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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真相

    宫内,守卫的士兵一步一步的后退,纵然是新王继位的日子,他们也不敢对沅水动手,一直被我们逼迫到国王的大殿前。

    此时的汐土正在殿内接受巫师的洗礼。华贵的长袍穿在他的身上,似乎在向着我们示威。沅水告诉我们,这是成为国王的最后一步。经过巫师的双手,把王冠戴在新王的头上,国王之礼就完成了。

    “汐土,父王的尸体还没有凉透,你就这样迫不及待吗?”沅水严峻的声音响起,巫师停下来了。

    “沅水?你把神泣带回来了吗?”汐土用虚伪的嘴脸表演着惊叹。继而又把目光转向了枢。

    “枢,我的嫂嫂,你也回来了啊!”

    “汐土,你敢伤我姐!”我挡在枢的面前,运用灵术将汐土的金发震起,伪善的嘴脸立刻变得狠毒起来。

    “为何这样做?”沅水一步一步,直逼汐土。

    “哈哈哈,来呀!过来杀我,你母亲为了王位杀了我母亲,现在,你来杀你的弟弟啊!”汐土突然变得凶狠,似笑非笑的挑衅着沅水。

    “为何对父王下手!”沅水依旧没有停止脚步,一直向汐土走近,他的周身渐渐围起一堵微黄的光墙,我知道,兄弟俩的较量开始了。

    “他就没把我当做他的儿子,该死!”

    “好,那又为何伤枢?”

    “为什么去琉璃宫迎娶她的不是我,而是你!我哪里不好,父王看不上我,你也瞧不起我!”汐土彻底的露出了他的狰狞的面目,他的周围也出现的同样的光墙,并逐渐生出无数的箭头直指沅水。

    正如沙弥所说,人心恶毒不可解,汐土不看自身的缺点,却把所有的不公全都怪罪在自己的父亲和沅水身上,所以,他才把权利看的如此之重。

    沅水没有再说什么,两人的灵术在金碧辉煌的大殿碰出了火花,汐土招招凶猛,直逼沅水,而沅水却处处手下留情,几个回合,沅水的右臂已经被汐土所伤,鲜红的血液,一滴一滴,在黄金的地板上开出了娇艳的花。果然,善念在什么时候都会让人吃亏。

    “修,快帮帮沅水。”枢虚弱的靠在我的肩,无比担忧沅水。我本不想插手,可是一旁的巫师突然将匕首刺向沅水。说时迟那时快,溪风一个箭步冲到巫师面前,一展翅,匕首就插在了巫师自己的胸口。

    沅水怒了,一道金光闪过,汐土猛然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不是我的对手!”

    “呵呵…呵呵…,我知道,从小到大你一直是让着我的。”汐土挣扎着,绝望的眼神看着沅水。“可是…你不知道一个秘密,父王一直瞒着你。”

    “不重要了!”沅水冷漠的看着地上的汐土,到了这一步,他已经无法再信任他们的兄弟情了。

    “不…,很重要。要是你成为牧沙的国王,那么枢就会变成一个傀儡,你看到过父王的那个王后说过一句话吗?”汐土扯着沅水的衣角,又继续说,“这是每个牧沙国王的诅咒,只要你坐到国王的宝座,你最心爱的女人就会成为你的傀儡,而你…会成为权力的傀儡。”

    所有人怔住了,沅水不敢相信,他看着枢,棕色的瞳仁渐渐变得黯淡。怪不得,我初次来到王宫,向王后行礼的时候,她一直没有说话,汐土并没有撒谎。

    “哥…,原谅我。”汐土挣扎着,把手伸像沅水。

    “汐土……。”

    “哥,对不起…,我只是想要在你和父王面前有存在感。”忏悔的泪水从汐土眼睛里流出,沅水再也忍不住了,跪在地上紧紧抱着他,寇落也赶来,他们兄妹三个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汐土…,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沅水悔恨的说着。

    “父王不让,他太狠心……,我知道你很爱枢,她要是变成傀儡,你一辈子都不会幸福的……,哥,原谅我好吗?”

    “哥不怪你,哥不怪你……。”

    “谢谢…哥,蔻落,好好听哥的话,不准像我一样调皮……。”汐土突然笑了笑,鲜血已经染红了他胸前的王袍,他看着沅水,渐渐渐渐闭上了眼。

    “不!”沅水呐喊着,他的声音在辉煌的大殿里颤抖着,这大概便是失去至亲的痛吧。

    我紧紧握住了枢的肩。水用国王的礼仪安葬了汐土。

    葬礼上,整个牧沙王宫被沉沉的黄沙弥漫着,沅水和寇落站在汐土棺前,神情无比的凝重,直到葬礼结束。

    之后,寇落来到枢的面前,我以为她要做对枢做什么,于是,我挡在枢的面前转动我的戒指,寇落开口了:

    “对不起,枢,这是我代替汐土哥哥向你道歉。”,说完,蔻落左手搭在右肩,向枢深深行礼。沅水也走了过来。原来,这一切,所有的,从神泣开始,都是死去的国王的阴谋,他借神泣之口,让沅水身陷危机,好借机欺辱枢,汐土发现了国王和巫师的密谋,于是趁他不备杀了他,并威胁巫师让自己继位,这样,他就可以永远的保护沅水和枢了。

