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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墨锦突然就没了胃口,她摇摇头,将面前的碗碟往前推了推,说道:“撤了吧,我用好了。”

    她才不难过呢,她只是,有些心疼而已。

    他回来两天不到,似乎连个好觉都没睡过,这一路冰天雪地,凄风苦雨,他真的吃得消?

    “轻风呢?也跟着一起去了吗?”她问道。

    “那倒没有,轻风侍卫在屋外候着呢,王爷让他留下来保护您,所以呀,王妃您可千万别难过,王爷对您真的很好,您要不要再吃点?”素妗上前劝说道,她俩现在统一认为自家王妃是因为王爷的不告而别而难过绝食。

    尽管在这之前,墨锦已经喝了一碗粥,吃了两个点心外加一颗红鸡蛋了。

    沉重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太久,墨锦就收到了一个劲爆消息,上官柔竟然嫁了,新郎则是一个四品官员的庶子。

    这是妥妥的下嫁啊!墨锦实在想不通凭上官柔的家势和长相,为何最终会嫁一个这样的人,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话说她不是以前喜欢太子,后来喜欢乌尔汗的吗?这怎么说嫁就嫁了?一点征兆也没有。

    请柬虽然已经收到,但凭墨锦现在的身份,以及和上官柔的不对付,她完全没必要出席这次的婚礼。

    不过她还是八卦的派人去打探了一下,这朵昔日黑心白莲花嫁人的原因,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大跳。

    这上官柔,在谈婚论嫁之前,竟是被人玷污了,说是采花大盗干的,因为失了贞洁,再难觅得好夫婿,只能退而求其次,嫁了一个仰慕她许多年的小官之子,还是庶子。

    墨锦不知道上官柔会不会甘心,但好歹和她有十几年“情谊”,她还是派人送去了一份新婚贺礼。

    所以说啊,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

    几天后,墨锦收到了宫里传来的旨意,皇后娘娘召见她。

    嘿,上次是太后,这次是皇后,墨锦觉得真是挺稀奇的,这一个个的闲的没事老找她干嘛?难道这皇后也像之前太后那样,为了敲打她?

    虽然烦归烦,墨锦还是去了。

    越过重重宫门,终于见到了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丝疲态的皇后,想必华阳公主下落不明这件事给她造成的打击可不是一般的大,这都半年过去了,感觉她还没缓过劲儿来。

    虽然这世间没有感同身受,也没有生过孩子的墨锦自然体会不到皇后的悲恸,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况且华阳出嫁前,两人多少有几分交情,此刻面对这样的皇后,墨锦说不上同情,但也没那么讨厌了。

    行完礼,皇后立即派人给她赐了座,是立即,真的一丝一毫都没有为难她,这让已经做好准备进宫被折腾的墨锦,深感意外。

    “皇后娘娘可是不大舒服?”既然人家给了台阶,墨锦自己也要主动下,见皇后始终蹙眉支着头,便假意关心了一下。

    谁知皇后真的点点头,“是啊,本宫半年前就落下了这么个毛病,太医老说是神思烦忧、清窍不利什么的,哎,本宫也没记住,哦对了,听闻奕王妃医术超群,可否给本宫看看?”

    墨锦:“……?”这皇后今天召她来,不是真的就为了让她给看看病吧?天地良心,她也就随口一问而已,这也太巧合了。

    既然皇后开口了,叶瑾柒自然不能不从,她按照流程给皇后诊了一圈,得出的结论和太医差不了多少,说白了,就是皇后成天到晚想太多,因此想的失眠头疼。

    至于想谁,不用猜,多半就是华阳公主了。

    最后,墨锦给皇后开了类似于安神香一类的辅助睡眠的药物,皇后这是心病,吃再多药都不好使。

    原本以为自己给她看完病就能离开了,谁知皇后压根儿就没有让她离开的意思,墨锦简直都要哭了,心道皇后太后果然都是同宗同源的女人,上次太后留住她没让走,就差点吓得她没走出这皇宫,如今皇后也来这出儿,想必待会儿肯定还要放大招。

    墨锦开始努力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心道无论待会儿皇后说什么,她都要淡定淡定再淡定!

