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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降妖除魔(二)

    胡四的眼神上下扫射,漆黑的山林里,谁也瞧不见,倒是他脸上的淫邪之色清清楚楚。

    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好看的女人?自己要是错过了,说不定这辈子都再也遇不到了。

    但见胡四轻手轻脚的将煤油灯放在了地上,好似生怕侵扰了美人苏醒一般,沾满污泥的魔爪,开始伸向了棺内,嘴角流着涎水,心口是心花怒放。

    就在他刚将双手碰触到那女子的身躯时,那艳尸感觉到人类的生气喷吐在自己脸上,睫毛轻轻一颤,双眼陡然睁开——

    那女尸通红的血眸射出利剑一般的歹毒之色,胡四的双手被死死抓住,这一下吓得他连“救命”二字都呼喊不出,只觉得这活尸发出的阴寒冷气,通过被抓的双手,向臂膀肩押直传过来,渐渐逼向心窝。

    胡四这一刻两脚直发抖,身子慢慢瘫了下去,而棺材里的死尸却慢慢竖了起来。此时他再朝死尸一看,却那艳尸嘴角荡漾淡淡的笑意,轮廓分明的脸颊上,长睫洒下一抹淡淡的阴影。凤目之中流光溢彩,灿如春华,皎如秋月,玲珑剔透,娇艳欲滴,只是一看便觉人的三魂被勾去了一半,顿时害怕之色便减去一半,即便是在这当口还有色心。

    “鬼美人,不,美人鬼,不不,鬼小姐,你放了我吧,我还是第一遭,求求你了。”

    这确是一具女尸,虽然样子很美,却给人有种说不出的寒冷感觉,尤其是她眼睛里射出的两道阴森森的惨白眼光,使人一见,心都会寒冷得停止跳动。

    听到这胡四的哀求,女尸反倒松了手,放了胡四,似笑非笑冷冷地问胡四,“你现在要活?要死?还是要财?”

    胡四当然要活。

    美人鬼听了,一阵冷笑道,“象你这样吃了上顿没下顿,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胡四马上跪下来哀求,“鬼小姐饶了我吧,常言道——蚂蚁尚且贪生,我下次决不干了。”

    女尸冷笑一声,“你不是想发财,想过好日脚么?你这副虫样,着就只会象条虫爬着,没出息。现在我来教你,活着就要象头狼、象只虎。”说到这里,鬼美人突然伸出一只长有长长铁指甲的手来,朝着胡四当胸一划,顿时胸膛大开,一颗鲜红活跳的人心,蹦了出来。鬼美人伸手接住人心,往嘴里一塞,就吞了下去。之后她抓起一锭银子往胡四胸口放了进去,又向他胸膛上吹了一口鬼气。真奇怪,胸膛便又合缝了,不留一丝痕迹。更奇怪的是,这一切都是胡四眼睁睁看着她干的,不觉得痛,只觉得冷,喊不出,也动不了。

    自从胡四换了银子心后,再没有胆怯、羞耻的感觉了,他变得令人害怕,冷酷残暴。而这僵尸美人呢,却借了活人的心又回到人世间来了,也用不着一到天亮就躲藏起来。于是她便与胡四勾结在一起,白天象人,晚上是鬼,危害乡里。

    尤其可恶的是这女尸每月十五要在拜月后吃一颗年轻人的活心,而胡四就做她的帮凶,每次都用诱骗的办法,把那些无知青年骗到尸鬼美人墓穴处,供她享受。当然她也帮胡四盗取钱财,只每夜化一道阴风,就能卷来一堆金器。而吃人心肝,非把人骗到她原来死葬的墓穴,不能逃避天网的格灭,所以非得胡四帮助不可。只要这女尸吃满三十六个心脏,就能脱尽鬼气,也可变化人形,或男或女,或老或少,到时便成鬼魔,成为世间灾星。

    这事发生到现在,已经有了两三月有余,初始村里总有青壮男丁失踪,村里人以为是他们去城里打工,只是没有开口,谁知不久后失踪的人越来越多,连尸体都找不到,这才开始人心惶惶了。

    而后来每家每户即便是不失踪,也都有老人死去,因此这紧迫的事情,暂时倒是被搁置一旁了。

    这边李改革刚刚帮助赵家摆平了一件怪事,在赵家千恩万谢中回到了村公所,结果屁股还没沾上椅子,一个身材丰腴的大娘虎虎生威的走来,脸上带着焦急之色,来此先上上下下的扫视了一遍李改革。

    “你就是那个了不得的,能降妖除魔的后生?”

    李改革哭笑不得,“如果大家都这么传的话,应该是我。”

    那大娘一听,眼皮一掀,拉着李改革就往外跑,“快跟我走一趟,我家崽子出事了。”

    这大娘乃是李家的媳妇,干活伶俐,手脚又勤快,是本村出了名的贤惠,嫁过来不到一年就给李家生了个大胖小子,李家高兴的连摆了三天的流水酒席,然而祸患却就在这时拉开了序幕。

    李媳妇在生下这大胖小子不久后,月子本来调养好了,这日正在后院淘米呢,却硬生生的栽到在地,被人发现抬到床上,却就此昏死了四天四夜,请来的赤脚医生见她没有脉搏,连手都硬了,直摇头让他们准备后事。

