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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焕颜丹”三个字,他咬的特别重。

    知道自己在真行家面前藏不住了,墨锦干脆直视南宫宇的眼睛,勾了勾唇角,一字一顿道:“我能让王爷的伤口最多十天就愈合。”

    如果南宫宇够聪明,就一定能明白墨锦的意思,她可以教他快速愈合伤口的办法,只要南宫宇不把她卖了。

    “并且,不用天天卧床。”墨锦继续加筹码。

    别说南宫宇,就连元烈和轻风听见这话皆是一惊,简直是闻所未闻,就算是神医,也做不到墨锦说的这个地步!

    南宫宇果然很上道,只犹豫了几秒,便眨了眨眼睛,和墨锦达成了共识。

    他虽然不知道兰海国第一美女将自己刻意扮丑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作为一个医者,如何能快速且高效的医治病人,显然是他更为关心的事情。

    “你要如何做?”元烈期待的问道,他是最希望自己能快速站起来,并且不想被太后那帮子人看出自己受伤的人。

    “对,王妃当如何做?”南宫宇附和。

    墨锦没有继续吊他们的胃口,认真道:“用针线缝起来。”

    其余三人骇然,从来只听说过用针线缝衣服,何曾听过用针线缝皮肉的?这太匪夷所思且血腥惊悚了。

    见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墨锦有些挫败,继续说道:“过程可能会有些痛苦,但是妾身敢保证,以王爷的体质,再辅以药膳,最多三天,就能下地自由行走了,但是,不能做剧烈运动。”

    如果真如墨锦所说,那真的太诱人了,肚皮都快被割穿的人,三天就能下地行走,若是真的实现,那就真的是奇迹了。

    “王爷,我觉得,可以一试。”南宫宇摩挲着下巴,表情很是认真。

    他刚刚虽然被墨锦的言论震惊到了,但随后一想,又觉得不无道理,正常情况下他们是等伤口自己愈合,这个过程漫长且缓慢,并且随时会有特殊情况发生,尤其不敢乱动,伤口随时会撕裂,可如果通过外力将伤口固定住,那就大大减少了这种隐患。

    见自己好友也同意墨锦的提议,元烈点了点头。

    随后,墨锦吩咐丫鬟取来针线、棉花、还有蜡烛,当然,还有最重要的,烈酒。

    她知道如何在这种环境下提炼酒精,可是时间上根本不允许她这么做,用烈酒消毒,也不是不可以。

    南宫宇就在一旁聚精会神的看着墨锦操作,眼中满是惊奇。

    只见她拿用棉花蘸取烈酒后,轻轻擦拭着元烈的伤口及伤口周边,那个意志像钢铁一样的奕王,在伤口沾染上白酒后,也疼的紧咬牙关浑身颤栗,汗水很快打湿了刚换好的衣衫。

    轻风见状想上前阻拦,被元烈一个眼神定在了原地。

    “放松放松,这个步骤很重要,可以防止伤口感染的。”墨锦轻轻抚摸着元烈的腹肌,本意是安抚他,谁知一模摸上了瘾,好半天都没将手拿开。

    “请问王妃,什么是感染?”南宫宇虚心求教。

    “就是,可以组织一些看不见的脏东西进入伤口,比如灰尘什么的,这样伤口就不会溃烂化脓。”也不知道这样解释南宫宇听不听得懂,反正她尽量捡最通俗易懂的说了。

    “可以继续了吗?”元烈缓过劲儿,被墨锦摸得有些发毛,咬牙切齿地说道。

    “哦哦,可以的。”墨锦收回手,认真地说道,“接下来的步骤会更疼,王爷您一定要忍住,哎,要是有麻药就好了。”

    元烈豁出去般应了一声。

    “请问王妃,什么是麻药?”南宫宇彻底化身好奇宝宝。

    “就是,”墨锦将穿好线的银针在火上烤了烤,“可以让人受伤的人局部感觉不到痛的一种药。”

    南宫宇彻底被勾起了好奇心,还想继续问下去,然而……

    “南宫宇,再说话给我滚出去!”元烈几乎快要破口大骂。

    行行行,南宫宇干脆利落的闭嘴,反正稍后有的是时间。

    理论知识知道的再多,但这依旧是墨锦第一次缝合伤口,可她又不能临场退缩,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想象着以前自己腿上摔了个大口子,医生给她缝合的样子,墨锦深吸一口气,严肃地说道:“要开始了,王爷忍住。”

    除了元烈在忍受痛苦之外,屋内其他人都聚精会神的看着墨锦的操作,大气不敢出一个。

    好在以前没少给玩偶缝衣服,再加上原主也擅长女工,三下五除二,墨锦就将元烈肚子上那条长约十厘米的大口子给缝好了,而且缝的极为工整,墨锦预测,估计以后疤都留不下什么。

    “好了,”墨锦如释重负的舒了一口气,“七天后拆线,头三天王爷尽量卧床,但也能下地走,伤口别捂也别沾水,多吃点好的补补。”

