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不知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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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远用手掩住了脸，沉默了很久都没再说话。众人看着他都没继续追问，他这样肝肠寸断的样子，让大家都有些唏嘘。
最后还是他自己又开了口，“我姐姐一年前怀孕，吃了双月的保健品。没救回来，后来闹到厂家那里他们根本不承认，只赔了十万抚恤金。我的姐姐，从小陪我长大的姐姐，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值十万块？！”
像是觉得很可笑似的，钟远的表情嘲讽，“厂家到现在也什么事都没有，还是赚着黑心钱。一点点应有的惩罚都没受到。”
张楠木眉头紧锁，“你是说之前双月就出过事了？你们当时有没有报警？”
“警察跟他们也是一伙的，根本不理会我们。只说死亡原因并不一定是保健品，草草打发了我们，呵。或许这也是天意吧，我已经拿到了证据却倒在最后一步。”钟远的神情凄凉，眼神彻底失了光彩。
沈思颜叹了口气，“要是没有地方上的包庇和狼狈为奸，他们根本不敢这样猖獗。”
“你放心吧，这案子我们警方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你先回家休息，不要再贸然去厂家了，经过这么一回，他们有了防范，你再落到他们手里会很危险的。”张楠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承诺。
钟远抬头，眼中一片湿润，“可是，我想帮你们。我不能就这么等着，我不甘心……”
“去以身涉险真的不是什么好主意，别再去了。钟远你之前查到的信息或许对我们会有所帮助，你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出力的。”沈思颜见张楠木语塞，上前看着钟远认真道。
“真的……可以吗？”钟远的眼眸亮了起来，沈思颜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眸，心中一片柔软，这分明还是个孩子啊。
在一边的成艺此刻也道：“如果你还保留着当时医院的诊断记录对我们的后续调查也会很有用。”
钟远连连点头，“在的，不仅仅只有我姐姐的，还有很多其他受害者的记录和证据。只是一直没有调查到直接可以证明双月生产不合格的证据，所有我这次才豁出去，想要卧底调查。我为此和报社请了年假。”
“很好，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直接证据，才能查处双月这个工厂，将韩卫栋绳之以法。”张楠木道。
……
吴明在三人离开后，看着地上的优盘碎片陷入了沉思，直到一边有人喊他才回过神来。
“吴经理？吴经理？”
“啊？什么事？”吴明回过神，看着身前的人。
“这次的事，究竟怎么办？那个钟远会不会出去乱说吧？”
“哼，他就是说了又有什么用，没有证据空口无凭的。你先回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吧，我得去见一回韩总。”吴明冷哼一声，接着，就离开了。
吴明敲响了办公室的门，里面的韩卫栋沉声道：“进来吧。”
“哈啊，小吴啊，坐吧。”韩卫栋放下手中的毛笔，笑得一脸慈祥，他也确实年纪大了，两鬓染霜，看起来就像个寻常的老人家。
但吴明却不敢怠慢，仍然毕恭毕敬道：“韩总，今天厂子里出事了。”
“哦？什么事？”见吴明神情严肃，韩卫栋也敛了笑意。
“今天来了帮警察，起初说是谈合作的后来拿了搜查证出来，恰好遇见混进来的一个偷拍的，证据都被我销毁了。只是不知道后续还会不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韩卫栋听了，神色自然，也并不急躁，反而重又拿起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吴明都有些着急了，韩卫栋终于抬头，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纸上是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心随意动”笔画虬劲有力，飘逸却不失筋骨。吴明由衷赞道：“好字！”
“哈哈哈，我是让你看这四个字。”韩卫栋笑着拍了拍吴明的肩膀，“放心，他们没有证据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你今天做的很好，我一会儿还有个记者会，你先回去吧。”
韩卫栋晚上的记者会，是个有关留守儿童的慈善项目，沈思颜弄来了记者证和钟远一道进了会场。
记者们的提问都中规中矩，现场气氛也很是祥和。
“请问韩先生对于此次捐款是怎么看的呢？”
“韩先生一直以来都坚持做慈善事业，在这方面请问您有什么心得？”
韩卫栋一一回答，俨然一副热衷慈善企业家样貌。
台下的钟远捏紧了拳头，这个韩卫栋就是个伪君子，他不知道害了多少人还在这里假惺惺地装好人……
沈思颜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拍了拍他的肩膀。
钟远猛地回过神来，对上沈思颜关切的眼神，心中顿时一暖，回过神来。向着她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媒体群访环节结束后，就是慈善酒会，沈思颜和钟远趁机接近了韩卫栋。
“韩先生您好。”
沈思颜过去打招呼时，韩卫栋恰好和人寒暄完，笑着回头。
看起来就是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家。
“噢，你们好。”
“我们有些问题想要问您。”沈思颜凑近了些，笑容甜美。可接下来说出的话却让韩卫栋的笑僵在了脸上。
“我想问您，六年前那些因为吃你的东西受了伤的无辜的孩子，和如今这些因为你的不合格产品饱经苦难的人，你是怎么看的？”
“你到底是谁？”韩卫栋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沈思颜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唇边泛起一丝微笑，“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代表那些人来向你讨债的。你赚的那些脏心烂肺的臭钱，迟早会有一天要糟了报应。”
“你！”韩卫栋一时语塞，怒目瞪着沈思颜。
