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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怀疑过你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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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轩辕琰茫然问了一句,他脸上没有一滴泪水,说不清是悲伤还是失落。

    “皇上,有很多事您不知道,让老臣以身家性命,在先帝的遗体面前发誓,老臣对您的心,和对先帝并无二致。老臣对皇上说的话,也没有半句虚言。”

    “,想说什么?”

    “臣知道皇上一直痛恨先帝,因为那次的暗害,更因为二十年来,皇上以为先帝从不曾呵护过您。”

    “敢说不是吗?”

    “皇上可知?您为何是先帝的嫡长子?”

    轩辕琰的手握紧,有些什么东西涌入他的脑海,他出生时,宫擎天刚刚即位,他的母后本是太子妃,宫擎天即位后被封为皇后。

    但是,他出生时,宫擎天过了而立之年,在他之前还有几位皇兄。

    那时他还小,不是很清楚内幕,记得在很小的时候,他的几位皇兄接连不断地出了意外或者重病死去,他才成为东陵国的嫡长子。

    此刻回想起来,其中必定有隐秘,先帝的几位皇子,怎么可能都因病或者因为其他原因死去?

    在他后面,也有几位皇子夭折,没有留住。

    “难道是……”

    轩辕琰不敢继续想,再想下去,就要涉及他的母后。

    “先帝心中的隐痛和伤,皇上那时还年幼,不清楚这些事情。后宫的争斗夺权,为了嫡长子这个位置,为了储君之位,掀开血腥的一幕。先后睿智果敢,手段层出不穷,终于为皇上您奠定了嫡长子的位置。但是,先后的作为,也引起后宫和某些人的忌惮,皇上才会被暗害,推入水中……”

    叶天擎娓娓道来,重提当年旧事,一幕幕在轩辕琰的面前掀开旧日残酷的序幕,宫擎天被立为储君到宫擎天即位前后的十年中,那些腥风血雨,后宫的争权,朝堂的格局,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先后手段强硬,先帝曾经对此很不满,有意要废了先后之位。只是当时皇上在,先帝看在皇上的份儿诸多容忍。然而,先后不肯收手,要为皇上清理道路,触怒先帝……”

    “母后……”

    轩辕琰痛苦地闭上眼睛,他一直以为宫擎天心中不曾有过他这个儿子,甚至不把他的生死放在心中,任凭他被人欺凌羞辱,自生自灭。

    如今从叶天擎的口中得知旧日的秘辛,他才明白,他的那位母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先后的所做作为,令皇上成为众矢之的,那一年皇上七岁时,才出了那样的事情,皇上险些被害死……”

    “那件事后,先后跪在先帝面前三日三夜,立誓远离后宫争斗,不再过

    问后宫任何事务,才求得先帝恩准,让皇上远离争斗给了皇上储君的位置。”

    “父皇,一直都知道我不是弱智?”

    “皇上以为,睿智如先帝,为何会把储君的位置给了您?二十年来,不是先帝在背后为皇上安排,皇上怎么可能度过这二十年的时光?”

    泪,从轩辕琰的脸上落下,他低头凝视金棺中那熟悉而又陌生的脸。

    “赵钱,是先帝安排在皇上的身边,保护皇上的那些人,也是先帝安排在皇上的身边。当初先帝命臣将若溪嫁给皇上,皇上难道不明白先帝的心意吗?”

    “若溪……”

    “就连臣,也是先帝为皇上所安排的,皇上能有今日的一切,都是先帝在安排,二十年来,群臣们上过多少的奏折,敦请先帝另立储君。那些奏折,先帝从来没有看过一眼,都付之一炬。”

    “先帝先后曾经有过二十多位皇子,比皇上年长者有五位,如今安在?”

