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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是,就算她往脸上抹了药改变了肤质与肤色,还化了妆,让整个人看起来萎靡不振犹如身患疾病,和之前国色天香的人儿比起来简直天壤之别,但是五官大体并未改变,尤其一双翦水秋瞳,细看依旧美得惊心动魄。

    和她不熟悉的人看她最多觉得她是个姿色一般的甚至久染沉疴的病人,但是熟悉的人,多少还是会看出端倪的。

    正如墨锦想的这样,上官柔经过仔细辨认后,轻笑一声,“我当是谁,原来是墨锦妹妹啊。”

    此言一出,不啻于平地一声惊雷,尤其元尘宇,更是脸色大变。

    京中姓墨的只有一家人,便是当今丞相墨宏章家,而叫墨锦的,整个兰海国也只有一人,便是兰海国第一美女。

    可如今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人,除了身段勉强可以和墨锦联系起来外,那张脸,蜡黄中还泛着青黑色,宛如行将就木之人,说她是墨锦,打死他们也不会相信。

    但,经由上官柔那么一说,眼前这人脸型和五官,似乎的确又能与那位谪仙一般的人儿联系起来。

    “不知妹妹将自己打扮成这幅模样,又来接近太子殿下,是何居心?”上官一巴掌将那张纸拍在玉桌上,语气极为不善。

    chenliang娣看着心爱的诗被如此蹂躏,心下升起一丝不悦,但很快便被兰海国第一美女接近太子这个事实所掩盖,美目圆睁的看向墨锦。

    太子元尘宇似乎被定住了一般,一脸难以置信。毕竟,曾经那个谪仙似的人儿深深迷恋过他,被天下第一美女所倾慕,这足够满足任何一个男人的虚荣心,元尘宇也不例外。

    他也曾动过将墨锦收了的念头,但还未来得及实施,父皇便将墨锦赐给了奕王,所以他干脆顺水推舟,在婚前找上墨锦,给她虚假的承诺,让她去刺杀奕王。

    如果成了,他的帝王路将是一帆风顺,如果败了,那也和他毫无瓜葛,他完全有借口和理由将事情和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只是所有的结局都意味着,这个女人必然会死,会被奕王或者奕王的手下杀死。

    他曾以为墨锦会香消玉殒于成亲当晚,一时间多少升起了些怜香惜玉之心。后来却听说她和奕王相安无事,以为这个女人没有胆量去刺杀,虽然有些遗憾,但又觉得是情理之中,倒没感觉有多失望,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

    只是,他从未想过墨锦会变成眼前这副模样,这样想着,也这样问了出来,“你为何,变成了这幅模样?对,还有,接近孤有何目的?”

    元尘宇声音,竟有些微不可查的颤抖,也许是后怕,也许,是其他。

    长久的沉默,繁花似锦的花园里,只有夏虫和鸟儿不断的啁啁喳喳,每个人似乎都心怀鬼胎。

    终于,一声叹息打破了这场僵局,是墨锦发出了声音,用她原本的,好似空山鸟语般空灵的嗓音。

    “回殿下,”墨锦用女子的姿势敛衽一拜,配上她这张脸和装扮,说不出的怪异,她说,“臣女,不,妾身并无接近殿下之意,也无任何目的,只是顺道路过,恰巧遇到太子殿下参加观海楼前的活动,本着名画落入普通人手中暴殄天物,还不如让太子殿下收藏的想法,至少画能得到最好的保管,因此便出手相助,绝无其他任何心思。”

    这个“妾身”的称呼一出来,瞬间就与现场的女流之辈拉开了身份距离,也提醒了别人她墨锦现在是王妃身份,识相的最好闭嘴。

    徐、赵两家的小姐自知墨锦身份尊贵,因此适时地不再言语,上官柔不知为何,像是与墨锦杠上了一般,越发咄咄逼人。

    “你胡说,明明就是你有意接近太子殿下,还不知道从哪里故意抄来几首诗蒙蔽殿下,别人我不知道,但你我还不了解?以你的学识,如何做得出这样的诗!”

    好了,墨锦终于明白平时装的与世无争的上官柔,今日为何像是吃了火药一般,不把她逼死不罢休,原来,是嫉妒心作祟。

    曾经原主和上官柔互称姐妹,俩人隔段时间总是相约在各家后花园中吟诗作对,那个时候上官柔就打趣原主,说原主以貌动全国,她便以文动京城,两人一个外在美,一个有才华,真真是兰海国两朵最美的仙葩。

    原主彼时还乐呵呵的附和上官柔,现在墨锦想起来,这上官柔不就是拐着弯骂原主是个空有其表的花瓶嘛!