旋即，看着沈思颜挑衅的表情和一旁始终一语不发却冷着脸的钟远，他又逐渐冷静下来。
举起酒杯，浅浅饮了一口，才又看向二人。
“你们是警察？今天下午的事我听说了。”说罢，低头将酒杯放下，“小朋友，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藏了录音笔。放心，不该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钟远看着韩卫栋得意的表情，几乎要将拳头捏碎。
沈思颜心中一暗，心道：这韩卫栋果然是个老狐狸，没那么好套路……
当下决定也不再废话，尝试激怒他，看看是否能得到些有用的信息。
沈思颜轻笑一声，“您造的那些孽，迟早都会报应到你自己身上的。即便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我总会将你绳之以法。”
她的那稳操胜券的神色似乎激怒了韩卫栋，他这些年一贯的翻手为云覆手是雨，何曾轮到像他们这样的小辈来威胁过。
但韩卫栋还是忍住了，只阴沉沉地看着二人。
沈思颜见这老狐狸还是什么都不说，无奈拉着钟远要走。钟远狠狠盯着韩卫栋，脚上像是生了根一样，眼睛都红了。
“别冲动，先回去再说。”沈思颜低声劝他，钟远深吸了一口气才猛地转身离开了。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韩卫栋举起酒杯晃了晃。一边有手下靠过来，“韩总？”
韩卫栋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给我查刚刚这个女人是谁。”
“是”
韩卫栋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露出了个狰狞的笑来，心道：简直不知死活，我倒要让你们看看什么是天高地厚。
没过一会儿，手下就来回报，“那女人是市局法医，叫沈思颜。”
“好，你找人去给她点颜色看看。现在的人不教训就太猖狂了。”
而离开的沈思颜对此一无所知，她在门口和钟远分开，见钟远的情绪仍然平复不过来，她温声道。
“他的狡猾也出乎了我的意料，要想让他付出代价还得另寻他发。你也先别急，先回家去吧。”
钟远点点头，“谢谢，我先回去了。”
沈思颜过来的时候就没用家里的车，恰好时间还不算太晚，沈思颜看了看腕上的表即将指向8点，决定再去看看还在医院的女儿。
抬手拦了辆出租，往医院去，刚坐上车，就接到了陆谦的电话。
“思颜，你那里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用不用我接你？”陆谦恰好同客户吃完饭，要往家去，想起沈思颜说今晚有事。
沈思颜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有些疲惫地倚在车窗上，“嗯，工作上的事情结束了，我还想去看看清婉，你不用来接我，我在出租上，一会儿打的回来就好。”
陆谦有些犹豫，“可这么晚了……”
“没事的，你别担心。”沈思颜笑笑。
“那好，你注意安全。”
陆谦挂断了电话，想了想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司机陆远见他坐在后座一语不发，开口问他。
“先生，去哪儿啊？”
“去医院。”陆谦到底还是放心不下沈思颜大晚上的一个人，决定去接她。
陆谦的车停在了停车场，路灯坏了几盏，又和大楼有段距离，显得周围黑漆漆的。
“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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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他自己又开了口，“我姐姐一年前怀孕，吃了双月的保健品。没救回来，后来闹到厂家那里他们根本不承认，只赔了十万抚恤金。我的姐姐，从小陪我长大的姐姐，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值十万块？！”
像是觉得很可笑似的，钟远的表情嘲讽，“厂家到现在也什么事都没有，还是赚着黑心钱。一点点应有的惩罚都没受到。”
张楠木眉头紧锁，“你是说之前双月就出过事了？你们当时有没有报警？”
“警察跟他们也是一伙的，根本不理会我们。只说死亡原因并不一定是保健品，草草打发了我们，呵。或许这也是天意吧，我已经拿到了证据却倒在最后一步。”钟远的神情凄凉，眼神彻底失了光彩。
沈思颜叹了口气，“要是没有地方上的包庇和狼狈为奸，他们根本不敢这样猖獗。”
“你放心吧，这案子我们警方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你先回家休息，不要再贸然去厂家了，经过这么一回，他们有了防范，你再落到他们手里会很危险的。”张楠木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郑重承诺。
钟远抬头，眼中一片湿润，“可是，我想帮你们。我不能就这么等着，我不甘心……”
“去以身涉险真的不是什么好主意，别再去了。钟远你之前查到的信息或许对我们会有所帮助，你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来出力的。”沈思颜见张楠木语塞，上前看着钟远认真道。
“真的……可以吗？”钟远的眼眸亮了起来，沈思颜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眸，心中一片柔软，这分明还是个孩子啊。
在一边的成艺此刻也道：“如果你还保留着当时医院的诊断记录对我们的后续调查也会很有用。”
钟远连连点头，“在的，不仅仅只有我姐姐的，还有很多其他受害者的记录和证据。只是一直没有调查到直接可以证明双月生产不合格的证据，所有我这次才豁出去，想要卧底调查。我为此和报社请了年假。”
“很好，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直接证据，才能查处双月这个工厂，将韩卫栋绳之以法。”张楠木道。
……
吴明在三人离开后，看着地上的优盘碎片陷入了沉思，直到一边有人喊他才回过神来。
“吴经理？吴经理？”
“啊？什么事？”吴明回过神，看着身前的人。
“这次的事，究竟怎么办？那个钟远会不会出去乱说吧？”
“哼，他就是说了又有什么用，没有证据空口无凭的。你先回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遗漏吧，我得去见一回韩总。”吴明冷哼一声，接着，就离开了。
吴明敲响了办公室的门，里面的韩卫栋沉声道：“进来吧。”
“哈啊，小吴啊，坐吧。”韩卫栋放下手中的毛笔，笑得一脸慈祥，他也确实年纪大了，两鬓染霜，看起来就像个寻常的老人家。