    前尘往事,一幕幕从轩辕琰的脑海掠过,多少次遇到危险,总是有人在背后帮助他,指引他。

    曾经,他以为那是上天的眷顾,却原来背后是他父皇的手,在默默庇护他。

    “噗通……”

    轩辕琰双膝重重落地,跪在金棺之前,泪水肆意横流而下。

    “砰、砰、砰……”

    轩辕琰重重磕头在地,内心中涌起深沉的悲伤和歉意,误会宫擎天太久,恨了太久,到如今听了叶天擎的一番话,他才明白,从二十年前,父皇就在为他苦心安排一切。

    纵然,他的母后做出那些令人发指的事情,触怒了父皇,他的父皇也不曾抛弃他,为了他一再容忍,忍痛看着亲生儿子一个个被害死。

    一直以为,二十年前,他落水后装傻装弱智,父皇是不知道的,给他太子的位置,也是把他推到风口浪尖,让他成为众矢之的,被人讥嘲凌辱,高高在上冷冷看着他,从不去管他。

    原来,那些不过是父皇故意为之,做给所有的人看,用这样的方式在保护他。

    就连最心腹的大管家赵钱,也是他的父皇,苦心安排在他的身边,用来保护他的一招棋。

    多少年,他念念不忘母后的宠爱和保护,母后的死。

    不想,那些都有难以回首的内幕,而他的母后得到最后那样的下场,是否也是因为做了太多残忍的事情。

    谋害皇家子嗣,这样的大罪足以满门抄斩。

    甚至,就连三年多前,他的父皇下旨赐婚,让他娶了叶天擎痴傻的女儿叶若溪,也是在为他铺路,让他可以有叶天擎依靠,让叶天擎为了叶

    若溪,会对他尽心,辅佐他登基所谋划。

    身后,叶天擎一把紧紧抱住轩辕琰:“皇上,请皇上保重龙体,万万不可伤了龙体,先帝在天之灵,必不愿看到皇上如此自伤。”

    “我的母后,是,是如何死的?告诉我真相,对着父皇遗体发誓,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一个字的虚言。”

    轩辕琰双眸血红,重重握住叶天擎的手。

    “是,皇上,臣对先帝的遗体发誓,无论何时,臣对皇上您的心意,和对先帝并无二致,对皇上的所言,也绝无一个字的虚言!”

    “我母后……”

    “先后是病故,在后宫的争斗中,先后心力交瘁,经过皇上落水的那件事后,先帝为了清理后宫,清除专权跋扈的外戚大动干戈。先后的家族衰败,被清理贬谪,斩杀殆尽。这些,都是先帝和先后达成的协议之一,先后为了皇上,放弃了家族……”

    “母后,母后……”

    轩辕琰用拳头狠狠锤击地面,他的母后做过再多的错事,双手沾染了多少血腥,也都是一心一意为了他。甚至为了他,放弃了身后的家族,眼睁睁看着家族凋零被贬谪,被斩杀。

    “当时朝堂中,大权有部分旁落,皇上必须收权,清除外戚。先后不再过问朝堂和后宫事务,一心护佑抚养皇上,多少年,先后付出心力太多。其后有很多次,有人想谋害皇上,谋杀先后……”

    叶天擎伤痛的语声在房间中回荡,往事一幕幕呈现在轩辕琰的眼前,生动灵活。

    他想起很多事,那些已经模糊的往事重新清晰起来,过去的一切历历在目,就如昨日。

    从不曾模糊,只是他不愿意去回想,有些事情不是一点都不知道,不清楚,只是他宁愿捂住眼睛,蒙蔽内心。

    “皇上,先帝的每一步,都是为皇上安排,直到昨日用秘药激发最后的生命力,在金銮殿让臣宣布,您归来之后,就立即举行登基大典,让皇上即位登基……”

    叶天擎双手扶住身体不停战栗颤抖的轩辕琰:“皇上,先帝的一片苦心,过去的种种,臣都向皇上回禀清楚,请皇上莫要辜负先帝,尽早振作起来,先帝在天有灵,在看着皇上。”

    轩辕琰俯身拜伏在金棺之前:“父皇,父皇,儿臣不孝,连父皇最后一面也不曾见到。儿臣知罪,多少年来,不曾侍候过父皇喝过一杯茶,在父皇膝下尽过一天孝道……”