    “奕王妃。”皇后突然开口喊她。

    墨锦立即正襟危坐如临大敌,然后支起了耳朵。

    皇后慢悠悠拨弄着暖手炉里的炭火,状若不经意的说道:“本宫听下面人说,头两天,奕王爷回来了?”

    她虽然用的是疑问的语气,可神情却十分笃定。

    “砰、砰、砰……”墨锦感觉好像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大得吓人。

    皇后是怎么知道的?府上的眼线轻风明明已经清理掉了啊。

    不过她转念一想,也没什么不能知道的,尽管军中有规矩,未经传召任何将领皆不得回京,但她相信就算元烈破例了,皇家或者楚家的人,也奈何不了他。

    “奕王妃你别紧张,哀家也就随口一问罢了,奕王爷是圣上的弟弟,超一品王爵,圣上都没说什么,本宫自然也不会发表任何意见。”皇后无声的笑了笑。

    墨锦微微颔首,笑道:“让皇后见笑了。”

    皇后掩嘴一笑,摆了摆手,“本宫怎么会笑话你们,新婚燕尔便分居两处,王爷他想你想的紧,正说明你们夫妻伉俪情深啊,本宫羡慕都来不及,只不过,”

    她话音一转,突然有些哀伤起来,“可怜本宫那苦命的女儿,所托非人,若是,若是那乌尔汗对她像奕王对你那般,不,百中取一,本宫也就了无遗憾了,可偏偏……”

    说着说着,皇后竟然嘤嘤嗡嗡哭了起来,泪珠子跟不要钱似的哗哗往下淌。

    墨锦一时之间也手足无措起来,这还是先前那个高傲中带着些许凌厉的皇后吗?

    总不能就这样置之不理,墨锦无声的叹口气后,起步走到皇后身边,从宫女那里取过明黄色的巾子,递到皇后面前,低声道:“娘娘莫哭了,现下只是消息传不出来而已,不代表公主有什么异样,况且公主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没事的,皇后万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谁知她刚说完,皇后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哀求道:“奕王妃,本宫知道奕王最看重于你,你可不可以求求他,让他去大乌国找找华阳,让他把华阳带回来吧,本宫这心都快碎了。”

    皇后边哭边说,边用手紧紧攥紧自己胸口的衣服,那模样,当真有些可怜。

    这这这……就算奕王爷看中她,但她也不能让他去大乌国找华阳啊,如今两军正在交战,去那边就等于找死好嘛!

    就算让别人去也不行,谁家孩子不是爹妈生的啊,凭什么要白白上赶着去送人头?

    可皇后这边哭哭啼啼吵得她心烦意乱,又不能抽出手转身就走,墨锦简直快要烦死了。

    “皇后您别哭了,这事我再想想办法可好?”墨锦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想的却是你们楚家不是那么能耐吗?自己去救人啊。

    皇后摇摇头,声音已经带上了浓浓的鼻音,她说道:“只要奕王妃能帮本宫这个忙,你要什么本宫都答应你!”

    她的语气十分坚定,墨锦承认,她真的动心了。

    因为有件事,除了皇后,眼下似乎还真的没人能帮助她去完成了。

    墨锦垂下眼眸,掩住其中的情绪,她淡淡的问道:“皇后此话当真?”

    “当真,天地可证。”皇后一脸认真。

    墨锦清了清嗓子,看着自己纤长细白的手指,说道:“皇后知道坤宁宫那间地下寝殿吗?”

    皇后闻言一顿,摇摇头:“本宫不知。”

    可她的眼神分明有一丝闪躲,恰好又被墨锦捕捉到了。

    太后当年搞的小动作,外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楚家人必然是心知肚明的。

    墨锦挑了挑眉,笑道:“皇后,您别紧张,妾身并不是想打那间寝殿什么主意,只是希望皇后娘娘能给我透个底,在那间寝殿里的,到底是何人?”

    皇后沉默良久,才幽幽说道:“奕王妃既然这么问了,想必多半已经猜出来了,在那里长眠的,不是别人,正式奕王爷的母妃。”

    果然!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墨锦还是吓了一跳。

    “奕王妃,本宫劝你不要去打那个地下寝殿的主意,那是太后的心病,况且这么些年,太妃的遗体并未遭到破坏。”皇后也不知道出于好心还是别的什么目的,竟然提醒起墨锦来。

    墨锦点点头,福了福,说道:“谢皇后,若无其他事,妾身先告退了。”

    皇后没说话,只是端起桌上的茶盏,缓缓抿了一口,接着她抬起眼尾,笑道:“本宫答应奕王妃的事情已经做到了,那奕王妃是否也可以给本宫一颗定心丸?”