    真是一个笨,一个婊。

    但这也从侧面反映了上官柔的确自视清高,尤其是在才华方面,一直觉得自己很出众过人。而今在她看来是个草包的墨锦却能写出如此惊才绝艳的诗句,说不嫉妒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想到这一层,墨锦冷哂一下,反问道:“照上官小姐的意思,是我故意安排了这场偶遇?”

    “对!”上官柔咬定不松口。

    墨锦不卑不亢,“呵呵,那上官小姐可真是太抬举我了,首先,太子殿下何时出宫我并不知情,其次观海楼出什么题目任何人都不知道,最后,就算我从某些渠道知道了题目,也不能保证会得到宋林老先生的称赞,这一切的一切都充满了未知与变数,不知上官小姐是如何断定就是我安排的偶遇?”

    “什么?”上官柔瞪大了双眼,像是难以接受一般,“你说,你做的诗得到了宋老先生的称赞?”

    墨锦勾了勾嘴角,笑着点了点头。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上官柔猛然摇头。她这个模样突然让墨锦想到了兰儿得知真相格外抗拒的样子,不由得又心生一计。

    墨锦说的这些话上官柔没听进去,元尘宇倒是听进去了八分,正如墨锦所说,一切都充满了未知与变数,就算她手眼通天,也很难和自己遇见,就算遇见,也不一定能写出观海楼现场要求的诗。

    看来墨锦并未撒谎,接近他的确没有其他目的,不知为何,元尘宇突然有些失落,他沉声问道“你接近孤?只是怕那幅画流落民间?”

    “不然呢?”墨锦笑笑,反问。

    元尘宇突然说不出话了,chenliang娣站起身问道:“那王妃打扮成这个模样是做何?”

    原本满面笑容的墨锦突然变得一脸哀伤,长长叹息一声后,又开始瞎编乱造,“你以为本王妃想这样吗?不,我并不想,只是,我中蛊毒了,没多久可活了。”

    所有人皆是一惊,瞪大了眼睛瞪着墨锦说下文。

    “嫁到王府第一晚,一个叫兰儿的丫鬟给本王妃送来一碗茶,恰好我口渴,便接过来喝了,谁知喝完以后,那个兰儿就面目扭曲的告诉我,她在我喝的茶水里下了蛊毒,七天后蛊毒发作,我会变得越来越丑,直至死去。”说完,墨锦还抽泣了两声。

    所有人都被唬的一愣一愣的,chenliang娣继续问道:“那,那个丫鬟呢?蛊毒还能解吗?”

    “无解,丫鬟第二天便被奕王殿下处死了。”墨锦之所以敢这么说,就不怕他们去查,关于兰儿,王府对外公布的就是暴毙,至于原因,除了几个人知道外,谁也不清楚,恰好这几个人都是嘴巴严的,况且他们永远找不到兰儿对质,墨锦想怎么编就怎么编。

    为了增加可信度,墨锦还从袖口里掏出一把零嘴包装油纸,伸到几人面前,黯然道:“正因为没多少日子可活了,承蒙王爷怜惜,特准我在剩下的日子里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呢,也没什么大志向,就想在这有限的日子里体验体验曾经没经历过得生活,也不枉在这世间走一遭了。”

    众人哗然,已然相信了墨锦说的大半的话,毕竟,哪有大家闺秀愿意去吃那些脏兮兮的路边摊。

    墨锦继续跑火车,“谁知,却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恶意揣测,果然,心中有huiwu,闻万物皆恶臭!”她就差点名道姓说上官柔自己心黑,所以看谁都不像好人。

    上官柔自然也听懂了墨锦的含沙射影,刹那间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徐、赵两家的小姐见状也对她投以鄙视的眼神,看墨锦则多了几分同情。

    是啊,曾经倾国倾城的女子,如今落得这般田地,任谁都会觉得有三分可惜,哪怕,她们曾经是那么的嫉妒于她。

    chenliang娣多少有些相信墨锦说的话了,语气放缓了些,也用上了敬语,“那王妃可曾找过太医瞧瞧?如若没有,反正都来东宫了,妾身命人去将太医院院使请来给您诊治一番可好?”

