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小兄弟,我刚刚看你印堂发黑,恐怕不日将有血光之灾啊,本神仙可助你化解灾难,但是呢,你得——”做出搓钞票状“再加点。”这一幕有多无耻就有多无耻,金元宝忍不住在旁边吐槽的“这神仙当年要是早点跟着本大帅混,本大帅就不至于被坑的那么惨了。”

    “你别太过分!”

    瞎子“嘿嘿”一笑,见聂奉水生气了也不慌“老神仙我算姻缘,问前程,保平安,消灾解惑,样样精通,今日遇见几位实在有缘,既然收了财,必得全数问候一遍才能松开。”

    粟九凑到栾菁菁耳旁“怎么办?”

    栾菁菁沉声“再过一个小时不到天就要大亮了,到时候肯定会有人来,若是不安抚他,任他胡搅蛮缠,恐怕会耽误不少时间,还会疑心我们在此的动机,届时出去乱说的话,就大事不妙,我看必须要先稳住他,也罢,就先依他,看他到底有什么企图。”

    栾菁菁率先走出去,站在瞎子的前面,聂奉水得救连忙跑到秦翩翩身后,拍了拍胸膛,似乎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瞎子脸上的皱纹遍布,手背手指看来倒是个不怎么做事的人,年岁应该在七十上下,栾菁菁笑着“刚刚老人家说他印堂发黑,敢问这位先生,既然双眼看不见,又如何看得到他的印堂呢?”

    船上蝶旋奖发动的声音,一艘渔船从左侧礁石冒出来,船上堆满了浮子和黑网,掌舵的船舱里还亮着暗灯,从眼前晃晃悠悠拨开海水,向山岩前边的海平线驶去。

    “没错,我早就看出这个家伙有问题了,不能放他走!”聂奉水呼喝一声,其实早在栾菁菁那句话时,就引起了所有人的警觉,在场的没有一个蠢蛋,瞎子却面临如此尖锐的问题,“呵呵”干笑了一声,更像是江湖骗子了。

    只见他拿下黑眼镜,露出一双浑浊的双眼,但是却透着精光,“嘿嘿,讨个饭吃,姑娘你何必介怀,老家伙我这就走,这就走——”

    江湖术士在这种情况下被揭穿,真瞎是假,假瞎是真,明显的混不下去,连那一张一百的都不敢收,赶忙就要跑,粟九此时明晃晃的站在了他身后,一脸凶相。

    “姑娘你,老夫与你无怨无耻,姑娘你可不能黑吃黑啊。”

    栾菁菁轻笑一声“老先生此时此地在此截胡,是巧合也好,故作不知也罢,既然真的碍了我们的事,你觉得你还能平安的离开此地,任你出去大摇大摆的胡说吗?”

    瞎子瞳孔一缩,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老朽不知,实在不知,各位英雄好汉放了老朽吧,老朽一定绝不外泄,我今日在月牙湾这里什么也没看见!”

    粟九毫不理会,得到栾菁菁的眼神肯定后,直接扛起瞎子往隐秘处去了,栾菁菁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众人顿时噤若寒蝉。

    这女人,够狠!

    在月牙湾的岩石拐角处,有一艘被岩石挡住而停在水湾中的渔船,渔船不大,客舱也只能躺下七八个人,看着很是寒酸,却想到这很有可能是昨夜黑眼镜方才搞到手运来这里的,大家也没什么话好说的了。

    瞎子被绑的跟一只螃蟹般扔在了客舱里,嘴里塞着破布,“呜呜”叫个不停,粟九毫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将客舱木板“啪”一声关上,渔船虽小,却也是由柴油机操纵推动着行驶,这里有驾驶经验的人,一问之下才知只有粟九一人,李绿蚁虽也表示自己在水边生长,这种柴油机行驶的渔船自己也能驾驶,却还是因为弱不禁风的体格被刻意忽略了。

    栾菁菁打开一份月牙湾的详情地图,召来李绿蚁:此地唯一一个掌握着本次行动目的地线索的,唯有李绿蚁与黑眼镜两个人,虽然黑眼镜在之前告诉了自己很多事,但是具体的潜水点在哪儿,黑眼镜可是一句都没说。

    李绿蚁看着月牙湾的地图,栾菁菁道“我只知道大约的经纬度,但是即便只是个经纬度,范围也在一百公里之内,还是太大,你能不能再精确一点?最好缩略在千米之内?”

    “我尽量。”

    原来此次活动的具体地点,第一个率先掌握的,不是李绿蚁,而是这位史上最年轻的女性历史学教授栾菁菁,她在一次偶然的多年前活动记录中,根据支离破碎的线索,找出当年可能存在于山东蓬莱市、长岛县一带唤为月牙湾海岛附近,所进行的一项秘密行动,当时参与的人却在这次行动中,居然再也没有了下落,看起来就如同飞机进入了百慕大三角,神秘失踪了一般。

    她本人对此有高度的热情,因为山东一带,出了许多富商,而最著名的富商,便是唤为堪比猗顿之富的陶朱范蠡了。

    她此前一直怀疑范蠡的墓一直在山东蓬莱的某个地方,却在调查过程中发现自己的怀疑地点,跟当年进行秘密活动的那些人的轨迹,居然巧合的重叠在了一起。这个巨大的发现使得她立即将此事上报给了国家,国家对此高度重视,派出了秘密组织进行查询,其中以黑眼镜为代表,率先肯定了这条情报的真实性与价值,而与此同时李绿蚁也给黑眼镜写信报告了自己的想法,这就更加确凿无疑了。

    当初雪豹突击队小组的外编队员,包括李改革、金财宝等一群人的神秘失踪,源头就在蓬莱市的长岛县月牙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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