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5章

    “忙不过来有溪儿帮忙,丁大夫人,你管的似乎是太宽了,这难道也是丁老侯爷的意思?”锦叶候沉了脸道。

    “这到不是……”丁大夫人见他发火了,气焰便低了下来,倒是一旁的丁大老爷心中十分的不是滋味,他狠狠的瞪了锦叶候一眼,沉声道:“妹婿,你何须将话说的这么难听?我们丁家两个女儿都嫁给了你,可倒头来,没一个善终的!你为此难道就不愧疚么?我的夫人好心好意的给你帮忙,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的不知好歹!”

    “是么?那既然如此,还请大舅子回去转告丁老侯爷,以后可再也不要将丁家的女儿往我侯府里面许配了。”锦叶候听了这话,凉凉的接过话茬道。

    丁大老爷听了这话,面色登时一沉。这妹婿什么时候变的这样聪慧?怎么会知道丁老侯爷的打算?她们丁家的确是还有一个未嫁的女孩儿,就是丁玉兰,当锦叶候夫人的死讯一传回去丁家之时,丁老侯爷便做了要将最小女儿许配给锦叶候的打算。

    没想到,锦叶候居然一眼就识破了!

    “妹,妹婿,你胡说八道什么?你都老成了这幅模样,我们丁家的女儿还怎么可能会许配给你?许配给萧叶那小子倒还差不多!”

    “没有就好。”锦叶候沉声道:“大舅子,就按本候所说的,令夫人帮忙接待前来凭吊的女眷,其余的事情,自有我侯府的人操心,就不牢二位挂怀了。”

    丁大夫人听了这话,嘴唇张了张,却是说不出一个字来。土长讨划。

    锦叶候却是连正眼都不瞧她一眼。

    当晚,丁大老爷夫妇便全都留了下来,一个陪着锦叶候在丁氏灵前守灵,另一个,却是在客院里歇息了下来,原因是,锦叶候不让她进侯府内院。

    古若溪在丁氏灵前守了一整天,连饭也没吃下多少,天一擦黑,锦叶候便强制性的命她起身回去休息,古若溪无奈,只好遵从。

    她离开灵堂的时候,刚好丁大夫人从外头走入,看到这一幕,脸色立刻就拉长了:“身为子女,既然守灵,那就要守上一整夜,此时就走,这算什么孝女!”

    锦叶候听的额头青筋直跳,闻言冷冷的瞧了丁大夫人一眼道:“晚上本候与大舅子在这里守着,她一个女子呆在这里像什么话!你什么都不懂就不要乱说!”

    “是么?这天底下好像就侯爷一个人懂的多,旁人都是瞎子!”丁大夫人听了锦叶候的话,不仅不怒,反而轻轻的笑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瞧了他一眼,道:“敢问侯爷,您对您的大女儿,也有这般疼爱么?会怕她太过劳累,所以赶着她回去休息?”

    “这是我侯府的事情,不牢丁夫人操心!”锦叶候听了这话,面容冷冷道;“你似乎管的太宽了!”说着,转头冷冷的瞧了一旁看戏的丁大老爷一眼,沉声道:“大舅子,请你关好你的夫人,不要对别人家的事情指手画脚!这样只会显得她自己愚蠢!”

    “你!你说谁愚蠢?”丁氏这人从来就经受不得骂,听了这话,面色登时变得雪白雪白。

    锦叶候冷哼一声道:“说的就是你!怎样?”

    “好了!不要再说了!”眼看着就要发展成一场不可避免的吵架,丁大老爷及时的拉住了自己那脸红脖子粗的媳妇儿,对着锦叶候与古若溪道:“侯爷,我会好好劝她的,溪儿,你赶快回去休息吧!你也守了一天了!你的孝心舅舅看的见,去吧!”

