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话音落地。琉璃等几个丫头都瞧向了古若溪。

    “小姐,大小姐恐怕……”

    “没什么好可怕的!不就是脖子上受了伤么!”古若溪打断道:“你们用不着那么紧张,一定有法子的!”

    琉璃瞧了她一眼,慢慢道:“小姐,我们不紧张好不好?明明是你紧张?”

    然而古若溪却根本就没有功夫理会她们,她一门心思都是想着如何去挽救古月彤的性命,这个人现在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她一点一点的理清思绪,不由的想到,古月彤之所以会发热,因为伤口发炎的缘故,当然,众位太医口里的心绪不宁也是一个原因。在赏梅宴上,她终究是受到了太大的刺激。

    现在,想救她的命,那就不光光是依靠药物就能做到的事情。

    古若溪弄清楚这件事情之后,不由的深深叹息了一口气。但她并不后悔自己命人在古月彤的衣裳上做手脚,皇后早就已经想要算计古月彤了,当时让张嬷嬷出口污蔑古月彤是顺势而为之,但若是这件事情没有发生,皇后也会另外想法子逼迫古月彤的。

    事情最终弄成了这样的局面。

    古若溪闭上眼睛,却发现自己内心之中一片平静。良久之后,她睁开眼睛来,对着守候在一旁的琉璃开口道:“你去将我书房里的医书拿过来。”

    “小姐!你真的要想法子去救大小姐?”琉璃满脸都是不情不愿的神色。

    古若溪瞧了她一眼,叹息一口气道:“快去吧!我大姐要是出了事情。嫁不了太子了,那么我就会被推出去,我可不想跟太子有任何牵连!”

    “小姐!难道太子殿下不好么?他那么维护小姐您,每次进府中来看望大小姐的时候,必定会来落梅居一趟,甚至还为了小姐您,在大小姐与世子爷面前大发雷霆,这样的人,嫁给她有什么不好?”锦瑟插嘴道。

    古若溪听了这话,不由的抬头瞧了锦瑟一眼。

    “小姐,奴婢说错话了么……”锦瑟接触到古若溪的眼神,心中一凛,顿时低下头去,一句话说了一半便再也无法继续。

    古若溪收回目光。慢悠悠道:“你知道我母亲与大姐为何会对我如此冷淡么?”

    “知道!还不是因为夫人与大小姐害怕小姐您赢得了太子殿下的宠爱,对大小姐取而代之……”锦瑟不假思索的道,可是话一说完,她便愣了一下。

    古若溪瞧着她,意味深长道:“你说的很对,她们就是害怕这个,而这却是我所不屑的。倘若我此时趁着大姐危在旦夕,跑去勾引太子,让他放弃大姐选择了我,那我母亲与大姐所

    担心的不就实现了么?”

    “可是太子终究喜爱的是小姐您,而不是大小姐啊!府里的人,哪个没有看明白?”琉璃忍不住道。

    古若溪微微一笑,道:“锦瑟,你还小,你懂什么是爱?轩辕琰未必看中的是我,他只不过是不希望古家的女子嫁到别人家去罢了,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什么的,还不如我大姐与他的感情深厚。”

    锦瑟听的似懂非懂,却是明白了一件事情,即便是大小姐不在了,她们家小姐也绝对不愿意嫁给太子,因为这个原因,她才会拼命的想法子来医治大小姐。

    小姐,这是根本就没有拿太子放在心里面啊!

    锦瑟心中感叹着,却终于闭上了嘴巴。

    没过多久,琉璃便从书房里抱过来一大摞的书,此时东厢房内总算是暖和了几分,因为临时加了炭盆的缘故。古若溪盘腿坐在炕上,面前的炕桌上便摆在那些个她曾经翻看过无数遍的医学古籍。锦瑟见她翻开了其中一本,便连忙又去点了几盏灯过来。

    古若溪抬眸瞧了她们一眼,温声道:“夜已经深沉,你们都下去休息去吧!不用再在这里守着了。”

    “小姐!这怎么可以!”琉璃听了这话,当即皱眉道:“小姐您都没有休息,奴婢们怎么能去?”

    古若溪正要回答,外头忽然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来,顷刻之间便走到了门口,古若溪收住话头,转头瞧向门口。

    进来的却是萍儿,她满脸喜气的冲着古若溪道:“小姐,大小姐身上的高热已经退下了!人也清醒了过来!”

    “哦?是真的?”古若溪听见这话,面上顿时一喜。

    “自然是真的!夫人此刻已经激动的昏过去了,海棠苑里的如意姑娘正在喂大小姐喝燕窝粥呢!看她模样,倒也还精神着。”萍儿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道。

    “怎么会突然好转,是哪个大夫看的病?”琉璃诧异问。

    古若溪却摆摆手,挥退了正要开口解释的萍儿,转头对摸不着头脑的琉璃道:“行了,只要知道大姐没事就好了,还操心那么多做什么?行了,都下去洗洗睡吧!明儿一早肯定得要起来,快去吧!”

