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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脓包蜥蜴

    科莫多巨蜥可称得上是侏罗纪遗留下来的物种,其食量惊人,偏爱捕食水牛等大型动物,水牛体型庞大,攻击性强,单凭武力,巨蜥几无胜算。

    科莫多巨蜥取胜的法宝便是致命的毒液和唾液里大量的细菌,当巨蜥发现水牛后,慢慢靠近,然后出其不意地在水牛腿部咬上一口,水牛受惊逃走,巨蜥便完成了捕食水牛的第一步。但是毒液并不能使水牛立即毙命,所以,想要享用胜利的果实,巨蜥必须凭借气味追踪水牛,而且必须赶在别的食肉动物之前。

    巨蜥的爬行速度远不及水牛,巨蜥不得不一直追踪水牛,几天下来,巨蜥早已饥肠辘辘,但水牛还看不出一点虚弱的端倪,一但巨蜥开始追踪水牛,它便无视途中的猴子、野猪等小动物,即使这些小动物从巨蜥面前跑过,它也像没看到他们似的,继续赶路。

    水牛身强体壮,往往要等十天半个月身体才会发生质的变化,当水牛体内细菌和毒液发作时,巨蜥享受食物的时间便到了。无论速度还是力量,巨蜥都不是水牛的对手,它的毒液也不能使水牛马上毙命,但是它一但确定目标,便会矢志不渝地去追逐,直到成功,这或许是科莫多巨蜥能存活至今的原因,也是这种能活到现在的爬行动物依旧保持着侏罗纪原始形态却又没有灭绝的生存之道。

    窝瓜“哇呀”大叫一声,迅速的与另外三人汇合,那只脓包蜥蜴的视线随着窝瓜的移动而移动,那张倒三角脸也显得更加惹人厌恶了。

    黑眼镜在第一眼看到这些脓包蜥蜴时,心里“咯噔”一声,有点叹息般的说了一句话,但是李绿蚁没有听清。

    越来越多的脓包蜥蜴从洞外爬了进来,加入了战局,这些脓包蜥蜴最大的约有两米多,最小的也有一米出头,明显这种生物是群居生物。

    此时众人弹少兵少,黑眼镜的到来倒是也带来了一些装备弥补亏空,但是如果这些玩意的数量,跟那些行尸一样,都是以万为计量单位的话,那么不论黑眼镜带来多少的装备都等于零。

    爱的如火如荼、鸡飞狗跳的情侣说过这样一句肉麻的话:他(她)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银灰色。

    在这里需要申明的是,指甲如果忽然莫名其妙变灰,最大的可能是灰指甲,真爱的力量虽然伟大,但也绝不会让你跟变色龙一样变色,而且最重要的是,现在空气中泛着的只有土腥味,来源是那些脓包蜥蜴,如果这些因为脓包蜥蜴到来而变得狼奔豕突、车水马龙的墓室,也泛出了银灰色,最应该承担这个恋爱后果的是粉刷匠。

    不清楚这些脓包蜥蜴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发起攻击,两方都在胶着的对峙,黑眼镜眼睛扫射向四周,似乎是在等什么动静,迟迟没有下手,光从这一点上也很令李绿蚁感到奇怪。

    这群几乎还没有脱离史前动物本质的东西,是可以被杀死的,黑眼镜杀行尸都跟切菜一样,却现在一动不动,他在等什么呢?

    忽然黑眼镜余光一闪,看到正中央的棺材的一角似乎被人抬起而掀开一些,顿时大怒“刚才谁动了石棺?!”

    窝瓜却在这一刻脸色大变,拿出手枪一言不发,直接对着黑眼镜的胸口一枪打去,在这千钧一发,连李绿蚁都没反应过来的瞬间,黑眼镜却似乎早有预料般的一脚将窝瓜踹开,窝瓜“砰”一声撞在远处墙上,“噗”一声吐出一大口血。

    !!

