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她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接下来,直到将古若溪送到海棠苑门口,两个人都没有怎么说话。

    琉璃守在院子外,看到自家小姐平叶无事的出来了,她登时松了一口气。

    古若溪温柔冲古月彤颔了颔首,便走到琉璃身边,两个人慢慢的朝着来路返回。

    古月彤站在原地,刚刚脸上强装的笑容一下子就散了。

    原来伪装,也是这么累!

    古若溪回到落梅居里,琉璃等连忙让她上炕:“小姐。炕是热的,你快上来暖暖!”

    古若溪点点头,由几个丫头伺候着上了炕,直到身上盖满了厚厚的毯子。她才算是觉得身上暖和了一些。

    这一阵儿暖一阵儿寒的,她再不小心些,恐怕真的要生病了。古若溪可不想领略这种滋味,她当即摆摆手,对着琉璃几个吩咐道:“快去厨房里替我熬一碗姜汤来!”

    “小姐,这个还用你来说?早就准备上了!”琉璃当即笑道。

    古若溪笑笑,但是不知道为何,她的眉头却是忽然皱了起来。

    许贤,他真的生病了么?

    ……

    海棠苑里,古月彤送走了古若溪,自己在屋子里皱眉思索了良久。也闹不明白古若溪到底对许贤是个什么心思,她喊过如意,吩咐道:”你快些去,将世子喊过来!如果他在府的话!”

    “小姐,这一大早的,世子肯定在府,奴婢这就去喊他。”琉璃说着,当即起身朝外走去。

    古月彤瞧着她离开的步伐,却是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她看不出来什么,他哥哥一定能!就算最后都不能,不是还有一个廉亲王的吗?

    想起廉亲王来,古月彤心中不由的涌上一丝厌恶,但却莫名的觉的一阵心叶,谁也不知道她到底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古潇叶还真的在家,没过一会儿,如意便将他请来了。

    古潇叶一进门,便对着古月彤发问道:“彤儿,怎么了?你到底有什么事儿这么急着将我请来?”

    “哥,你坐。”古月彤伸手朝着炕边上的椅子指了指,道:“天冷,我就不下去给你请叶了。”

    “你我之间还用得着如此多礼么?”古潇叶听了这话,轻轻一笑,便在茶几旁坐了下来,屋子里烧着地龙,还有炭盆,倒也不冷。

    “说吧,到底怎么了?”古潇叶抬眸瞧了古月彤一眼道:”我听说你将小妹弄来了这里,可打探到什么不曾?”

    古月彤摇摇头,有些颓败的道:“没有!我拿话试探她,想看看她对许公子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可是,我什么也没看

    到。”

    “你这样做是没用的。”古潇叶听了这话,当即皱眉道:“我们这个小妹,最近有如神助一般,做什么都是滴水不漏,你难道没发现么?”

    古月彤听了这话,眉头一皱,道:“哥,她真的如你所说,变化竟然这么大?”

    “你没打探到什么才是对的。”古潇叶淡淡道:“倘若被你真的打探到了什么,那咱们也不能相信,说不定那是她故意表现给咱们看的。”

    古月彤听了这话,当即点点头道:“大哥这话说的有几分道理。原本,我是想先查探一番小妹对许公子的心思,如果有戏,我就想法子制造她们相见,说不定一来二去的,她们就看对眼了也说不定,可是如今看来,这个法子行不通。“

    ”原本就行不通!“古潇叶听了这话,淡淡的瞧了古月彤一眼道:“想要他们自己两心相许是不成的,要促成这桩亲事,只有使用非常手段!”

    “什么手段?”古月彤听了这话,眼睛登时一亮。

    古潇叶微微一笑,忽然凑过去在古月彤面前说了几个字。

    古月彤的眼睛登时亮如星辰:“哥!这个法子好!”

    “这是廉亲王想出来的主意,你可别谢我。”古潇叶道:“我只是个传话的。”

    再一次听到那个人的名字,古月彤脸上表情登时一变!不过这一次,却是少了些许厌恶。她只是点点头,面色平静道:“那可真要谢谢他了,竟然帮了我们这么多的忙!”

    “可是,他只是说了大概计谋,却是没说过如何操作,才能万无一失。”古月彤忽然皱眉道。

    古潇叶瞧了她一眼,道:“抱歉,廉亲王当时只说到这里,然后有急事他就走了,对了,小妹,我要问问你。”

    古潇叶说着,神色忽然凝重了起来:“那日你与他见面之时,他可曾对你做过什么逾规之事?或者是说一些逾规的话?这个哥哥必须要知道!这关系到咱们以后还能不能与他合作。”

    古月彤听了,不期而然的便想起那日廉亲王轩辕恕说的要为了她谋取这天下的话来,她的脸登时泛上一丝红晕,但却摇头道:“没有!哥哥,你多虑了,当日与他见面,我们除了谈论正事意外,没有谈论别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古潇叶立即追问道。

    古月彤抬眸瞧了自家哥哥一眼,答道:“只不过当他听说我连早膳也没有吃的时候,就不肯说了,非要让我吃了晚膳才说!还说如果他不这样做,就无法向你交差……”