但吴明却不敢怠慢，仍然毕恭毕敬道：“韩总，今天厂子里出事了。”
“哦？什么事？”见吴明神情严肃，韩卫栋也敛了笑意。
“今天来了帮警察，起初说是谈合作的后来拿了搜查证出来，恰好遇见混进来的一个偷拍的，证据都被我销毁了。只是不知道后续还会不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韩卫栋听了，神色自然，也并不急躁，反而重又拿起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吴明都有些着急了，韩卫栋终于抬头，朝他招了招手，“过来。”
纸上是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心随意动”笔画虬劲有力，飘逸却不失筋骨。吴明由衷赞道：“好字！”
“哈哈哈，我是让你看这四个字。”韩卫栋笑着拍了拍吴明的肩膀，“放心，他们没有证据翻不出什么浪花来。你今天做的很好，我一会儿还有个记者会，你先回去吧。”
韩卫栋晚上的记者会，是个有关留守儿童的慈善项目，沈思颜弄来了记者证和钟远一道进了会场。
记者们的提问都中规中矩，现场气氛也很是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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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先生一直以来都坚持做慈善事业，在这方面请问您有什么心得？”
韩卫栋一一回答，俨然一副热衷慈善企业家样貌。
台下的钟远捏紧了拳头，这个韩卫栋就是个伪君子，他不知道害了多少人还在这里假惺惺地装好人……
沈思颜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拍了拍他的肩膀。
钟远猛地回过神来，对上沈思颜关切的眼神，心中顿时一暖，回过神来。向着她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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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看着沈思颜挑衅的表情和一旁始终一语不发却冷着脸的钟远，他又逐渐冷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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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是警察？今天下午的事我听说了。”说罢，低头将酒杯放下，“小朋友，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藏了录音笔。放心，不该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说的。”
钟远看着韩卫栋得意的表情，几乎要将拳头捏碎。
沈思颜心中一暗，心道：这韩卫栋果然是个老狐狸，没那么好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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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思颜轻笑一声，“您造的那些孽，迟早都会报应到你自己身上的。即便不是今天，也不是明天，我总会将你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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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韩卫栋还是忍住了，只阴沉沉地看着二人。
沈思颜见这老狐狸还是什么都不说，无奈拉着钟远要走。钟远狠狠盯着韩卫栋，脚上像是生了根一样，眼睛都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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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卫栋面无表情地冷哼一声，“给我查刚刚这个女人是谁。”
“是”
韩卫栋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露出了个狰狞的笑来，心道：简直不知死活，我倒要让你们看看什么是天高地厚。
没过一会儿，手下就来回报，“那女人是市局法医，叫沈思颜。”
“好，你找人去给她点颜色看看。现在的人不教训就太猖狂了。”
而离开的沈思颜对此一无所知，她在门口和钟远分开，见钟远的情绪仍然平复不过来，她温声道。
“他的狡猾也出乎了我的意料，要想让他付出代价还得另寻他发。你也先别急，先回家去吧。”
钟远点点头，“谢谢，我先回去了。”
沈思颜过来的时候就没用家里的车，恰好时间还不算太晚，沈思颜看了看腕上的表即将指向8点，决定再去看看还在医院的女儿。
抬手拦了辆出租，往医院去，刚坐上车，就接到了陆谦的电话。
“思颜，你那里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回来，用不用我接你？”陆谦恰好同客户吃完饭，要往家去，想起沈思颜说今晚有事。
沈思颜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物，有些疲惫地倚在车窗上，“嗯，工作上的事情结束了，我还想去看看清婉，你不用来接我，我在出租上，一会儿打的回来就好。”
陆谦有些犹豫，“可这么晚了……”
“没事的，你别担心。”沈思颜笑笑。
“那好，你注意安全。”
陆谦挂断了电话，想了想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司机陆远见他坐在后座一语不发，开口问他。
“先生，去哪儿啊？”
“去医院。”陆谦到底还是放心不下沈思颜大晚上的一个人，决定去接她。
陆谦的车停在了停车场，路灯坏了几盏，又和大楼有段距离，显得周围黑漆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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