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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能如此想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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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康源邦的话,赵钱也放下了不少心事笑道:“皇上和大人,今日谈开了吗?”

    康源邦难得地一笑:“皆是我的不是,诸多顾忌,皇上隆恩,我等臣子万死难报,唯有尽心为皇上做事,以报君恩。”

    赵钱躬身:“如此就有劳大人了,大人请多多保重身体才是,最近大人瘦了很多,切勿太过操劳,伤了大人贵体。”

    “后宫之事,总管就多费心吧,多多提点娘娘。”

    “请大人放心,娘娘乃是奴才真心喜爱的主子,在奴才的心中,唯有皇上和娘娘,才是奴才真正的主子。”

    康源邦点点头,迈步向宫外走去,伸手,天空飘落的雪花落在他手心,一片片冰凉,片刻融化。天,真的要变了!

    后宫发生的那些事,一如这阴沉的阴云,沉重地压在康源邦的心头,如今和轩辕琰一番交心畅谈之后,他身上肩头的担子更重,承担的责任也更重。

    后宫那只难以抓到的黑手,到底是谁?

    疑云在康源邦的心头扩大,皇宫中一直有他的人在,从宫擎天在的时候,皇宫中就有奚家的人。尤其是宫擎天病重期间,为了掌握皇宫中的每一个动向,更在皇宫中安插收买了更多的人,以免有失。

    当时叶天擎只是为了预防有人对宫擎天不利,在后宫作乱,他不仅要掌控朝堂,后宫也不能有丝毫的疏忽,否则就会酿成大变。

    轩辕琰即位之后,那些力量仍然在,只是叶天擎和他都没有再动用那些力量。或者,就在日后一点点将那些势力从奚家中剥离出去,交给叶若溪所用,这些本是叶天擎的意思,把权力回归给皇家。

    只是,能掌握这股力量的人,只能是奚家的女儿叶若溪,否则就任凭那些力量隐藏不动,也不能随意去交给谁。

    叶天擎如此做,也是为了让叶若溪可以安稳地在后宫立足,不会有任何人能威胁到叶若溪。

    那些力量,还没有完交给叶若溪,不想后宫接连出事。

    或许如今,是该再一次动用那些力量的时候。

    康源邦眯起眼抬头望向阴云密布的天空,要动用那些力量,他要事先和叶天擎商议,得到叶天擎的允许。

    那位右相,人虽然离开了建安城,但是很多人,很多事仍然掌握在他的手中,在远方遥控。

    握紧手,手心的雪片融化,变成水从他手心滴落。

    微微闭目,睁眼快步走出皇宫,登上马车回府,还有太多的事情等他去做,想必此刻相府内外,该有很多人在等待他,恭候他的接见。

    “启禀娘娘,四皇子求见娘娘。”

    轩辕琰回眸看了叶若溪一眼:“是要见他?”

    “嗯,我想有些话说明白好些,以免他们疑心,到底是先帝血脉,就给他们一个机会吧。”

    “随,去见他吧。”

    叶若溪走出寝宫去了旁边的偏殿,在偏殿召见轩辕德。

    “罪臣轩辕德,参见娘娘千岁,千千岁。”

    轩辕德撩衣跪倒,他身穿重孝,跪在地上向叶若溪参拜。

    “起吧。”

    “谢娘娘。”

    轩辕德起身,微微抬眼从眼角偷窥了叶若溪一眼便急忙低下头去:“罪臣听闻娘娘召见,奈何为母妃守孝,到了此时才来觐见娘娘,请娘娘恕罪。”

    “无妨,有些事情,就对明言吧。召过来,我的话并无半字的虚言,如何想是的事情。到底也是先帝血脉,为了之前的争夺储君之位,做下了一些糊涂事,皇上赦免了们的罪,给了们一个机会。我也不忍再见先帝血脉凋零,因此将此事告知于。”

    “罪臣,谢娘娘恩典,罪臣自知乃是万死莫赎之大罪,承蒙皇上隆恩赦免,罪臣但愿可以长久在皇陵守孝思过,绝无他念,请娘娘明鉴。”

    “如此最好,谁还没有犯过错呢?”