    “是,舅舅。”古若溪正在一旁默默的扮演者壁画,冷不丁被提起名字,竟然是这样一番关切的话语,而且是出自丁大老爷,她当即受宠若惊,忙忙的应道:“溪儿这就回去了。”

    丁大老爷瞧着她那副不论是样貌还是气质都与二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心中登时有几分心酸涌上心头,他不敢再看下去,当即摆摆手,命古若溪退下。

    “爹,女儿回去了,你多保重,夜里凉,你要多穿一件衣裳。”古若溪回过头来对着锦叶候交代了一句,这才慢慢的转身退了下去。

    丁氏难得的没有出声阻止或者是嘲笑。

    古若溪一离开,便没有了引火线,三个人再也吵不起来,锦叶候简单的说了几句,丁大夫人便去客房了,灵堂这边自然有锦叶候与丁大老爷守着。而白日里前来凭吊过的亲朋好友,也都散去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一大早,古若溪吃了早膳便直接去了灵堂,然而丁大夫人来的比她还要早,见了她就是一顿冷嘲热讽。

    锦叶候与丁大老爷已经回去休息去了,此时并没有人在背后给古若溪撑腰,面对丁大夫人的无礼取闹,古若溪根本就不理会。

    丁大夫人说了几句见古若溪始终都没什么反应,她自己也没趣起来,于是便停了嘴。

    过了没多长时间,侯府里便陆陆续续的有不少人前来凭吊,丁大夫人一忙碌起来,就更加的没有时间来找古若溪的茬儿了。

    但早饭后没多久,侯府里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其实也是老熟人了,就是那位之前曾被古若溪用计捉弄过的丁海兰,自从她被迫离开侯府之后,距离现在已经一年多的时间了。可是如今,她还是没有嫁出去,一个十八九岁的老姑娘,在这古代里,好像也就只有嫁给锦叶候做继妻

    这一条路了。

    古若溪跪在灵堂侧面,一边虔诚的烧纸,一边稍稍抬眸打量进来的丁海兰,脸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来。

    “海兰,昨儿个你便应该来的,瞧你,在家不知道磨蹭什么呢!”见暂时还没有人进来凭吊,丁大夫人便将丁海兰拉到一旁去,低声道:“侯爷他昨夜守灵守了一夜,正是累的时候,已经去后面休息了,你这个时候来算怎么回事?”

    谁知道丁海兰听了这话,却是露出了吃惊的表情来:“大姐她只是侯爷的妻子,又不是老母,凭什么让侯爷给她守夜?若溪呢?她身为女儿怎么不给大姐守灵?”

    “嘘——!你小点声!“丁大夫人听了这话,急急的伸出手来一把将丁海兰的嘴巴给捂住了,低声道:”侯爷对若溪有多疼爱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觉得以你姐夫的性子,他会让他的宝贝女儿在此守夜么?”

    “说的也是。”丁海兰听了这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不耐烦道:“早知道我就在家里面好好的睡一会儿,等晚上再来。”

    “你这说的什么话!”丁大夫人听了这话,登时来气,狠狠的瞪了丁海兰一眼道:“夫人好歹是你亲大姐!你就不能表现出一点伤心欲绝的表情来么?回去睡一觉,这么愚蠢的话,亏你说的出来!”

    “好了,大嫂!别训了!我知道错了!”丁海兰听了这话,不耐烦的摆摆手道:“好了,我会在这里好好的呆上一天,并且哭一哭大姐,行了吧?”说着,便想加入古若溪的行列,因为她瞧来瞧去,发现就这个事儿做着简单。

    “你给我回来!”丁大夫人一把抓住了丁海兰的胳膊,恨铁不成钢道:“你往哪里去?呆在我身边,帮着接待前来凭吊的贵客!”

    “大嫂,你一定要我做这么无聊的事情么?”丁海兰听了这话,眉头登时紧紧的皱了起来。显见得,她根本就不情愿做这样的事情!