    元烈累得都快虚脱了,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墨锦了。

    “王妃的意思是,王爷今天就能下床了?”全程懵逼的轻风也抓紧机会插了一句话。

    “嗯,没错,但还是那句话,不能剧烈运动,不能沾水,如果可以,尽量卧床。”

    轻风呆愣愣的点点头。

    早憋了一肚子的疑问南宫宇见她忙完了,立即跟个小狗一样围着墨锦虚心求教,问东问西,烦的元烈命令轻风将他二人赶出了卧房,到外面想怎么聊就怎么聊去。

    等所有人走出屋子以后,元烈这才想起来忘了继续刚才那个焕颜丹的话题,以及心底那些疑问,一个都还没问出去。

    “哎,交友不慎呐。”元烈自嘲般的喃喃道。

    见蒙混不过去了,墨锦不得不简单的给南宫宇讲了一些现代医疗知识,包括消毒、开刀、缝合、急救等等,这些闻所未闻的全新的医疗知识,听的南宫大神医一愣一愣的,完全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墨锦跟他承诺,只要他不把她脸上抹了药膏这件事说出去,她就可以教他如何制造麻药和酒精,南宫宇开心的直点头,在墨锦地十次强烈要求下,才依依不舍的放她离开。

    再回到晴天园时,素妗二人已将晚膳准备妥当,墨锦才发现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直接吃了两大碗饭才罢休。

    俗话说,暖饱思yiyu。人吃饱了以后呢,就会想一些这样那样的事情,墨锦当然也不例外,但她想的东西,和自己没什么关系。

    她想的是什么呢?当然是冷面王爷和他贴身侍卫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啦。

    一想到下午轻风对元烈那个公主抱,墨锦就笑的合不拢嘴,连忙唤来素妗准备笔墨,她要继续作画。

    画着画着,恶趣味涌上心头,墨锦突然又想到了烦人的南宫宇,随后嘴角一勾,一抹邪恶的笑容爬上了她的脸颊。

    她连故事标题都想好了,就叫“三个男人之间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事情”。

    哈哈哈哈,到时候肯定大卖!

    正在给师傅写信汇报今天所见所闻的南宫宇,还不知道,自己莫名其妙便被某人编排进了某部龙阳小画本里。

    听雪园内。

    月上柳梢头,主仆二人坐在院子里静静墨浴着月光。

    “轻风,你如何看待王妃今天的举动?”剽悍如元烈,此时虽然依旧脸色苍白,但精神已经恢复了大半,丝毫看不出受了重伤。

    “有些诡异,不,是很诡异,让人捉摸不透。”轻风如实回答,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每一件单独拎出来都够人震惊的,尤其是王妃,几乎每一次见面,都不断的刷新他对原先事物的认知。他甚至惊悚的发现,王爷竟然也称呼墨锦为王妃了。

    墨锦,正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们每一个人。

    “她今天,舍命救本王了。”沉默良久,元烈才缓缓道。

    “属下也看到了,王妃,很勇敢。”虽然很难为情,但轻风还是想夸赞一下。

    勾了勾嘴角,元烈缓缓抬头,望向天穹,喃喃自语,“当初既然要杀本王,现在救本王又是为哪般?”

    轻风不知该如何回这句,便转移了话题,“王爷,王妃的脸,不会真是吃了那个什么焕颜丹吧?”

    一想到未来一年都要面对墨锦那张又青又黄的脸,清风就觉得辣眼睛,想必王爷更是这样认为。

    “呵,”元烈皮笑肉不笑道:“胡编乱造的鬼话你也信?”

    月光下,园内诸般景致,包括他们二人,皆披上了一层银白色,万籁俱寂,唯有嘶嘶虫吟。

    第二天, 墨锦起了个大早,用完早膳,拿着昨晚画好的画稿便兴致勃勃的出了门。

    她要再去找找那个书画店老板,商讨一下剧情修改的事宜。

    照例是女扮男装从后门出去,因为这样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经过昨天满城风雨的那么一闹腾,现在王府上下所有人都知道王妃的脸毁了,虽然免不了窃窃私语,但都训练有素的为墨锦开了门。

    街道上,许多店铺还未开张,只有一两个早点铺子冒着热腾腾的蒸汽,偶尔有几个步履匆匆的行人走过。此时的京城,显得既安详,又静谧。

    幸好书画店开门早,老板对于墨锦送来的新画稿十分满意,满脸褶子笑成了一朵菊花,交代她有新的一定要送来,价格好商量。

    墨锦很是惆怅,她赶个大早来这里就是为了能早点回王府,元烈指不定随时会找她,但老板实在太热情,一时之间也不好打断。

    两人嘻嘻哈哈半天,终于结束了谈话,墨锦抬脚就准备开溜,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书画店,身后跟着两名侍卫。

    又是他——连续救她两次的那个大侠!