    他大放悲声,趴伏在金棺前痛哭失声。

    子欲养而亲不待。

    浓重的悔意和歉疚,从他心底升起,回想过去,一切的背后都有父皇的影子,无

    时不刻不再关注他,扶助他,带着他一路走过腥风血雨,保护他栽培他,等待他二十年之久。

    那个储君太子的位置,也一直给了他留了二十年之久。

    曾经以为,那不过是父皇故意要让他成为众人的心头刺,眼中钉,却原来,那个位置,一直就是父皇给他留的。

    叶天擎跪在轩辕琰的身后轻轻叹息良久不曾说话,任凭轩辕琰跪伏在地上宣泄他心底压抑太久的情绪。

    良久,轩辕琰的哭声才弱了下去。

    “皇上,臣请皇上,亲手为先帝盖上金棺,三日后设立灵堂祭奠先帝吧。”

    “为何要等三日?”

    “此乃先帝遗命,这三日,皇上要先熟悉朝堂事务,安排妥当。三日后的事情,臣已经请八殿下去安排,皇上,请皇上勿要太过悲伤。皇上如今身系天下,身系东陵国安危,臣大胆,请皇上不要忘记您的身份和位置。”

    叶天擎伸手递过手帕,轩辕琰接过重重在脸上擦拭。

    叶天擎起身,转身从角落中把丝巾浸透凉水,拧的半干递到轩辕琰的手中,将轩辕琰从地上搀扶起来。

    “皇上,请皇上净面,亲手为先帝盖金棺。”

    轩辕琰接过,将冰冷的丝巾蒙在脸上,良久都没有松开。

    叶天擎一连亲手浸透三块丝巾,等轩辕琰拿下脸上的一块,再递过去一块,给轩辕琰蒙住脸,擦拭干净脸上的泪痕,消除眼睛的红肿。

    “请皇上净手。”

    叶天擎亲手将水盆放在轩辕琰身边的桌案上,低头恭谨地在旁边侍候。

    轩辕琰没有说话,沉默地再一次洗脸净手,叶天擎将水盆端了下去。

    轩辕琰久久凝望那位尊贵的右相,如同一个奴仆般,亲手侍候着他,为他端水净手净面,没有一丝的勉强。

    他走到宫擎天的金棺前,亲手缓缓将金棺的盖子盖了上去,黑暗将宫擎天掩盖在下面。

    一切归于寂静,荣华一时,归于平静。华丽的金棺,金龙飞腾,云纹精美,冰冷没有温度。

    一国至尊,高高在上俯视天下,一朝离去,所占的地方,也不过是一具金棺大小,远离尘世的喧嚣尊荣,带不走万里江山的一方寸之地。

    “皇上,该离开了,皇上连日征战劳累,也该回去好生休息一夜,明日,还有很多事情要皇上去处理。”

    “明日……”

    轩辕琰回眸看着叶天擎,发觉叶天擎的目光凝注在金棺上,眸子深处有无尽深沉的哀伤。

    “皇上,还有何垂询?”

    “朕很想知道,为何要这样选择,

    因为这是父皇的心愿吗?”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是先帝的臣子,同样,臣也是皇上的臣子。皇上,臣罪孽深重,就请皇上明日降旨,割去臣的职位,贬谪为庶民吧。若是如此仍然不能令皇上息怒,臣恭候皇上赐罚。”

    叶天擎撩衣跪在轩辕琰的脚边,低头拜了下去。

    轩辕琰一把挽住叶天擎的手臂:“岳父有什么过错,要让朕如此处罚?”

    “臣想,很快就会有群臣上奏递送奏折到御前,皇上不必担心罪名不够。若是皇上念旧,臣就求皇上给一个恩典,恩准老臣辞官告老还乡,老臣感激不尽。”

    叶天擎躬身一礼:“皇上,老臣告退。”

    他躬身后退,退出房门,将轩辕琰一个人留在房间之中。

    轩辕琰久久凝注金棺,一动不动。

    “皇上,请皇上回去安歇吧。”

    苍老的声音在轩辕琰的耳边响起,一个老太监躬身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是,朕记得是父皇身边的大总管。”

    “奴才不敢当皇上如此称呼,奴才只是皇上您的奴才。”

    大总管跪了下去:“奴才,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

    他向轩辕琰行三拜九叩大礼。

    “父皇,走的安宁吗?父皇,可有什么话留给我?”