    墨锦:“……”她本来就没打算帮皇后,刚才也只是为了套话而已,现在皇后这么问,她反而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看出了她的犹豫,皇后冷冷的勾了勾唇角,沉声道:“本宫调查过王妃,这些年性子始终不温不火冷冷清清,没什么特别喜欢也没什么特别在意的事情和人,早先痴迷过太子,后来不知为何,又移情别恋于奕王。”

    墨锦:“……”什么叫移情别恋?她根本就没有恋过元尘宇好嘛!原主是因为眼光太差,这个锅她不背。

    “后来本宫想了想,”皇后继续说道,“像奕王妃这样的女子,可谓是没有任何弱点的,但这很不合理,是个人就会有弱点,王妃只不过是名弱女子,岂会没有?后来本宫就想,和你朝夕相伴的那两个丫鬟,和你的感情,或许要比对他人更深一些。”

    她这个样子,哪里有先前那般哭哭啼啼的影子?又变成了玩弄心计机关算尽的后宫头子!

    墨锦承认,这皇后说的还真的挺有理,对于素衿和素心,她们之间虽以主仆相称,但某种程度上而言,像朋友更多一些。

    自从她来到兰海国起,就是这两个姑娘日夜陪伴着她,照顾着她的生活起居。人非草木,谁能无情,相对于其他不相干的人,她的确对这两个丫鬟有着很深厚的感情。

    如今皇后这么说,是在暗示她,如果她不帮忙,就会对素衿素心下手吗?

    墨锦虽然心下哇凉哇凉的,但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的说道:“既然如此,妾身回府就给王爷修书一封,皇后您看,这样可满意?”

    皇后支着头,笑眯眯的看着她,说道:“奕王妃你当本宫是三岁小娃娃吗?口说无凭的事情,你当本宫会相信?”

    广绣下的纤纤玉手顿时攥成了拳头,墨锦耐着性子问道:“那您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不妨说说。”

    皇后似乎就在等她这句话,抬手拍了拍。不过片刻,便有一个老太监捧着一只信鸽走进殿内,来到墨锦身前,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端着文房四宝的宫女。

    墨锦向来过目不忘,所以她一眼就认出了这只鸽子是奕王府所养,怎么会到了皇宫?她疑惑的看向皇后。

    皇后笑了笑,解释道:“进入王府难,但凭大内高手的本事,想要在王府外截住一只鸽子还是易如反掌的。”说完,皇后又从袖口掏出一张信笺,上面写了许多字。

    墨锦冷眼看着她讲信笺推到自己面前,不用皇后开口,她就明白,这是让她照炒一份啊!

    她拿起信笺一看,果然上面以她的语气写着,让元烈亲自带兵,前去营救华阳。

    嘿!厉害了,连她语气都能模仿,看来这群人平时没少拦截她和元烈的信鸽。

    要说古代通信手段就是不安全,想写个小秘密,分分钟被人扒出来。还好先前她和元烈的聊天内容并不露骨,不然现在想想,还真是尴尬。

    不用皇后提醒,她拿起身前的毛笔,蘸了蘸墨水,就开始在纸上誊抄起来。

    抓住他们的信鸽又如何,大不了半路让轻风拦截了就是,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个真的到了元烈的手里,人家压根儿就不会听她的好嘛!皇后的如意算盘注定落空!