    这是命。

    李家人嚎的昏天黑地,却还是开始按部就班的准备后事,谁知在第五天时,这李家媳妇忽然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了,好像是梦游一般,还继续淘米洗菜,宛如之前发生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李家人一开始以为是诈尸了,却这李家媳妇样样都好端端的,也绝不是诈尸,且还能抱着孩子在炕上喂奶呢,李家人这才一颗心放在肚子里,一边骂着赤脚大夫不中用,一边开始给李家媳妇吃些补品,只以为是平时操劳太多,昏过去了。

    更诡异的事情还在后头。

    如果说李家媳妇的忽然昏厥是意外,那么之后发生的事情,就简直算是灾难了。

    在床上休养了约略一天,李家媳妇正准备下床,谁知一个村民慌慌张张进来告诉他自己男人在犁地的时候直挺挺的死掉了。

    这次的死掉,可不是跟她前几天的晕倒一样,初始还是那个赤脚医生来看,赤脚医生因为上次的事情,这次也不敢胡说,只说先将身体放在炕上待几天,于是大家就这样等了四天,结果男人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五天——

    六天——

    七天——

    最后尸体都发臭了,进来的没有一个不掩鼻子跑走了,这才不得不下葬了。

    这个家的顶梁柱一夜之间崩塌了,孩子满月酒,变成了家人的送殡曲,真是闻者落泪。

    原本家里五口人,现在四口人,事情到此也应该结束了。

    却接下来自己的婆婆、公公,无一不三天两头有个小病大灾的,婆婆倒好,到底人到中年,还算硬朗,公公原本健康长寿,以为能活到八十好几,却在前两天也撒手人寰,而婆婆也缠绵病榻,汤药喝了半月,就是不见好,这一家子这一个月发生的灾事,比旁人家一年发生的还多,李家媳妇每每想到这里都忍不住掉眼泪。

    谁料这世界上的厄运都是接踵而来的。

    就在婆婆眼看着也不行时,自己刚满月的孩子忽然啼哭不住,医生说是发热,高烧不退,于是只能先开些药吃,谁知药吃下去忽然口吐白沫,连脸都憋紫,喘不过气来,好像无形中有人用一只大手掐着他的脖子不让孩子喘气一样,这哪儿还是普通的感冒啊。

    有懂行的连忙建议李家媳妇也别去找什么医生了,赶紧去将村公所刚刚为赵家平了僵尸一祸的后生找来。

    事情的前因后果,李改革大致了解了。

    当他被李家媳妇拉着到了门外时,远远便有一股灰阴的迷魂之色,将这三间泥屋笼的严严实实,顿时脚步一顿,脸色骤变。

    那一股灰阴左摇右摆,上窜下跳,明显是什么活物作祟,招摇不已,当李改革进了屋后,孩子的脸憋得青青紫紫,差点就没气了,李改革连忙问道,“有糯米吗?”

    “有有有。”李家媳妇连忙点头,从缸里舀来一碗糯米。

    李改革将那婴儿放在炕上,将糯米握了一把在手里,在那婴孩的身边绕了一圈,对着她郑重的,“从现在开始,你就在这屋里,不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别出来,你一旦离开这里,你的命,还有你孩子的命都没了,知道吗?”

    李家媳妇脸色一变,知道大事不好,连忙点头,却又急迫的,“那我婆婆还在西屋呢,这咋办呢?”

    西屋?

    李改革眉毛一皱,“你这儿有镜子吗?最好还有桃树枝。”

    “镜子我有,但是桃树枝倒是没的,不过有一把用桃树干做的梳子,这个中不中?”

    李改革摇摇头,“没有桃树枝,可就难办了。”

    那媳妇略一思忖,从屋内一角拿出一个拐棍,“这是我公公的桃木拐杖,这个可能用?”

    “这个甚好。”李改革脸色一喜,拿着拐棍就出了门。

    李家媳妇在屋内刚呆没一会儿,听到自己屋子外头传出“噼里啪啦”,好似抽打羊皮的声响,接着是一声,“作祟邪魔,还不去地府报到,残害百姓,罪该万死!”

    好似是“咻”的一声,如风吹过一片麦田的声响,便在凝神中听得一声极为尖锐的声音,“她在去年开春时,我一家老小在她柴火堆下安窝,她便将我一家老小打死了,这笔账我还没算,你如何要取我性命?一命自有一命偿,她的儿子亲人算命,我的孩子亲人便不算命么?!!”

    “即便如此,你已戕害了她家几条人命,也该万死,人畜殊途,人有人的阳关道,畜生有畜生的轮回路,你既为黄仙,就该在深山之地呆着,跨入人间的地盘,见者惧怕,将你打死,乃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如何将你的这笔过失,算到他人头上?岂不是胡搅蛮缠,痴物说梦?!!!”

    “呵呵——你这个假神仙,装什么好道士,你是人,你当然帮着人说话,今天我一家老小便在此地,看你如何赶得走本仙,只要本仙还在一天,这三间屋子内,就不会有一个喘气的能活着走出这大门!”

    “冥顽不灵,罪该万死!!”

    “呼呼——”

    “孽畜,给我死来!!”

    …………

    李家媳妇在屋内听得一惊一乍,害怕不已,瑟瑟发抖,眼睛都不敢睁开。

    好半晌后,似乎听到一声低低的闷哼,又传出了凄厉的惨叫,那惨叫倒不似人类的声音,更像是什么狐狸、蜜獾的叫,终于,原本屋外“噼里啪啦”的动静终于消退了,李改革面色带些惨白的走进来,右手中指拖着一道血痕,那桃木拐杖已经断成了两截,手里的镜子也放在了屋子房梁上的正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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