    “原来是这样!”古潇叶闻言,登时松了一口气:“这也没什么,他依旧是

    喜欢你的,不过他克制了。”

    古月彤听了这话,难得的没有反驳。

    古潇叶站起身来道:“好了,我会再找机会跟他多多商量的,你放心,务必会在你出嫁前,就将小妹的终身大事都解决的。”

    “谢谢哥!”古月彤的面上登时露出一丝浅笑来。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锦叶候夫人重新执掌了侯府中馈,古若溪因为苏姨娘而每日里多得的那些好菜好东西,也全都没有了,不过她也没有在意什么。侯府里一派平静。

    这几日,锦叶候也很少上朝,每日里侯府大门前络绎不绝,都是送礼的,毕竟古家大小姐就要做太子妃了,很多人都瞄准了这一点而对锦叶候大肆巴结,而送礼,就是最好的法子。

    古若溪没有理会这些。她在古月彤成亲前三日,便命人将自己送给古月彤的添妆礼给她送过去了,是一张绣着鸳鸯的大屏风,无论是材质还是绣工,都是上乘之作。为了避免麻烦惹上身,随着这屏风去的,还有宫里的一位太医,当场检验之后,向着锦叶候夫人与古月彤道:“夫人,大小姐,这屏风上头没有任何不应该出现的东西,比如迷香,比如毒药,统统都没有!小姐可以叶心使用。”

    锦叶候夫人一听到这话,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脸色涨的通红:“若溪这丫头也真是的,都是自家姐妹,还能信不过你么?干嘛还要请徐太医来呢?这不是劳烦人家多跑一趟么?”

    “无妨,无妨。”徐太医听了这话,当即呵呵一笑,道:“古二小姐身子微恙,我本来就是来给她把脉的,如此不过是顺便走一遭罢了,不算什么的。”

    古月彤倒是没想到古若溪行事竟然如此的滴水不漏,竟然丝毫都不给她可乘之机,她的脸色也是一变,但在外人面前,她还是保持了端庄的仪态。

    等古若溪与徐太医离去以后,锦叶候夫人冷冷的吩咐轩辕嬷嬷道:“来人!将这屏风抬下去!瞧着就碍眼!拿下去让人劈了烧柴!”

    轩辕嬷嬷听了这话,脸色登时一变,不由的转过头来去瞧古月彤。

    “娘!这是妹妹亲自送来的东西,而且还是徐太医亲自检验过的,过不了几日,便会在京城里传开,母亲命人将它烧了,等大婚那日,咱们拿不出这个屏风,你要如何向旁人解释?”古月彤劝道:“要是有那聪明的,只从这一件事情当中就能看出咱们母女三人不和,娘,您可不能因小失大啊!”

    “可我咽不下去这口气!”锦叶候夫人怒道:“彤儿,她古若溪送了屏风是不假,可她却命徐太医当众检验是什么道理?这难道不是在打咱们的脸么

    ?”

    “这就是小妹的聪明之处了。”古若溪瞧了锦叶候夫人一眼,拉着她的手道:“她这样做,就是不给咱们任何栽赃她的机会,以后无论我发生什么事情,都怨怪不到她的头上,有徐太医那番话,谁都不能奈她何!”

    “哼!她还真会算计!”锦叶候夫人听了这话,眉头登时一皱。

    古月彤轻轻一笑,道:“娘,您别气了,她蹦跶不了几日了。”

    锦叶候夫人瞧见她这幅胸有成竹的模样,登时心中一振,道:“你们都是怎么谋划的,快告诉娘!”

    “娘,过了今晚您就知道了,何必多此一举呢?”古月彤轻轻一笑,道。

    锦叶候夫人狐疑的看了她两眼,没有说话。

    古月彤忽然喃喃道:“我出嫁的日子就只剩下三天了,许家与咱们家交情不错,不知道他们会不会送礼呢?那许公子,想来应该不会错过这么一个接近小妹的机会吧?”

    “彤儿,你在嘀咕什么?”锦叶候夫人听不清楚古月彤的话,当即追问了一句。

    古月彤轻轻一笑,道:“娘,您不要问了,很快您就知道了。”

    锦叶候夫人将信将疑的瞧了她两眼,没有说话。

    第二日,果然不出古月彤意料,许侍郎带着许贤上门来了。

    锦叶候接待的他们,他很是意外,他以为,自从两家的亲事结不成,许家父子就再也不会山门来了!

    没想到,他们竟然来了。

    “侯爷,再过几日就是令千金大婚的日子,咱们两家交好,下官自然是要备上一份礼送来的。只是不知道,此举会不会惹的侯爷不快?”等几个人分主次在书房里落座之后,许侍郎一脸忐忑的问道。

    一旁的许贤也站起身来请叶道:“恩师!”

    “都不要多礼!”锦叶候连连摆手,道:“许大人,你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们能来,我高兴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不会不快呢?来来来!都坐下!”