    “那倒不用。”墨锦摆摆手。

    “小喜子,去把太医院院使请来。”几乎被众人忽略了的元尘宇突然开口,声音变得有些冰冷。

    一炷香时间后,白发苍苍的老者便随着身背药箱的小喜子公公一起来到了东宫,给元尘宇以及chenliang娣见完礼后,精神矍铄的老者抚着花白胡须,问道:“是太子殿下不舒服?”

    元尘宇摇了摇头,指向墨锦的位置,“是那位姑娘。”

    老太医转身,这才注意到身后的墨锦,有些吃惊,脱口道:“这位姑娘,脸色何以如此难看?可否让老朽为你诊治一二?”

    看来小喜子并未告诉老太医墨锦的真实身份,墨锦点点头,露出了右手手腕,和她脸色一样,这里也是黄不拉几的颜色,让众人更加相信了她几分。但大家更期待太医诊治的结果。

    墨锦为自己的未雨绸缪感到庆幸。

    似乎有些难受,墨锦又伸出左手抚上了自己的胸口,大口大口艰难的呼吸着。

    老太医全神贯注地为墨锦把着脉,随着时间的流逝,眉头皱的越来越紧,最后,有些无奈的摇摇头,收手,遗憾地说道:“这位姑娘,赎老朽能力有限,实在无能为力,哎。”

    墨锦笑的有些凄然,认命般缓缓点了点头,拢好袖子,起身对太医福了福。

    “院使,她……是怎么回事?”元尘宇的声音变得有些不自然,眼神中的怀疑已经散去,取而代之的是震惊。

    “回太子殿下,从脉象上看,这位姑娘气血亏损极其严重,脉若游丝,五脏皆损,怕是……抗不过这个冬季啊。”老太医再一次垂头丧气。

    医者仁心,对自己治不好无能为力的病人,每一个大夫多少都有些悲伤与同情。

    看着老人家认真的表情,墨锦突然生出一丝负罪感,觉得自己玩的太过了。不怪太医诊治出这个效果,其实这一切都是墨锦自己操控的。

    她刚刚用左手抚着胸口,并不是真的难受,而是用五指按住胸口五大死穴,以此制造出心脉供血不足的假象。

    这一招是原主的母亲教她的。

    记忆里,那个温婉如春风的女人对原主说:“囡囡,你记着,这招天下没几个人知道的,只要用五指按住胸口聚灵、泓关、下泉、声门、琴湖五大穴位,力道操控得当的话,可造成心脉受损濒死之假相。”

    “但切记,力道万万不可过大,因为这五处是死穴,稍不注意,就不是假死,而是真亡了。”

    墨锦不知道原主的母亲身为真正的豪门闺秀,为何会这么多稀奇古怪的医术,包括易容包括此时的脉象,因此越发好奇起来,可偏偏原主并没有过多关于她母亲的记忆,这让墨锦感到很惆怅。

    送走太医院使后,元尘宇便消失不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走之前深深看了一眼墨锦,谁也不知道他眼里到底是什么情绪。

    chenliang娣倒是态度大为转变,一脸歉意的非要拉着墨锦一起用午膳,似是要弥补刚才的不敬的行为,徐、赵两家小姐也给墨锦还有chenliang娣见礼后匆匆告退,上官柔则神情尴尬的离开了东宫,但眼中分明还有愤恨。

    看着那些人跑的跑、散的散,墨锦差点笑出声来,她知道,最多不过今下午,她毁容的消息就会传遍全京城,但她不在乎,顶着这张大众脸总比那张招人眼球的绝世容颜方便多了。

    不一会儿,东宫的婢女们就将各色菜式摆上桌,香味四溢,应有尽有,看得墨锦有些眼花缭乱。

    这本应是元尘宇为庆祝取得吴问之墨宝丹青,专门为墨锦所设的宴席,而今,只剩下她和chenliang娣两人享用。

    “皇婶,您怎么不吃呢?是不合口味吗?”chenliang娣关切的看着墨锦。

    这一句“皇婶”,差点让墨锦喷了,心道这chenliang娣还真是能屈能伸,一见她没了威胁,态度瞬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拐弯,一时间,她还有些不习惯。

    “chenliang娣说笑了,东宫御厨做的菜,岂有不好之理,只是,我身体有些不适,用不了太多,良娣莫怪。”墨锦一脸可惜的摇摇头,其实是因为她之前在宫外零嘴吃太多了。

    “哎,皇婶昔日是多么风华绝代的一个人儿,如今怎地落得如此境地,上天真是不公啊。”chenliang娣惋惜道,眼角眉梢都写满了同情。

    墨锦在心底无奈的翻翻白眼,心道大姐你这戏看起来实在太假,先同情同情你自己吧,清了清嗓子,开口道:“chenliang娣,我有一番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婶但说无妨。”