    李绿蚁眼睛瞪得比牛还大,似乎眼前发生的一切已经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围,连该有的反应都不知道要怎么做了,霎时间呆滞住了,却在这时窝瓜对着李绿蚁大喊一声“屎壳郎,快离开那里,那个黑眼镜是假的!!”

    一个小时前——

    窝瓜吃着牛肉罐头哼着歌,只要有的吃,他去哪儿都不怵,而且更好的事情还不止这一件,刚才黑眼镜还给了他一些武器,是一把MP -654K型 4.5mm 气手枪,这把枪的威力倒称不上多大,但是贵在顺手。

    有点奇怪的是不知道为啥,黑眼镜是将它的零部件拆散下来直接扔给窝瓜,并且里面还有很多其余的零部件混合在一起,看似杂乱无章,其实内涵深意,窝瓜心里跟明镜一样:黑眼镜这是在故意试他呢,不过这可难不倒他。

    将改制枪支与“MP -654K”型 4.5mm 气手枪,分解后的零部件进行改制拆卸,首先需要更换枪管,将原装 4.5mm 口径枪管更换成 8.00mm 口径土制钢铁枪管;随后加装枪机块,在套筒上焊接一块铁质枪机块,内有击针孔、拉壳钩,与气手枪上原有的枪机保险紧密嵌合,形成一个整体的枪机;其次更换击针,将原气手枪上短击针更换成长击针;紧接着加装抛壳挺,在原气手枪的抛壳挺基座上焊接铁片,形成一个完整的抛壳挺;不要忘了加装拉壳钩槽,容纳拉壳钩部件;当然还有改装击锤,将击锤上的撞击面凹形缺口填平,增加击锤撞击击针的有效面积;最后是更换弹匣。

    经过改装后,改制枪支能发射匹配的非制式枪弹,比原本的MP -654K型 4.5mm 气手枪的发射力量还会强大。

    窝瓜“嘿嘿”一笑,正在准备让黑眼镜过来验收成功,却黑眼镜正在跟井琼霜你侬我侬、花前月下、月黑雁飞高的,不知道在讲些什么,还是背着自己讲的,当即就跟驴子一样,将耳朵竖过去,准备先捞点再说。

    “组长,这件事不能让李绿蚁知道么?如果按照总指挥的意思,这分明是他的父亲专门留给李绿蚁的线索,我们没有理由在瞒着他的情况下不声不响的完成。”

    “关系到历史与希望,任何人与任何事,都不足以成为撼动它的借口,你只要记住,在那片空间里,你所看见的一切都不要相信,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不虞,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割伤自己,流血会延缓毒素的蔓延。”

    “但是——”

    “没有但是,只要事情进行的顺利,这些但是就不会是但是。”

    “但——”

    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这个在生物学和进化学上,难倒了无数人的问题,归根到底,是一个证与反证的问题,但是窝瓜窃以为这个顺序,是先有蛋。

    在生物进化史上,同一个物种的进化是极其漫长,如果要加快这一进程,只有从胚胎开始,某非鸡生物生了个蛋,然后受了另外不知名物种的精 子,在一个特定环境下胚胎发育发生变异,然后就有了鸡,而在这个条件下,那不知名生物又喜欢那种生蛋的飞鸡生物……如此往复……

    “你们俩神神道道的说什么鸡啊蛋的呢?先有鸡还是先有蛋,那当然是先有蛋了,这还用得着半天磨磨唧唧的蛋蛋蛋个不停?”

    窝瓜很明显没有抓住重点,听话听一半,还听岔了,就跟茅盾笔下《子夜》中的冯眉卿一样,听话听一半,最终别说是钱了,连他自己的土地主老爹都跟着瞎猜一起破产了。

    完蛋!