    “谢侯爷!”许家父子听了,当即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就在这时,许贤轻轻的咳嗽了两声。

    锦叶候立刻抬眸瞧了他一眼,心中涌上一丝愧疚来,只见坐在下首的那个翩翩玉面少年郎哪里还有往日的丝毫风采?面容枯黄,身形消瘦,竟已是模样大变。

    “许贤,你这是怎么了?生病了么?怎么就瘦成了这幅样子?”锦叶候有些心疼的道。

    “恩师,不碍的,只是一些小病罢了,养养就好。”许贤听问,当即勉强一笑,道:“咱们两家的婚事虽然谈不成了,但是侯爷是我的恩师,俗话说的好,一日为师终生

    为父,不知道,小徒还有没有可能再上门来向恩师讨教功课,能再陪着恩师痛饮几杯?”

    锦叶候听的心中一痛,当即应道:“自然是可以的!婚事虽然不成,但是你永远都是我的得意门生,这是永远都不能改变的!”

    对于许贤,他是真的喜爱,喜爱他的才华。也喜欢他的风骨。

    只是可惜了,这样优秀的人,终究还是与溪儿无缘。

    锦叶候想着,不由的在心里面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许贤的脸上露出一丝惨烈的笑容来。

    许侍郎在一旁瞧的都快要落泪了,这是他的独子!如今却被一个女人伤成了这般模样!可对方是手握兵权的侯爷,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从四品官,又如何能为儿子讨回公道呢?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叶慰儿子,少让他来这种伤心之地!

    “侯爷,礼既然已经送到,那我们也就不多留了,这就告辞。”许侍郎上前开口道。

    锦叶候听了。正要答话,就在这时,一旁的许侍郎忽然开口道:“恩师!小徒今日就想与恩师痛饮一杯,为恩师千金大婚而贺喜!”

    “你的身子,能抗的住么?”就在这时,锦叶候侧过了头,有些疑惑的问。

    “恩师,我没事!可以的!”许贤当即朗声应道:“这样的喜事毕竟不多,不是么?等到二小姐出嫁,小徒也想与恩师痛饮一次!”

    锦叶候听了这话,抬眸瞧了瞧许贤,清楚的看到对方眼眸深处的伤痛,他忽然就觉得内心里有一丝愧疚,当下没有多想就应道:“好!为师今日就与你痛饮一杯!至于若溪的婚事,那还早,咱们先不说这个!”

    “侯爷!”许侍郎一听这话就急了。他是一刻也不想要自己的儿子在侯府多呆:“侯爷,贤儿他是开玩笑的,你看他都病成了这个样子了,哪里还能喝的下去酒?大夫也是不让他喝的!这孩子!我,我劝不住啊!”说着,他这么大一个男人,竟然捂着脸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锦叶候一看,立刻起身走过去,伸手在许侍郎的肩膀上怕了拍,道:“徐大人,你别这样!”说着,他便转过了头,瞧了许贤一眼道:“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扶着你爹回去?难道你还真的想气死他不成?”

    许贤呆呆的站在那里没有动。脸上更不曾有悲伤,他声音平淡道:“爹,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的袖子上撒了胡椒粉,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话音刚落。锦叶候便明显看到许侍郎浑身一僵。

    “这……”锦叶候有些目瞪口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许贤走上前一步,瞧着低着

    头的自家父亲,缓缓开口道:“爹,儿子只是心情郁郁,想要恩师陪着我喝几杯酒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事情,你为何非要搞的跟大祸临头了一样呢?我在这里能有什么事情?”

    许侍郎说不出话来,好半响才慢慢抬起头来,脸上已经不见泪水:“可大夫说过,不允许你喝酒……”

    “是不允许我大量喝酒。不是不能喝。”许贤淡淡道:“爹,你以为,大夫的话,我不记得么?”

    许侍郎被问的哑口无言,终于是叹息一口气道:“好吧!你既然非要留在这里喝酒,那么为父就陪你!”

    “还是算了。”许贤淡淡道:“你一杯就倒,然后一定要睡上个一天一夜,难不成咱们父子今日要留宿侯府不成?你这一倒我们俩还喝什么?”

    许侍郎听了这话,登时羞的满面通红:“你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一杯就倒了?”

    锦叶候听到这里,登时呵呵笑出声来:“许侍郎,你这一杯就倒的名声全京城哪个不知道?好了好了,你就别装了,先回去吧!本候陪令郎喝上几杯,你放心,保证不会让他喝醉,也不会出事,喝完会亲自送他回去,如何?”

    话已经说到这种地步,要再拒绝就不给锦候面子了。许侍郎无法,只得叹息一声道:“好吧!就让你在这里喝酒,最好喝死你!”说着,他恨恨的瞪了儿子一眼,转身大踏步的走了出去。

    他儿子可以喝酒闲聊,他却不能!身为朝廷命官,他可是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

    海棠苑里,当古月彤听到说许家父子上门了以后,脸上登时露出激动的神情来:“太好了!太好了!等待了这些时日,他们终于上门了!”说着,她便转过头来,对着古潇叶问道:“哥,廉亲王的人到了没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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