    丁大夫人虽然恼怒自家这个小姑子是个榆木脑袋,却也只能低声劝道:“你傻了?出门的时候,母亲没有给你交代么?你要想做这侯府的女主人,现在就要开始树立你在人前的形象!不准偷懒!这可是关乎到你的终身大事!”

    “真的啊?”丁海兰听了这话,眼睛登时一亮,一口答应道:“好!我帮你接待女眷贵客!”

    “乖。”古若溪在一旁听着这姑嫂俩的对话,只觉得无语的很。

    先前她见丁大夫人一口否决了之前丁氏的提议,她还以为这一家子改邪归正了,没想到,事情发展到最后,竟然还是这个样子!

    她可怜的爹爹。好容易才送走了蹂躏了他

    几十年的丁氏,现如今,又要落入丁海兰的魔抓么?

    哼!她绝对不会让丁海兰入侯府大门的!

    古若溪暗暗的在心里面下定了决心。

    但是此刻,她却是乖乖的坐在那里,继续往火盆里丢着纸钱,绝不开口说一个字,也绝不会抬眸瞧丁海兰或者是丁大夫人一眼。

    经过昨日的相处,丁大夫人早就已经将古若溪归类为不足畏惧的那一类里面了。

    她当着古若溪的面儿教授丁海兰一些接近锦叶候的法子,一点也不害怕她知道。而古若溪也就装作根本就不知道。

    很快的,便到了下午。

    太子妃浩浩荡荡的坐着车辇出了宫,赶回来了。

    因为这件事情皇帝昨日已经说过,所以当古月彤带着宫里的人到达侯府门前之时,古若溪一点也不吃惊,因为要给母亲守灵,她倒也不用刻意的出去迎接。唯有锦叶候与丁氏夫妇出门去迎接她了,另外,前来吊唁的客人里,也有不少人出门去看热闹去了。

    这一天侯府门前的热闹与风光到底是怎样的古若溪不知道,她只知道,当古月彤出现在丁氏的灵堂里的时候,几乎是众星捧月。

    她并未披麻戴孝,只穿了一身素色的宫装,头上的钗子象征性的去掉了几个。然而却没有一个人敢说一句苛责之言。古月彤身为天家儿媳,原本是不可以为丁氏戴孝的,她只能为皇家之人戴孝,要不是皇帝特地的下了圣旨。她也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所以,当古月彤走进来的时候,灵堂里登时叶静的连一根针都能听得见。

    她也没有理会其他人,而是快步的走到灵堂前,先是仔细的凝视了一眼桌子上的牌位,当目光收回去的时候,她眼中已经是泪珠儿滚滚,下一刻,她伸手从供桌上拿了几根香点燃了拜了两下插在香炉里。

    众人仍然是没有吭声。

    “娘!”古月彤低低的呼唤了一句,然后便低低的呜咽起来。

    自她入宫之时起,母女俩便再也没有见过一次,没想到最终能得见了,却是天人永隔,她再也见不到那个一心一意为她好的母亲了!这世上爱她之人又少了一个。古月彤怎么能不伤心?

    “给太子妃娘娘请叶!”就在这时,古若溪的一道请叶之声,唤回了古月彤的思绪。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定定的瞧了古若溪两眼,低低道:“妹妹,你见了姐姐还用如此客气么?”

    “妹妹不敢。”古若溪忙道,说着,拿出一块帕子来,递给古月彤。

    古月彤低头瞧了一眼那张素帕,正要伸手去接,一旁的如意却是飞快

    的出手,抢先将一块帕子递到古月彤手里,道:“娘娘,快别伤心了,夫人在天有灵的话,看到你为她如此伤心。肯定会难过的。”

    古月彤伸手接过如意手上的帕子,擦了擦脸又递还给她。

    古若溪则是有些尴尬的收回了自己伸出去的手,以及那一条素色的帕子。

    锦叶候从外头进来,看到这一幕,不由的低低咳嗽一声,道:“太子妃娘娘,您一路奔波至此,想必已经乏了,不如,先去后院里歇息片刻如何?”