    黑眼镜神情自若的来到窝瓜旁边,看到窝瓜已经组装好的手枪,放在手里掂了掂,微微点点头,窝瓜正腆着脸看着他,意思是还有没有,他还要更多。

    幸亏人类在进化过程中尾巴这一组织已经消失了,否则若有,现在窝瓜的尾巴应该摇的堪比涡轮发电机。

    看着窝瓜这厚颜无耻的样子,黑眼镜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嘴角,却说出来的话不带丝毫温度,“听了那么久,却连最基本的信息都没有掌握,如果训练的间谍都像你一样,那么称霸全宇宙都是指日可待的。”

    “但是——”窝瓜刚想也说一个但是,就感觉自己脑脖子一麻,软软的倒了下去没了意识,在最后的一点清醒中,他听到了最后一句话。

    “为什么连他也要瞒着?”

    “他与李绿蚁之间的关系不用我说想必你也明白,他若是知道了,又怎么可能不告诉李绿蚁?”

    窝瓜很想在这个时候坚韧不拔的再说一个“但是”,但是黑眼镜的手劲,不是盖的。

    但是如果你们威胁我,本靓仔就会屈服于你的淫威不会说,可是你们都不给我机会。

    将一只猫关在装有少量镭和氰 化物的密闭容器里,镭的衰变存在几率,如果镭发生衰变,会触发机关打碎装有氰 化物的瓶子,猫就会死;如果镭不发生衰变,猫就存活。

    根据量子力学理论,由于放射性的镭处于衰变和没有衰变两种状态的叠加,猫就理应处于死猫和活猫的叠加状态。不可能存在既死又活的猫,则必须在打开容器后才知道结果。

    微观物质只有在观测后才能得到,窝瓜的吨位虽然称不上微观,但是也不能直接一锤子定音,他也需要一个机会,来让他要么死要么活。

    可惜窝瓜在还没有得到这个机会时就被一拳打晕了,不仅连做试验品的资格都没有,甚至连以表忠心的机会都没有。

    窝瓜也不知道什么是量子力学,可是世界上就有这样一个无比巧合的词——“但是”,能完整的概括这一大段,如果换做是李绿蚁才会说出来的话。

    一个小时后——

    “砰砰——”

    “刺拉——”

    “呲呲——”

    “吖——”

    墓室内不断响起枪击声和脓包蜥蜴吐着蛇信子的进攻声,更有那些东西被手枪打中后的吱吱惨叫声。

    这些蜥蜴并非是不可战胜的,只要能一枪爆头其实很容易,然而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但见窝瓜正斜眼流口水的坐在角落里,拿着一断被井琼霜砍成两段的蜥蜴残肢盯着看,不知道为什么正在傻乐,一边“嘿嘿嘿”还一边“哈哈哈”,宛如喝多了一般。

    “哦吼——屎壳郎,你快看啊,我手里的是个啥??”

    正坐在他旁边的李绿蚁歪着脑袋,托着下巴,从被打死的一只蜥蜴身体里掏出一把血肉模糊的内脏,龇牙一笑,“你看,我把春天握在手上了,这朵花真好看啊。”

    “我觉得我手里这个大号的巧克力块比较好看。”

    “你胡说,什么东西能比得上春天的质量?!”李绿蚁模模糊糊的,带着一丝赌气的,将一大把内脏“吧唧”一声糊在了金元宝的身上,金元宝顿时“哇哦”一声,带着不可思议的“你把春天给我了?”

    李绿蚁灿烂一笑:“嘻嘻,咱们是兄弟,别说春天,还有夏天,还有秋天,还有——”迟钝了一会儿,似乎在措辞,却又一时找不到那个词一般,忽然又一只脓包蜥蜴被打的四分五裂,尸体刚好被井琼霜一脚踢过来,落在了李绿蚁的眼前,李绿蚁如获至宝般,再次从那只蜥蜴的肚子里掏出一把肠子,送到金元宝眼前,献宝似的“还有春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哦吼——好兄弟,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金元宝也从一只蜥蜴的肚子里掏出一把肠子,糊在了李绿蚁的身上,“这是兄弟给你的春天!”