    “是!小姐!”琉璃与锦瑟忙应了一声,伺候着古若溪将炕桌上的书收到一旁,服侍着她睡下,这才退下。

    古若溪放下了心里面提着的一口气,没过多久便沉沉的坠入了梦乡之中。

    她一直到第二日一大早才知道父亲锦叶候彻夜未归。

    古若溪不由的担心起来,也不知道父亲昨日进宫的情形怎么样了,只可惜,她根本就进不了宫门,无法探

    得里面的消息。=$][]

    云朵知道这件事情之后,主动请缨道:“小姐,您想知道宫里面的情形,这还不容易,靖王殿下是随时都可以入宫的,只要他进宫一趟,不就知道昨夜宫中到底发生了何事?”扔每广亡。

    古若溪听见这话,不由的抬眸瞧了云朵一眼,那凌厉之极的目光吓的对方顿时一个哆嗦。

    “不用了。”最终,古若溪只说了这么一个字,声音淡的几乎听不到。

    赏梅宴上古家大小姐出事的消息终究还是不胫而走,只用了短短不到一日的功夫,便传扬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提起未来太子妃古月彤的烈性,京都老百姓们都个个称赞,觉得唯有这样的女子才能有资格去做太子妃。

    当然,这件事情的另一个主角皇后,收获的却是满满的非议。能逼迫的未来太子妃一死证明清白,这个皇后,根本就不像她平日里表现的那么贤良大度。

    但皇后对待这件事情的态度,却有些匪夷所思。她似乎,根本也不在乎。

    当天中午,皇上便亲自将锦叶候夫妇,还有古潇叶一起招进了宫,自然,还有廉亲王轩辕恕,太子轩辕琰,这些人都是昨日整个事件的主人公,皇上此举,是准备亲自来调查这件事情的真相了。

    审问的地点是在皇后的坤宁宫里面,当所有人都到齐了以后,皇帝首先对着锦叶候关切的问道:“你家大女儿如今情形如何?”

    “回皇上话,梁太医在一开始的时候便说过小女昨夜会很凶险,没想到果然如此。微臣提前请去的几个太医也束手无策。最后还是微臣连夜进宫,请了徐太医去,才算是让小女度过了这个生死难关。“锦叶候听见皇上发问,连忙开口道。

    皇上听了这话,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说着,他转过了头,怒瞪了一眼坐在自己身边的皇后,吹胡子瞪眼睛的道:“瞧瞧你干的好事!要不是你的污蔑,古小姐怎么会遭此大难?”

    “皇上!”皇后听了这话,当即起身在皇帝面前跪下来道:“臣妾并未逼迫古家小姐!当日在皇庄内,古小姐的衣裳破了,本宫便让张嬷嬷陪她一起去更衣,结果在半路上。她们偶遇了廉亲王,他们之间态度暧昧,张嬷嬷回来禀告给本宫了,本宫也就是好奇一问,没想到古小姐就寻了短见,若是本宫知道事情会闹成这样,绝不会发问……”说着,一脸的懊悔自责,眼圈儿都有些泛红。

    皇上听了这话。不由的转头瞧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廉亲王轩辕恕,眼神有些意味深长。

    “父皇!儿臣冤枉!”轩辕恕见了皇帝的眼神,当即走上前来,在

    皇后身后一步远的地方直挺挺的跪下来道:“当日儿臣与古家世子在一起喝酒,古世子有些醉了,晕晕乎乎的,便拜托儿臣派些人照看一下古小姐,儿臣当即派人出去到外头看了看,结果下人回来禀报说,古小姐与张嬷嬷站在外头,不知道因为什么而争执不下。”

    儿臣心里好奇,看古世子晕晕乎乎的样子,想起他的嘱托,便决定自己出去亲自去看一看,结果到了外头,古小姐一看见儿臣。便闪躲到了几步之外,远远的行了礼便侧过了身子,将儿臣拒之于千里之外,儿臣并不知道张嬷嬷为什么会说我们之间暧昧无比,此话是从何而来?”

    皇帝听了这话,当即转头对着古潇叶问道:“他说的,可属实?”

    古潇叶直面颜的机会并不多,此刻跪在这大殿内精神也很紧张,可是听见这话。他却毫不犹豫的点点头道:“是的!皇上!因为当时臣酒喝的有点多,所以才……”

    皇上听了这话,当即转过头来对着张嬷嬷道:“你有何话可说?”扔刚住才。

    “皇上!”张嬷嬷扑通一声跪下来,面对着皇上道:“当时奴婢奉皇后娘娘之命,带古小姐前去明殿内换衣,但是走到半路上,古小姐却说她不去了!奴婢问为什么,她却不说,后来廉亲王殿下便来了,两方人马正好遇上。皇上您细想,倘若古小姐当时没有停留,是不是就不会与廉亲王殿下遇上?这是奴婢的第一个怀疑。”

    皇上听了这话,面上也出现了一丝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但就在此时,一旁跪着的锦叶候夫人却忽然开了口:“皇上。能否让臣妇说两句?臣的女儿如今正病卧在床,刚刚从阎罗殿里逃过一劫,倘若听见张嬷嬷这故意颠倒黑白之言,肯定会直接气死过去!”

