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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梦醒时分

    “妈妈,爸爸为什么还不来啊?”窗外的白雪反射阳光,将大片的白光打进冷清的病房中;病床上,本就苍白的面孔再染上一层雪白,使其看上去愈显得凄惨。

    一个生得可爱的男孩跪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略有肉感的小手紧紧地握着那个女人的手,冰冷的触感从掌心传来。

    “他马上就会到的,一会就到了……”躺在床上的女人虚弱的回答着孩子天真的问题,她艰难地举起另一只手臂,在男孩柔软的金发上轻轻摩挲,漆黑深邃的眼瞳中闪烁着宠爱与不忍。

    “韦德,答应妈妈一件事好不好?”女人的声音渐渐变得无力,瘦骨嶙峋的手掌也放缓了动作;但她的双眼却依旧明亮,之前的柔情已被坚决所取代。

    “妈妈你说。”男孩十分乖巧的点点头,嫩白的小手加大了几分握力,不愿松手;仿佛只要他一放松,便会失去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似的。

    “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以后的生活无论如何,你都要好好的听爸爸的话,绝对不要让他生气哦,毕竟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痛爱你……和……我的人啊……”女人的声音由重化轻;直到最后,她终于不能再发出一点声音。

    睁开的双眼也缓缓地闭合,放在男孩头上摩挲的手臂也彻底停下了动作,无力地坠下;像是失去了动力的齿轮一般,停止了转动。

    “嘀——”刺耳的警报声从床柜上的机器中传出;通透性极强的声音顿时传至走廊上,将在门外值班的护士惊动,纷纷带着抢救器材冲进病房,然后按照规定的程序紧张有序的对女人进行抢救和转移。

    男孩蒙了,他孤零零地坐在原地;手中尚存的余温中似乎还留有一缕淡淡的幽香。

    他心有余悸地握了握空无一物的手掌,试图寻找回之前的触感,却无济于事;那一刻,他的内心似乎永远缺失了一角,因为她的离开。

    “不要!”韦德惊呼一声从病床上坐起;他发出的叫声惊动了走廊上的护士,也将那个以手为枕的身影从浅睡中惊醒。

    “是你?”韦德的情绪渐渐平复,在从床上醒来的那一刻,他就察觉到了这个伫立在床边的身影。

    望着他那张熟悉却陌生的面孔,韦德的语气瞬间变得冰冷,眼神也开始由朦胧转为犀利,像是见到了仇人一样。

    凯特森听出了韦德语气中的冰冷与敌意;他欲言无声,微张的嘴巴在韦德仇视的目光的注视下化为一声无奈的轻叹;那其中,似乎包含着深深的歉意与无尽的悔意。

    “你大病初愈就在家里好好休息,这里是大阪,那栋房子我已经雇人打理干净了;至于学校,我已经把你转入了大阪的市立高中,去不去随你。”凯特森交代完事情后,便将挂在衣架上的风衣取下披在身上,转身就要离开。

    韦德在看到那件有些老旧的风衣后,犀利的目光居然出现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波动。

    “约翰,我欠你的终究会还。但你欠她的,你永远也无法偿还,更不能弥补。”韦德说这句的时候情绪出奇的平静,可这些话在传入约翰的耳中后,便如同冰冷的利刃般深深地刺入了他的内心。

    约翰的瞳孔骤然放大;他那挺拔的背影微微颤抖,接着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传出,终于是恢复了平静,毫不犹豫地离开了病房。

    片刻后,一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拿着平板来到韦德的面前对他进行检查;在反复的确认之后,他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这真是医学史上的一个奇迹!”