    若非现在他们俩情况特殊,真怀疑窝瓜是在蓄意报复。

    此时的墓室中央,那一座石棺的棺盖被彻底打开,棺材于那一瞬被脓包蜥蜴掀开,四分五裂的落在地上,这时朝着棺盖里一看,但见里面居然种了一片密密麻麻的黄色小花,正散发出馥郁的香气,氤氲着鹅黄的色彩。

    窝瓜与李绿蚁虽然被安置在了墓室的一角,但是井琼霜与黑眼镜状况却很不好,黑眼镜的子弹倒是精准的将一只又一只蜥蜴送入黄泉,但是井琼霜的子弹告罄,手里的利刃割死的脓包蜥蜴毕竟有限,而且更重要的是,她刚才不注意,被其中一只偷袭的脓包蜥蜴咬了一口,又吸入了那些黄色小花的香气,情况十分之糟。

    “你只要记住,在那片空间里,你所看见的一切都不要相信,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不虞,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割伤自己,流血会延缓毒素的蔓延。”

    若非井琼霜还记住黑眼镜之前跟自己说的话,现在割伤了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保持清醒,现在的情况比窝瓜与李绿蚁好不了多少。

    没错,这些脓包蜥蜴的口水里有一种奇特的成分,本身这种奇特的成分最多只会使你全身麻痹而已,这也是一些生物的自保手段,但是在这里不一样,谁能想到在这棺内居然还刚好种植了一种名为白花蛇舌草的植物,两者混合,使人连今夕何夕都不知道了。

    但凡被咬伤,加上一点这里的天时地利与人和——

    井琼霜看着几乎没眼睛看的窝瓜、李绿蚁被糊了一身的蜥蜴内脏:她可不想在失去知觉又还有知觉时变成那个鬼样子,她宁可流血而死。

    黑眼镜在分身乏术的情况下,几乎承担起了一整个团队的生命,没错,那些脓包蜥蜴会将已经束手就擒的食物不放在心里,转而去攻击那些尚未解决的食物,这也是他们族群的一个特点。

    2005年末,墨尔本大学的研究人员通过其他种类的监测仪推测眼斑巨蜥和鬣蜥可能有些毒性。由花边监测仪和斑点树监测仪和科莫多巨蜥咬人的数字,都产生了类似的效果:快速肿胀,凝血的局部破裂,以及直到肘部的疼痛,有些症状持续数小时。

    2009年,同样的研究人员发表了进一步的证据,证明科莫多巨蜥具有毒性咬伤。保存的颅骨的MRI扫描显示下颚有两个腺体。研究人员从新加坡动物园的一头病死龙头中提取了其中一个腺体,发现它分泌了几种不同的有毒蛋白质。这些蛋白质的已知功能包括抑制血液凝结,降低血压,肌肉麻痹和诱导体温过低,从而导致休克和猎物丧失意识。作为发现的结果,先前的理论认为,细菌是导致被科莫多巨蜥咬伤的猎物短期内自己死亡的原因。

    为了对付体型巨大的猎物,他们发展成了自己的生物武器——科摩多龙的毒腺,毒腺分泌一种毒液能抵抗血液的凝固,这时嗅觉灵敏的科摩多龙就会顺着气味找到受害者的尸体大快朵颐,它们那分叉的舌头就像是雷达的天线,分辨着微风中的气味。空气中极小的气息都会被巨蜥察觉,使他们从中得到七八公里以外存在腐肉的提示。

    从洞口外源源不断的冲入了越来越多的脓包蜥蜴加入了战局,黑眼镜就在这时按照李绿蚁在失去理智意识前的最后一点提示,将在东南角的那个四分之一的经幢按照规定移动了,但见刹那间,果然在前面出现了一个黑黢黢的洞口,黑眼镜与井琼霜两人对视一眼,一人扛起一个,迅速钻了进去,洞门“砰”一声阖上,挡住了外面那些东西。

    “呲呲——”

    “砰——”

    是那些蜥蜴撞击墓门的不甘心的砰然声,却在良久之后归于寂静。

    看来那些东西终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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