    叶若溪微微叹息:“母妃燕太妃,是被人在药物中加入了不该有的药物,导致旧疾加重而死。如今,后宫连续发生了三件命案,凶手至今不曾抓到。”

    轩辕德一惊,之前康源邦已经提点过他,不想果然如此。

    “请娘娘赐教。”

    “第一夜,燕太妃被人下药害死,第二夜,明太妃被人勒死,用了自缢的名义,留下遗书。今日,珍太妃饮下毒酒身亡,留下的遗书在此,可以看看,切勿弄坏了。”

    叶若溪将珍太妃的遗书递给轩辕德:“皇上已经下旨,着大理寺、燕家和明家主事之人,协同大理寺彻查此案。”

    “罪臣,谢娘娘实言告知此事,拜谢娘娘恩德。”

    轩辕德撩衣跪倒大礼参拜,泪流满面:“娘娘,罪臣纵然有再大的罪过,该当万死,此事和罪臣的母妃并无关联。想罪臣的母妃深居宫中,罪臣一时糊涂犯下如此大罪,本该一死。皇上天恩赦免,罪臣感激涕零,唯有日夜在皇陵为皇上和娘娘祈福而已。如今,罪臣的母妃被害身亡,此事还请娘娘做主,为罪臣的母妃讨还公道,求娘娘恩典。”

    叶若溪沉默片刻:“我几番的布置,都未能抓到凶手,若是有线索可以提供最好。此事,皇上和我都忧心忡忡,三位的太妃的死,必定会引起朝野大变,何去何从,心中

    有个数吧。莫要再糊涂犯错,的母妃在天之灵,也希望平安无事。”

    轩辕德从偏殿走出来,迎着凛冽的寒风矗立良久,心中思潮翻涌。

    燕家,出了两位皇妃,一位是他的母妃燕太妃,另外一位就是七皇子轩辕清的母妃珍太妃。

    燕太妃和珍太妃,都是燕家的女儿,同父不同母,为争宠,争权夺利,二人的关系一向表面和睦,实则势同水火。

    燕家,先支持的本是他,七皇子轩辕清出生后,燕家压在他身上的砝码开始倾斜,一点点倾斜向七皇子轩辕清。

    宫擎天给珍妃的份位要比燕妃高,对七皇子的宠爱,也胜过对他的宠爱器重。

    这些,让燕家支持扶持的天平,不断向轩辕清倾斜。

    轩辕清素来甜言蜜语,珍妃在燕家又是嫡女,不似他的母妃是庶出,因此渐渐在燕家赢得了更多的支持,而他渐渐受到冷落。

    虽然燕家没有把所有的支持都给了轩辕清,仍然对他抱有希望,但是他明白,燕家大部分的力量和支持,都给了轩辕清。

    夺位之争愈演愈烈,他和轩辕清之间的关系也越来越僵,直到反目成仇。

    皇位,高高地悬挂在远方,金色的光芒耀眼生辉,刺痛了他们所有人的眼,迷惑了他们所有人的心。

    为了储君之位,他们兄弟阋墙争夺不休,反目成仇互相倾轧。

    诽谤、贬低、暗杀……

    各种手段层出不穷,那段日子不堪回首,每个人的心中都抱着极大的希望,想最后夺得储君的位置,最终成为东陵国的一国至尊。但是那个位置上,最后留下的只能有一个人,唯一的一个人,他们之间只能有一个人胜出,其他的人都是失败者。

    轩辕德伸手,握住飘落在手心中的雪花,储君之位曾经离他们那样的近,又是那样的遥远,就如此刻他手心中的雪花一般,瞬间就变成一滴冰冷的水,消失在他的手心,片刻后,手心甚至没有留下一滴的水迹。

    他不由得苦笑,若是当初他肯安分些,肯放弃去争夺储君之位,或许今日他也和那几位仅剩的皇子一般,被册封为王,得享尊荣,过着皇族王爷的生活,锦衣玉食。

    他的母妃,也不会有今日这般悲惨的下场。

    “父皇,当初您让珍妃的份位高过儿臣的母妃,对七弟的宠爱器重也超过儿臣,那是您有意那样做的吧?”