    大侠今天穿了一件银色锦衣,腰间绑着一根蓝色蟒纹大带,星眉朗目,身形修长,当真是飒爽英姿帅的掉渣。

    大侠还是那么的帅,但墨锦却没心情欣赏了,只想赶紧离开,反正她现在这个样子大侠也认不出来,没人会说她不礼貌的。

    老板一看又来客人了,连忙笑脸相迎。

    然而,步子还没跨出去,书画店老板的一声“公子留步”,让墨锦郁闷到了极点。

    “老板,还有何事?”墨锦压低声音说道,眼神不敢和大侠接触,生怕被看出什么端倪。

    “哎呀呀,看在下这记性,刚才忘了问您,这画您是打算加到原先的故事里,还是重新开个故事?”店老板扬了扬手中那几张稿纸,顺便歉意的扭头对新到的客人笑笑,示意他稍微等一下。

    “都可以,你看着来吧。”墨锦只想赶紧走。

    “咦?”站在老板身旁的元墨辰好奇的看向他手上的画稿,“这作画风格好生奇怪。”

    “您也这么觉得是吧?”老板笑的很得意,显摆道:“虽然奇怪,但却格外传神,又富有趣味性,相信到时候一定很畅销。”

    “就是内容,太有辱斯文。”元墨辰显然看清了画稿上的内容,脸颊微红,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喉咙,退一步不再去看那些画稿。

    老板笑笑不再继续下去,赶紧换了话题,“客官您想买些什么?是自己随便看看还是我给您介绍介绍?”

    虽然他不认识元墨辰,但凭他多年的经商经验,此人光看打扮和气质,必定非富即贵,惹不得。

    可墨锦不这么想,一听到大侠说她画的画有辱斯文时,她那小暴脾气,瞬间就想炸,刚想上去理论一二,老板见势不对,连忙唤来小伙计,将她恭恭敬敬给请了出去,小伙计连连安慰她道,“这位公子,您身单力薄就一个人,刚才那位爷可是带着侍卫呢!”

    行吧,墨锦认怂,好汉不吃眼前亏嘛!愤愤地扭头便走,对大侠前两次积累的好印象,减了至少三分之一。

    当然,她不是无理取闹的人,最多过一会儿也就不生气了,大侠对她的帮助的恩情,远不是一句对她画作的嘲讽能抵消的,再说了,她画的确实有些有辱斯文。

    离开书画店之前,墨锦影影约约听见大侠对书画店老板说,“听闻老板收藏着一副《凤求凰》真迹,在下今日特为此前来,不知老板可否愿意割爱。”

    老板朗声笑道:“公子买这幅画想必是为了送给心上人吧?有是有,但价格不知道公子能否接受?。”

    “多少?”

    “一口价,五千两白银。”

    ……

    门外的墨锦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头也不回的向远处走去。

    这幅《凤求凰》墨锦是知道的,应该说是原主留下的记忆里有关于这幅画的印象。

    这画据说是前朝名士沈玄为爱妻胧月郡主所作,两人一生举案齐眉琴瑟和鸣,创造了一段爱情佳话,是所有夫妻的典范。

    尤其这幅《凤求凰》,将二人之间缠绵悱恻的爱情描绘的淋漓尽致,据传沈玄作这幅画时,惊得天上瑶池仙女前来帮助,为其画铸得神力,凡是得到这幅画的夫妻,必能和和美美偕老一生。

    虽然传说都是假的,信不得。但久而久之,这画便成了极好的彩头,兰海国男子下聘求亲之时,都会放一卷《凤求凰》的赝品在聘礼之上,以求得好彩头。

    至于为啥是赝品,因为真品不知道流落在何处,反正人们并不是真的喜欢这画,而是喜欢这画带来的喜庆感。

    没想到,竟被这小小书画店老板收藏了去。

    想来那位大侠可真是有钱啊,也不知道他看上了谁家姑娘,墨锦边走边想。

    刚一回到王府,板凳还没坐热,墨锦就接到元烈那边的传话,让她赶紧收拾收拾,和他一道进宫见太后。

    进宫?见太后?墨锦吓得差点从板凳上摔下去。太后是谁,那可是兰海国除了皇帝外身份最尊贵的人啊!

    着急忙慌的拾掇好,墨锦换回了女装,想了想,又找了张丝巾打算待会出门时遮住面容。

    从身后看去,真真是顶级背影杀手,然而看正面,真让人无限感叹,感叹这张脸配不上这幅身子。

    素心边为墨锦梳头边不解道:“王妃,您为何非要往脸上抹那劳什子药膏啊?”

    “因为真的太麻烦了,”墨锦拖长了声音回答道,“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反正你们嘴巴一定要严实,坚决不能告诉别人我这张脸的秘密哟。”

    对着镜子笑了笑,嗯,的确不好看。

    那头素妗正在给墨锦整理她刚换下来的男装,轻轻一抖,一张纸便晃晃悠悠从袖管飘落,上面似乎还画着小人,栩栩如生的,“呀,这是何物?”

    素妗刚想弯腰去捡,谁知梳妆台边坐着的墨锦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抓起地上的纸塞进了自己的衣袖里,打着哈哈说道,“没啥,你们快去忙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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