    就这样,韦德终于从漫长的昏迷中苏醒,重新回到了属于他的世界中,在一个全新的环境中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嘀——前方到站,大阪影视城站。”电车车厢内响起了那个熟悉播报员的声音;听到站点名字后,一直倚靠在车窗便无精打采的韦德便突然抬起了头,凝视着窗外——那扇熟悉的大门随着电车的前进而出现在韦德的视线之中,金色的字母在阳光的照耀下依旧耀眼。

    “江崎雪奈……”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女孩的身影;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是很久,可在她的身上韦德找到那股久违的安心感。

    自从母亲离世,他便试图从各种事物中寻求安慰;喜欢看美漫是如此,从纽约来到东京是如此,就连母亲出生的那个神秘的东方国度华夏,也是他所向往的。

    “如果知道回到这里会失去超能力的话,我一定不会回来的!现在妹子也没了,唉。”韦德有些苦恼的抱怨着;电车的车门在一阵提示音中闭合,接着车厢微微震动,又继续向前行驶。

    “嗯?”正准备闭目养神的韦德突然在余光中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在心中惊呼一声,然后猛地从铁质的座位上站起眺望,在拥挤的人群中仔细的寻找着。

    那是一对身穿高中校服的女生;她们相互依靠在对方的身上,面带微笑的讨论着什么话题。

    其中一位女生绑有一对乌黑亮丽的马尾,桃红色的发卡附着在马尾的根部,在窗外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同时也让少女看上去更加的可爱。

    “嘁。”在看清少女的容貌后,韦德立刻便显露出失望;他重新坐回位置上,然后闭目假寐,开始了休息。

    “呀,不是雪奈酱吗?在这边。”那对女高中生突然朝门边的方向叫唤一声;在那里,一个身穿蓝白色jk制服的双马尾少女向他们望去,然后面露喜色,挤过层层人墙与她们汇合。

    这一切,都是在韦德进入了沉睡之后才发生的。

    昏暗的灯光将大厅的壁垒上的古朴花纹照亮。

    空旷的大厅中有十根五人环臂才能拉拢的巨大石柱分为两排整齐的排列在大厅的左右两侧;大厅的中央,有一张巨大的黑金色圆桌,圆桌前分别有十把形状不同的椅子,每把椅子的靠背上都刻有一个独特的图案,对应着不同的主人。

    这是一间恢宏大气的殿堂,足以让站立于此的每个人都感到渺小;而就在此刻,十张不同的椅子上都坐有一个人,似乎在召开什么会议一样。

    一个长相清秀的亚洲面孔的女子缓缓睁开双眼;在她椅子的靠背上,有一个漩涡一样的图案。

    而就在她睁开双眼的刹那,昏暗的光线都不禁为之扭曲,两轮淡蓝色的漩涡更是在她的眼瞳深处缓缓旋转,如同大海深处的暗流,还有种摄人心魂的感觉。

    “失败了吗?”一个低沉的声音从主位的方向传来,从声音的高低和其身影来看,那应该是个精壮的成年男子。

    亚洲女子点点头,没有表情的脸上挂有一抹不正常的苍白。

    “想不到他的速度已经到了超越精神与时空的地步,这对我们来说到底是喜是忧呢?”那个声音诺有所思,像是陷入了僵局在沉思下一步应该如何的棋手一般。

    “嘞嘞嘞,要我说,那个家伙直接处理掉就好了。只要我们九个人一同出手,他就算达到光速又能怎样?”随着一阵令人发颤的冷笑传出,一个浑身都包裹在黑布之中的男人阴冷的说到。

    如果此时韦德站在此处,必定就会发现他就是那个脚踏虚空的男人。

    “如果他死了,那么那些深居深海的外星种可能就会立刻上岸,发动全面战争。”那个声音毫不留情的拒绝了那黑布男人的提议。

    “算了,这件事以后再说;散会!”

    漆黑的夜空中似有闪烁着三色灯的光点拖拽着长长的尾流在一阵轰鸣声中飞过。

    韦德双腿悬空坐于屋顶上,感受着略有寒意的微风从脸上拂过。

    距离东京的毁灭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如今一座全新的城市正在规模庞大的施工队的努力下从废墟中升起,开始重塑自己的躯体。

    “回来真的值得吗?这个世界。”与江崎雪奈间的种种再次浮现在韦德的眼前;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片虚影,却只抓住了一片空气。

    “罢了,下一个总是更好的。”韦德呼出一口浊气,在他的身旁,整齐的摆放着那件有些紧身的校服,胸口位置的校徽却被一块金色的闪电徽章所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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