    “先帝用了秘药,最后的时刻为皇上安排好一切,先帝是带笑离开的。先帝言道,二十年的等待,值得,皇上是先帝的骄傲。先帝留言给皇上,请皇上一切以天下为重,以国事为重,莫要充实后宫,重蹈覆辙。”

    “还有什么?”

    “先帝耗尽心血,没有回到寝宫就大行而去,先帝临走之前面带微笑。”

    “最后的日子,父皇很痛苦吗?”

    “皇上,那些都过去了,先帝言道,为皇上做的一切都值得。”

    轩辕琰转身走出房间,没有回头再去看,他怕再回头,就再没有勇气迈出这个房间。背后金棺中的那位老人,他的父皇,原来一直是他亏欠了父亲太多,却是永远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

    悲伤在心头浓重地弥漫,他无力地走回寝宫,这里四周焕然一新,但是他仍然可以感觉到父皇余留的气息。

    “大妖孽,怎么了?”

    叶若溪跳到轩辕琰的面前,伸手挽住轩辕琰的手臂,不去管周围那些跪伏在地奴仆愕然的目光,瞠目结舌的表情。

    “没有什么,都退下。”

    众人起身躬身退了下去,叶若溪观察轩辕琰的表情:“还没有用饭吧,我给一直

    热着,过来先吃点东西。”

    “我吃不下。”

    叶若溪没有说话,静静地依偎在轩辕琰的怀中,等待轩辕琰开口。

    “父皇,已经走了!”

    轩辕琰的身体摇晃了几下,叶若溪急忙一把扶住轩辕琰,将轩辕琰拖到床榻上搀扶他坐了下去。

    俊朗的脸上,满是疲惫倦意,一双幽深漆黑的墨曈,充满血丝有些微的红肿。

    叶若溪的心一痛,他是哭过了吧?

    拖延了数日才肯启程回来,不想回来太迟,先帝大行,他身为人子,连父皇最后一面也不曾见到。

    叶若溪没有说话,伸手为轩辕琰脱下衣服和鞋袜,命人打来热水,将轩辕琰的双脚泡在热水之中。她蹲在轩辕琰的面前,伸手轻柔地挽起轩辕琰的裤子,为轩辕琰洗脚。

    “若溪,这些不用来做。”

    轩辕琰伸手握住叶若溪的手,弯腰看着手中叶若溪一双晶莹剔透绝美的无暇玉手。

    “若溪,这些让奴婢们做就好,过来陪我坐着。”

    “我愿意为做这些,因为是我唯一的挚爱,我的夫君。”

    叶若溪轻轻抽出手,低头用双手轻柔地为轩辕琰洗脚:“靠在床头休息一会吧,我给洗脚。”

    轩辕琰久久低头看着叶若溪专注的神情,他斜靠在床头,感受双脚上传来的温度和柔嫩,叶若溪在为他按摩清洗双脚。

    过了片刻,叶若溪擦干轩辕琰的双脚,奴婢急忙上前端走了洗脚水,叶若溪挥手,刚才进来侍候的奴婢都退了下去。

    叶若溪坐在轩辕琰的对面,将轩辕琰的双脚抱在怀中轻柔地按摩:“我想父皇不会怪的,父皇病体沉重只是在拖延时间,如今父皇驾鹤西游,对父皇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轩辕琰疲惫伤心,什么也不想说,半躺在床榻上呆呆地凝望房顶。

    叶若溪蹭到轩辕琰的怀中抱住轩辕琰,将脸贴在轩辕琰的胸口也不再说话,她明白此刻轩辕琰的心情,只是默默抱住轩辕琰给他温暖和安慰。

    良久,轩辕琰回手搂紧叶若溪:“若不是我耽误了几日,该能见到父皇最后一面,疑虑一直深深地隐藏在我的心中,多少年来,我不敢去真正信任任何人。若溪,即便是,我也曾经怀疑过很久。”

    (本章完)

    A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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