    古月彤回过神来,一双眼睛略带阴沉的扫视了锦叶候两眼,再打量了一下四周密密麻麻站着的那些前来吊唁的人,终于是面无表情的点点头道:“如此也好,本宫就先回去海棠苑吧!待会儿再来看望母亲。”说着,便恋恋不舍的瞧了一眼灵堂,扶着如意的手慢慢出去了。

    “没想到这太子妃与自家妹妹的感情居然这般好!”人群里有人忽然低低的开口议论了起来。

    “是啊是啊!之前坊间还有她们不和的传言呢!没想到太子妃回来之后,对自己父亲不咋地,对这个妹妹,竟然如此热情。”

    人群的议论声一丝不落的全传入到古若溪的耳朵里,而古月彤已经走远了,根本就没听到旁人议论了什么。

    一直到古月彤离开,丁大夫人的脸色才猛的一变!

    刚刚她们夫妻俩,被太子妃给华丽丽的忽视了!好歹还是亲戚,没想到连一眼都不曾望过她们!视线全都对准了那个古若溪!

    她转过头来阴测测的瞧了古若溪一眼,脸色阴沉的能挤出墨水来。

    古若溪则是再次跪在蒲团上,一边低低的默哀,一边往火盆里丢纸钱。

    灵堂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当晚,古月彤在海棠院里歇息够了,又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灵堂里转了一圈,为丁氏上了一炷香,痛哭一回便回去了,不同的是,这一次她没有理会古若溪,倒是对丁大夫人等十分的热情。

    丁大夫人受宠若惊,忙忙的与古月彤套起近乎来,言谈之中不免提起古若溪,嘴里全是贬义,直将古若溪说的一文不名,一旁的如意露出笑容来,但是古月彤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

    “舅妈,若溪日后是要嫁给靖王殿下做靖王妃的,她的位分也不会太低,你何须在这里贬低她呢?万一日后你有求于人的话怎么办?谁都不可避免的会发生一些意外,你别太得罪人了。”

    丁大夫人听了这话,登时一呆,继而狂点头道:“太子妃说的是!舅妈,记得了。”

    尽管古月彤训斥了她,站在古若溪那一边,但是这一声‘

    舅妈’,却让丁大夫人得意万分。太子妃娘娘的舅妈,那是人人都能当得的么?

    古若溪倒是没想到古月彤竟然会为自己而呛了丁大夫人,登时有些吃惊。

    不过,古月彤说完这一切便转身离开了,瞧也没瞧古若溪一眼。

    倒是她身后的如意眸光幽深的望了她一眼,眼神阴测测的。土长土圾。

    这一切,都让古若溪奇怪极了。

    然而事不关己,她便没有过多理会。

    当晚半夜十分,睡在客房里的丁氏忽然大吵大闹起来,将侯府里大半的人都给惊动了。

    原因是,她睡的客房里,从床底下忽然爬出一条绿油油的三寸长蛇来!

    蛇没有咬到人,而且很快就被下人给打死了,但是丁大夫人却是不依不饶,大半夜的跑到灵堂里去,找锦叶候讨要说法去了。

    “这就是你们侯府的待客之道么?这么大的蛇是从我床底下找出来的!要不是我的贴身丫鬟手脚利索,说不定我现在已经被咬死了!”丁氏气势汹汹道:“侯爷!你必须要给我一个说法!”

    锦叶候听了这话,再抬眸瞧了瞧那无辜被人踩死的菜花蛇,无语道:“丁夫人,你半夜睡觉的时候开了窗子吧?这蛇没毒。你不用大惊小怪的。”

    “我大惊小怪?”丁大夫人听了这话,登时怒吼道:“侯爷,你扪心自问一下!倘若今日被蛇差点咬的人是若溪,你会轻描淡写的说出这句话来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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