    “那为何枢会受伤,汐土又为什么打伤枢!”我把我的疑惑说了出来。蔻落看着我说,汐土哥哥是为了保护枢才这样做的。

    “因为牧沙的宗室里有一副密卷,汐土发现了它,”,沅水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那上面记载,千年以前有位新王登基之时,他的新王后与士兵私通,国王大怒,让巫师用魔咒杀了二人,并诅咒,此后的代代王后,生生世世皆为傀儡,不得有自己的灵魂。”

    原来如此!不仅仅是我,枢也是同样的震惊。

    “原来,我脱离巫师的禁锢之时,身后的暗箭,是汐土为我而挡!”枢望向沅水,蓝色的瞳仁里缓缓流下一串泪珠。

    “我的弟弟,终究还是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我的生命。”沅水背过身,看着士兵带走汐土的棺木,一直目送着,直到汐土在黄沙中消失……。

    一切都随着汐土的死结束了。

    我站在牧沙的王城,耳边响起沙弥的话来。沙弥说的对,这一切都用错误的方式存在着,汐土因为儿时的心结,一直不肯原谅沅水,一边又不舍与沅水的兄弟情义,用过激的方式存在于沅水的面前。甚至为蔻落选择丈夫,也用最暴力的手段筛选勇者。而牧沙国王,沅水的父亲,这个象征权力与威严的存在,将所有的邪恶充斥在牧沙王宫,丝毫没有父亲的仁慈。所以才导致了种种。

    而现在,沅水又面临一个抉择,王位与枢。巫师已死,关于王后的诅咒无人能解。我想,如过沅水选择前者,我将会带走枢。

    风沙吹过我脸颊,掠起我的长发,沙砾落在我的肩上,我能听见那一颗颗沙粒的嘶叫,它们包围着王宫,弥漫在所有人的心上。

    又过了好些日子,王宫在沉寂了许久之后,迎来了一次新的景象。

    那是从我在殿外听到一阵喧闹声开始的。

    士兵们吹奏着乐器,浩荡的经过我住的殿外,我才知晓牧沙的新王要继位了。我立刻丢下手里的所有,奔向枢的宫殿,我决不会让我的姐姐成为王权的祭品。

    当我到达枢的房间,却不见枢的身影,我一把抓过门口的婢女,她颤颤巍巍的告诉我,枢一早就跟着沅水走了。这一刻,我愤怒了,立刻转动我的戒指,身体周围泛起蓝色的盾墙,溪风跟在我的身后,他的双翅也已经准备好了。

    离大殿越近,士兵们吹奏出来的声音越来越大,还是像那天汐土继位的声音一样,深沉里掺杂着邪魅。

    直到走近,我才发现我错了。站在王位前受冕的居然是蔻落!而沅水和枢在旁边,左手搭在右肩,和其他臣民一起,呼喊:“拥护新王!”

    见我和溪风走来,沅水携着枢走到我的面前,他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熟悉的笑意依旧在他的脸上泛起。他的手搭在我的肩,对我说:

    “修,因为继任之事太多繁琐,所以没有请你。”我看见旁边的枢也微笑着点头。

    “蔻落?”我诧异的看着穿着王袍,带着王冠的蔻落,今天的她突然变得那样的庄重与尊贵。

    “是的,是蔻落。我的王妹,牧沙的新王!”沅水的眼里闪烁着坚定与自信,看着高高在上的蔻落,他大声的说,“我相信我的妹妹会把牧沙管理的很好。”

    蔻落微微一笑,向我点头。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汐土用鲜血换取了牧沙一个美好的未来。我收起灵术,也将我的多虑悄然收了起来。

    沅水是爱着枢的,他在枢与王位做出了选择,选择了枢。我很欣慰,枢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在蔻落成为牧沙新王不久,沅水把神泣放在了她的权杖里,瞬间,一股清泉从牧沙王城最高的地方涌出,沅水说,这股泉水会流向牧沙每一寸土地,沅水还说,牧沙的黄沙也会逐渐得到改善。但是枢,依旧很虚弱。巫师的魔咒对她有了深深的伤害,恐怕一时半会儿不会恢复。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结束,新的启程又开始悄然发芽,在一个平常的日子里,沅水带着枢和我们一同向蔻落告别。

    他说,他要带着枢走遍牧沙的每一寸土地,帮蔻落整治牧沙。而我,决定带着梦和溪风,去参观百年一次灵术大会。

    我们在牧沙王宫前各自告别。领走时,蔻落对沅水说:“哥,我等你们回来!”

    成为牧沙王以后,她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我走上前问她,“王,你的鞭子呢?”蔻落看着我说,“你都打不过,不用了。”蔻落的笑脸在金色头发映衬下,有些失落,有些美丽。

    走了很远,我一回头,蔻落还伫立在高高的王城上,不知道是雾还是沙,将整个的她埋没,直到我的眼睛里再也看不见她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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