    “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墨锦赶紧在心底呸呸呸了几下,“你我二人也算投缘,我就跟你露个底……”

    chenliang娣赶紧做出洗耳恭听的姿态。

    “那个上官柔,昔日和我也算是有些交情的,谁曾想,知人知面不知心,她如今如此待我,我也不和她计较了,但是,这事关良娣未来幸福与否,我必须要说。”墨锦语气特别诚恳。

    “恩,您说。”chenliang娣被吊足了胃口。

    “上官柔曾对我说过,整个兰海国,她最仰慕的男子,是太子殿下,并且,她也曾说过,誓要当上太子妃,”顿了顿,墨锦继续说道,“不是我挑拨她和chenliang娣你的关系,实在是,她动机不纯呐。”

    话音一落,就见chenliang娣立即咬紧了牙关,看着上官柔刚才坐过的位置,眼中满是狠厉,恨恨道:“谢皇婶提点。我就知道!那小蹄子果然没安什么好心!”

    墨锦笑笑不说话,她也不算骗人,因为上官柔确实说过这番话,彼时她明知道原主倾心于太子元尘宇,还装作不知情,故意出言刺激她,可以说真的很婊了。

    再加上刚才的满满恶意,以及和元尘宇的眉来眼去,墨锦决定才不去当什么圣母,对付那种绿茶婊,就得找chenliang娣这种心机女,谁叫她好巧不巧送上门来找收拾。

    走在半路上官柔打死也没想到,自己本来想羞辱墨锦的,却被对方来了个下马威。

    两人曲意逢迎之际,墨锦毁容的消息以东宫为起点,呈放射状向四周扩散,不出半个时辰,整个皇宫都知道兰海国第一美女的脸被毁了,一个时辰过后,整个京城也都知道了。

    墨锦从东宫出来时,已近暮色四合之际,天上大片大片飘着火烧云,红彤彤的宛如鲜血染就。

    chenliang娣见墨锦掏心掏肺对她,瞬间就把墨锦看做了朋友,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昔日高高在上的兰海国第一美女如今变得比平凡人还丑一些,不仅没了威胁,反而满足了有些女人不可告人的阴暗嫉妒心理,就好比,我见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那种心态。

    因此,chenliang娣变得热情至极,一直拉着墨锦东家长西家短的开了一下午茶话会,差点没把她给烦死,最后终于待着机会说出了告辞,马不停蹄地立即开溜。

    走在路上,市井街坊都在讨论她毁容的小道消息,墨锦顿时感到哭笑不得,好在没人认识现在的她,否则又少不了一阵围堵了。

    听得烦了,墨锦干脆不再走大路,而是选择了一条人烟稀少的小道,反正这条路离回奕王府更近一些。

    在这之前,墨锦还买了一包桂花糕,开心的边走边吃。

    没想到,这一走,还真走出了点“意外惊喜”。

    血,一地的鲜血,混杂着脚印,不断向前蔓延,起点就是她现在所站的位置,看样子,应该是有人从一旁的高墙下跳下,然后往前而去。

    看血的颜色极为新鲜,想必受伤的人最多先她几步,很大概率就在前面的拐角处。

    伸长脖子朝前方望去,墨锦不仅不害怕,反而有些小激动。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江湖恩怨,刺杀寻仇?还是说,她无意之间撞见了什么见不得人勾当?更或者,前方受伤的是个大美男,正等待着她去美女救英雄?

    ……

    墨锦脑洞大开,脑海中上演了九九八十一种剧情,每一种都让她觉得热血沸腾,一颗八卦心怦怦乱跳,反正就是没想过转身逃跑。

    很大一个原因是,如此浓重的血腥气,想必受伤的人必定失血过多奄奄一息了,如果她撒手不管,那人必死无疑。

    不做他想,墨锦避开地上那些斑斑血迹,坚定地朝前方的拐角走去。

    正如墨锦所想,刚一拐过墙角,就看见一个身着靓蓝色织金锦袍的男子垂头靠坐在墙边,一头长若流水的长发遮住了他的面容,左手攥着一枚玉佩无力地垂在地面,右手按着腹部,那里正有鲜血汩汩往外流出。

    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了那人身上浑然天成的贵气。

    这玉佩上的花纹,墨锦觉得好像在哪见过,但一时又没想起来在哪见的。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墨锦还是被吓了一跳,这血腥哇啦的,别怕是已经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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