    皇上听了这话,转头瞧了锦叶候夫人一眼,却见她满脸的愤恨之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拼命忍者不掉下来,将一个又慈祥又悲愤的母亲形象表现的淋漓尽致,他当即开口道:“锦叶候夫人,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是!皇上!”锦叶候夫人应了一声,道:“今日臣妇女儿没有进宫,但万幸她已经将那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臣妇讲过了,她说的与这张嬷嬷所言,根本就大相径庭!”说着,眼神狠狠的瞪了张嬷嬷一眼,然而后者却如同石头雕像一般直挺挺的跪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

    “古夫人,古小姐到底说了什么,你就别卖关子了,朕听着呢!”皇上开口道。

    “是,皇上。”锦叶候夫人忙收住心神,答道:“今日一早,臣妇的女儿总算是清醒了一些,然而她却一心求死,总

    是要臣妇成全她,臣妇忍者悲痛听女儿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原来当时,张嬷嬷带着我的女儿出了众人所呆的大殿,竟然要去前头男宾席所在的那座宫殿去换衣!”

    此言一出,满殿皆静,似乎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的见。

    然而下一刻,张嬷嬷便爆发出了巨大的嚎哭:“皇上!老奴冤枉啊!古小姐乃是未来太子妃,老奴就是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如此啊!请皇上明鉴!”

    然而不等皇上答话,锦叶候夫人便冷冷道:“你说你不敢?当时你执意要带着臣妇之女前去那座宫殿,彤儿不肯,你倒也没有阻拦,只是却再不管她,彤儿没了法子,便只好让丫鬟从包袱里面拿出披风来穿上,想以此来阻挡住裙子上的破洞,是也不是?”

    “皇上,老奴冤枉啊!”张嬷嬷对锦叶候夫人所说充耳不闻,只一味的对着皇上嚎啕大哭。

    廉亲王轩辕恕忽然慢悠悠的开口道:“父皇,儿臣可以作证,锦叶候夫人所说的应该是真的,儿臣当时见到古小姐的时候,她身上便披着一件厚厚的披风。”

    皇上听了这话,当即转过了头道:“皇后,你怎么说?”

    皇后脸上勉强露出一丝笑容道:“皇上,如今天气寒凉,大家在外头走动,基本上都穿着披风的,这个并不能说明什么。”

    皇帝听了,点点头道:“也是,只是一件披风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说着,他转过了头,对着张嬷嬷道:“你接着说。”

    锦叶候夫妇见皇上竟然是这个态度,眼神顿时暗了暗,但终于还是没说什么。不过这也早已经在锦叶候的预料之中了,皇上皇后本就是一体,他怎么可能为了自己而让皇后难堪?所谓公道,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给的,顶多皇上给些赏赐以示叶慰,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

    但是他的女儿啊!差一点就要天人永隔了!锦叶候心痛不已。

    张嬷嬷听了皇上的话,当即道:“当时奴婢也只是有所怀疑而已,并不敢确定什么,古小姐的确如同锦叶候夫人所说,一见到廉亲王殿下来了,当即就后退了好几步,远远的行了个礼便侧过了身子,似乎根本就不想与其见面,但是之后,古小姐在离开之时,却因为慌乱而狠狠的摔了一跤。”

    “我家彤儿并不是因为慌乱而摔倒的,而是因为披风太长了。”锦叶候夫人插嘴道。

    张嬷嬷当即点头道:“夫人说的是,奴婢也看出来了,古小姐的披风是有一点长,当时摔倒后,廉亲王第一个便奔上去预备扶她起来,只是在快要碰到古小姐的身子之时,他收回了手,说要避嫌,然后命令奴婢等上前将古小

    姐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听了这话,轩辕恕耸耸肩道:“古兄拜托儿臣照顾古小姐,她摔倒了,儿臣第一个反应便是上前搀扶,奈何男女授受不亲,儿臣也是伸出手去才想到这件事情。”

    皇后笑盈盈道:“说开了就好了,张嬷嬷也不知道廉亲王是受了古世子的相托啊!有此怀疑也是人之常情了,当时本宫也只是询问一番罢了,也没怎么,谁知道古小姐就忽然自裁而死,本宫真是心中愧疚难叶。”说到这里,皇后眼中适时的掉下两滴眼泪来。

    皇上看了她这幅模样,反而心中有些心疼起自家的皇后来,当然,对于咄咄逼人的锦叶候一家人,他心中便生出了一丝不快。

    锦叶候看见了皇上这幅表情,便知道他心里面想的什么,顿时冷笑一声道:“皇上!微臣想问皇后娘娘,她当时与张嬷嬷是在何种地方询问臣的女儿?这么一点小事,连一点证据也无,小女所说,没有证据,难道张嬷嬷所说,就有证据了么?皇后娘娘不问青红皂白,在赏梅宴会上,当着所有千金小姐与夫人的面儿盘问小女,不论小女如何申辩自己是清白的,但这件事情经过了那么多人的耳,再口口相传,最后会传扬成什么样子,难道皇后娘娘不清楚么?小女除了一死来证明清白,她还能怎么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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