    轩辕德轻声地问了一句,唯有满天飘舞的雪花,得不到回答。

    此刻他想起,过往的种种他曾经不甘心,嫉妒痛恨,但是被幽禁在宗正寺那

    些日子,他想了很多很多

    。

    黑暗寂寞中,失败后的颓废和绝望,反而让他清醒起来。

    过去的所有一切,从他脑海中流过,那些日子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忆。

    皇陵的这些日子,孤寂凄凉,感受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他们这些昔日尊贵的皇子,如今无人问津,孤独地在皇陵忍受寂寞和寒风,伴随他们的只有那些身着铁甲的皇陵侍卫,严密地看守着他们,注意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就在皇陵离他们很近的地方,住着那位东陵国权倾朝野的右相大人,他曾经见过两次,那位右相每天都会围绕皇陵散步,不知道是在追忆往昔,还是在想着什么。

    他也明白,另外几位皇子并未死心,和原来的部下,背后支持他们的那些朝臣们,家族们,仍然有着秘密的来往。

    燕家,也曾经多次找过他,意欲请他再起事,莫要颓废下去,却是被他拒绝。

    他想,燕家定然会再一次给那位野心勃勃的七弟,更多的支持。因为被他拒绝后,燕家只有一位七皇子可以选择,再无另外的筹码。

    不想再去做燕家的筹码,轩辕清的垫脚石,他明白燕家人的意思,或许他只是燕家人用来预备的一招棋子,随时可以抛弃的那种。

    身边就是那令朝野敬畏不已,把持了东陵国二十多年朝政的右相,他即便是有心,也不敢在那位铁腕冷血的右相面前,搞什么花样出来,除非他活腻了。

    冷笑,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已经醒悟。

    鲜血和那些流逝的生命,被幽禁日日夜夜恐惧担忧,睡不安枕的日子,担心被杀死的日子,在皇陵孤寂清冷的日子。

    那些侍卫们的目光,犀利幽冷,从他们几位皇子的身上扫过,冷漠无情的表情和目光,没有昔日的丝毫敬畏和恭顺。

    他们曾经是皇子,如今只是罪囚,再没有人对他们行礼。

    侍卫们态度冷硬严厉,讥嘲不时从那些人的口中传入他们的耳中,他们敢怒不敢言,因为他们是待罪之身,那些侍卫们是奉了旨意驻守在皇陵,为先帝守陵,更是为了监视他们。

    轩辕清抬头,雪片不停地从空中落下。

    部下死的死,降的降,被关押的,逃跑的,另投明主……

    就连他的母妃,也因为他谋逆,被害死!

    “母妃,是儿臣害死了您,若不是儿臣糊涂做下这些事情,您如何会死的如此凄惨?”

    轩辕德跪了下来,跪在彻骨的寒风冰雪之中,双手插入地面的冰雪之中,冰冷的雪让他的手疼痛起来。

    “罪臣轩辕德,在此向皇上请罪,求皇上赐见。

    ”

    他面对寝宫,跪伏在台阶之下的冰雪之中,低头。

    “启禀皇上,四皇子跪在外面的雪地之中向皇上请罪,恳请皇上赐见。”

    赵钱轻声回禀。

    轩辕琰没有抬头,手中拿着奏折在看,良久他才道:“让他回去为燕太妃守灵吧。”

    “是。”

    赵钱走了出去,看到轩辕德恭谨地匍匐在雪地之中,寒风卷起雪花,他的身上已经堆积了些许的白雪。

    “四皇子,皇上有旨意让回去为燕太妃守灵,这就去吧。”

    轩辕德没有说话,他仍然低头跪伏在雪地之中,冰冷浸透了膝盖,寒风彻骨,他一动不动,似被冻僵在雪地之中。

    赵钱微微摇摇头,这位四皇子还真固执。

    “皇上,四皇子不肯离开,还跪在外面恭候皇上赐见。”

    轩辕琰剑眉微微一挑,眼皮都不曾抬起,仍然看着手中的奏折不做声。

    赵钱也不敢再多言,退到一边侍候着。

    半个时辰过去,轩辕德浑身颤抖,寒风中双膝已经早已经酸痛不已,膝盖下被他体温融化的冰雪,化成冰冷的水,浸透了他衣服,寒风吹过,刺骨的疼痛。

    他低着头,双手刺痛的难以忍耐。

    不由得将双手紧紧握住衣袖,用衣袖略略抵挡雪地上的冰冷,给双手一点缓解的余地。

    “皇上,四皇子在雪地中,跪了有一个时辰,如此下去恐怕会冻坏的,被别人非议皇上。”

    “他还不肯走吗?”