    谁知皇后却是万分成竹在胸的模样,见墨锦如此配合,顿时开心的笑了起来,如获至宝一般将那张纸读了又读,确定没有任何问题时,才卷好放进鸽子腿的信囊里,命人将鸽子拿到屋外放了去。

    “皇后娘娘,臣妾可以离开了吗?”墨锦看她开心成那个样子,实在不忍心打击她,这封信根本就送不到元烈手中,就算送到了元烈也不会信。

    皇后心里纠结了大半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之前皇帝不让她干涉,她日日活在忧虑痛苦之中,如今元烈统帅西部、西北部、北部三军,如果他下令去找华阳,华阳回到兰海国,就指日可待。

    “当然,”皇后顿了顿,“不可以。”

    墨锦大惊,这特喵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奕王妃帮了本宫这么大一个忙,就留在宫内好好玩耍几日,一直都知道奕王妃文才绝伦,本宫恰好近日对此颇感兴趣,还望王妃能留在宫中指点一二。”

    墨锦赶紧摆摆手,“皇后娘娘言重了,妾身才疏学浅,当不起指点二字,还望皇后另请高明。”

    虽然她相信以元烈的智商,收到刚才那封信时,哪怕发现出自她手,也定然会多加揣摩,可凡事就怕个万一,万一元烈真的相信了怎么办?

    不行不行,她得赶紧出宫知会轻风一声,要么想办法把那只鸽子拦了,要么另外写封信解释一下。

    不对,解释也不行,如今王府和边关的通讯已经被皇后或者说楚家拦截了,另一只鸽子肯定飞不出王府,她得让轻风或者别的暗卫亲自跑一趟!

    “奕王妃再想些什么呢?本宫来猜猜吧,”皇后此时的声调都变得欢快了许多,她原本以为让墨锦写这封信会废很大口舌,没想到简单到不可思议,她还有好多法子没使出来呢,这奕王妃竟然轻而易举上了钩。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王妃是不是再想,你曾经给奕王写的信,都是些无足轻重的生活日常,要么就是些风花雪月情情爱爱,如今突然写了一封如此严肃的书信,奕王爷定然不会相信对吗?”

    墨锦瞬间睁大了双眸,略带惊恐的看向皇后,心想这个女人会读心术吗?怎么连她想什么都知道!

    不过既然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让她写那封信并且还不让她走呢?这让她很费解。

    皇后扬了扬唇角,眯起了双眸,让原本就细长的眼睛看来更为细长,她微笑道:“要本宫说,这封信,王妃若是在王府写的,奕王可能还不会当真,可若是你从皇宫写的,他定然会认真对待,很大概率还会照做呢,王妃你会相信吗?”

    “怎么可能!”墨锦脱口而出。

    信都是她写的,也同为王府的鸽子,换个地方就会产生不同的效果,这话有点扯了啊。

    见她不相信,皇后款步走到墨锦身旁,拿起桌上的一张信纸,解释道:“王妃不相信也说的过去,想来奕王没有告诉你,皇宫里的纸张全是特制的,有独特的香气和印记,本宫方才说,你若在皇宫写那封信,奕王定然会认真对待,那是因为,他只要看一眼信纸,就知道你落入了我的手中,若是他不乖乖照办,他最爱的王妃,可就没、命、了。”

    最后几个字,皇后是弯下腰,凑到墨锦耳边说的,那声音虽然轻飘飘没有任何力量,却像是淬了毒一般,听的墨锦心惊肉跳。

    合着皇后一直在算计她,而她就傻乎乎的相信了,还无脑的因为皇后失去了女儿的下落,从而产生了些许同情……

    她现在只想拍死自己,这可是皇后啊,是后宫之主啊,是历经血雨腥风勾心斗角还屹立不倒的可怕女人啊!她到底有多脑抽才会相信这种女人。

    而且听皇后的意思,就是打算直接将她软禁了从而成为钳制元烈的人质呗,那她这如意算盘可没打太好。

    墨锦笑了笑,仰起头直视面前的女人:“皇后娘娘,我承认您确实费心了,可您好像忽略了一点。”

    “哪一点?”皇后垂眸看向她。

    “我在王爷心中的份量,或许并没有您想象中那么重哟。”墨锦抬手将鬓边的碎发别向耳后,一笑倾城。

    她和元烈之间的感情,像是涓涓细流,没有大波大浪,亦没有惊心动魄,一切顺其自然的进行着,她不相信自己会成为让元烈甘心涉险的理由。

    她也不能让自己成为他涉险的理由,因为,进入敌方大本营营救华阳,不仅仅是元烈,也意味着万千士兵要跟着一起涉险,稍不注意就会满盘皆输,丢掉性命。

    大家都是人,凭什么皇后生的孩子就要高贵一点?凭什么为了她一个,要让那么多人去送命涉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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