    轩辕琰微微抬头,幽深的墨曈翻涌无尽寒流。

    “奴才看,四皇子颇为诚心,皇上就赐见吧。若是四皇子出去有个病痛,朝臣们和燕家,必定诸多非议猜测。”

    “传。”

    “传,轩辕德觐见。”

    轩辕德抬头,向寝宫望了过去,皇上终于肯赐见。

    他想起身,却是难以行动,浑身僵硬战栗着,双腿早已经失去了知觉,麻木的似不归他所有。

    轩辕德低头,艰难地向前爬行,跪在雪地上,一步步用身体拖着失去知觉的双腿,用手和肘带着身体跪爬上台阶,头重重地顿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他就如此一步一个响头,跪爬着缓慢地进入寝宫之中,眼角入目看到一抹明黄色,急忙低头重重磕头在地。

    “罪臣轩辕德,参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轩辕琰没有去看轩辕德,在轩辕德身后留下一条拖曳的湿润痕迹。

    “皇上,罪臣前来觐见皇上,向皇上当面请罪。罪臣本无颜再觐见皇上,也不值得

    皇上召见,罪臣此来只是想向皇上表明心迹而已,如此即便罪臣是死,也了无遗憾。”

    良久,轩辕德没有听到轩辕琰开口,他只得再拜:“启禀皇上,燕家曾经找过罪臣,有意让罪臣再次起事谋逆夺位。罪臣一时糊涂已经犯下不赦大罪,承蒙皇上恩典赦免死罪,罪臣感激涕零,如何能再继续犯错。但是燕家必定不会就此罢休,他们会去找轩辕清,襄助轩辕清起事。轩辕清野心勃勃,一直心有不甘,罪臣请皇上莫要疏忽。”

    轩辕琰终于放下手中的奏折,低头向轩辕德看了过去。

    匍匐在他脚下的这位四弟,浑身不停地战栗着,语调中带着颤抖之意,身上还留有些微的积雪,头低在地面上,脸色看不清楚。

    “把炭火盆给他移过去。”

    “是,皇上。”

    有人急忙将两盆炭火移到轩辕德的身边,暖意从炭火盆中传入到轩辕德的身体上。

    “谢皇上恩典,罪臣本该万死,不值得皇上如此垂爱怜惜。启禀皇上,几位皇子身在皇陵,心不曾死,多有和昔日部下以及朝中大臣们暗中来往,请皇上切勿疏忽,给此辈可乘之机才是。”

    “有心了,见过皇后了吗?”

    “是,臣蒙皇后娘娘召见,刚刚被娘娘训示教诲过。”

    轩辕德心中一震,那位娘娘至今没有名分,外面传言皇上如何宠爱骄纵等等,今日果然就亲耳从皇上的口中,听到皇上称呼那位娘娘皇后,看起来东陵国未来皇后的人选,只能是这位娘娘。

    轩辕德再拜恭谨地道:“罪臣的母妃已经归天,追随先帝而去,这是对罪臣的报应。若非罪臣一时糊涂犯下如此不赦之罪,罪臣的母妃也可以安享晚年。罪臣别无他意,承蒙天恩皇上不杀,赦免罪臣的大罪,罪臣今生今世,也唯有向父皇悔过,为皇上祈福,为娘娘祈福,为东陵国祈福而已。”

    “能如此想最好。”

    “皇上,罪臣恳求皇上一个恩典,求皇上恩准罪臣落发,在天恩寺中静心思过,为皇上祈福,从此再不去沾染凡尘。”

    “出家吗

    “是,罪臣愿出家为僧,一生青灯古佛,向父皇悔过,为皇上祈福,此心天日可鉴,请皇上恩准。”

    (本章完)

    A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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